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蔷薇 右手玫瑰》木光

15、第十五章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艾然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可。

　　“我骗你干什么，我亲眼看见的。葛晨他也看见了，你哥他笑得开心着呢。不过那女的长得确实挺漂亮的，也难怪你哥会和她在车里打情骂俏呢。”赵可一五一十地说。

　　葛晨笑的好不羡慕：“艾然，你哥他艳福不浅哦。”

　　“你闭嘴！”艾然瞪了他一眼，不忘捍卫尚卓，“我哥他才不是那种人。你以为每个男人都跟你一档货啊。”

　　葛晨悻悻地看了一眼赵可，赵可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先走。

　　葛晨走后，赵可拍了拍艾然的肩膀，安慰道：“艾然，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可是你得接受现实。想想看，一个正常的男人会放着身边这么有味的女人不动心思吗？”

　　“一定是那个女人，一定是她勾引我哥的。”艾然早就看出来周如对尚卓的心思，现在更加深信不疑。

　　以现在的形势她必须要有所行动，否则就要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从她身边将尚卓抢走。这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尚卓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这天晚上，尚卓刚走出公司大楼来到停车场，就接到艾然的电话。电话里的艾然有些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说了自己在格伦德酒吧，让尚卓立刻过去陪她。还没等尚卓再说话，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格伦德酒吧是市中心最著名的一家大众娱乐性质的酒吧，尚卓驱车很快就赶到了这里。一走进酒吧，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就立刻让尚卓有种极度不适应的感觉。

　　穿过挤满了各种形形色`色、陶醉忘我的人物的疯狂舞池，尚卓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艾然。昏暗的光线里，艾然正独自一人擎着啤酒瓶子仰头喝着，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装满了酒的杯子和几只空酒瓶。

　　尚卓走过去，从她手里夺下酒瓶，在她对面坐下。

　　艾然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开心地说：“哥，你来啦。我就知道你是最关心我的。”

　　“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喝酒？”尚卓问。

　　艾然摇了摇头，脸向他靠近了些：“难道就非要有事才能出来喝酒吗？”

　　“喝酒不一定要有事，但是想要喝醉就一定是有事。”尚卓双臂环抱问，“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讨厌，你别乱猜了。我，根本没有男朋友好吧。”艾然打了个酒嗝，说。

　　“上次你不是说有喜欢的人吗？”

　　艾然嘴角带着一丝玩味地笑，暧昧地看着他说：“是有啊，不过，我还没有告诉他。”

　　“要是有机会的话，就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吧。”尚卓关心地说，“我说过，我不反对你交男朋友，可是我希望这个人是值得你爱的人。”

　　艾然心里突然间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尚卓给予她的关心是她以前从未从任何人身上得到过的。她更加坚信自己现在做的这个决定是最正确的。你放心吧，这个人会是最值得我爱的人。

　　“再说吧，有机会我一定会的。”艾然一副确有其事的表情。

　　尚卓信以为真地点头。艾然从他面前拿过自己喝了一半的啤酒，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

　　“你要是再喝醉的话，你妈那关肯定过不了的。”尚卓提醒道。

　　想到季沫馨，尚卓十分清楚她有多在乎艾然。在这一方面，他永远是羡慕艾然的。

　　尚卓渴望得到爱，渴望季沫馨像爱艾然一样的爱他。可又不完全是，他的心里显得很矛盾，究竟他需要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情，还是自己从小累积下来的对无法得到的母爱的一种嫉妒和渴求。

　　“没事，就这点酒给我暖胃还差一点呢。”艾然不以为然地说。

　　“那这么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装出来的了？”尚卓质问地说。

　　艾然立刻反应过来，支吾道：“是装了那么一点，不过当时头真的被吵得有点晕。哥，你陪我喝一杯吧。”

　　说罢，她拿起桌上的那杯酒递给尚卓。尚卓接过杯子，她立刻和他碰了一下，神情里闪过耐人寻味的紧张和期待。

　　同一个晚上的城市森林酒吧，气氛和格伦德酒吧却恰恰相反。光线柔和舒适，音乐清新婉转，虽然同样座无虚席却显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使人觉得喧嚣拥挤。

　　周如和丹尼尔面对面坐着，丹尼尔一脸无辜地看着周如，而她则双臂环抱、十分倨傲强势地看着他。

　　“如，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吗？”丹尼尔语气里带着乞求问。

　　“你大晚上把我叫过来，就是要问我这种无聊幼稚的问题呀？”周如翻了个白眼。

　　“是啊，这对我很重要。”说着，丹尼尔脸上露出羞涩的神情，“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喜欢上一个女孩。”

　　周如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女、女孩？对不起，请不要把我当做女孩，我是一个女人。女人和女孩之间的差别你明白吗？”

　　丹尼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可，你还年轻。”

　　周如感到一阵晕眩。果然受西方文化熏陶长大的中国男孩都比较特别，周如第一次有种被折服的感觉。

　　“如，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约你到这家酒吧来吗？”丹尼尔明亮清澈的眼神时时刻刻都让人觉得他的心是无比真诚和坦然的。

　　“纠正一下，你是以本小姐若不来就告诉你哥哥我骂他是白痴二啥等粗俗言语威胁我来的。‘约’这个字与实际情况极度不符。”周如忿忿不平地说。

　　丹尼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笑得颇具萌点：“如别生我气了，生气会长皱纹的。我妈脸上就长了很多皱纹，因此我爸特别讨厌吃大白菜。”

　　周如差点没笑出来，硬是忍住说：“刚刚你说到哪啦，接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要你来这家酒吧吗？”一时间不知用什么字眼替换‘约’字，只好将其省略。

　　看他那可爱的表情，周如忍不住轻轻一笑：“为什么呀？”

　　“因为我在澳大利亚有一个好朋友。”丹尼尔说，“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她告诉我她曾经和她的男友在这家酒吧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我喜欢听她的恋爱故事，非常浪漫。我很羡慕她，所以我也想和我深爱的人在这里留下属于我们的回忆。”

　　肉麻的情话对于周如来说就像一日三餐一样平常，此时此刻她却有种久违的、心跳不已的感觉。

　　“关，关我什么事啊？”她故作不屑地小声说，却难以掩饰心里的触动。

　　丹尼尔和她碰了下杯子，将杯子里的酒喝去一半。

　　“如，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丹尼尔问。

　　周如似乎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表情僵硬地说：“在一个朋友的婚礼上，我不小心把红酒洒在了他身上。”

　　和陆扬初识的情景历历在目，尽管曾经一度很甜蜜很幸福，可现在的这种状况却是她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周如只觉得心里烦闷压抑，端起杯子在空中晃了晃，随即仰起头一饮而尽。

　　“陪我出去兜兜风吧。”将杯子重重地搁在桌上，周如站起来说。

　　丹尼尔困惑地看了看她，随即轻松一笑：“好啊。”

　　次日早晨，尚卓睁开眼睛，头痛得厉害。他挣扎着坐起来，这才发现他并不是在自己房间里，低下头却立刻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

　　艾然正睡在他的身边，而他们两人竟然浑身上下□□地同盖着一张被子。再看看地上，两人的衣服凌乱不堪地丢在各个角落，垃圾桶的周围丢了很多卫生纸，两个看上去湿漉漉的套子半挂在边缘上。一切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这时艾然醒了，她拉过被子遮住身体坐起来，冲尚卓甜美一笑，神情微带着些娇羞和幸福：“哥，你醒啦。”

　　尚卓看了看她，见她脸上平静丝毫没有怒意和惊愕，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吗？”艾然瞪圆眼睛试探地问。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尚卓蹙眉，神情凝重地说，“艾然，昨晚我们，没有发生过那种事吧？”

　　艾然沉默了一会，低下头小声地说：“我那里，现在很痛。”

　　尚卓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痛苦地用手捂住额头说：“对不起，艾然。”

　　“哥，我不怪你。”艾然轻轻抚了抚他的肩膀宽慰地说，“你昨晚喝了很多酒。”

　　尚卓头脑里一片混乱，完全记不得昨晚的事。现在和艾然发生了这种关系，心里只觉得后悔万分，对艾然更是愧疚不已。

　　见尚卓沉默不语，艾然接着说：“昨天晚上虽然你喝多了，可我没有醉，我一直都很清醒。”

　　“那，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让我犯下这种错。”尚卓错愕地看着她。

　　“因为我愿意。我喜欢你，我愿意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你。”艾然神情坚决地说。因为太过紧张的原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尚卓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艾然平复了一下心情，故作轻松地说：“哥，我心里一直喜欢的男人就是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你是不是疯了？”尚卓愣愣地看着她，怒气不由得油然而生。

　　“我没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艾然镇定自若地说，“也许你会觉得我现在很可笑，可我真的很在乎你，我只能这么做。”

　　“艾然，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和你妈一样都想要保护你，希望你能够生活的很快乐，可是你这么做只会让你自己受到伤害你明不明白？”

　　说完，尚卓愤愤然弯身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裤子，塞进被子里穿上，接着又下床去穿衬衫和鞋子。

　　“尚卓，你才不是我哥，我也不要当你妹妹！”艾然大声喊道：“我们本来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尚卓兀自扣着纽扣，冷漠地说：“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先走了，好好冷静冷静吧。”

　　正当尚卓准备开门离开，艾然却光着身子从床上跑下来拦在他面前。

　　“尚卓，你不要走。我不准你走。”艾然哀求道。

　　尚卓只好急忙先将视线转向一边，无奈地说：“你先快去把衣服穿起来。”

　　艾然怔怔地看着他，双眼里噙着泪水，楚楚可怜地贴近他的怀中，双手紧紧抱住他。

　　“哥，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真的。学校里那么多男生追我，可我从来都没有动过心，因为除了你我心里装不下任何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甚至可以退学。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绝对不可以失去你。你答应让我和你在一起，不要离开我好吗？”

　　尚卓再也无法平心静气地面对她，用力将她从怀中推开，转身回到床前扯下床单遮住她的身体。“艾然，你记住，在我眼里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妹妹。总之这是无法改变的。”

　　尚卓正欲开门，艾然突然冷冷地开口，表情亦是如冰般寒气逼人：“尚卓你站住。你真要这么对我吗？”

　　“我只是不想伤害你和关心你的人。”

　　“你现在可以走，可你别忘了你昨晚上了我，这也是事实。”艾然咄咄逼人地说。

　　尚卓心脏猛地一颤，面前这个女孩真的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纯真可爱的艾然吗？又或是自己一直以来根本就没有真正地了解她，此刻流露出的性情才是她骨子里天生的真实。

　　“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赶快回家吧。”尚卓背对着她说。接着拉开门，走了出去。

　　艾然注视着重新关上的门，静静地转身倚着，浑身上下突然没了一丝力气，便滑坐在地上。忍了许久的泪水早已斑驳了视线，此刻顺势流了下来。她双手无力地搁在膝盖上，将脸埋进□□肆意地哭起来。

　　窗外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纱照进来，华丽的绛红地毯上美丽的玫瑰花图案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尚卓，我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你的爱，我一定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