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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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听讲座，”林北生看了一眼时间，提醒周栩道，“快到时间了。”
两个人就这样走出教学楼，走过林荫道。
直到走过图书馆门前，周栩被出门透气的媚媚男友笑着打了个灿烂的招呼，周栩才猛地发现——她的手还和林北生牵在一起！
“林、林北生……”
没发现的时候还好，现在周栩回过了神，只觉得手心汩汩冒汗。
“嗯，”林北生低头去听周栩的话。
周栩：“你……”
林北生：“？”
话到了嘴边，周栩却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舍不得。
啊啊啊，但是这可是在学校啊！
几百千万双眼睛看着你和林老师呢！
你周栩凭本事保不了研，林老师高大正直狠狠扣她的平时分……但要平白惹些闲言碎语也足够不值当啊——
几秒钟内周栩的脑子转得比刚才分析案情的时候还要快，脑门上甚至快要冒出过载的白气。
“怎么了？”林北生忽然看过来，“手这么凉？”
手……
啊……
“那个……”周栩一咬牙，“你先给宋队打个电话吧！”
林北生：“？”
周栩：“你刚才说的，要交代一下。”
林北生只是愣了一下，旋即抬手看时间，“可是现在——”
周栩：“还有时间，你这就打——我飞奔去给你占座！”
说罢，周栩倏地从林北生身边弹开，飞也似地往前跑走。
林北生留在原地，手上好像还有她的触感。
没有肤若凝脂。
毕竟她完全没有护肤的习惯，这样在北京干燥无比的春季很难保证手部皮肤的健康。
很多痕迹。刀、画笔留下的茧子，大小不一的伤口愈合后的疤痕……
但是很柔软。
不论看起来多么坚强，她都值得被小心呵护在身后的。
林北生看了看手掌，无奈笑笑，掏出手机，真的打电话去了。
下午三点，讲座厅早已经人满为患。
周栩端身坐在后排，左手边就是正在对着电脑奋笔疾书的林北生。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来听的，”周栩凑过去说，“你要是想知道内容，我听完把录音发一份给你就好了。”
人很多，背景很吵，周栩的唇几乎要贴在林北生的耳背上。
周栩的气息打在皮肤上，这让林北生觉得热气上涌，一定是因为人实在太多，现在报告厅中的空气哪怕呼吸一口都要灼烧人的肺管。
“我刚好没有事情，”林北生偏头道。
“嗯……”
周栩看了一眼他仍闪烁着的屏幕，坐下不到十分钟，这人已经回了几十封邮件，密密麻麻的英文塞了满屏。
他的屏幕防窥效果极佳，周栩想要瞟一眼内容，就必须凑到林北生的身边才行，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挪过来，往往还没看到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看，林北生早就已经点点鼠标翻到下一页了。
说话间远方讲台上的老师已经轻轻拨动琴弦，流水之音顷刻间环绕室中，喧嚣的人声被猛地压制，仿若在此间呼吸都是个雅事。
周栩沉浸在乐声里。
明明是差不多的音色，却与从樱花街发来的音频给人的感受完全不同。或许古琴便是这等能够沟通人心的神奇木头，真正的音如其人，指随心动。
林北生接收了缘尘发来的文件。
五代时期的历史记录并不如其他朝代清晰，政权的更迭太快，能人辈出的结果就是反而真正能留下姓名的人实在太少，太多人在时代的浪潮中被剥夺了生的权力。
[缘尘：关于孟昶的资料已经整理清楚。]
林北生点开压缩包，内里大多是扫描的古籍图片，还有缘尘整理的简单概述，年代和事件历历在目。
[缘尘：但是关于灵使和周氏的内容完全没有痕迹，按照你之前转述的周小姐的说法，有关灵使的历史记载已经被抹去，想要继续挖掘有些难度。]
林北生回了一个“辛苦”，转转鼠标直接找到了他最想要探明的问题。
新五代史·卷六十四·后蜀世家。
奇闻轶事颇多，后妃美艳异常。
可他是帝王啊，后蜀的二代君主，他的……王后呢？
“我们古琴的谱子呢，也很有趣。”
助教播放PPT，老旧的琴谱出现在北京屏幕上。
“减字谱起源于唐代，一个字中，包含了左右手指法、音高，但是呢，没有音名，也没有节奏——哈哈，这也是我们古琴呢，具有流派特色、个人特点的地方。”
“一千个人来弹，弹出一千种风格，琴如其人、曲如其人……”
周栩悄悄挪到林北生耳边，“有些法术也是这么记载的，很多古老的斩鬼师自创了字符，却因为年代久远、帮派泯灭等种种原因失传了。”
周栩说着叹了一口气，“中心的藏书中有将近一半都是这种书籍，这样一看古琴的流传还真是幸运啊……”
自创文字？
林北生点了点头。
既然有失传的文字，那是不是说明……
林北生的眼光又落在缘尘的消息上。
那些被抹掉的历史，是不是也会在某些已经失传的文字中被悄然记载？
“现在我们的古琴谱啊，大多是减字谱和简谱对照的，这样也有助于咱们记忆，和当代的一些音乐形式呢，也融合得更好……”
简谱。
周栩翻出手机里面周雩给自己发来的音频复原乐谱。
他找的人十分专业，按照小节把五线谱和简谱一一对照，甚至还标明了拍数……
周栩转身就从身边人处借了纸笔，对照着铺子勾画起来。
古琴没有特定的节奏，那么先把分割符号全都舍弃，一串数字平铺下来。
她悄悄塞了耳机，流动的乐声和眼前的数字逐个对应。
按照台上老师说的，把清灵的泛音全都标注出来，再把音调重复的部分去掉……
十个数字。
每两到三个会用泛音分割。
呼之欲出。
什么时候自己见过这个形式的玩意儿？
“怎么了？”林北生看过来。
周栩眼光一转——电脑！
经过图书馆的时候和他们打招呼的媚媚男朋友——选课的时候。
——IP地址，十位数！
周栩的心跳咚咚咚咚地响在耳边，她喉咙发紧，激动得就要说不出话。
“是网址，林北生，”她一把抓住了林北生的胳膊，“快输入，这是一串网址！”
“先别，”林北生反手按住了周栩就要去抢鼠标的爪子，“打草惊蛇。”
他立时合上了笔记本，将周栩拉出了报告厅。
刚刚出了门，林北生的手机响起来。
“林先生？”是宋队，“今天鬼市那边事情有点多，没有接到你方才的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周栩的猜想现在已经不是第一要紧事了，林北生拿过周栩涂画后的纸，“宋队，那段音频，可能是个网址，还麻烦您追踪一下。”
……
等待的时间被焦躁抻得异常漫长。
周栩在报告厅外的走廊上来回踱步，林北生坐在落地窗前，已经发好了今天需要的所有邮件。
日影西斜，林北生抬头的时候，橘色的阳光刚好洒满周栩满身。
她走到走廊的尽头回眸，周身都融化在这温暖的颜色中，此情此景实在叫人沉醉。
“别太担心，这条线索也许并不如你预想的那样重要，”林北生站起来，“有可能不是网址，追踪的过程可能遇到困难，对案情有什么帮助也不好说。”
“我没担心啊，”周栩一句话回答得倒是快，可惜她紧抿的唇和攥在口袋外沿上的手早就把人出卖了。
从林北生打过那个电话之后，周栩的心就一直在怦怦跳。虽然她也明白，只是一个线索而已，未必能解决什么问题，但她就是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这些事情，即将告一段落了……
“没事的，”林北生伸出手去，“我一直在。”
周栩看了看林北生的手心，就在离自己不到一步的地方。
他面对着夕阳，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许是太过耀眼，周栩的眼睛忽地湿润。
像是有某种魔力蛊惑，在周栩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被林北生牵住了手。
这才是真正的法术。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周栩满身的焦虑和无名的恐惧全部消散。没关系的，她对自己说，林北生就在眼前。
嗡嗡——
林北生的手机响了。
宋队：“林先生，IP已经定位到了，最终的位置是……赵千石那个租住了几个月的高级酒店房间！”
……
车子飞驰，周栩将斩鬼刀抽出来擦了擦。
他们正赶往赵千石所在的酒店。
鬼市发生了动乱，许多商家忽然被查出藏匿有“猫猫”，缉毒警力中并没有专门的灵异事件处理部门，事关鬼市，涉及阴阳交汇问题，必须和地府的人协作，决不能让普通人介入，宋队和樱花街正在上班的警员，几乎全在鬼市中。
更雪上加霜的是，就在昨晚，临时捣毁了一个大型PUA传|销组织，这是一个横跨国内外的巨大传授犯罪团伙。因为赵千石的名字在高级管理中赫然在目，李队带了几个人当晚就出差去参与调查。
周栩先是联络了周雩和中心，也是出于鬼市的缘故，大量斩鬼师被困在原地。周栩正往目的地赶，现在距离赵千石最近的……就是周栩和林北生了。
“还好昨天晚上接了任务，要不然没有记录仪可糟糕了，”周栩检查装备，斩鬼师行动记录仪的电量还足够运行几天。
林北生别眼看到周栩往自己领口上戴录影设备。
“昨晚好像没见你用，”林北生道。
“看任务分级，一般没有樱花街协助的小事都用不上记录，”周栩道，“但是赵千石这一回……中心之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案子，保险起见还是先录着吧。”
林北生点点头。
周栩点开斩鬼师软件，连接耳麦和宋队保持交流通畅，“首要目的是控制住赵千石，等到宋队他们来，或者我哥带着灵使管制部门的专业人士赶到。”
“我已经在路上，周栩，”宋队的声音传来，“一定要先确保赵千石的人身安全。”
宋队：“以赵千石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自己经营这么大的一个网站，他背后必定有灵使，甚至可能不止一个！”
周栩微微皱眉，“那个网站究竟什么内容？”
宋队那边沉默了一会，片刻他才道，“我将局里面复制的网页传输给林先生了，现在网安已经对内容进行封禁，你看过之后不要外传。你们两个最先赶到，一定注意自身安全！”
林北生也在通话频道中，闻言他伸手把放在后排的笔记本拿给周栩。
找到他和宋队的对话，周栩点击经过樱花街的技术人员复刻的网站。
黢黑的颜色基调，熟悉的音乐。
好像由于网络卡顿而停滞不前的页面在某一瞬间加载成功。
鲜血从页面顶端一点点汇聚，血红的字体在屏幕中引起人一些本能的厌恶。周栩不由得将屏幕拿得远了一点，这诡异的氛围像是回到了桃红画展那个逼仄阴晦的展厅内。
——灵魂交易。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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