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霸主明断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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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与马可波罗两人前后跨进御书房，只见忽必烈端坐书桌前，一脸待发的怒气。两人连忙低下头，下跪请安。
忽必烈没有叫他们平身，倒是开口先问马可波罗：“马可，你在太子宫住了这么些日子，都有些什么见闻？”
“回皇上！”马可波罗跪着谨慎答道：“臣看到太子殿下勤于读书，批阅公文，很少出门。臣也见到二皇孙与三皇孙努力习武，一心不负皇上的期望！”
“嗯！”忽必烈应了一声，就命令道：“你别净拣好听的说！告诉朕，太子和尚文之间，都有些什么往来？为何尚文拼了命帮太子讲话？”
“回皇上！”马可波罗依然跪着，恳切答道：“尚大人知道太子殿下仁孝，才为太子殿下仗义执言。他们两人在臣住进太子宫之后，并没有直接往来，都是臣在中间帮他们传话。”
“你在他们中间传话？”忽必烈皱起花白的眉毛，冷着声音问道：“为何要你传话？都传些什么话？”
“不瞒皇上，臣住进太子宫第一天晚上，殿下就告知尚大人帮忙压下了江南行御史上书之事。”马可波罗坦白答道：“为了避免答即古阿散等人注意到殿下与尚大人之间有联系，臣自告奋勇，帮他们两位传递消息。臣认为，答即古阿散万一得知那件事，拿来栽赃殿下，容易引起朝中不安，就建议尚大人搜查答即古阿散的把柄，让皇上了解他的为人，就绝对不会听信他的谗言了！果然，尚大人查到许多答即古阿散贪污的证据。如此奸臣，皇上千万不能相信他一派胡言！”
“朕没有相信他。”忽必烈轻描淡写说道：“朕已经把他打入大牢了。”
“啊！谢皇上圣明！”马可波罗喜出望外，立即俯下头叩谢。
真金也依样画胡芦，叩谢道：“多谢父皇圣明！”
“没有叫你开口，你谢什么？”忽必烈忽然冷冷冲真金凶了一句。
“是！儿臣多嘴！”真金吓呆了，连忙磕头道歉：“请父皇开恩！”
“你既然开了口，朕倒要问你，为何叫尚文压着江南行御史台那封奏章？”忽必烈严厉逼问。
“儿臣---”真金不知所措，吞吞吐吐答道：“儿臣怕，父皇若看到那封奏章，会误以为，是儿臣授意---”
“哼！”忽必烈冷笑道：“朕老了，脑子还没有老！难道朕在你眼中，已经老糊涂了？”
“不！儿臣绝对没有那样想，儿臣---”真金被问住了，不知该如何解释，额头直冒冷汗，浑身吓得发抖。
“你是朕的儿子，你有几根骨头，朕还不清楚？”忽必烈嘲讽道：“你要是以为，朕会把那封奏章当作是你授意，你未免太低估朕了！”
“低估？不！儿臣绝对不敢低估父皇！父皇是天，儿臣是地！父皇明鉴！父皇明鉴！”真金越来越吓得不知所云，只赶紧磕头如捣蒜。
“好了！朕早料到你没那个胆子！”忽必烈呼出了一口长气，接着放鬆下来说道：“你起来吧！马可，你也起来！”
他们两人才战战兢兢站起来，忽必烈就数落道：“马可也不对，知道了太子有事瞒着朕，竟然不来报告，反而帮着他一道瞒朕！不过，马可建议尚大人检擧答即古阿散贪污，立了大功一件，就算是将功赎罪！从今以后，你好好帮朕看着太子，特别注意太子宫内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太子心软，耳根子也软，你要帮他多提防着点！”
“是！臣遵旨！”马可波罗立刻表示遵命。
真金则是一脸茫然。
“朕最担心的，就是你不够精明干练，怕你将来守不住朕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忽必烈面对真金，沉痛说道：“你回去，好好给朕反省反省！今天离过年只剩七十几天，这两个多月刚好朝中比较清闲，你就暂时不用来上朝了，待在家闭门思过！朕会告诉众臣你病了，需要休养。等过年的时候，你再出来给朕拜年！”
“是！儿臣遵旨！”真金立即答应，接着却又怯怯问道：“父皇，父皇可是想废太子---”
“立储废储都是国家大事，一不小心，即会动摇国本，岂是一时之间所能决定？”忽必烈厉声教训道：“你要是不想被废，就给朕多争点气！朕等着看你的表现！”
忽必烈狠狠把真金训斥一通之后，气缓下来，就叫真金与马可波罗都退下。
两人走出御书房，登上各自的轿子之前，真金郑重道谢：“马可，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本王可能已经没命了！”
“殿下不用言谢！”马可波罗诚恳回道：“臣只是尽了应尽的本份。但愿皇上很快气消了，还是会继续把朝中重要的事情交给殿下。过年之前，殿下就好好休息休息。正好，如今殿下身边有美女为伴，能多些相处的时间，未尝不是赏心乐事！”他说着，眼睛流露出了一抹淡远的忧伤，嘴角却挂着慷慨的笑意。
“本王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真金依然面带忧虑，叹道：“不过，谈到紫纷，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她在等本王的消息，一定等得很著急！”
说着，真金就匆匆踏上了他的轿子，一付归心似箭的模样。马可波罗也登上了后面那顶轿子，却吩咐轿夫慢慢走，好让他一路赏景。这时候，皇宫与太子宫之间的大湖已经开始结冰。水面上浮着片片薄冰，反射着西斜的阳光，晶晶亮亮。湖边的树大多只剩空枝，叶子都落光了。马可波罗却不在意这空寂的景象，左看看，右看看，后来朝前一望，前面真金的轿子已经走远了。
真金急着赶快再见到他的愛妾，不等太监通报，就自己推门跑进房内。此时此刻，紫纯正坐在圆桌前，左手掌上放着她平常戴的项链。她盯着掌中的紫玉坠子看，不停掉眼泪。当她发现真金进来时，她连忙抹泪，但已经来不及了。
“紫纷，你在哭什么？”真金立刻关切问道。
“没什么，只是为殿下担忧。”紫纯赶紧解释。
“那你就不用再担忧啦！你看，本王可不是平安回来了？”真金欣然笑道，但又注意到紫纯的紫玉坠子，诧问：“咦，这坠子你总是戴着不离身，怎么拿下来了？”
“噢！”紫纯又有一番解释：“方才链子忽然断了，紫纷就拿下来自己慢慢修。因为心中忧虑，修好了就忘了戴上，一直留在手上。”
“啊！那，现在本王来帮你戴上吧！”真金说着，就从紫纯掌中拿起那条项链，接着绕到她身后，很细心帮她把细金链子在她颈后扣起来。
然后，真金回到紫纯面前，来看她颈前的紫玉坠子是否摆得正，却看到坠子背面的篆体字。原来，他把那坠子前后方向弄反了。他费了一点思量，才问：“这是什么字啊？”
紫纯这才惊觉紫玉坠子的背面朝前，露出了篆体字，连忙说道：“没什么！”
真金却偏过头去，想了一想，就脱口说出汉语：“赵！这是个篆体的赵字！对不对？”
紫纯无奈，只好随口谎称：“家母姓赵。”
真金并没有深究，却满面忧愁，改回用他的母语说道：“紫纷，本王得向你道歉！”
“为什么？”紫纯表示不解。
“因为，你要的名份，本王恐怕无法帮你向皇上要了。本王这个太子之位，恐怕都快不保了，遑论向父皇提出任何要求！”真金深深叹道：“如果，你因此想要离开本王，本王不会怪你，还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以后不用再做舞姬。只要你将来好好过日子，就算不在本王身边，本王也满足了！”
“不！”紫纯忽然哽咽起来，抽泣着说道：“紫纷不在乎名份了！紫纷以前要的，如今都不要了！方才，殿下去见皇上的时候，紫纷想了很多很多。结果，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一个女人！”
“你在说什么？”真金听不懂，讶然说道：“你本来就是女人啊！哪需要发现？”
“不！以前紫纷把自己不止当一个女人，而是当汉族女人，痛恨蒙古人的汉族女人。”紫纯含着泪，改以蒙古宫女们听不懂的汉语说道：“紫纷做梦也没想到，不得已来到太子宫之后，竟会得到殿下这般恩宠！而且，殿下为皇上杀生太多而吃花素，心地是这么善良！紫纷再也无法把殿下当作蒙古皇朝太子，甚至不再把殿下当蒙古人。从今以后，在紫纷心目中，殿下只是一个男人，对紫纷最好的男人！”
“但愿有一天，还会是你最心愛的男人！”真金伸双手握住紫纯的双手，微笑着以他的母语回应道：“今生只要有你，这个太子当不当得下去，本王也不在乎了！”
紫纯听他笑谈不在意太子之位，不禁面有愧色。真金却没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只顾改用汉语诚恳说道：“你若恨蒙古人，也不能怪你。蒙古人杀了太多汉人哪！你的身世你不说，本王大概也猜得出来，大元灭宋的战争，八成毁了你的家园。不然，你一定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才会如此知书达礼。若是蒙古人入侵才害你沦为舞姬，就让本王来补偿你吧！”
“殿下给紫纷的，已经太多太多了！”紫纯满怀柔情，用蒙古话应道：“倒是紫纷应该开始多关心殿下。殿下没用午膳，该饿了吧？想叫厨房送些什么来吃？”
“奇怪，本王一点也不饿，反而觉得胃中有点塞得慌。”真金疑惑道。
“殿下大概一整天太紧张了！要不要请御医来瞧瞧？”紫纯满心关怀，柔声问道。
“嗯，也好！”真金点头答道：“如果明天早上还这样，就请御医来看。”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霸主明断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