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界》没头的咸鱼

10、渔村（八）

　　晚上，这个海边的村落热闹非凡。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街上挂着红灯笼，飘着彩旗，霓虹灯闪烁着七彩的光。
　　但此时，萧雨歇和夏瑭，被酒店的工作人员拦在了酒店内，不准外出。
　　夏瑭点踮着脚，鼓着嘴，瞪着面色青白的酒店服务生，质问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出去!啊?为什么!”
　　“我们村的规定，村祭不准村外人参加和围观。”服务生冷冷地回答。
　　“但是为什么那一对狗情侣和苏熙可以出去!”夏瑭面色通红地质问。
　　“因为他们获得了人鱼的庇佑，成为村里的人。”
　　“可是……”夏瑭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萧雨歇拦住了，萧雨歇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吧，我们待在酒店里。”
　　服务生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大门，反手锁死了门口。
　　夏瑭：“……”草，这他妈的都什么事!
　　周一泓开口问：“喂!为什么那人说我们没有得到人鱼的庇佑啊?我记得我们四个人昨晚都吃了鱼。”
　　萧雨歇勾唇，回答：“因为詹腩和吕茶茶已经用鲜血等东西换了人鱼庇佑，这个在美术馆就已经告诉我们了。”
　　“那……苏熙姐姐是……”夏瑭歪着头问。
　　“指引。”萧雨歇顿了顿，“今天苏熙进来跟我说那晚人鱼问过她【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虚幻的爱情吗】，苏熙给了人鱼答案，所以人鱼作为交换，选择保护苏熙。”
　　“下一步怎么办。”周一泓问。
　　“对啊，你不是说今晚是一个重要节点吗?”夏瑭期待着看着萧雨歇。
　　“当然，走吧，既然们锁死了，我们可以从窗户出去。”萧雨歇转身去客房。
　　“窗户?窗户不是锁死了吗?”周一泓疑惑地说，但是等他看到萧雨歇的窗户是，音调拔高了，“我靠，你把窗户砸了!”
　　“牛逼!”
　　夏瑭：“……”
　　萧雨歇：“……”
　　萧雨歇把手往窗台上一撑，翻身跳了出去。萧雨歇站在窗口旁边，笑着对夏瑭和周一泓说：“快点，出来啊。”
　　于是这两人一个接一个翻跳出去了。
　　夜色如墨，月光如水，洒在渔村的通往广场的青石板小路上。星星点缀在天空中，晚风吹拂，路旁的树沙沙作响，树影映在青石板路上，有一种苏轼夜游承天寺的意境。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三个人沿着石板路小步快跑来到广场。
　　三个人躲在广场周围的树荫下，看着广场上触目惊心的一幕：
　　村民们的手心都有一个刀割的口子，他们的血从广场边缘顺着地上的纹路流向中央喷泉。喷泉的水变成了红色，其中的人鱼渐渐有了颜色，手中捧着是美术馆里面的那个，里面原本透明的珠子内部有血逐渐晕染开，把珠子染成了红色。
　　人鱼睁开蓝色的眼睛，看着虔诚跪在他面前的村民们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就像是神明在俯视他的信徒。
　　村民祭拜了一下人鱼，之后走向了海边。三人也悄咪咪跟在村民后边。
　　“喂，他们往海边走干啥?”夏瑭低声问。
　　“不知道。”周一泓翻了个白眼，“诶，你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多话啊。”
　　“我话多关你屁事，又不是和你说。”夏瑭不快地说。
　　“行了，别说了。”萧雨歇蹲在海边的大礁石旁，观察着村民的一举一动。
　　村民们跪在沙地上，跟随着村长的动作伏在地上。
　　“靠哇，他们这么迷信吗?不知道现在□□管的严吗?”夏瑭忍不住吐槽。
　　圆月就这么挂在天上，海风吹过，海面就泛起涟漪，月光如同碎玉一般洒在海面上。随着村民的跪拜祈祷，海中散发出淡淡地蓝色光芒。萧雨歇一下子跳出来，出现在村民的面前。酒店服务生一下子认出他来，叫到：“抓住他!这是个村外人!他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村民们立刻抬起头，用空洞无神的目光看着萧雨歇。夏瑭和周一泓也急忙跳了出来，夏瑭惊叫到：“我靠，你跑出来找死干嘛!”
　　与其他人不同，萧雨歇脸上没有过多惊慌，反而带上了散漫的笑意：“你们祭拜这个海神这么多年了，要不我帮你们看看这海里有什么。”
　　村长脸色一变，指着萧雨歇喊到：“抓住他!还有他的同伴!”
　　村民们缓缓站了起来，像僵尸一样挪像萧雨歇和其他两个人。
　　萧雨歇挑了挑眉，随后转身跳下了海里。夏瑭瞳孔收缩，惊恐地看着萧雨歇跳下海的动作，嘶吼道：“傻逼!快上来!你不知道你不会游泳吗?!”但是萧雨歇显然听不见夏瑭的话了。
　　冰凉的海水瞬间淹没了萧雨歇，萧雨歇没有挣扎，而是自然地下沉。月光也渐渐暗了下去，各种海里的游鱼从萧雨歇身旁游过。
　　但是周围还有一些飘着的半透明的人鱼灵魂，他们冷漠地注视着下沉的萧雨歇，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满是厌恶和憎恨。他们就漂浮在萧雨歇周围，萧雨歇发现有些人鱼的样子在酒店下面看见过，和雕像一模一样。
　　萧雨歇的鼻子旁边有小气泡冒出来，眉头紧皱，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在他意识快模糊之前，有双冰凉的手抱住了他，带着他往海里深处游去……
　　萧雨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周围有水帘隔开里面和外面。水帘外面是游动的深海鱼，令萧雨歇惊讶的是他没有溺水死在海里，也没有被深海水的压强压成照片。萧雨歇坐起来，环顾四周，想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你醒了，人类。”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一只人鱼穿过水帘进来。人鱼银白色长发在身后扎成一束，天蓝色的眼睛一点温度没有看着萧雨歇。
　　“嗯，谢谢。”萧雨歇礼貌的道谢了。
　　“这里是我的水晶宫，我在这一个人生活了几百年了，你是第一个下海的人类。”人鱼坐在床边，打量着萧雨歇，“你叫什么名字?”
　　萧雨歇愣了一下，微笑道：“萧雨歇。你呢?”
　　“我没有名字……”人鱼低下头，“你回去吧，你不应该下来。”
　　“为什么?”萧雨歇托着下巴，“这里就你一个人吗?我留下来陪你怎么样?”
　　“本来我不是一个人的!”人鱼说到这里眼里尽是恨意，“陆地上的那些人，杀了我们人鱼一族!”
　　“你有兴趣和我这个外乡人兼闯入者说说吗?”萧雨歇微笑着看向人鱼的蓝色眼睛。
　　人鱼晃了晃鱼尾，缓缓开口了：
　　“我是人鱼族最后的后人。几百年前人鱼族有位人鱼，她是一位美丽的人鱼姑娘，喜欢上了【渔村】里的一个渔民，在他遇难的时候救下了他。”
　　“但是!”人鱼把指尖攥的发白，“那个人背叛了她!他带着村民们大肆地捕杀我们人鱼一族。他们吃我们的肉，把我们的骨头做成雕塑，放着美术馆展览给那些丑恶的人类看!”
　　“你不怕我吗?”萧雨歇眉眼弯弯，“你救我下来，不怕我一样背叛你吗?”
　　人鱼顿了顿，抬头看了看，缓缓开口到：“不知道，感觉你不会。”
　　“好吧，”下床站了起来，蹲在人鱼的前面，“你是对的，谢谢你信任我。”
　　人鱼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惊讶，他看着萧雨歇走出水帘，他也连忙追了上去。“你要做什么!?”人鱼问。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还有一尊人鱼雕像吧。”萧雨歇面无表情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人鱼。
　　人鱼扩大了水帘的范围，罩住了整个水晶宫。萧雨歇叹了一口气，开口说：“上面飘着的是你的族人们的魂魄吧，你不想解救他们吗?”
　　人鱼怔住了，他动了动嘴巴，没有说话。
　　“你不说?好，那我说。”萧雨歇转身坐在一张椅子上，“你的族人被渔村人捕杀，你不知道为什么有幸活了下来，而你的族人因为骨头做成了雕像，也因为一些原因灵魂被困在这里，逃不出去。但是他们太善良了，不伤害任何人，而是默默地待在海里几百年。”
　　“我说的对吗?”
　　人鱼抿了抿嘴，给萧雨歇让开了路。
　　“带路吧，我不知道你把雕像放哪里了。”萧雨歇往前走了两步，“我的朋友还在上面等我，要是看不见我他可能会哭出来。”
　　人鱼把放在身侧的手攥的发白，收起了水帘，罩了一个气泡在萧雨歇头上，抓住他的手飞速向前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