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先生》树拾杪

3、建筑

　　“听负责人的口风，说是已经控制住了。”苏平叹了口气，“注射了大量的药剂，但因为它的代谢和人不一样，还用了一些不常规的方法。”

　　“之后我听一个同事说，人鱼是被装在浴缸里，用黑色的布包裹着的。”

　　苏平是在‘人鱼出逃’那日遇见了小何。当时小何神色慌乱，看见苏平走近自己，露出不安的神色，随后欲言又止。

　　而今早，苏平在研究室门口再一次遇见了小何。不能说是遇见，小何似乎是在那里等着他。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犹豫。

　　苏平见状，柔声地开口，“小姐姐，你逃过了一劫。”

　　“你看清……那房间里面是什么？”小何犹豫后，最后还是开口询问。

　　“是出逃的实验体，”苏平皱眉，“我的同事被它袭击后，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小何在意识到房间里面的动静是实验体所发出的声音后，她用坚定的目光望向苏平，“他们搬走实验体的时候，我看到那个浴缸上被一块黑色的布蒙着。”

　　她所知道的消息并不多。而苏平听到她的话后陷入了思考，当时在许蔚受伤的情况下，他的注意力优先是放在许蔚身上的，所以对负责人那边的动向并不清楚。

　　至于搬运实验体的方式为什么是浴缸，他心下略有猜测，但是眼下的情况不适合久谈。苏平叹了口气，“实验体已经被控制住了，便不会再有危险。回去好好休息吧。”

　　看着苏平离开后，小何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想要帮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眼下还不到机会。

　　许蔚和苏平在屋内，门外传来了负责人不合时宜地敲门声。

　　对方走进门，将两份协议递给他们，“这是组织要求你们签署的协议，因为眼下的情况特殊，所以尽早交给我。”

　　苏平结果协议，扫视了一眼，随后放在一边。

　　“组长。”他顺手给许蔚递了一杯水，“其中关于‘搬进组织内的员工住所’这一条，可以延期吗？”

　　苏平意有所指。

　　许蔚详装虚弱的咳嗽，随后接过苏平从身边递来的药，在喝药途中借机蹭到衣服，露出其中被包扎后的伤口。

　　他身上的绷带还能看见消毒水的痕迹。

　　“给你们几天时间处理一下，”组长看着他们的情况，面露难色，“但是外出依旧需要批准，这是组织的规定。”

　　苏平乖巧地点头，准备跟着负责人一起离开。在他起身离开之前，还不忘表现一下自己作为‘许蔚优秀室友’的身份。

　　“我去帮你申请批准。”说完他还不忘把椅子上的衣服丢到许蔚的床边。

　　“……”许蔚抓过对方甩来的那件外套，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装。

　　这里是员工的临时居所。

　　组织内给员工的居所空间不大，这是一间单人间。屋内的物品很杂乱，似乎是给一些有特殊情况的员工临时休息用的，其中还摆放着不少的杂物。

　　他起身查看桌上的协议，其中涉及到最多的便是关于‘实验体’的保密性。从组织外住所搬离到内部的员工住所也是出于保密性，从根本上隔绝消息的传播渠道。

　　许蔚想到，苏平很早就为了方便而搬进了员工住所。他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尤其是关于这份协议，苏平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组织内的居住空间是充足的，组织的建筑结构远远不止外表所看上去的那么大。

　　这层是建在海面的第一层，是研究组的实验室和一些临时住所。他们的保护组是在第二层……那么，剩下的空间会在哪里？

　　许蔚能感受到，自己所遇见的这次出逃事件，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揭开组织所隐瞒着的秘密的机会。也许不仅仅是关于建筑结构那么简单。

　　苏平很快办好了批准，手里拿着几份整理好的协议和工牌。推开门，看见为了不撕扯到伤口，尽量走的平稳而缓慢的许蔚。

　　“要不要我扶着你走？”他看向许蔚的目光流露出几分同情。

　　许蔚没多大情绪的看了他一眼，“好啊。”

　　“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帮我收拾一下行李？”他懒懒地靠在门边，打量着一边忙碌的苏平。

　　苏平：“……”

　　他为自己，在前一秒，对许蔚产生同情而感到悔恨。

　　一路上的苏平都在絮絮叨叨着关于搬进组织内部的一些事情。

　　“你要不搬来和我住吧？我方便照顾你。”

　　许蔚哑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开口。

　　“你家...倒是离组织很近啊。”苏平看了眼四周，附近大多数是海边的小渔村，再远一些就是郊区。

　　许蔚在此之前，一直是住在爷爷给他留下的一间小木屋里。小屋分为上下两层结构，上层的阁楼有一个小窗，还能从中眺望不远处的组织建筑。

　　许蔚走到阁楼间去收拾行李，苏平也跟上去。

　　房屋有些老旧，地面的木板有些受潮，随着二人走路的动作，发出沉重而古朴的声音。

　　“这木板是不是得换一下了？”阁楼内摆放着很多老物件，大多数都是和海洋生物有关。似乎，许蔚的爷爷是一名海洋生物的狂热爱好者。

　　许蔚拿走了放在一旁，爷爷曾留下的手写笔记。

　　在忙碌过后，二人隔着窗去看景色。从这个角度下，能够看到研究组建在海面上的建筑物，是“L”型的海上建筑物。

　　在回组织的路上，许蔚有些昏沉，似乎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他又躺回了那个员工临时住所里。

　　临时增加员工住所的，只有许蔚和几位与人鱼有过密切接触的人。

　　苏平曾经听老前辈说过，最初的组织是建立在一艘破旧的船上。之后随着扩建，组织看上去远比船本身要大，而船依旧被保留了下来。

　　一般的成员并不在意那艘破烂的船，也不理解为什么组织要建立在一艘破船的边上。但其实船的部分是另一处入口，建筑结构的两边各有一处入口。

　　船下还藏着一处接在码头的海下建筑，同样和海上的形状结构相似，在海底有着另外的“L”型结构，海上与海下拼接完整来说，应该是呈现出Z型。

　　建在岸边，过去是码头，海下还藏着一层“隐蔽的”建筑，融于船连着的码头之下。组织一直以来都在躲避着一个真相。那埋藏在时间与海底的“黑暗的十年”。

　　苏平还记得之前袁前辈提过，“这几年对于研究项目的戒备力度没有之前那么严苛了。”那时，他的语气和神态里所带的不是庆幸或者是喜悦。而是复杂的愁绪。

　　他所认识的袁前辈，一直以来都在隐隐地与组织内的一派成员做着斗争。这也是为什么苏平会韬光养晦，将许多的工作表现机会给许蔚的原因。

　　因为他和袁前辈站在一个派系中，这是他选的路。

　　他们还有很多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