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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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了两下，周栩拿出来看，是斩鬼师APP的新推送，樱花街分局发了全新的协查案件，地点就是——
“都不要动！”
警笛声和脚步声一起到，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员将展厅的出口包围起来，四个来不及反应的人，刚刚好被包裹在警戒线中。
“周专员？”为首的警员显然认出了周栩，“你怎么在这？”
“这个画展出什么事了吗？”周栩问道。
“呃……很复杂，”警员皱了眉头，“要先看看里面宋队调查的情况——你们四个人都是灵使吗？如果有普通人，请先回避一下。”
“都是，”周栩连忙点头。
警员来不及回话，就被对讲叫走，转眼间出口的门被打开，里面的味道飘散出来，只见宋垣领着人走出来，他们脸上都带着N95防护面罩。
“这么严重吗这个味道……”周栩委实被吓到了。
苏晓芙已经清醒过来，挪到周栩身边，“这是啥阵仗啊？”
“呦，怎么又是你？”宋垣一出门就看到门口站着的这一帮“老熟人”。
“宋队好啊，”周栩摆出笑来打招呼，“我也觉得最近可能是犯点啥，等我回去买柚子叶煮水喝。”
林北生上前去和宋垣握手。
“来，先带上吧，”警员返回，拿了几个口罩分给四人，“里面的东西成分还不清楚，初步看有少量真气掺杂，还是先防范一下。”
“感谢感谢，”周栩吧东西接过来，被口罩里环氧乙烷的味儿一冲，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总算被覆盖了，周栩的心也定了定。
“不过宋队，我们几个都没有刀，可能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处。”
“应该用不上刀，犯事的人肯定不在这，”宋垣摆摆手，“发协查通报，主要是因为出现了以味道为载体的法术，分局之前没有研究，可能需要你们专业人士来分析分析。”
周栩心道，四个灵使呆在展馆里都没发现味道有问题，专业人士可能也分析不出来什么。
“里面正在疏散群众，”宋垣道，“等一会儿缉毒的同事们来了再说吧。”
“啥？”周栩一脸震惊，苏晓芙更是差点没有直接晕厥过去。
他们这到底是……来了个什么地方啊？
……
在警车上听完了案件的来龙去脉，苏晓芙已经整个人傻掉。
“……栩啊，”她颤着手去抓周栩，“我可能不太适合这个场合。”
“我也觉得，”周栩拍拍小姑娘的脑袋，“这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
“太不应该了……”苏晓芙喃喃。
“是我对不起你，今儿连累你了，”周栩长叹一声，“不过依咱俩最近遇到突发状况的几率，一会儿先去阿姨那抓几服柚子叶回来吧。”
事情是从昨天早上支队接到的那一通协查通报开始的。
这案子直接让宋队的年三十放假计划泡汤。
“简单讲，就是这个画展的作者孟桃，”宋垣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已经去世……将近一个月了。”
……
眼泪掉落，嘀嗒、嘀嗒。
快要凝固的血，嘀嗒、嘀嗒。
腐|败的水嘀嗒、嘀嗒、嘀嗒。
明明这样吵闹，却安静得可怕。
你看，从来都是这样。
哪怕我用尽全力呐喊，也没有人能听到。
“是的，我就是孟桃的男朋友赵千石。”
“我当然知道她已经死了。”
“艺术家嘛，很正常，不开心，就不想活咯。”
“你们懂不懂？只有她死了，她的画才能值钱。”
“她自己也会很开心的。”
“我怎么可能害她？我只会帮助她。”
“毕竟……我那么爱她啊。”
刑警队长进门，宋垣转身和他握手，两个人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愁。
“新年好啊宋队，赶在这时候把你们叫过来，真是对不住。”
“应该的应该的，”宋垣道，“兄弟们都辛苦了。”
两人说罢便又将视线转向审讯间的单向玻璃，里面的人已经被反复问询了一整晚，却还是很从容不迫的样子。
“法医的报告，”刑警队长说着把文件交给宋垣，“可以确定是缢死。但是因为死者血液中酒精浓度比较高，也没有发现遗书性质的东西，所以不能确定是否出于自愿，也不排除他杀。时间太久，现场破坏很严重，基本提取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宋垣简单翻阅，和法医在现场的判断大致吻合，“我们也对现场残留的液体和气体进行了分析，的确有法术的成分，至于是不是致幻的，还要再分析才行。”
两个人交换了材料，依然毫无头绪。
孟桃基本没有什么人际交往，唯一能联系到的人就只有现在在审讯室中的这位。如果不是顺着孟桃男朋友的人际网，发现了他最近和一家承办展览的公司交往过分密切，他们甚至不知道，孟桃的画作到此时此刻还在红火地展出着。
可就这么一个人……
宋垣看向那个在审讯室中笑着的年轻人。
看起来落拓，却被警方从豪华酒店的入住信息中筛选出来。
赵千石是孟桃的大学同学，两个人毕业以后基本没有过什么稳定的收入，此人干的最长时间的工作就是在艺考画室里教速写。
孟桃被发现，竟然是因为两个人合租的小公寓已经拖欠了整整两个月的房租，房东联系不上任何一个人，无奈之下找上门。
房东走到楼道里的时候，还以为俩人是在家门口屯了多少年的垃圾，毕竟以前这俩人也不是没干过……结果钥匙插|进锁眼儿里转了一圈，眼前的景象叫房东大叫一声当场昏迷。
……
“猫猫。”
“猫猫？”
“猫猫。”
苏晓芙反复和宋队确认在展馆饮料中发现的成分。如果不是宋队现在的面色愁得能用川字纹夹死蚊子，她真的很难相信这不是在开玩笑。
“一种卡|西|酮类毒品[注]，”楚秘书解释道，“前些年在不列颠，猫猫滥用的事件很多。”
苏晓芙有点懵，她现在能想到的只有黑心麻辣烫店在红油中加罂|粟|壳这种事情，“他们用毒品干什么？画展这种地方还需要回头客吗？”
“‘猫猫’的作用有些……特殊，”楚秘书道，“它能让人产生类似爱情的冲动……或者直白点可以说产生性|欲。所以经常用来作为迷|奸的作案工具。”
恰好缉毒人员检查完毕从后门走出来，瞥了楚秘书一眼，“呦，小伙子懂挺多。千万遵纪守法啊！”
楚秘书整个人尴尬地僵在原地。
“那我我我我我我我——”苏晓芙指着自己，一瞬间脑子里面把一切不好的结果都过了一遍，自己会不会被抓起来，甚至有没有可能触犯法律，会不会上瘾……
“小孩你没什么事，他们也害怕出问题，使用的剂量非常轻微，”宋队百忙之中看了她一眼，“而且灵使的血液能免疫大多数轻微的神经损害，当然也是在你洁身自好不要主动沾染这些东西的前提下。就是里面的人恐怕都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当然当然，当然，”苏晓芙点头如捣蒜。
“栩啊你听到了吗，”苏晓芙转头就拉起周栩的胳膊，“从小到大听禁毒宣传，结果这个玩意儿它它它它就在身边啊……”
“没事，”周栩拍拍她肩膀。
原来只是化学物质的作用——人类可真是厉害。周栩想着，竟然连情感都可以凭空捏造。
有些奇怪。
苏晓芙抬头，这人怎么从出了门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平时她们在一起，周栩明明总是更吵一些的那一个啊？
也就这一抬头的功夫，林北生也看过来。
周栩的目光和他在空中莫名交织了几秒，又不约而同地错开。
看来是在展厅里面发生什么了……
苏晓芙撇嘴，俩人气氛不对。
可是……刚才她都大言不惭地朝初次见面的楚秘书险些表白了……还莫名其妙地收获了他喜欢男孩子的消息……
呃、
苏晓芙看了看正在前面打电话的楚秘书。
果然还是有点尴尬的。
周栩拉开手机信息栏，“桃红画展”的词条已经冲上热搜。
点进词条，最热的博文就是艺术园区中整个展厅被警戒线围住的照片，在最角落里面，周栩还能看到自己的人影。
连带着被送上大年初一的同城热搜的，还有一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孟桃。
一股脑儿涌进周栩主页的，当然少不了各式各样的营销号，转发着千篇一律的博文，详细总结孟桃将近十年艰苦的北漂时光。就像是已经有人提前规划妥当，在一个生命消逝的背后，只是毫无底线的消费和炒作。
毋庸置疑的，孟桃这个名字在今天一跃进入了太多人的视线，可是在这一番红红火火的数据浪潮之后，她的作品能留下吗？她又会在人们的记忆中停留多长时间？
“这样吧，宋队，我跟你回局里取样本，然后我送到中心去检测一下，”周栩叫住正在忙碌的宋垣。
“那行，”宋垣找来一个同事，交代他领周栩回去办手续。
林北生走过来，想要一起走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周栩打断。
周栩：“今天真的抱歉了，没想到能忽然发生这么多事。”
林北生：“没什么可抱歉的，但是我——”
周栩：“能不能麻烦你和楚秘书把晓芙送回去？这边事情挺急的，我又不放心晓芙。”
林北生愣了一下，他直觉眼前的周栩有些变化。周栩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么客气的语气和他说话了。这样的眼神和态度倒像是……像是周栩和她哥哥说话的时候。
他们可能需要聊一聊，林北生微皱了一下眉。
但是现在肯定不是好时机。
“好，”他说。
周栩：“那回见吧。”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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