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李元宵

18、第 18 章

　　“哎，小蔡！有人找你。”
　　中午时候，蔡霁刚从病房出来，就被小艾喊住。
　　小艾挤眉弄眼的抬起下巴向急诊大厅方向努努嘴，“可以啊小蔡，手段了得啊。一整个脱胎换骨，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哈！”
　　蔡霁一看小艾姐的反应，立马心如明镜般无奈的叹口气。
　　“他又来了？”
　　“昂！可是今天有点不一样哦。”
　　小艾一脸不可说的坏笑着，推着小蔡赶紧去看看。看起来比当事人还要兴奋，哪还有一点白衣天使的样子。
　　“哎呀，好好好。”
　　蔡霁无奈地走向急诊楼大门口，左右张望却没有看到那一抹孔雀开屏般身影。
　　“蔡蔡！”
　　熟悉的声音猛地在身后响起，蔡霁一回头，禁不住睁大了眼。
　　这又是唱哪儿出？
　　只见展星易穿着宽松卫衣牛仔外套白板鞋，平日里颇有造型感的头发也乖顺的趴在额前，俨然一副清纯男大学生的模样。
　　一脸自信的男大学生手里还提了个保温桶，粉红色......
　　虽然是很赏心悦目，但是蔡霁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单纯？自己随口胡诌的话，他还当真了？
　　蔡霁无语的跟笑意盈盈的展星易对视了半天，憋出一句广告词：“你没事儿吧？”
　　“啊？没事啊。”
　　随后蔡霁眼看着展星易一脸了然，挑起一边眉毛试探着对自己说：“没事......就吃溜溜梅？”
　　累了，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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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硕大的盘子里摆着精致的一口菜，桌上花瓶里插着新鲜的花。餐厅中央的圆台上，一身燕尾服的小提琴手，演奏着舒缓的音乐，展孔雀甚至还开了瓶有些年份的红酒。
　　蔡霁头疼的计算着这一桌菜的价格，萦绕的乐声吵的他脑仁儿疼。
　　虽然在外人看来，展星易追自己的阵仗很大，但是蔡霁却没收过他一点东西，没花过他一分钱。这次来，也是为了跟展星易说清楚罢了。
　　“怎么不吃？不合你胃口吗？”
　　展星易看蔡霁食不下咽的样子，忙殷勤地凑上前问他。
　　蔡霁摆摆手，“说实话，我从没来这种档次的餐厅吃过饭。”
　　蔡霁的睫毛低垂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这瓶酒。”
　　蔡霁抬手指向那瓶红酒，“都能抵得上我一个月工资。”
　　“不用你付钱的。”
　　展星易说完觉得不对，连忙找补：“你不喜欢，那我们下次不来吃了！你喜欢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展星易。”
　　蔡霁打断了他，眼神清澈又坦荡。
　　“你看。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你考虑的是喜不喜欢，而我考虑的却是买不买得起。”
　　蔡霁笑笑看着面前愣住的人，“明白啦？我很俗的，又世俗又现实。不值得你费这么多心思，也玩不起你们富二代的爱情游戏。”
　　“不是的！你很好，我也没有要跟你玩什么游戏！富二代这个身份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不能因为一个固有思维，就否定我对你的感情。”
　　“我们有什么感情啊？上过一次床的感情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你大可不必耿耿于怀。”
　　“再说了，这种事情，你应该习惯了吧。”
　　展星易紧紧皱着眉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你不用说这样的话激我。”
　　蔡霁眼神动了动，随即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对我了解有多少呢？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你漂亮，聪明，有趣，独立，善良。你跟我见到的其他人都不一样，我就是喜欢你。”
　　蔡霁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对方，觉得展星易实在是奇怪。明明当初在酒吧遇见的时候，一副轻挑的做派，现在确又要演痴情戏码。难道富二代都这么闲吗？
　　“好吧。但是我不喜欢你。”
　　蔡霁呷了一口红酒，只觉得涩口得很。
　　展星易挫败的垂下眼，原来自己真的这么不讨人喜欢吗？
　　“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展星易低低的嘟哝着，委屈地像一只受了欺负的大型犬。蔡霁禁不住愣了愣，居然觉得自己把人欺负坏了。
　　真是见鬼了。
　　蔡霁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随口胡诌：“我喜欢外表清爽，性格温和，会照顾人。我加班会给我送饭的那种。”
　　蔡霁索性照着周恪说了一遍，心说反正是跟展星易八竿子打不着那样的。
　　对面的展星易一声不吭低头沉思着，蔡霁心想这是被打击到了？
　　蔡霁刚要开口宽慰几句，只见展星易猛地抬起头来，下定决心一般笃定地说：“行！我明白了。”
　　蔡霁欲哭无泪，不是，你明白什么了？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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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磊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粉红色保温饭盒里肥瘦相间的鲍鱼红烧肉，一边不忘苦口婆心开解着一脸郁闷的蔡霁。
　　“我说小蔡霁，要不你就从了展二代吧。”
　　“为了你，都要变成小周2.0了，多有诚意啊。再说了，要钱有钱要脸有脸，反正咱不亏。”
　　霍磊抹抹嘴角的油花，倒戈的十分利落，闭口不提当初对着展星易冒的酸水。
　　“你懂什么！”
　　蔡霁白了一眼霍磊，气鼓鼓的捧着腮扭过头，眼不见为净。
　　“好好好，我不懂。”
　　霍磊好脾气的不跟蔡霁计较，看着色泽诱人的红烧肉浮想联翩。
　　“要是你成了，再加上你陆主任。以后我不就可以摆脱医院食堂了！”
　　霍磊絮絮叨叨念着他的蹭饭大计，在爸妈家的陆西临有所感应似的掩面打了个喷嚏。
　　“哎呦，没事吧！”
　　陆妈妈翻炒着锅里的菜，在嗡嗡作响的抽油烟机声音中扭头问儿子。
　　“没事儿！可能是辣椒太呛了。”
　　“行了行了，你快出去吧！这就好了，你去把碗筷摆一摆吧。”
　　“行。”
　　陆西临仔细洗了洗手，端着碗筷出了厨房，“准备吃饭了啊！”
　　客厅里陆爸爸跟周恪棋局杀得正酣，两个人都没搭理陆西临。
　　陆爸爸紧皱眉头，手指不停地摩挲着下巴，眼睛盯着面前的棋盘，额头上隐隐渗出细汗来。
　　陆爸爸一直没走棋，周恪就安静等着。陆西临端着果盘走过来，拈了颗圆溜溜的葡萄递到周恪嘴边。周恪犹豫了一下，看陆爸爸并没有在看自己，飞快张嘴吃了进去。
　　丰盈的汁水在嘴中漫开，很甜。
　　又一颗圣女果送过来时，周恪摇摇头，表示不要了。
　　陆西临随手丢进自己嘴里，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周恪身边。
　　“走这儿。”
　　陆爸爸半天不走棋，周恪等得了，陆西临都等不了了。他索性伸手帮陆爸爸走了一步。
　　“嘿！干嘛呢！”
　　刚才还沉默的像个雕像的陆爸爸，顿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嗓子吼得相当嘹亮。
　　“观棋不语懂不懂！你个狗头军师，”陆爸爸忙把陆西临走的棋子挪了回来，“往这儿走，不是上赶着给人家吃吗？”
　　陆西临混不吝的靠在椅子上，手搭在周恪椅背上。他确实不懂象棋，有陆爸爸这么一个象棋狂热爱好者做父亲，都没能培养起他的兴趣。
　　“那你自己走。就你这速度，下到天黑都下不完。”
　　“你懂什么。下棋得纵观全局，步步为营。”
　　陆爸爸老神在在的走完了棋，才不好意思的冲周恪笑笑，“刚才是这臭小子走的，叔叔这不算悔棋哈。”
　　“不算。”
　　周恪也对陆爸爸笑了笑。
　　“洗手吃饭啦！”
　　陆妈妈摆好了饭菜，招呼三个人吃饭，“老陆！快点儿的，能不能有点儿长辈的样子啊！”
　　在陆妈妈一叠声的催促中，陆爸爸才不情不愿的放下了手里的棋子。
　　陆西临推着周恪的腰去洗手间洗手，“深藏不露啊你，在哪儿学的下棋？”
　　“哦，之前在一个工地干活儿的大叔，他教我的。”
　　工地的生活单调又枯燥，周恪不愿意跟陈哥他们喝酒打牌。当时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竟练出了一手好棋。
　　人向来对精通自己不了解的东西的人充满敬佩，陆西临更甚，当即觉得周恪实在是天赋异禀。
　　陆西临挪了挪身子，巧妙地挡住洗手间门口，飞快在周恪嘴唇上亲了一下。
　　“你干嘛！”
　　周恪腾地红了脸，紧张的看看客厅的方向，压低声音说：“这是在你爸妈家，你别这样。”
　　陆西临却不怀好意的搂上周恪的腰，“什么叫我爸妈，明明是咱爸妈。再说了，咱俩光明正大的，怕什么。”
　　“偷偷告诉你，咱妈待会儿就给你改口费，看你叫不叫。”
　　周恪红着脸把陆西临的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拉开，恼羞成怒的瞪他，“滚蛋。”
　　“嘿，不是跟你说过不许说脏话嘛。小周同志最近有点恃宠而骄啊。”
　　陆西临说着在周恪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
　　“！”
　　周恪顿时像过电一样汗毛直立，忍无可忍地曲起胳膊照着陆西临胸膛捣了过去。
　　“陆西临，你大爷！”
　　“西临！洗个手怎么这么慢呐？”
　　陆妈妈的声音传过来，陆西临呲牙咧嘴地揉着胸口回应：“哎！好啦好啦，这就来。”
　　“走吧？”
　　周恪看了陆西临一眼，忍住了想问他疼不疼的冲动，从他身边挤过去。
　　不理他，给他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