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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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栩呢？还没联系上？”
周雩送走了最后一位部长，气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就拉住了跟在身后的杨陶。
“呃……周小姐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问了一些中心的工作人员，也都说没有看到周小姐的去向，”杨陶满面愁容，“您看如果需要的话，我这就联系安保部调取周小姐离开时候的监控。”
周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上面三通拨给周栩的电话，都是未接通的状态。他刚刚还抽空调取了家中门镜的视频，结果就是周栩也没有回家。
“你先等会儿我给周栩的同学打个电话，”周雩说着拉动手机列表，从精细严密的分类中挑出“周栩同学-大学-室友-苏晓芙”那一栏，点击拨通。
“嘟——嘟——嘟——”戛然而止。
周雩看着被挂掉的电话犹豫了两秒，开始分析出现此种情况的可能性。
周雩：“我把周栩室友的电话发给你，你过一段时间打给她，问一下周栩是不是回学校了。”
杨陶：“是。”
周雩其实并没有太担心，毕竟周栩对这些活动向来没什么耐心，经常自己消失，早早回学校去躲着。现在她的室友又不接电话，很可能是周栩就在旁边，看到他的号码才挂断的。
只是眼前这个天色……
周雩抬手看表，已经月上中天。
妹妹那么大个人总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他现在担心的是这个没分寸的小姑娘是不是和寝室里那几个丫头出去疯玩了，安全能不能保障。
“对了，”周雩回头道，“小栩上午说因为林北生要借书，她才提前离开，你有没有联系林北生那边？”
“我刚要说这个事情，老板，”杨陶上前，为周雩打开车门，自己旋即从另一侧绕上，司机立即开车，“林先生的电话也处在无法接通的状态中，但是我联系到了林先生的秘书。”
周雩眉头一皱——林北生也失联了？
杨陶：“他的秘书说，林先生只是吩咐他在外面等，但是直到仪式结束，很多人离开中心的时候，林先生还是没有和他联系。”
杨陶：“他以为林先生自有安排提前走了，于是就自己去中心借阅中心调取了一部分资料，随后离开了。”
周雩皱眉思考了一下，“林北生要借的，是什么书？”
“啊……”杨陶措手不及，赶紧掏出平板查询借阅记录，“看记录的话……大概是一些、古典的法术，另一部分是文字已经失传的古籍，还没有翻译，这——”
周雩：“给我看一下。”
都是很偏门的法术，单看内容根本没什么关联，更别说失传文字的书籍，就连中心很多专门研究古文字的专家都束手无策。
难道海外林氏手中还掌握着他们不知道的文字流传体系？
不应该，周雩自我否定。
近些年他和伦敦分部的交往并不少，双方在贸易和武器上都有交流借鉴的地方。整个海外分部的法术传承异常薄弱，只能依靠先进的武器和人员之间的紧密配合带动任务。
如果他们有自己的法术体系，不至于走到现在这种连斩鬼刀都要丢弃的地步。
难道当年出走的老人中有古文字专家？
那他们搜集古籍的工作应该开始得更早，也更隐秘，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晃晃地进行。
只可能是周栩。
他很快想到。
中心借阅中心藏有这一类书籍的事情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周栩算一个。再加上这些日子来周栩和林北生都在学校，他们难免有很多交流的机会。
“先不回公司了，”周雩道。
杨陶心中一惊，毕竟已经很晚了，而且他刚才吩咐司机走的是老板回家的路……
周雩：“我们去找一下林北生的秘书，杨陶你联系一下。”
杨陶：“现、现在吗？”
周雩点头。
杨陶：“可、可是——”
周雩：“师傅，麻烦您靠边停靠一下，等小杨联络好了我们再出发。”
司机应了一声。周先生雷厉风行的作风全公司闻名，他早在今天出车之前就做好了应对各种刁钻需求的准备。
杨陶下车去打电话，周雩又拿起平板电脑，眼光一一滑过这些借阅书籍的名录。
林北生的书单列得很有条理，楚秘书在借阅的过程中也严格按照顺序来执行。周雩在这种排列中逐渐找到了规律，他们按照年代依次向下，一丝不苟地——
周雩的心猛地一抽搐，他认出了这些古籍年份背后的时代。
那正是……
后蜀！
与此同时，焦急的楚秘书拨通了林老爷子的电话。
“……你的意思是，北生在参加周家的祭祀典礼之后不见踪影，到现在也没有联络你？”
楚秘书叹气，“是的，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您也见过的周小姐——他们的电话现在都无法接通。”
楚秘书：“因为是在周家的祭祀活动之后，这个时间实在太突兀。爷爷，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跟您确定一下，我们和周家之间是否有什么关乎性命的深仇？”
楚秘书：“虽然这段时间合作下来，周家和我们表面很和谐，但是我要先保证北生的安全，他和周小姐消失之前都没有拿斩鬼刀，万一——”
老爷子沉吟了片刻，“你先不要着急，小楚。北生……我相信他有自保的能力，周小姐的能力，也是非同一般的，稍安勿躁。”
“同时你也要知道，小楚，在国内，就算有人想要对北生不利，最尖锐的人也不会是现在和我们寻求合作的周家……譬如你们正在调查的那个案子，还有之前盗窃斩鬼刀的事件，这些事背后的人显然和林氏相关。”
“就现在来看，北生和周小姐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他们的计划了。”
楚缘尘思绪一顿，的确。
随着假面赵千石被发现，看起来好像灵使走入了死胡同，其实对于策划者来讲，这已经是超处他们预期的突发事件。
继续放任林北生和周栩查下去，一步步揭开谜底只是时间问题。
“我的建议，小楚，”老爷子的声音稳健，“先和周家的人合作，保证北生的安全。我们和周家的陈年旧事，不会影响到你们这一代。”
……
窗子被晚风吹开，嘎嘣一声，不知道是哪处的枢机绷断，伴随吱吱的响声，窗户随着风飘摇起来。
一封最顶端的奏章掉下来砸到了林北生的脑袋上，好险没有被他面前的一个小小烛台燎到。
“你听这是什么声？”
“哎呦，还用问？那肯定是阴风呗。”
“去去去，说什么呢。”
“你怕什么，又不是来找你的！”
侍卫的声音透过窗缝传到林北生的耳朵中。
他凝神听了下，这风的确有些不寻常，在对这个温暖的季节来说太罡烈了，还夹杂些阴气。
照常理讲，皇宫乃是阳气和龙气汇聚之地，本不该出现这样的阴风。
“咱们两个看门的，不找咱们，还能去找陛下啊？”
“可不是嘛，”那人好像拍了一下铠甲，动静不小。
其实这两人已经断断续续唠了快半个时辰，期间林北生从屋檐潜入，又悄悄燃起了烛火，两人毫无察觉。
“冤有头债有主，御笔朱批的是皇帝陛下，不当人、偏要做恶鬼索人性命的，是陛下任命的那些酷吏。就单看都城里面，被抄家、屠三族、灭九族的，咱们两个四只手都数不清，更别提其他了。”
酷吏？
林北生回忆了一下，如果这位皇帝陛下当真是他着重调查的那位孟昶，那么在他在位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奢靡享乐，比起任用酷吏、雷霆手段，他更喜欢和宦官为伍，大力提拔给他搜罗玩具和美女的佞臣。
不然后蜀坐拥天府之国的优秀地理位置，怎么也不该在他的手上二世而亡才对。
但是看手上的奏章……
虽然皇帝已经几日没有上朝，奏本堆积如山，但是大多是奏请实事，纯粹的阿谀奉承并不多。
孟昶早年的确有几年励精图治的光阴。
如果他和“周栩”年龄相仿，现在的孟昶也的确还在“好皇帝”的时光里。
“哎呦，陛下都歇了三天的朝会了，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不是因为关怀，慧妃娘娘……”
“肤浅、肤浅！咱们陛下是此等肤浅之人吗？你忘了——开国功臣李大将军四天前当庭被陛下拖出去乱棍打死！”
“什么？李、李仁罕将军？”
“正是！”
“他可是当年护送太后娘娘嫁给先皇的老人，亲眼看着陛下长大，他连着后唐李氏在朝中的遗存，这三天中全都被廷尉血洗！”
“没有罪名，如何能随意处死朝臣？”
“陛下说你有罪，你还能造反不成？再说陛下网罗在廷尉府那些人，你没见过吗？个个凶神恶煞，他们要杀人，谁还有功夫给你编织个罪名！”
是了。
林北生看着手中的奏章叹气。
堆在最上面的文书，也无非是想要请奏皇帝制止酷吏行径，对和李氏有关系的家族高抬贵手。
可是看眼下的局势……
这些写奏章的人此时此刻是否还在人世，都难说。
皇城本就不大，短时间内生出这么多的冤魂，外面的风要是不带些阴寒之气就奇怪了。
只是冤魂这么多，不知道当世的斩鬼师功力几何，能不能阻止冤魂化鬼……
正想着，他捡起方才砸到自己脑袋的那一本奏章，林北生本想要小心放回原处便转身离开。谁料冥冥中却好似有所指引，鬼使神差地，林北生缓缓翻开。
“……皇后周氏，通灵异事，神奇法术，本非正途，其工奇淫巧技之术，引邪祟入皇城宫殿，祖宗休养之所，断我大蜀福泽，怎堪担后位之责！”
林北生心中一颤。
他又随手抽了一本——
“皇后周氏失德……”
越往下翻检，就越多——
“皇后周氏无所出……”
“周氏罪行昭著，仗势欺人，皇后荫蔽……”
“奏请陛下废除皇后……”
“臣携翰林院臣工壹佰叁拾名，叩请陛下废黜皇后！”
“……”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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