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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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卓开完会刚从会议室出来就接到赵可的电话，说艾然心情不好一个人在酒吧喝酒打电话让她去陪她，可她现在碰巧正陪葛晨的妈妈在看医生，所以想让他去接她。
尚卓挂了电话只觉得奇怪，艾然平常每天至少要跟他通一次电话，可今天却没有。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却隐隐觉得应该和他有关。
尚卓来到酒吧时艾然已经喝了很多酒，正在光影错乱，喧闹拥挤的舞池里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纵情宣泄。她衣着性感暴露，画着妖艳的浓妆，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举止疯狂大胆，引得身边几个轻浮的男人越发肆无忌惮地将她围住。
尚卓冲进去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拽出来，冲她吼道：“你疯了是不是，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艾然甩开他的手，醉醺醺地大声说：“我不要你管，你别管我，你去找她，你不是爱她吗，你去找她啊！”
“你胡说什么啊？”
“我胡说？我没胡说，你们统统都把我当傻瓜，我不是傻瓜，我什么都知道！”
尚卓的表情变得越发冷酷，幽深的眸子里透着难以捉摸的光芒，既疼惜又厌恶：“没错，我是爱她，你现在才知道么！没有人把你当傻瓜，一直以来是你自愿要做一个傻瓜，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听到这些话，艾然就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冰冷的水，顿时清醒了过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是，我是自愿的，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没有办法停止爱你，明知道得不到你的心还是要不断努力，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那么爱她，为什么你不能一心一意的对我？”
尚卓愣住了，为什么他会那么爱她，他自己也不知道，好像从他爱上她的那一刻起，这就成了一个迷，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答案的迷。
“既然这么痛苦，何必还要继续呢，你现在回头还不晚。”
尚卓不给艾然任何思考的时间，眼神冰冷地从她脸上越过，走出酒吧去。
艾然的脸在黑暗中苍白如纸，眼神微微颤动，那句话像夺命的毒液慢慢侵入血管，连心脏的跳动也跟着渐渐失去了动力，眼泪像蒸汽水，每流出一滴都包含着灼人的温度和难以释然的刺痛。
突然，她强烈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能失去尚卓，无论他是否能真心对她，她都不可以放手让他离开，因为爱他早已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猛地，她转身追出去，因为酒精的缘故脚步沉重身子踉跄摇晃，撞翻了旁边服务生一托盘的酒，来不及道歉，她回过神就继续快步往外追。
她追出酒吧外，见尚卓正欲过马路，冲过去拦在他面前连连道歉：“尚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一个人跑出来喝酒，不该冲你乱发脾气，更不该惹你生气，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子了，我会改的，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你没错，没必要向我道歉，别再折磨自己了。”尚卓不为所动，兀自朝马路对面走去。
尚卓做梦也没有想到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他浑然不知一辆失控的黑色汽车正如同黑夜里摄魂的鬼魅般朝他冲来。他反应过来已是身体被人用尽全力推开身后应声响起惨烈刺耳的刹车声后。
他惊魂未定地回过头，只见那辆车子撞停在路边的广告栏上，车头和广告栏都已严重扭曲变形，而在车子前方的马路中心，艾然正躺在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中。
艾然被送进急救室，尚卓心急如焚地欲跟进去被护士强行拦下，几名医生听到广播后迅速从医院各个区域赶来，急匆匆地推门进去。
尚卓表情凝重地等待着，心里像被火烧一般焦躁不安，想到艾然为了救他傻到不顾生命危险更是无比内疚自责。眼看着艾然满身鲜血被推进去的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她对他有多重要，他宁愿被撞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感到这么害怕，害怕艾然再也醒不过来，害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弥补对她的伤害，害怕失去她，更加害怕的是……她永远无法知道他心里其实是爱她的。
如果艾然就这么离开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尚卓正暗暗祈祷着，这时季沫馨从电梯里奔出来，小张慌张地跟在她身后，她拉住尚卓的胳膊惊恐地问：“刚刚那个人是艾然吗，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啦？！”
季沫馨因为和艾然见面时受到严重的刺激，突然胸闷头昏发作差点晕厥过去，小张很不放心便硬拖着她来医院做检查，恰巧在走廊里看到尚卓和推车上浑身血迹的艾然就赶紧追了上来。
尚卓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的神色，想问她为什么会在医院却开不了口，只是声音沉重地回答：“刚刚……被车子撞了。”
“怎么会这样的？”她追问。
尚卓不知该如何回答，心里混乱无比，扭过脸避开她的眼神。
艾振威接到尚卓电话说艾然出了车祸立刻从公司赶来医院，一到急救室门口就厉声质问尚卓：“艾然她怎么样了？”
尚卓低声道：“正在抢救……”
话音刚落，艾振威一个巴掌朝他脸上打过去，怒道：“我把女儿交给你，你是怎么保护她的！”
季沫馨震惊地看着尚卓，只见他脸上立刻浮起红红的指印，欲言又止。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害她变成这样子。”尚卓自责道。
艾振威稍冷静了些，看了眼季沫馨，微微点了下头，表情依旧严肃凝重。
后面谁也都没再说话，气氛压抑而又紧张，过了两个多小时后，才见急诊室的门被打开，两名医生神情疲惫地走出来。
三人急忙迎上去，艾振威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伤者的左手臂严重骨折，腿部和背部多处擦伤，我们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处理，最重要的是她的头部受到了撞击失血过多，我们已经对她的头部做了检查，结果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出来。现在病人仍然昏迷不醒，还没度过危险期，情况很不乐观，一切……就要看她能不能醒过来了。”
医生说完点了下头，表情沉重地离开，三人心顿时凉了半截。
艾然转入重症监护室后，尚卓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艾振威冷静下来之后也不再怪他，只是看着昏迷中的艾然，心痛欲碎。
季沫馨比任何人都更在乎艾然，劝艾振威回去休息后，她回到病房里，走进门的那一刻，她看着尚卓的背影愣住，感到一阵莫名的伤感。
“你回去吧，我一个留在这儿。”尚卓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沙哑地说。
“艾然今天来找过我，她看到了她生日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的照片，误会我们……”
尚卓愣了下，这才明白艾然为什么会说那些话，追根究底还是他造成的。
艾然和他一样，都渴望得到一个人的心，可是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爱得丢失了方式，乱了分寸，越是爱得深越是变得毫无理智，像个疯狂的傻瓜，跌进自己挖的深坑里摔得伤痕累累。
寂静的深夜，病房里只剩下尚卓和犹如熟睡的艾然，她的脸上透着令人怜惜的苍白，就像一朵被风吹落在水面的玉兰花，安详而又孤寂。
尚卓凝视着她，心陡然痛起来，还未说出话来已是潸然泪下：“艾然，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是一个禽兽，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没有资格让你这么爱我，你不应该这么爱我，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晚是那么漫长，尚卓仍觉得不够，他对艾然说了无数次对不起，心里的那份内疚却一丝未曾减少。他心里很清楚，艾然听不见一个字，而他欠她的，一辈子都再难以还清。
第二天，艾然依旧昏迷不醒。医生来检查了两次，一筹莫展。尚卓接到谢曼云的电话，没有告诉她这些事，怕她担心就回了一趟家。谢曼云刚和儿子说上两句话，就接到艾振威的电话，艾然出车祸了。她只顾得上跟儿子说有事要出去一下，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医院。
季沫馨刚走出艾然的病房进了电梯，谢曼云就从旁边的电梯里走了出来。
见艾振威心情沉重，谢曼云轻叹了口气，安慰道：“别太难过了，我相信她一定能醒过来的，她这么坚强，我们要对她有信心。”
艾振威鬓角的白发仿佛一夜间变白了许多，显得苍老落魄：“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艾振威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惩罚我。我的妻子儿子，现在又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这一辈子注定要承受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吗？”
谢曼云无言以对，只是看着他，深深地感觉到无论这个男人拥有多么成功瞩目的事业和地位，多么辉煌惊人的名望和财富，此时此刻，他都只是一位再平凡不过的父亲而已。
“季小姐，你的父母亲或者爷爷奶奶有没有哪一位是患过心脏病的？”
医生的这个问题令季沫馨浑身颤栗了一下，她想了想说：“有，我父亲就是得心脏病去世的，难道，我……”
“从你的检查结果看来，你患有遗传性心脏病，这种心脏病可能是由于家族里某个患者的基因遗传导致，属于先天性的，在孩童时期没有被及时发现或是处在潜伏状态，但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身体的健康与否而逐渐显现出来。”
季沫馨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手里拿着检查结果，满脑子都是医生刚才说的话，又联想起父亲去世前的种种情景，心像被凿出了一个洞，许多东西随之渐渐流逝。
木然地走出医院，只觉得浑身冰冷，每一个脚步都像是装满了铅块一样沉重。她仰起脸望向头顶的天空，阴霾笼罩，如同她此刻的心情，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像是无声而又满含愤慨的控诉。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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