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养你吗[娱乐圈]》风青杞

2、第 2 章

　　黑色的商务车在雨中平稳行驶。
　　许以朝系好安全带，从袋子里拿出一份早餐递过去。

　　林婉琴摆手：“不吃，气饱了。”

　　“嗯。”许以朝收回手，将袋子的另一份放旁边。

　　林婉琴皱着眉，看了许以朝一眼。
　　许以朝只是换了戏服，妆很明显没卸完，眉眼间的疲惫也遮不住。
　　“拍到现在？”

　　她看向被放在旁边的早餐，犹豫了两秒，还是伸出手。

　　“嗯。”许以朝给人递了一程：“剧组里拿的。”

　　“不说这话我能吃的香一点。”林婉琴撇了撇嘴，情绪愤慨：“妈的林扒皮，背着我拐人。”

　　“琴姐，对不起。”青年清冷的声线最终还是软了几分。

　　林婉琴叹了口气：“那天吃完饭，我就跟你讲过这电影不能接，理由你都清楚吧？”

　　“清楚。”
　　这电影他确实不该接。

　　从个人发展来讲，他才24，该吃流量的时候就不要想着转型。而且这部电影本身也不适和许以朝这个没拍过电影的新人，风险太大，卖座率不好影响的也有个人口碑。

　　这原因尚且属于未雨绸缪，让林婉琴气得脑袋疼的原因是另一个——这个角色原定人选是景树，戏都已经拍了三分之一。
　　比起开机前换人，中途接盘更没有艺人愿意，不论拍得好不好，都有话让人说。
　　何况此次换人也不是因为某种不可抗因素，这一接，明里暗里得罪不少人。这也是当初多人试镜的角色重新选角时，一时间无人而动。

　　当时吃完饭，林婉琴就将里面的利害给许以朝分析了个明白，这就是个烫手山芋。更何况她手里还有一个不管从商业还是适配性上来讲都更好的资源。

　　许以朝完全没必要去接这个戏！

　　“所以理由是——”

　　许以朝早餐袋子扔进垃圾桶：“先支付六成片酬。”

　　“什么？”林婉琴瞪大眼。
　　她想了一晚上，也没料到是这个理由：“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

　　“那就是你妈妈她——”林婉琴皱紧了眉，见许以朝摇头，有些气恼：“那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许以朝面上罕见的有几分犹豫。
　　“我，我要养——以后再跟你讲。”
　　包养了一个人这种事情，于他来说，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养？养什么？养国宝吗要这么多钱！
　　林婉琴心里腹诽，她想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啧了一声：“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大多数人奋斗半辈子不就为了这……不过确实没必要花这么多，睡得舒服就行。”

　　“咳咳。”许以朝正在喝水，闻言被呛了一下：“你知道？”

　　“你小子，要不是姜浩乐说漏嘴，你还瞒着我。”

　　“我怕你不同意。”
　　虽然知道姜浩乐瞒不住，但许以朝也没想到才一天，人就说漏嘴。

　　“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林婉琴一直都希望许以朝赶紧买个房，虽然现在工作忙，待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但好歹是个不动产，免得钱搁手里全被他妈嚯嚯了。
　　“我说你以前一点不急，原来搁这挑好的。”

　　“他是很好，但——”许以朝不愿意林婉琴用这般口吻谈论那人，但又不知如何说，只能停住。

　　林婉琴也没听人讲什么，“我虽然理解，但还是觉得没必要。你钱能不能拿回来，再跟《微雨》那边——”

　　“拿不回来了。”许以朝想也没想道。

　　林婉琴一梗，她深吸口气：“你这，……快乐一时，后面可难捱。”
　　那边的房子价钱她也听过，贵不说，一般人还不能买。许以朝应该也是姜浩乐帮的忙，后面分期够他还的。

　　许以朝没有改口的意思。

　　“行吧。”
　　林婉琴不是一个纠结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上的人，更何况许以朝向来听话。
　　当初接手时，青年满脸桀骜冷艳，她以为是个硬茬，结果人其实非常配合，有些公司的安排她都觉得过分，许以朝还能反过来让他消气。

　　买个房子而已，虽然不是时候，但也不是说犯了多大的罪。

　　“背着我签合同这种事不准再有下次了。有什么想法给我商量，差钱也能给你凑一些。”

　　“也不全是因为钱，”许以朝说：“我对那个角色本身也有些兴趣。”

　　这么一说，林婉琴也想起来，当时许以朝想过去试镜被自己pass了。
　　“不管了，是福是祸，走了再说。你今天没戏了吧？”

　　“嗯。”

　　“那我联系那边尽量推迟一下拍摄，你休息会再去。”林婉琴感觉人脸色都在发青：“你多久没睡了？”

　　许以朝感觉脑子有点发懵。
　　他也不知道多久没睡——进组前一夜失眠，进组后赶进度，候场的时间还要熟悉剧本，闭眼的时间屈指可数。
　　但他还是道：“不改。我有事。”

　　“去哪，我安排一下——”林婉琴习惯性的又开始在脑中规划。

　　“不用。”许以朝闭上眼休息：“车留下，我明天自己开回剧组。”

　　林婉琴不赞同的皱眉，刚想否定，又松了嘴：“你自己注意别被人拍到，不想待就不待。明天让司机送你，钱也不是这么个挣法。”

　　“不回家。”许以朝知道人想岔了，解释道：“去见个朋友。”

　　“姜浩乐？”见人睁眼看过来，林婉琴挑眉：“不然呢，你还有其他朋友？新朋友？”
　　后面三个字她语气还有点兴奋，跟养小孩似的。

　　许以朝想了想：“嗯。”
　　应该，算吧。

　　林婉琴想问问人是谁，又觉得不好管太过。
　　她时常觉得许以朝太过冷淡，不工作的时候就一个人待着，一直希望人能多交两个朋友。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合适的话我们互相认识认识。”

　　“嗯。”

　　“行，你抓紧睡会。”林婉琴说着打开电脑准备工作。
　　本来许以朝的活动一般都是助理在跟，不过因为人请病假，再加上合同的事，她才跑了这一趟。

　　林婉琴忙着手里的工作还抽空瞟了许以朝一眼：“别看手机了，抓紧时间睡一会。”

　　许以朝手一抖，反复编辑过的不敢发的信息抖了出去。
　　他抿了抿唇，将手机握在掌心，最后还是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

　　“卧槽！”

　　平地一声惊雷，沈暮生一脚踩进泥坑里。
　　他回头：“你最好是有屁要放。”

　　雨依然下，天像是没彻底亮过。
　　此时不过下午四点的光景，远处的霓虹灯都已闪烁可见。

　　“上午我用你手机的时候，收到一条消息。”游睿戴着个安全帽走上前来，看到沈暮生被泥水湿掉一半的鞋，没忍住幸灾乐祸一笑：“让你换胶鞋你不——行，我陪你一双行不行？”

　　“折现。”

　　“尼玛的。”游睿骂了一声：“贫穷人设不倒了是吧。”

　　“你刚想说什么。”

　　“哦，我帮你回了条消息。”游睿的声音变得正经。

　　沈暮生略感意外的看了人一眼。
　　他们认识十几年了，好友重叠率相当之高，帮忙回个消息之类的不算稀奇。
　　“说重点。”

　　“哦，当时我正在看报表，你知道那很麻烦，他们又催着我签字。”游睿巴拉巴拉道：“消息弹出来我也没注意看，看到是问位置，就直接分享了一个过去。”

　　对这一段废话，沈暮生沉默以对。

　　“我刚才突然想起，”游睿干巴巴道：“那人备注是许以朝。”他说着瞟了人一眼：“哥，是我想的那个许以朝吗？”

　　沈暮生愣了两秒，才回想起来。
　　青年精致冷淡的脸随着醉酒的感觉席卷而来，他不自觉想伸手捏捏鼻梁，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是。手机给我。”

　　游睿掏出手机就往前递，递到一半反应过来：“这我手机啊，你的扔车上了哥。”

　　两人戴着安全帽在细雨里对视两秒。

　　“要不我去给你拿？”

　　“去吧。”沈暮生挑眉看向一点没有要动的样子的人。

　　游睿嘿嘿一笑。
　　两人来看一块基地，这些天一直下雨，车停得挺外面，前面还有负责人等着，回去不可能回去的。

　　“你俩什么时候加上的，他找你干什么？”游睿要好奇死了。

　　“昨天。”沈暮生说：“他发什么了。”

　　“问你在哪，今天方便不。”游睿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道：“不过我听小道消息说，他不是进组了吗，拍那个电影、《微雨》。”
　　“生、生哥。”等人看过来，游睿哼哧哼哧道：“景树拍的是不是也是《微雨》？”

　　“嗯。”

　　“啊。”游睿发出一声没有意义的声音：“他现在还呆在你那吗？”

　　“嗯。”沈暮生看了人一眼，“想说就说，吞吞吐吐。”

　　游睿深吸一口气，看得出来他想问很久了，豁出去般：“你们俩——”

　　“没可能。”沈暮生淡声道。

　　“那就好！”游睿高兴的一甩手，“你不知道，我们多么担心你们死灰复燃！”

　　“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沈暮生不能理解：“你们脑袋里一天在想些什么。”

　　游睿天生一张笑脸，此时抿直唇角，神色有些冷：“当初——”

　　“行了。”沈暮生拍了人帽檐一下，“脑里装点别的东西，不要成天关心我的感情生活。”说着又想起来：“你还真把我‘挂’出去了？”
　　前天两人接电话，他笑着说了一嘴找人养自己，昨天许以朝就来了。

　　“什么鬼！”游睿疑惑挑眉，又突然反应过来：“怎么可能，我——”
　　工作性质及个人爱好原因，他有时候会干一些搭桥的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有人要包、养你？卧槽——”游睿又不敢置信又想笑：“谁呀这么猛。”

　　“这不是搞笑嘛。”游睿说着说着，兴奋跟笑意僵在脸上，他脑袋转得很快，想到一个不可能的答案：“许以朝？”

　　“嗯。”

　　“你们真会玩。”游睿慢吞吞道，他脑子已经懵了：“不是，为啥，啧，你俩怎么联系到一起了？”

　　沈暮生也觉得有些神奇，既然不是游睿，那为何又这么恰巧。

　　他知道许以朝，但对方应该不认识自己。
　　昨天是两人距离最近的一次，往回推，沈暮生有印象的是有次两人同机，被对方的粉丝堵得差点出不去。

　　来给他接机的粉丝笑着埋怨：“你太糊了，总被挤。”

　　沈暮生当时看了许以朝一眼，对方带着墨镜，半张侧脸冷淡白皙，被无数人簇拥欢喜。

　　“看路。”沈暮生拽了差点摔坑里的游睿一把，回答人之前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我帅。”

　　游睿没空跟人贫：“他当时怎么说的？直接合同拍你脸上？”他揉了揉脸：“哥，不夸张的说，我现在的心情跟看见外星人差不多。”

　　“有这么离谱？”沈暮生笑了笑：“没有合同。”

　　那天早上，会议室里。
　　青年摘了口罩墨镜，窗外阴雨连绵，他坐在那白得要发光一样。

　　听到那句我可以养你吗，沈暮生带着几分玩笑的应了声行，他本欲再说话，许以朝却直接站起来。
　　“抱歉，我赶着进组。可以加一下你联系方式吗，具体事宜后面再谈。”

　　游睿听完，表情直接呆滞，一脸你在逗我。

　　沈暮生也不觉唇角微勾。
　　不知道是那天酒是真的没醒，还是被逗笑，有几分愉悦，甚至没觉得这不按常理的行为有何奇怪

　　“不是，有没有可能你理解错了。”游睿整张脸都是皱巴巴的：“他不可能包/养你。”

　　“为什么？”

　　“哎怎么说呢，这方面他的风评不怎么样。”游睿啧了一声：“你个断网的人，一时半会我跟你说不清。就说他有那个钱来养你吗？”

　　“不知道。”沈暮生说：“他给了我一张卡。”

　　当时许以朝已经往外走了两步，又倒回来。
　　“密码123456。”
　　“我这两天应该会很忙。”

　　“沈暮生，”许以朝的声音低了几分：“你、你别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