《小农女田家杂事》花下千江

74、富婆

　　吃完了饭，店小二把饭菜撤了下去，换上茶水。

　　“我以后要是赚了钱，每天都要这样。”姜茹捧着茶杯笑眯眯地说道。

　　杨知柏也吃得有点撑了，这也是他第一次来这么豪华的地方吃饭，刚开始还有点拘束，后面见姜茹吃得很香，也跟着放开了。

　　结果就是他们俩一起吃撑了，现在有点摊着的意思。

　　赵四敲了门，带了一个人进来，介绍道：“这个是我们酒楼的掌柜，姓莫，小娘子称呼莫掌柜即可。”

　　“莫掌柜。”姜茹起身行了个礼。

　　莫掌柜拱了拱手，道：“不必客气，咱们坐下来说话。”

　　等到大家坐定之后，莫掌柜才提到昧履支的意思，按照他的说法就是，昧履支可以全部都要，但是姜茹得要提供一个食方。

　　噢哟，这泼天的好事怎么就你一个人会想哦，姜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道：“这可不成，昧履支是伍家的，食方是我的，哪有我自己贴食方给别人挣钱的道理呢？”

　　姜茹的一口回绝并没有出乎莫掌柜的意料，他又道：“那我们可就买不了那么多昧履支了。”

　　“没关系，您能买多少就买多少，这个我们也不强求。”姜茹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莫掌柜和赵四对视一眼，又说道：“那你岂不是还有一部分要留在自己手上？”

　　“非也，非也。”姜茹伸出食指晃了晃，古灵精怪，“这东西是伍家的，总归我只是要我那部分，多卖就多点，少买我就少点，也不算亏得。”

　　“伍家人知道你这种想法吗？”莫掌柜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是要威胁她了吗？可是她一点都不怕，“知道又如何，没有我，他一分钱都赚不到。”

　　莫掌柜本来是准备吓唬她，没想到竟然得到这么个回答，一时语滞。

　　姜茹眼珠子转了转，心思变换，食指在桌上轻轻扣了扣，换了个语气，又说道：“我劝你们全部买下，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如今天气寒冷，商队一时半会都不会出动，就算知道昧履支是好东西，他们最快也得等到明年才能再去收购。”

　　姜茹见他们似乎不排斥的模样，又说道：“如此你们便有了小半年的时间可以卖胡椒猪肚鸡，整个大庆王朝独你们一家，就算后面他们带回来了昧履支，可是别人都只知道你们朝云阁的名头，这样难道不好吗？”

　　莫掌柜神色松动，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着，小半年时间，整个大庆王朝都只有他们卖这个东西，该是何等的风光！！！

　　“如此的话，那小娘子还能再出一个什么样的食方？”莫掌柜忽而问道。

　　“有一个汤品，非常适合这个季节，若是你不想要汤的话，还有个荤菜也是可以的。”姜茹没有说的太细致，有赵四在，她若是说的太多，难保赵四不会猜出来做法。

　　赵四听得手抖，她到底还知道多少食方？

　　“汤品和荤菜要价多少？”既然要做，那便是要一枝独秀，莫掌柜那双透着精光的眯眯眼盯着姜茹。

　　这个问题姜茹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向了赵四，赵四立马懂了她的意思，“我刚刚花了两百两买了胡椒猪肚鸡的食方，要不是手上银钱不够，我真恨不得包圆啊。”

　　“两百两太贵了。”莫掌柜摇了摇头。

　　“两个食方三百两。”姜茹的食指在桌上狠狠敲了一下，“为了聊表诚意，到时候我额外教您一个胡椒的凉菜。”

　　莫掌柜一听这话，立马乐了，这凉菜算不得什么，但是姜茹这个提议便是让人很开心啊，小小年纪就十分会做人了。

　　两人商谈了一下细节，例如食材的准备，还有教学时间之类的。

　　杨知柏再次写了份字据，双方约定好等买了昧履支之后，姜茹便过来把食方教给他们。

　　赵四显然有些不开心，毕竟姜茹给莫掌柜送了一个凉菜的食方。

　　谁知，姜茹说道：“食摊上的猪肚鸡做法太糙了，到时候我教您一个精细的。”

　　一听这话，赵四转哀为乐，又忽地想到，糙的都这么好喝，精细的得成什么样？

　　见目标已经达成，姜茹便拉着杨知柏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杨知柏想起之前谈判的场景，忽而问道：“你就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害怕钱赚少了吗？

　　姜茹当然不会这么说，她只是道：“不是还有你吗？”

　　杨知柏好歹是个秀才的身份，真要是有啥事，可比她这平头老百姓好使多了。

　　不知为何，听了姜茹的回答，杨知柏心里泛起了一层蜜。

　　姜茹叹了口气。

　　杨知柏好奇地问道：“为何叹气？”

　　“要是那本书……”姜茹欲言又止，见杨知柏投来疑惑的目光，才又道，“要是当初我不嫌贵，把那本关于异域食材的书买了下来，如今不就能凭借那本书的食方多抠点钱出来？”

　　听了姜茹的讲述，杨知柏这才知道，关于昧履支都是姜茹在一本游记上看到的，当时钱不够没买下来，等拿了钱再回来，发现书已经没了，后来也没有找到。

　　姜茹多叹了几口气，这个故事是她瞎编的，不然她根本无法解释自己如何知道这么多东西。

　　杨知柏便道：“日后我再帮你打听，看有没有谁见过这本书。”

　　“算了，已经靠着那一眼赚了不少钱，或许命里就没有这个缘分，做人要知足嘛。”撒谎骗人实属无奈，别人还要顺着谎言帮她，姜茹心里可过不了这坎，尤其是杨知柏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她更内疚了。

　　想到今晚轻轻松松卖出几个食方，完全超出她这趟的预期，她的五百两小目标已经达成了，可以买房买车，哦不对，买房买田，做个小富婆。

　　想到这儿，姜茹还是有些激动的，“杨大哥，我马上就要暴富了哎。”

　　“是的。”杨知柏笑道，这后劲是不是有点慢了？

　　“刚刚怎么不见这么激动？”杨知柏又问道。

　　“我得镇场子啊，他们瞧我年纪小，我一激动，他们就会觉得我好忽悠了，咱俩都还是孩子，得要严肃点。”姜茹说得振振有词，俨然这就是大道理的样子。

　　杨知柏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鬼机灵的。”

　　两人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表情，相互告诫，千万别露馅，这才进了门。

　　果然，伍家媳妇听到声音，探出个脑袋，“不是说买书吗？怎么空着手？”

　　“我们看中了好些书，打算回去的时候再买，太重了不好搬。”姜茹笑笑，解释了一下，实则是他们俩最近都发现自己的房间有被动过的痕迹，不想买回来放着，万一被糟蹋了怎么办？

　　也不管伍家媳妇信没信，姜茹和杨知柏各自打了水，回房洗洗睡了。

　　第二天，姜茹正准备取了石臼捣白胡椒，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石臼上次用完之后便没清洗，如今却变得干干净净，她可不信伍家媳妇这么好心帮她收拾。

　　姜茹蹲下身子，目光与桌面平行，果然看在桌子上有一些细小的黑色残渣，她捻了捻，是黑胡椒，联想着最近他们最近明里暗里的动作，她心中有了猜测，却按下不谈。

　　把胡椒猪肚鸡汤煮好之后，姜茹去了一趟杨知柏的房间说了点事，又叫着他一起出门，他那文章写了一半，只能搁在桌上，跟着走了。

　　猪肚鸡卖到一半的时候，朝云阁的人来了，说要谈生意，姜茹赶紧对伍四使了个眼色 ，让他回去叫人。

　　伍一听到伍四的消息，差点没高兴疯了，原地踱了几步，随后才想起来赶紧叫上伍二、伍三，一群人去了朝云阁。

　　姜茹自然也在其中，食摊交给了杨知柏来看管。

　　这次谈事情是在朝云阁掌柜的书房里面，姜茹坐在最末尾的位置，细细品着，喝完了还有人给续上。

　　全程就听着双方来回博弈，她只当是听了个乐子，谈了一个多时辰，要是她每次卖个东西这么费劲扒拉的，得累死。

　　好在最后还是谈成了，双方当即签了字，伍一回去拿昧履支，姜茹让伍四去摊子上跟杨知柏说一下这个事情，她怕兄长担心。

　　杨知柏听到消息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摊子可以收了，要不跟大家讲一声？”

　　伍四一想也是，今日过后便不卖白昧履支了，和食客们通告一声最好。

　　“那要不要给朝云阁宣传一下，算是做个人情？？”杨知柏循循善诱。

　　伍四一想也是，“各位各位，说个事啊，这猪肚鸡汤我们不卖了，要喝就去朝云阁啊。”

　　食客门面面相觑，这消息太突然了吧。

　　杨知柏无奈，上前一步开口道：“承蒙各位这几日的厚爱，本来是因为家中胡椒滞销，特意出来摆摊，如今得朝云阁掌柜抬爱，将白胡椒全部收走了，日后各位若是想喝胡椒猪肚鸡鸡汤，可直接去朝云阁，那手艺可比我们这食摊要强得多。”

　　哎，这么一说，食客们都懂了，毕竟人家主要是为了卖滞销的白胡椒。

　　还有人觉得惋惜，毕竟朝云阁的价格也不便宜，便问能不能多摆两天。

　　杨知柏笑了笑，君子如竹，飒飒其风，“实在是辜负您了，这白胡椒都卖给了朝云阁。”

　　一副好皮囊再加上好性子，特别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立马有食客开始打听杨知柏本人了。

　　杨知柏被这个开放的民风吓了一跳，赶紧催着伍四收拾东西。

　　“杨大哥，你这也太厉害了啊，这文绉绉的客套话我可说不来。”伍四挠了挠头。

　　“多读点书。”杨知柏淡淡笑道。

　　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朝云阁找姜茹，姜茹见他来了，招了招手，给他递了杯水，“如何？”

　　“伍四把摊子收了，也跟食客说清楚了。”杨知柏抿了口茶水，“这边呢？”

　　“等伍一把东西拿过来。”姜茹说道，这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在走，实在是让人激动，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出戏闹得更大了。

　　一炷香的功夫，伍一去而复返，将白昧履支带了过来，大半袋子。

　　莫掌柜验了一下产品，过秤后算好钱，当场结清签下收据。

　　如此交易算是完成，姜茹跟着伍一离开的时候，对上赵四的视线，略略点头。

　　回到伍一家中的时候，姜茹只想躺在床上休息，听到隔壁有异响，好奇地过去看了看，这一看，她的血压都升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