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界》没头的咸鱼

9、渔村（七）

　　萧雨歇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那些小鱼从他身旁游过，萧雨歇动一下就可以碰到它们。但是萧雨歇不能一直待在水里，他必须想办法回到他的空间。他茫然地看向四周，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布局，不一样的是他正泡在水里。萧雨歇有些笨拙地划着水移动，样子就像——狗刨……
　　萧雨歇并不会游泳，将近一分钟待在水里他也快不行了。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眼前的一切成了幻影，模模糊糊，不断有一些小气泡从他鼻子里冒出来。有什么东西搭上了他的肩膀，萧雨歇缓缓回头，但是一个冰凉的东西碰到了他的脸。是没有颜色的人鱼，就是喷泉里那一个雕像。
　　人鱼的手搭在萧雨歇的肩膀上，脸贴着萧雨歇的脸，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他，用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说：“濒死的人类啊，你愿意用灵魂换取永生吗?”
　　萧雨歇没有说话，他平静地看着人鱼，没有说话。人鱼还是看着他，萧雨歇唇色发乌，脸色越发苍白，他看向窗边的水，想要过去但是没有力气了。
　　“萧雨歇!”就在萧雨歇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夏瑭推开酒架过来了，“我靠!你在干嘛啊!”
　　漂浮在空中的萧雨歇随着水位缓缓下降，水流入了夏瑭的房间。但是夏瑭好像看不见。夏瑭震惊地看着萧雨歇，结巴了。萧雨歇拼命把头冒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他发现，那只人鱼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萧雨歇稍微恢复一点后，他吃力地游向窗户边，打翻了那杯水，周围的水消失了，萧雨歇坠到床上。
　　一脸震惊的夏瑭：“……”焯!这都行!
　　夏瑭慢慢移动到床边，看着全身湿淋淋的萧雨歇，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你没事吧?”
　　“还行。”萧雨歇用手把额前的湿发往后拨，拧了拧湿透的衣角，“你过来干嘛?”
　　“我不是没有吃晚饭嘛……所以……”夏瑭绞着手指，“嘿嘿嘿嘿，我就来找你了。”
　　“哦。”萧雨歇黑色的眼睛望向月亮，没有一点情绪，水从他的发尾滴落在洒满月光的地板上，“你有什么要问的?”
　　“刚刚怎么回事?”夏瑭问出了刚刚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问题。
　　“另一个隐藏在【世界】里的【世界】。”萧雨歇淡淡地回答，“【另一个月亮】就是进入这另一个【世界】的方法。”
　　“所以，只要没有【另一个月亮】，就可以从另一个【世界】里出来了对吗?”夏瑭恍然大悟。
　　“对，休息吧。”萧雨歇走进浴室，里面很快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你是不是不会游泳!”夏瑭对着浴室门大喊。
　　“对!你有什么疑问吗?”传来了萧雨歇含糊不清的声音。
　　夏瑭一个激灵，没有再说话。
　　夏瑭摸了摸萧雨歇的床，干的?那为什么萧雨歇像是被水泡过一样?算了，不管了!夏瑭顾自躺在了萧雨歇床上。
　　第二日，夏瑭睁眼就看见了躺在他旁边的萧雨歇，他吓得立马清醒过来。夏瑭坐在床上，看着熟睡的萧雨歇的侧脸，莫名感觉很眼熟，感觉很像某个人。
　　门外传来敲门声，萧雨歇这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无视夏瑭，开门去了。门外站着的又是苏熙。
　　“怎么了?”
　　“我害死了詹腩和吕茶茶!都是我的错!”苏熙看见萧雨歇之后崩溃地大叫起来，“他们要来杀我了!他们复活了!我梦见他们了，他们满身是血，说是我害了他们!”苏熙摇晃着萧雨歇，萧雨歇叹了一口气，说到：“进来慢慢说吧。”
　　苏熙进来后看见坐在床上的夏瑭，有点惊讶，转头问：“夏云烟怎么在这儿?”
　　夏瑭：“……”
　　萧雨歇：“你别管了，说说怎么回事。”
　　苏熙震惊地看着夏瑭：“……”
　　夏瑭：“……”你不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啊!会被误会的啊啊啊啊啊!
　　最后在萧雨歇解释下苏熙明白了，缓缓开口说出了第一晚的事……
　　第一晚，餐厅的人鱼找了上来，苏熙因为害怕也因为好奇，就像被蛊惑了一样打开了门。人鱼雕像刚刚好移动到她的门口，听见苏熙开门，它转了一个方向，用空洞无神的双眼看着苏熙，苏熙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
　　人鱼看着苏熙，用虚无缥缈的声音说：“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虚幻的爱情吗?”
　　苏熙眼睛慌乱地看着人鱼，颤抖的手指向詹腩和吕茶茶的房间，然后脸上的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人鱼微微一笑，说到：“感谢你人类，你没有必要哭。”说完，人鱼一顿一顿走向詹腩和吕茶茶的房间。苏熙慌忙关上了门，她听见人鱼暴力破开房门的巨大响声，听到了詹腩和吕茶茶痛苦的尖叫声，听到人鱼完事后满意的笑声。但是苏熙没有阻止，她害怕，她也恨，厌恶那个抛弃了她的詹腩，厌恶吕茶茶。
　　泪从苏熙脸颊上滑落，苏熙嘲讽自己道：“你不值得为这种人哭。”
　　萧雨歇拍了拍苏熙的肩膀，说到：“不是你的错。即使你不告诉人鱼，人鱼也会杀了他们的。”
　　苏熙点点头，离开了房间。萧雨歇神色一凝，说到：“我们昨天没有吃晚饭是对的。”
　　夏瑭：“为什么?”
　　萧雨歇：“因为苏熙的脸变得和这里的人一样了……”一样惨白，就像是死了一样。
　　萧雨歇和夏瑭吃完早饭后，出了酒店门就看见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街上装扮一新，挂着属于节日的彩条。
　　夏瑭愣住了：“这什么情况?”
　　“建村日。”萧雨歇淡淡地回复，“今晚肯定有大事发生。”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建村日?”
　　“你不看客房的台历吗?”萧雨歇反问。
　　夏瑭：“……”好吧，大哥你赢了。
　　萧雨歇看见一个正在搬东西的大叔，连忙上去问：“大哥，您好，请问今晚上是有什么活动吗?”
　　大叔打量了萧雨歇和夏瑭一眼，说到：“你们不是外本地人吧?”
　　“对，我们是来旅游的。”萧雨歇笑眯眯回答道。
　　“哦，外地人，那你们今晚最好不要离开酒店，只有获得人鱼的庇佑才可以参加建村。”大叔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
　　萧雨歇和夏瑭对视一眼，看来今晚真的是一个关键节点。
　　周围的村民来来往往，十分热闹，和平常完全不一样。夏瑭东张西望，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们两怎么也在搬东西?”
　　萧雨歇顺着夏瑭目光看去，看见詹腩和吕茶茶搬着东西，就好像理所应当一样。萧雨歇挑了挑眉，说到：“因为他们交换了东西，得到了人鱼的庇佑。不过……”
　　“不过什么?”夏瑭追问。
　　“代价就是他们要永远留在这里。”萧雨歇冷淡地说。
　　夏瑭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所以我们现在……”
　　“等晚上。”萧雨歇干脆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