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蔷薇 右手玫瑰》木光

21、第二十一章

　　“刚刚，谢谢你。”两人来到河边的小亭里坐下来，季沫馨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小河蜿蜒曲折与贵妃街交叉而过，碧波涟涟、清澈见底。河边的堤岸上铺着一层圆润的鹅卵石，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晶莹如美玉。几棵垂柳如微醺的美人，在河水边妩媚地拨弄着如青丝般柔软的枝条。

　　“那个男人真的是你的初恋吗？”尚卓问。

　　季沫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是。初中时我们在一起过，后来因为很多事情分开了，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尚卓接着说，“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如果你想宣泄一下，现在就可以大声喊出来。”

　　“我没事。”季沫馨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隐忍的坚持。

　　在尚卓看来，季沫馨此时是最令他心疼的。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将她的双手握在手心里，想要为她分担此时心里的悲伤和难过。

　　“你知道吗，你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你心里无法诉说的悲伤。”尚卓低声说，“在很多人眼里可能你不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因为你有过失败的婚姻。可这不是你的错，我了解你。我知道你心里总是会为别人着想，艾然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不了解的，像我这样的女人……”因为心里太过难过，季沫馨的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

　　“别这么说，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女人。”尚卓握紧她的手轻轻在手背上吻了一下，“你不需要自责，你应该过的更快乐更幸福才对。”

　　尚卓温暖的话语令季沫馨沉醉其中，季沫馨甚至听见自己那颗早已被冰冻的心开始融化的声音。

　　是啊，我为什么总是要让自己这样活着呢。我也是个女人，我同样拥有追求快乐、追求幸福的权利。长久以来，季沫馨第一次有种想要将自己从禁锢的牢笼中解脱出来的欲望。

　　尚卓温暖而贴切的脸庞近在眼前，季沫馨有一瞬间沦陷在他那双忧郁而又满怀期待的眼眸里。她渴望被拥抱，她其实何尝不想像尚卓那样真诚地对他的爱作出回应。

　　“沫馨，我没有说谎，遇见你是我觉得最走运的事情。我知道你很难做出决定，但我要让你知道，我会给你幸福。我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因为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你。”

　　尚卓深情的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季沫馨，仿佛在等待着她接受他的那一刻到来。

　　季沫馨沉默而犹豫地看着他，最后猛地站了起来，决绝而又无奈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季沫馨径直走出小亭。她紧咬着嘴唇，双手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心里知道，这终究不是属于她的幸福。

　　尚卓的心脏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他眉头紧蹙，脸上流露出令人心碎的悲伤，不过一瞬间便瓦解成沉重的失落和无奈垂下来，原本握着季沫馨手的左手木然地从空中跌落。

　　因为季沫馨和尚卓不在家，艾然放学后都懒得回去。这天晚上，她约着赵可和另外两个女同学到夜店里喝酒。赵可哪里舍得丢下热恋中的男友，便带着葛晨一起来了。

　　“艾然，既然你妈不在家，你应该高兴才对呀。我们今天可以尽情的玩，你也不用担心回去晚你妈会生气了。”一个女生见艾然闷头喝酒不太高兴的样子，说道。

　　艾然一脸怒容，没有说话，接着又是一杯啤酒见底。一旁的赵可接过话来：“她当然不是因为她妈不在家而不开心。”

　　听出赵可话中有话，艾然瞪了她一眼，朝她举了下杯子：“你废什么话呀，我可是请你来喝酒的。”

　　“怎么，艾然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吗？”另一个女生凑近问。

　　“你在哪里见她跟男人交往了？”

　　“那倒没有。”

　　“你们都别乱猜了，我今天就是心情不好想喝酒，没别的事。”艾然大声道。

　　艾然心情不好自然有原因。原本打算着等季沫馨回老家后她就可以和尚卓单独在一起呆几天，可哪想到尚卓却偏偏又在这千载难逢的时候折腾出一桩出差的事，让她落了空。自从尚卓昨天走后她心情就变的烦躁无比，莫名的想要发脾气。

　　后来越想越觉得尚卓很有可能是因为故意躲她才出差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从昨天到现在她打了不下于二十次尚卓的手机，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让她更加确信尚卓是在故意躲着她。一时间，焦躁气愤的情绪无以复加，对尚卓失控般的爱令她的心理严重失衡。

　　尚卓，你以为你这样躲着我就可以了吗？你太小瞧我了。我艾然想要做到的事，谁都阻止不了我。我一定会让你接受我的，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等着瞧吧。

　　“艾然，你哥他——”

　　“尚卓。”艾然纠正道。

　　“是，尚卓。”赵可接着说，“你现在跟他，你们俩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艾然几瓶啤酒不知不觉已经下了肚，面颊泛着绯红色，微带着醉意的双眸里此刻流转着令人意乱情迷的玩味眼神。

　　“你说呢。”她自豪地笑着说。至少值得她开心的是，她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

　　“看你笑的样子，难不成你们已经……”赵可看出端倪，显得十分亢奋。

　　“对。”艾然点了点头，“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还是疼得厉害。尚卓那里太大了，不过我喜欢。他哪里我都喜欢。”

　　葛晨插嘴：“你们俩在说什么，什么太大了？”

　　“亲爱的，这涉及到你的尊严，你去厕所好好反省一下吧。”赵可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要到厕所反省啊，反省什么？”葛晨一脸天真地看着赵可。

　　“艾然，这么说那你哥——尚卓他接受你了？”

　　提到这个问题，艾然头痛地挠了挠头发：“我告诉你，我不管他接不接受我，除了他我不会再跟任何男人在一起！”

　　另外两个女生用颇为怪异的眼神看着艾然，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一直以来艾然在班里都是风头无二的女生，虽然她性格直爽深得很多同学喜欢甚至敬仰，但真正关系要好的朋友除了赵可之外屈指可数。这两个女生私下关系要好，平时也时常与艾然和赵可一起疯闹，却对艾然的才貌兼优和强势性格心存着诸多嫉妒与不满。

　　“平时挺自以为是的，现在不也被一个男人迷得方寸大乱嘛。哼。”两个女生小声地嘀咕道。

　　“哎，上次那个到学校门口来接她的男人，挺有味道的那个，不会是他吧？”

　　“那个人不是他哥吗？”

　　“听她们这话，说得好像就是他哎。”

　　“不会吧，搞□□啊。挺值得深入追讨的，明天值得在学校报道一下。”

　　“艾然，我们去跳舞吧。”两个女生齐声提议。

　　艾然有点头晕，摆了摆手。赵可斜睨着她们俩说：“你们还让她去跳舞，回头喷别人身上你们就高兴了。”

　　俩人轻哼一声，手拉着手转身向颤动的舞池走去。

　　“二、双。”赵可推搡了下神志不清的艾然说，“你别把她们俩当好人，你跟尚卓的事她们肯定会到学校八卦的。”

　　艾然不以为然地笑，突然十分清醒地说：“你以为我把她们俩叫来做什么，真请她们喝酒啊。”

　　赵可糊涂了：“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要让她们到学校里去说。”艾然眼神冰冷地说。

　　“真搞不懂你，你，你疯啦，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错。为了尚卓，疯一次也没有关系。”艾然的语气里有种志在必得的信心。

　　赵可正想接着说，葛晨拍了下她的肩膀：“小可，我想上厕所，你陪我去吧。”

　　“干嘛要我去？”

　　“你完全了解的。”

　　赵可读懂了他的眼神，双手从两侧挤住自己低`胸T恤里的爆乳上下提拉了两下，说：“这样？”

　　看着赵可和葛晨急不可待的背影，艾然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她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尚卓的照片一张张在屏幕上闪过，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令她着迷。

　　艾然嘴角带着笑容正看着照片，一个男人拿着酒瓶在她身边坐下来。

　　男人穿着白色的紧身衬衫，身形健硕，左耳上一个金属耳环在射灯下光芒璀璨。

　　他故显魅力地朝艾然笑，端着杯子碰了下艾然面前的杯子：“小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侧脸非常漂亮。”

　　艾然对这种莫名的搭讪早已习以为常，转脸看了他一眼。只有一个想法，这张脸有点对不起底下的身材。

　　“谢谢。”艾然不以为然地啜了口酒。

　　“这么疯狂这么快乐的夜晚，一个人喝闷酒不觉得没意思吗？”男人话中有话地说。

　　“有意思，我光看男朋友的照片都觉得比和一些陌生人聊天开心的多。”

　　“是吗，那么能欣赏一下你男朋友的照片吗？”这男人倒显得礼貌得体。

　　艾然将手机递过去。他看了两张尚卓的照片，突然惊讶地说：“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真的，你见过他？”艾然立刻问。

　　“嗯，见过。”男人将手机还给她，说。

　　“在哪里见过？”

　　男人回忆道：“上个星期二吧，我们在碧水湾会所同时看上了一位小姐，就一起玩了场3P大战。”

　　话刚说完，一杯冰凉的啤酒由他头上顺势浇下。

　　艾然将杯子重重地摔在他面前的台子上：“你长这副德性就算了，还要来侮辱我男朋友。哼，你清醒清醒吧，你连他一根脚趾头都抵不上。”

　　男人的脸色立刻僵住了，端起一杯酒重重地泼在艾然脸上。

　　“你居然敢泼我酒，你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像你这种货色，我也就是下面痒了才要找来插两下而已，还真会自抬身价。”

　　这时，原本在旁边喝酒的人和舞池里的人都闻声围过来看热闹。艾然的两个女同学也在其中，吓得说不出话来。

　　艾然毫无惧意，冷静地拿起酒瓶倒了杯酒，又一次泼到男人的脸上。

　　男人彻底被激怒了，一个巴掌狠狠地掴到艾然的脸上。艾然应声趴在了台子上，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男人又上前抓住她的手臂。

　　“你不是很厉害吗，老子今天就非得治治你。不光要治你，我还要带你去玩3P，让你看看到底是你男朋友厉害还是我厉害。”

　　说罢，男人就拽着艾然的胳膊要将她拉走。刚走两步，艾然突然挣脱开男人的手，抓起一只酒瓶在桌沿上敲碎指着他。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倒抽了口冷气。艾然脸上的残酷表情和手里紧紧攥着的碎酒瓶令那男人也胆怯起来。

　　“你敢再碰我一下试试吗？试试看啊。”艾然朝男人逼近，“像你这种人渣还拿自己跟我男朋友比，你不配！你给我滚，滚！”

　　那男人见艾然情绪这么激动不敢再妄自上前，加上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只好悻悻地转身离开。

　　男人一走，艾然一下子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瘫软在身后的椅子上。

　　从夜店里出来后，赵可和葛晨不放心艾然要送她回家，艾然却执意说不用。两人只好替她拦了辆出租车，看着她上车离开才放心。

　　“你说，艾然这样的女孩子喜欢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葛晨望着将艾然载走的出租车，问赵可。

　　“怎么，你到现在还打她主意哪？”赵可一脸的不高兴。

　　“没有。我只是，只是越来越觉得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子。”

　　赵可淡淡一笑。她和艾然一向是走得最近的人，对彼此的脾气性格都了如指掌。艾然是什么样的人，在其他人眼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有时候，她却真的也摸不透自己这位好朋友的心。

　　“她不是随便哪一个男人就能够驾驭得了的女孩子。”赵可说，“她小时候在孤儿院呆过，我猜可能跟那有关系吧。”

　　葛晨好奇地看着她：“你说，艾然小时候在孤儿院住过？”

　　“是啊。她现在的妈妈只不过是她的养母，她是因为无法生育才领养的艾然。艾然被领养的时候都已经5岁了，她什么都记得。”

　　葛晨若有所思地点头。赵可推了他一下：“你现在知道了吧，艾然她根本不适合你。”

　　“我，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才是最适合我的。”

　　“算你聪明。”赵可满意地说，“不过你以后要是敢对别的女人动心思，你就再也见不到它们了。”

　　赵可说着自信满满地推了推双峰，葛晨配合地乖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