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女田家杂事》花下千江

110、王玖

　　“什么事情？”姜茹问道，怎么会有人把她告上衙门？她什么时候结过这么大的梁子？

　　腊梅见她神色不对，故而也凑过来，“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清楚，有人来衙门状告你，说是你卖了假的茶方给他，还拿出了契书。”为首的人说道，姜小娘子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去去就回，店里面的事情你招呼着。”姜茹见腊梅着急，便安慰道。

　　她从来没有卖过茶方，食方倒是卖过几张，这事说起来也令人一头雾水，姜茹一边解着围裙，一边想着是哪里出了问题。

　　腊梅见势不对，跟春杏打了个招呼，自己匆匆出门，朝着书院而去，兹事体大，她帮不了什么，但是杨知柏说不定能行。

　　“麻烦大爷通传一声，我找杨知柏，家里有了十万火急的事情。”腊梅急匆匆地说道。

　　“你是？”看门人反问道。

　　要不是学院管得严，腊梅恨不得自己冲进去找人了，“我是他妹妹，你就跟他说是姜茹有关的事情，他就知道了。”

　　看门人见她的确是焦急不已的模样，点点头，“你在这等着。”

　　等待的时间度日如年，腊梅来回踱着步，等门再次打开，她立马凑了上去，见到杨知柏赶紧拉着袖子说道：“哥，姜茹出事了，她被衙役带走了。”

　　“怎么回事？”杨知柏也吓了一跳，他先前听说姜茹出事，便心中不安，如今听到腊梅的话，更是吃惊不已。

　　“咱们边走边说。”腊梅说道。

　　“等会，我先去跟夫子说一声。”杨知柏转身进了学院，顾不得学院之中“不得疾行”的规矩，小跑去了夫子那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才赶紧又回来。

　　虽知道这是正确的，但是腊梅还是忍不住嘀咕着，“难道姜茹比不上他那学院的课……”

　　“走吧。”杨知柏出了书院，脚步愈发的匆匆，腊梅一路小跑，她要收回刚才的话，这简直就是关心过头了，能不能关心一下自家妹子的脚能不能跟上呢？

　　路上杨知柏从气喘吁吁的腊梅口中得知了一点点的情况，心中有个大概的估算，姜茹铁定是被讹上了，卖茶方这种事情，她肯定不会瞒着他们的，只是不知道那人手中的契约又是怎么回事。

　　人刚到衙门门口，便看到姜茹正欲进去，杨知柏赶紧喊了声，“姜茹。”

　　“你怎么来了？”姜茹惊讶道，看着他满头大汗，算了算路程，应该是一路跑来的，姜茹取出帕子递给他擦汗。

　　“来给你撑腰。”杨知柏接过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毫不犹疑地说道。

　　门外的衙役假意拦了一下，便放水让人进去了，“大人，姜茹已经带来了，还有她的兄长也一起。”

　　秦县令本坐在高位，一看下面的姜茹和杨知柏就愣神了，他是头一次见姜茹，但是杨知柏不是第一次了，一个姓姜，一个姓杨，这如何就成了兄妹，但见两个人都神色自若的样子，对兄妹之称毫无反应，他也只能配合着往下演。

　　姜茹和杨知柏先行了礼，秦县令问道：“姜茹，这位名叫王玖的人状告你售卖假茶方，这件事你认不认？”

　　“民女不认，迄今为止，民女从未卖过任何的茶方。”姜茹说道，

　　“你就是姜茹？”一旁身穿酱色锦缎的中年男子问道，神色迟疑，似乎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拿不准，这位就是王玖。

　　“怎么？都状告我们卖假的茶方了，连人都认不到？”姜茹笑吟吟地问道。

　　“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卖了假茶方给我。”王玖气愤地说道，“求大人明察。”

　　“大人，民女刚来衙门，许多事情都糊里糊涂，求大人准许民女问上王玖几句。”姜茹说道，她还两眼一抹黑，得找个切入口。

　　秦县令略微一思索，倒也无伤大雅，“你问吧。”

　　“谢大人。”姜茹转身面对王玖说道，“我买了哪张茶方给你？价格几何？”

　　王玖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气表情，腆着肚子，神色悠然，“红颜茶，一共所费两百两。”

　　“是否有凭据？”姜茹继续问道。

　　王玖大概好似早就意料到姜茹会有此一问，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张契约展示在大家面前，落款正是姜茹二字。

　　可惜的是，姜茹一看那个落款就笑了，杨知柏也跟着笑了。

　　“你们笑什么笑？这难道不是你的签名吗？”王玖有些恼羞成怒，忍不住的斥责道。

　　“肃静，姜茹，你们二人在笑什么？”秦县令也摸不着头脑，这看到签字不应惊慌吗？笑起来是个什么样的操作？

　　“上面的名字的确是民女的名字，但是这字不是民女写的。”姜茹说道，她万万没想到，练字竟然有这种好处在里面。

　　“什么意思？”秦县令一时间没有听太懂，反复琢磨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有人代签你的名字。”

　　“是的，大人可以去问问李掌柜，问问镇上的人，我这红颜茶是何时所出，再来对照我的笔记，先前我写字差，兄长让我勤练字，红颜茶茶方出来之时，我的字体已经不是这个样子了。”姜茹说道，“衙门里面还有我签订各种文书，大人可以比照着看看。”

　　先前她买卖田地、租食摊、谈合作可是找王仲签了不少的契约，现在算是误打误撞，有了别的用处。

　　王仲呈上了姜茹签过的文书，如今的字迹同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依稀可见一些风骨，应该是花了心思去练习的。

　　王玖手上的字据的笔迹更像是姜茹早些时候写出来的，虽然他自己不喝红颜茶，但是架不住他夫人爱唠叨，红颜茶出来的时候，他记得是去年的冬天，那时候姜茹已经换了字体，怎么还是写的和最初的一样？

　　王玖听了秦县令的一通分析，没有觉得言之有理，反倒是说，“兴许她就是故意写丑，然后赖账呢？”

　　姜茹笑道：“区区两百两银子而已，瞧不起谁呢？你只知道红颜茶盛行，可曾了解过成本几何？利润几何？我会两百两就卖掉茶方，您可真能说笑！”

　　“空口无凭，你拿出证据啊。”王玖又叫嚣道，摆出一副无赖的态度，“这个字据明明就是你签的。”

　　他一个外地人，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只是听家里来这边探亲的人回去说红颜茶有多好，他这才专门来打听之后，决定从姜茹手中买下这个茶方，谁知道他这猎鹰之人让鹰啄瞎了眼睛，竟然被人给骗了。

　　甫一看到姜茹，他就知道自己被骗了，但是想着怎么着也得把钱给要回来，所以才拼命地赖上姜茹。

　　“那是什么时候签的呢？”姜茹问道，她看出来这个叫王玖的人有些狗急跳墙了。

　　“就是去年年底的时候。”王玖开始模糊自己的话语，问多了就是时间太久记不得。

　　杨知柏说道：“听您语气是江北之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