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意》三水望宁

1、第一章

　　“现在在我身旁的是我的男朋友，或者可以称之为未婚夫—郑梹，我们认识了好多年，若要讲起我们相识到相爱的故事，那真是太漫长了
　　如今的他已事业早成，看看他穿的西装革履，如此正式，今天我们要去视察办公室装修情况
　　唉，木兵，你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整天摆着一副臭脸，早些年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她将手机录像结束键按下，娴熟地将手机放回口袋中，右手挂在男人肩上，顺势，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肩
　　女孩的眼睛瞟了瞟面前的男人，小声嘟嚷“装什么装，天天让我卖脸皮讨好你”
　　郑梹放下了挂在肩上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可语气却满是怒气，“我是心理咨询师，医者难自医，魏宁，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会看不透吗？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没点数，想想以后怎么补偿我吧”
　　“我只是爱看帅哥而已，况且我在结婚前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也没有不允许你看美女，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
　　“你是我的未婚夫，却还未成为我的老公，在此之前，我并未对外宣称你是我的老公，这会成为一种道德绑架，夫妻关上门后负距离，那可以称得上是爱的补偿
　　可在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里，我不是一直在补偿你吗？难不成你，你还想让我成为你的员工？”
　　郑梹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着魏宁
　　“这是一个好主意，虽然我一个人要养活我们两个仍有些困难，但我会考虑的，同时我也不介意趁早行使我的权利”，一步步紧逼着魏宁
　　魏宁慌乱地退后，好巧不巧，背后有一张桌子抵住了自己后退的脚步
　　“看来，桌子都不忍心让我们闹别扭，靠你来维护爱情的桥梁”
　　魏宁心中无语，是在一起后对他不好吗？要油腻死自己
　　靠近，俯身撑在桌子上，在郑梹与桌子间仅仅一魏宁之隔，郑梹仔细地看着面前的女孩，这些年她变了许多，好像又没变
　　魏宁呆呆地盯着郑梹，为什么这么专注地看着我，怪怪的感觉
　　“咳咳，是时候出发了”，魏宁灵活地蹲下身，穿过郑梹的身下，准备快步开门离开
　　“那你总得给我些奖励或者慰藉吧”，回头间，只见他一脸可怜样地看着自己，伸手牵过自己的手，他的手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手
　　习惯就好，在一起的时间里他委屈或难受了都会这样摸自己的手
　　魏宁只好靠近他一些，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浅亲了下，此过程还未满三秒，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可以了吗？”
　　“走吧”，并未回答魏宁的问题，直接跃身走开了
　　留着魏宁在房中独自凌乱，充满疑惑的脑袋上仿佛有三个问号
　　“欲擒故纵吗？我可不吃这套”
　　郑梹放下打开门锁的手，看向魏宁“愣着干嘛，不想看看老板的办公区域长什么样吗”
　　见魏宁满脸被人占便宜又得忍着的样，强忍心中的欢愉，拉起魏宁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车上，魏宁仍旧有些不服输但又感觉憋屈，没有地方发泄，在中途，借口上厕所下了车
　　“真不用我陪你去吗”，郑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错，毕竟这么多年，对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她不喜欢刚才那一套
　　只不过认识这么久，除了牵手，亲脸，亲嘴都是少有的，我偶尔奢求下也得费尽心思
　　“郑梹，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吗？需要专门陪伴在我左右”，白了他一眼，快速关上了车门
　　关的速度快但声音却并不大，待魏宁离开后，郑梹还是不放心地下了车，双手倚靠在车旁，等待着他的未婚妻归来
　　乏味和无趣交杂在郑梹左右，抬头看了看天，湛蓝到显绿，伸手进口袋中
　　口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长方形的盒子，硬邦邦的
　　眉头不禁皱起来，“我放了东西在口袋里吗？是她放的吗？”虽说有些不确定，但如果是后者，总会高兴许多
　　将东西取出后，原来是一包烟，不禁回想起，前些日子，自己的哥们谢特结婚，带娃结婚的那种，邀请自己和魏宁参加婚礼
　　魏宁那天身体不适，本说留在家中照顾她，可她硬让我参加，说“谢特是老同学，该去还是得去，我会照顾好自己，别担心，玩的尽兴些”
　　可当我看见她虚弱又苍白的脸庞，我还是到现场送了份子钱，立刻赶回了家
　　临走前，谢特一脸埋怨地对我说：“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还敌不过你家中的魏宁吗？本来打算请你当伴郎的，但…，算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总得把婚期提上来吧
　　她若不从，生米煮成熟饭后，啥事都好办了，我和我老婆都带娃结婚呢，兄弟啊，男人不能太憋屈了
　　来这，酒席都不吃，那份子钱我也不白要你的，把这包烟收着，我告诉你，我自己都舍不得抽呢”
　　我赶忙推托，将他递过来的烟推了回去
　　他死死地盯着我，将烟放到我的口袋中，仿佛在说“你家那位管得未免太严，兄弟的心意你都不领”
　　谢特因为早年的事对魏宁有着挺大的看法，刚认识魏宁时，我已经上了高中，在学习任务轻的周末会尝试约着魏宁外出看风景
　　常因此临时推辞掉他的游戏邀约，他对此一直有看法，当可以带魏宁见他时，他打扮的可以称作“精神小伙，吊儿郎当”
　　属实把我给惊讶到，而他的种种行为都有些不礼貌，事后，魏宁拉着我到一个角落里处
　　苦口婆心地告诫我“不要再与他来往，都上了高中，怎么一副不学好的模样，没有半点素质，希望我能减少与他的交流，不要因为交错人而影响自己的学习，留憾终生”
　　待送魏宁走后，询问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是简单的几句“她太老实了，总耽误我们俩打游戏的时间，想让她知难而退，不要与你来往”
　　一瞬间，火气便上来了，将他赶了出去，隔着门回复着他
　　“和你来往才是我最错误的决定，你若再不学好，我们这朋友不做也罢”
　　为此，我们冷战了许久，成年后魏宁也会关心我与他的来往，大概是由于这个，她一直不放心我与谢特来往
　　虽嘴里次次讲着不要与谢特有牵连，但她还是会让我自己决定
　　趁他进入酒店前，我小跑到他身边，“魏宁她很好，我们还没有结婚，不能绑架她为我的妻子，我今天能够参加你的婚礼，是她让我来的
　　你的烟很好，但我不抽，让你破费了，过些日子你就能喝上我们俩的喜酒”
　　谢特并未直面回答我，只是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你们这两个人可真逗，从什么时候起你变了这么多啊？我的好兄弟啊”
　　未等我接上他的话，他便摇着头大摇大摆进入了酒店，好像今天他是宾客而不是新郎
　　谢特那天穿着十分喜庆，更有不同于往常的帅气，也不知道何时，自己能有幸穿上新郎的喜服
　　谢特有句话说的很对，“你们的婚期总得提上来”，是啊，我们相识也有十二年了，十二年意味着什么？是十二个春夏秋冬，是一百四十四个月，是四千三百多的日夜
　　正准备抽出一支烟，但在这一刻，还是收回了手，将烟放回车内
　　“她，不喜欢我抽烟，怕伤身体”
　　挺感慨的，这么多年，付出最多的终究是自己，她那个性格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
　　魏宁，如果人生能重来一遍就好，换一换你我之间的角色，你不知为了我们的现在，我努力了多少，不知道曾经的我为了我们的将来，流下了多少的眼泪
　　我以为只要等到成年，我们的生活便会是顺风顺水的，魏宁，你在多久才喜欢上我的
　　一番交谈声将郑梹从感慨拉回现实
　　“这不是魏宁的声音吗？”
　　郑梹疑惑地转过身，上厕所怎么还跟偷摸见熟人似的
　　远远望去，只见在不远处魏宁和一高高瘦瘦的男生并排站在一起
　　怀着捉奸的心情跑到一棵树后躲着，面容满是愤怒，“魏宁！”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
　　“妈妈，为什么这个叔叔要躲在树后偷看别人呢？”
　　“嘘，不要理这种怪叔叔，不然他等下就偷看你了”
　　郑梹听到对话，回过头故作凶狠地盯着那对母子，那个母亲立马抱起儿子离开
　　“我怪？”，说到这二字时，用食指指着自己略带歪头地疑问着
　　立即站起身，挺直身板，瞟了不远处的男女“魏宁，等下最好和我解释一下”，解释后我就不会那么生气
　　——“怎么他没半点反应，都出来上厕所这么久了”
　　魏宁坐在附近花坛的石凳上，满是无聊地撑着头，盯着脚下的瓷砖发呆
　　突然，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出现在面前，魏宁疑惑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仅此一刻，仿佛回到了好些年前
　　13岁那年，在2月17号，我也对上了这样一双明亮，皎洁似月的眼睛，可它在自己面前却没有任何的情感
　　我没有读心术，无法从他的眼睛中读取出故事，以及他的情绪
　　只记得那年年初他给我递了橘子，抬头时对上他的双眸，我摆了摆手示意不吃，虽然我很想吃
　　大概是天意吧，从那上面掉下了个橘子给我，我捡起来了，橘子真的很甜，让我记了很久
　　我记得吃中饭时，他站在我对立面，面对姨父的玩笑话，我明显招架无力，那时候的自己连话里的意思都不明白，不经意抬头看见他正在看向我这边
　　心中慌乱匆忙低下了头，我害怕对视他的眼睛，我也不明白缘由，可我那时对他没有半点想法
　　现在，我们对视了，身边的喧闹声停止了，时间大概也静止了，在对方的眼中仅有彼此
　　“好久不见，魏宁，你过得还好吗？”男人声音极清爽
　　……
　　“表哥，我，挺好的，你呢？过得可好？”魏宁试着询问他，在她的记忆里，他与她可谓是交谈甚少，偶然的一次对视也会使得她紧张
　　这么些年，他仍没有任何改变，在冬季，仍是爱穿着蓝白色外套，一条黑色裤子搭配着双白色运动鞋
　　高高的瘦瘦的，五官端正，不是清丽秀气的美男子，是那种英气的帅哥
　　有时我总会想，他的名字中应该带有“兵”字，而不是“杫”
　　这大概是少年仍旧年轻的象征，让人记了这么多年从未忘记
　　“我挺好的，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在等人吗？”
　　男人在魏宁眼前晃了晃手，仿佛是提醒她别盯着自己看，看得走神
　　“是，我在这等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你要结婚了吗？……是郑梹吗”男人听到魏宁口中的“未婚夫”三字，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片刻的思考便让他明白那个未婚夫是谁
　　“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前吧”
　　“哦，那祝你幸福，到时记得请我喝喜酒”，可明明他自己看魏宁的眼神充满了另一种感情，但他仍需祝福着她，这个傻傻的表妹永远都是一张单纯的脸，想不到都快要结婚了
　　“你快要三十了吧，和她也没有一个好归宿吗？”
　　“曾经做过结婚的打算，但人算不如天算，我们暂时分开了，倘若我当时坚定些，我和她现在没准会…”
　　没准会有个小孩，有个温馨的小家庭，每天茶言饭后一起出去散散步，那落日的余晖落下三人的影子，别提多美好了
　　“或许吧，祝你早日寻得自己的幸福”魏宁也明白周杫话里的意思，更明白他有多喜欢小孩
　　“会的，你们两个人要好好的，郑梹是个好男人”
　　“我明白，你也是，时间不早了，他等我该着急了，有时间再叙旧吧，再见”
　　魏宁伸出手朝周杫晃了晃手，快步离开了这
　　“周杫，衷心地祝福你”许多次我都想回过头来看看你，但我始终等不到你回头，现在也算是了无牵挂了
　　曾经的我喜欢过你，可那终究不是爱，我们都在朝更好的方向前行，我每年都会写下书信祝福你，可从未寄出一封
　　现在的我，也遇到了一位良人，很庆幸，在那懵懂的时候未说出“我爱你”三字，让我现在更能明白爱的意义
　　三十的你，是我表哥，二十五的我，是你表妹，天赐的良缘并不在你我身上，除了祝福你，一切都不现实
　　车里的郑梹眉头快皱烂了，手指甲不停地扣着手，脸上的怒火欲演欲烈，眼框内眼泪打着转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魏宁边说，边系着安全带
　　自己的问话未得到回复，有些不妙地缓缓转过头看向驾驶座的人
　　红着眼睛，满脸的委屈与怒火，像极了一只红眼的兔子
　　赶忙解下安全带，伸手摸向他的脸
　　“不是吧，郑梹，我就离开了这么一会，你就成这落魄样了”
　　魏宁一脸的不可置信，但仍是好声好气地安慰他，自己的未婚夫再怎样，都得哄着
　　“你是不是刚才看到了什么？你不会误会了吧，我得跟你解释下，刚才在我身边的是周杫，我们没有做出格的事，只是单纯客套了几句
　　郑梹，你别误会，我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
　　未待魏宁话说完，郑梹便俯下身亲了上来
　　内心OS：“我天，这家伙动作怎么这么快”
　　魏宁不死心地推着郑梹，想留着空将剩下的话说完
　　谁知，越是反抗，他越激动，甚至动起手来，手不停隔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游走，还好是冬天，不然清白何在
　　魏宁实在忍无可忍，用力地打了他一巴掌
　　“终于停止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吗？我话都没说完”
　　郑梹只是用手摸着自己被打的脸，更加委屈了，自己的老婆都要跑了，还不让自己碰她
　　魏宁见郑梹这样，于心不忍，二十六七的男人怎么天天跟女生一样，哭哭啼啼的，走女生的路，让女生无路可走
　　“我们能不委屈了吗？你想要怎样？”
　　听到魏宁的“你想要怎样？”，眼冒金光，这可是她自己提的，与我无关啊
　　“我想要继续”
　　魏宁的脸一下黑了来，何必坑我呢？这是打了鸡血吗？只是未婚，便如此按捺不住，结婚后，自己岂不是像小说里写的一样，下不来床？
　　面临抉择前，还是很犹豫，可见他这样，也不知怎么办
　　魏宁转过身来，双手勾在郑梹的背后，气息不调地说道，“仅此一次，不能过火”，毕竟她很难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如此深情
　　魏宁主动低下头，深深地吻了上去
　　当两唇相接时，有着不同于以往的感觉，从未发现，冬季的吻比其他季节的吻更热烈，使人措手不及，按捺不住
　　魏宁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手，生怕自己没有分寸，按捺不了自己的感性
　　这次，郑梹的手安分了许多，虽然一直胡乱摸着自己的头和脸，但总比上手摸身好多
　　“我，我有些累了，能不能休息下”
　　魏宁将头抵在郑梹的头上，他温热的气息吐露在她的脸上，使她眼前形成一层雾
　　郑梹抬起头，在魏宁嘴上用力地咬了咬
　　又在魏宁的脖子上用力地嗦了一口，让魏宁疼地直皱眉，郑梹松口后，原本正常肤色下的脖子染上一块紫红，十分亮眼
　　“你以后如果再这样，我要的补偿便不只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