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蔷薇 右手玫瑰》木光

20、第二十章

　　两人步行了二十分钟左右，来到了西潭最著名的旅游景点——贵妃街。

　　贵妃街坐落在西潭镇僻静的边缘部位，连接古居民区和商业中心地带，保留了许多具有人文特色的老式建筑和景点，店铺罗布，热闹繁华。

　　刚走进贵妃街，一棵树干粗壮、叶冠遮天、周围被用铁围栏保护起来的愈两百岁的银杏树便出现在他们面前。几对年轻的男女在一旁的摊位边有说有笑，亲密地拿着笔在写着什么。

　　“这就是那棵许愿树吗？”尚卓仰起头望向树顶。只见树枝上到处密密麻麻挂满了小巧精致的玻璃瓶，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芒，随风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的碰撞声。

　　“对啊。你看到没有，每个小玻璃瓶里都装有一张纸条。那些都是情侣们写下的愿望，很灵验的。”季沫馨解释道。

　　“上面，应该也有你的愿望吧？”尚卓笑着说。

　　“没有。”季沫馨表情牵强。

　　“不如我们也许个愿望吧。”尚卓说。

　　“这是情侣做的事，以后你可以带你的女朋友来。”

　　季沫馨转身走开，尚卓上前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将她带到自己面前。

　　“你干什么？”季沫馨怒视着他。

　　尚卓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地笑：“我的意思是我们各许各的，你干嘛这么紧张。”

　　季沫馨躲开他取笑的眼神，边挣脱他的手边说：“你去许好了。”

　　“好吧，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尚卓温柔一笑，朝卖许愿瓶的小摊走去。

　　季沫馨站在原地，望着尚卓弯腰在那里写着愿望。他表情专注认真，额前的一缕头发自然地垂在眼前，显得儒雅而又随性。

　　他写好愿望纸条，将其塞进玻璃瓶，重新塞上盖子的时候遇到了些小困难，他咬着嘴唇费了些力气才将其塞上，那表情就像个倔强的孩子一般可爱。拴上绳子和坠棒后，他活动了几下手臂，做了个投掷前的准备工作，季沫馨忍不住为之一笑。最后他用力一掷，瓶子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稳稳地挂在一根树枝上。望着自己的杰作，尚卓脸上展开一个满意的笑容。

　　季沫馨正陶醉地笑着，见尚卓朝他走过来，忙转过身去。

　　“好了。”尚卓来到她面前，将一瓶饮料递给她。

　　季沫馨愣了下，有些吃惊地发现那是她经常喝的水果绿茶。她接过饮料，故作无恙地说了声谢谢。

　　“怎么，你只买了一瓶水？”发现尚卓两手空空，季沫馨问。

　　“好喝吗？”尚卓盯着她手里的饮料。

　　“还不错。”

　　“我一点也不渴。”

　　“哦。”

　　两人继续朝前逛着。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街上行人川流不息。因为禁止车辆通行、加上周围建筑古色古香，给人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季沫馨被一处小摊上卖的木梳吸引，弯下身去看，将手里的饮料递给尚卓拿着。

　　季沫馨挑中了一款暗纹桃木梳，问过价钱准备付钱才发现忘了带包。

　　“尚卓，你先帮我付下钱吧，回家我还你。”季沫馨拿着梳子站起来。

　　“梳子很好看，五十块是吧。”尚卓欣然说道，同时伸手到裤袋里掏钱。

　　季沫馨往前走了一段，不见尚卓在身边，回头才发现他还在卖梳子的小摊前跟老板说着什么。

　　看见季沫馨在等他，他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说了声“合作愉快”，便快步追了上来。

　　“你跟那老板在说什么？”季沫馨问。

　　“哦，我说他梳子很便宜很有特色，应该开店经营。他说没有资金，我说想给他投资，他很高兴。”尚卓笑容灿烂地说。

　　“投资，你到这里投资卖梳子？”

　　“不错吧，一个大好商机。”尚卓颇为自豪地说。

　　季沫馨轻声笑了笑：“我是看他挺不容易的才买他一把梳子，这里的人对五十块一把的梳子可能没什么兴趣。看来你比我有同情心。”

　　尚卓抿着嘴唇，笑的十分可爱。

　　又走了一段，季沫馨感到口干舌燥：“尚卓，把我的水给我。”

　　尚卓顺手将手里的瓶子递过去。

　　“我刚只喝了一口呀，怎么只有这么点了？”季沫馨望着他手中只剩了一小截饮料的瓶子问。

　　尚卓张了张嘴，看了看瓶子，愣了一下，说：“刚刚，后面不是有一个卖盆景的嘛，我看有一盆植物快渴死了，就给它喝——浇了一点。”

　　“是嘛，什么植物啊？”

　　“仙人掌。”尚卓淡定地回答。

　　“老板没骂你呀？”季沫馨嘴里小声说。

　　到了贵妃阁门前，人变得更加拥挤起来。尚卓走在季沫馨前面，体贴地为她挡开密集的人流。一个举着冰糖葫芦叫卖的小贩迎面朝他们挤过来，手里的架子差一点就要撞到季沫馨，尚卓一个转身将季沫馨护在身下，自己后背上却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子。

　　总算进了贵妃阁，空间稍许宽敞了些。季沫馨看到尚卓的衣服上残留的冰糖葫芦的痕迹，想到刚才的情形，心里一阵触动。

　　“你背上撞到了，疼不疼？”季沫馨低声问。

　　“没事。”尚卓眼神里流转着摄魂的爱怜凝视着她，“你没事我自然就没事。”

　　季沫馨再难以找到回驳尚卓的言语，陷入一阵沉默。

　　在贵妃阁里四处观赏了一圈，季沫馨心里却再没能容下任何的事物。

　　出来后，尚卓兴致很好，两人决定再继续往前逛逛。

　　“现在几点了？”季沫馨不经意地问。

　　尚卓抬起手看了下手腕，上面的手表已经不在。他怔了怔，说：“我手机都坏了，看看你的吧。”

　　“你不是戴了手表吗？”季沫馨看了下他的手腕问，“你的手表呢，出来时不是还带着吗？”

　　“我……”尚卓一时回答不上。

　　季沫馨看到他支吾的神情，有些疑惑，猛地想起尚卓昨天毁掉银行卡和手机时说他已经身无分文的事。

　　“你，刚刚买饮料和梳子的钱是哪来的？”

　　尚卓看出季沫馨已经知道他身上没钱的事，不太情愿地说：“饮料，是小摊老板送给我的。”

　　“那梳子呢？”季沫馨接着问，“你不会是拿你那块劳力士，换了这把梳子吧？”

　　尚卓默认。季沫馨有种想要把这个男人挂在晾衣架上拍屁`股的冲动。

　　“我们现在就去把它换回来。”季沫馨说。

　　尚卓将双手放在她的肩上，低头说：“算了，你就当我是给他投资吧。重要的是你喜欢这把梳子，以后你天天用它梳头，就跟我天天在用手表看时间是一样的。”

　　“你……”季沫馨顿了顿，面露难色，“你这样对我，是没有意义的。”

　　“我不觉得。”尚卓柔和的眼神落在她如水的双眸上，“至少我现在跟你在一起，不管能为你做什么，我都很开心。”

　　季沫馨内心里翻涌如潮：“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你明白吗？”

　　尚卓正欲开口，季沫馨却逃避般地快步向前走去。他刚追了两步，就看见季沫馨重重地撞在了一个男人身上，立刻上前扶住她。

　　“对不起。”季沫馨忙向对方道歉。

　　“季、沫馨？”

　　听见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季沫馨惊讶地抬起头。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衫，戴着副黑框眼镜，面容斯文成熟。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神情冷漠的女人，女人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手拉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

　　“赵霖。”季沫馨怔怔地叫出他的名字。

　　赵霖冲他淡淡一笑：“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我，我很好。”

　　“赵霖，你们认识啊？”一旁的女人瞄了眼季沫馨，问道。

　　“是啊。她是我的中学同学。”赵霖回答。

　　“哦，不会就是你在西潭的那位初恋女朋友吧？”女人态度轻蔑地说。

　　尚卓见季沫馨神情失落，上前走到赵霖面前伸出手：“你好，我叫尚卓，是沫馨的丈夫。”

　　尚卓和赵霖握完手，重新回到季沫馨身边，动作温柔而优雅地轻轻揽住她的腰。季沫馨一时失神地看着尚卓，苍白的脸上透着淡淡的无助和自卑。

　　“赵霖，你太太很漂亮，你们很般配。这是你们的孩子吗，她好可爱啊。你们真幸福。”季沫馨幽幽地说。

　　“哦，对了，她叫吴美涵。我们是大学同学，结婚五年了。”赵霖介绍。

　　“谢谢啊。”吴美涵点了点头，说：“沫馨，上次赵霖的那帮老同学聚会，我听他们提到过你，好像是说，你离婚了。是吗？”

　　季沫馨脸上露出苦涩的笑，说：“是啊，我离婚了。”

　　赵霖用手肘碰了下吴美涵，她瞥了他一眼，继续说：“还不光是这样吧，他们还说你二婚了，可没多久丈夫又死了。你真是不幸啊，这么倒霉。”

　　季沫馨的脸色早已变得煞白，嘴唇微微开启却没有说出话来，尚卓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只见吴美涵转过脸看着赵霖，娇嗲地说：“赵霖，他们都说你是最走运的，娶到了我，看来一点都没错。要不然，你得多惨呀。”

　　尚卓微笑着走到吴美涵面前，说：“是啊，如果赵霖要是不走运娶了别的女人的话，恐怕很惨的人会不止他一个。你说呢？”

　　吴美涵无言以对，气愤地看着尚卓。

　　“沫馨是结过两次婚，可这也是我感到最幸运的事情，因为这让我更加明白遇到她是多么不容易。我能和她在一起，是我觉得最走运的事。我相信在沫馨的心里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说罢，他再次朝面前的两人优雅一笑，转而面对季沫馨：“沫馨，你说是吗？”

　　季沫馨犹豫了一下，怔怔地回答：“是。”

　　尚卓炫耀地看了眼吴美涵，揽过季沫馨有些僵硬的身体无比温柔地说：“沫馨，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情人桥欣赏风景的吗，我们现在去好吗？”

　　“好。”

　　尚卓毫无顾忌地在季沫馨的脸上轻吻了一下，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