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女田家杂事》花下千江

114、判决

　　王氏一回家就听到姜兰说姜云被官差带走的事情，两眼一翻恨不得昏过去。

　　“还愣着干嘛，去叫你爹。”在姜兰的搀扶下，王氏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呆站着的儿子忍不住说道。

　　姜老大正在地里除草，闻言，先是皱眉，问了声犯了什么事情，一听到骗了两百两银子，先是愣了愣，才扛起锄头说回家。

　　那边，姜云被带到了镇上直接去了公堂，秦大人提审了王玖，王玖刚踏进公堂，三步并着两步走到姜云面前，“你这小娘子，骗得我好苦。”

　　姜云神色不改，“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王玖一愣，万万没有想到姜云会不承认，想扑过来打人，被衙役来拦住了，他挣扎着高声道：“明明在村里头就是你跟我签订的字据，我银票都给你了。”

　　“大人，钱庄的老板带到了。”衙役进门道。

　　“王玖，公堂之上，岂容你胡闹？”秦大人呵斥道。

　　王玖挣扎未果，老实了些，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再无先前的气势，诚恳道：“草民求大人做主，当初草民确确实实问姜小娘子家住何方，她问草民何事之后，自言就是姜小娘子，草民才同她签了字据的。”

　　“本官已经知晓此事，定会查明真相。”秦大人也被折腾地头疼。

　　“草民参见大人。”来的是钱庄的管事，他先行了个礼。

　　“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去你们钱庄兑了银子？”秦大人指了指姜云。

　　管事打量了一下，说道：“有点印象，不过草民不能凭相貌判断，请问这位小娘子姓名，咱们钱庄都是有记录的。”

　　姜云的手蜷缩在袖子里面，发着抖，嘴巴紧闭着不说话。

　　“姜云。”秦大人想了一下，说道，“你查查去年十二月的记录。”

　　王玖是十二月份去的五塘村，姜云兑换银票也应该在这后面，综合姜茹的说法，大概就是十二月初到过年这个时间。

　　镇子里面不大，平常多是白银兑铜钱，兑银票的事情本来就少，管事很快就查到了记录，“有的，十二月九日，有位叫做姜云的人兑换了一百两的银子，之后是在十二月二十三号又兑了一次，银票号都有记录。”

　　为了避免造假，朝廷发行的银票都有票号，只要核对一下这个票号最近发出的时间和地点，就可以知道这是不是姜云从王玖那里得到的，毕竟姜云一个小小的农家女，总不能随随便便就能得到江北的钱庄的银票。

　　王玖一愣，随后立马说道：“这个银票是草民从江北的万泰银庄取出来的，万泰银庄是有记录的。”

　　事情失控的程度已经超出了姜云的控制，但是她心中已经想出来了对策，如今已经不能推给姜茹了，她便只能剑走偏锋了。

　　“姜云，如今你可否知错？”秦大人问道，但看这次她有何话说。

　　“民女何错之有？”姜云反问道，脸色苍白，神色却是决绝的，“这位王老板找的是姜小娘子，民女常日也被人唤作姜小娘子，民女怎么知道他找的不是民女呢？”

　　王玖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姜云，这事儿还能这么解释？当初他的确是没有问姜云是不是姜茹，不，应该说没有问姜小娘子是不是就是姜茹，毕竟

　　不只是王玖，其他的人都有一种活久见的感觉，姜云将众人的神色都收入眼中，心中不免得意了一下，可这种心情没有维持两秒，便被秦大人揭穿了，“如此说来，你也有‘红颜茶’？”

　　“民女的确是有这个茶方。”姜云说道，就是一个名字而已，谁用不是用的呢，姜茹的茶能叫红颜茶，她姜云的茶还不是可以叫这个名字？

　　“草民按照她的方子做出来的茶，同真正的红颜茶差别极大。”王玖说起来还有几分委屈，花大力气做出来的

　　秦大人继续说道：“那你为何不直接签你自己的名字，反而签了姜茹的名字？因为你知道王玖找的就是姜茹，你鸠占鹊巢，冒签了姜茹的名字，一是你认为当时姜茹在家，二是你以为姜茹的签名字迹没变，本官说的是事实吧？”

　　姜云面色灰白，她万万没想到之前想嫁祸给姜茹的这一笔，最后竟然成了她言语里面最大的破绽，从这里伊始，到这里结束。

　　这也是经验太少了，五塘村最大的无赖差不多就是他们家了，处于一种独孤求败的地位，给她一种能将别人玩弄在手心的错觉，出了村子，就发现世界并非她想象的那样。

　　而她也只自作聪明而已。

　　秦大人得意，竟然在他面前做假证，岂不是班门弄斧？

　　王玖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事情都搞清楚了，妈的，他都以为自己这趟要折在这里说不清楚了，万幸万幸啊。

　　“姜云，本官念在你是初犯，你把款退回去，赔偿一点损失，王玖也就不在追究此事了。”秦大人说道，姜云也才十五六岁的模样，人生还有很长，判的重了，影响她一生也不太合适。

　　“我收拾的包袱中有四十两，银两在我房间的柜顶之上，还有四十两。”姜云说道，事到如今，她再狡辩也是徒劳，既然秦大人说银两退回去就可以了，左右这些钱，家中东拼西凑是可以拿出来的，再不济卖地也是可以的。

　　衙役们得了消息，骑着快马去了五塘村，带回来的消息却是没有找到银子，姜家大房的人也声称没有见过这笔银子。

　　呆在牢里，姜云一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家里的人把钱给藏起来了，一瞬间，恼怒、气氛、悲凉、难受如同滑坡的泥浆全部灌进了她的脑子里，眼眶立马就红了，她哽了一下，“他们可有人来？”

　　“你兄长来了。”胡文说道，他也知道猜到了几分，从公义方面来说，姜云此人爱慕虚荣，欺瞒诈骗，嫁祸姐妹，实在是恶人一个，但是她的家人如此对她，又觉得她有点可怜了。

　　“我想见他。”姜云深吸一口气说道，难道他们可以置身事外吗？

　　姜家大郎进来之后，先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胡文，才转而看向姜云，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直视。

　　“怎么？拿了我的救命钱，现在不敢看我了？”姜云见他这个样子，冷哼一声，她向来看不起自己这个哥哥，耳根子软，跟爹一个模样，又自私自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