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
“我同事，”周栩指了指林北生。
“看出来了，”老板娘翻了个白眼。
这人一看就是斩鬼师，还是观念陈旧、思想迂腐，最不与时俱进的那一派。
“你有意见？”她冲林北生一挑眉，烈焰红唇勾起一角。
“没有没有，他能有什么意见？”周栩笑嘻嘻地将人转过去，避开林北生的视线。
老板娘：“你从哪找的这么个憨货？”
周栩：“这可不是憨货，进口货！”
老板娘：“进口？外国还有斩鬼师呢？”
周栩：“那花花世界的啥没有呢？”
老板娘：“小栩我可提醒你，别被男人的皮相诱惑，看着漂亮的玩意儿搞不好就是个烂馅儿的！”
周栩：“哪能呢？这可是咱学校聘来的老师，为人师表、一腔正气，他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咱领着多看看就好了。”
老板娘：“行啊你小姑娘，野心不小，竟然能把自己老师搞到手？”
周栩：“……姐你这个‘搞’字显得我很不正派啊——不是我老师，人家法学院的，咱搞艺术的哪能古板成这样？”
周栩：“……他之前救我一命，我今儿请人吃饭。”
老板娘：“救命之恩。”
她笑起来，“姐姐四百年前的初恋就是因为救命之恩在一起的。”
周栩：“……”
老板娘的笑忽然变得促狭起来，“小栩你还没处过对象呢吧？”
周栩：“？”
老板娘：“没事，去吧，请饭吧。和救命恩人留下伤痛记忆——初恋总是难忘的。”
周栩撇嘴，正要反驳，却看到不远处收银小哥的的眼光不住往他们这边瞟。
“是，难忘，”她贼兮兮地说，“那姐姐您现在不还是只喜欢那长得帅身材又好的？”
周栩心道，要不是因为这位，一家开在大学校园里的小小水吧分店，哪轮得上咱们媚姐姐亲自出马。
“嘁，”老板娘白眼一翻，“赶紧滚，以后没地方哭的时候别怪姐姐没提醒你！”
“哈哈哈，媚媚我可走了，”周栩和她告别，“放假了找我玩儿啊！”
老板娘挥挥手，精致的指甲在空中画出好看的弧光。
林北生被周栩一把拽出店面。
……
“算起来你来这儿都一周多了！我也没能及时请你吃饭，尽地主之谊，还挺不好意思的，”走在路上，周栩道。
元旦那天一早，她就被林北生送回学校去取手机了。生死一线，周栩刚刚回了寝室，就接到周雩打来要接自己回家吃饭的电话。随后父母回来又在家中呆了一天，再往后就是周栩焦灼的考试周了。
“是不是应该带你尝尝北京特色！”周栩想到这燃起了兴趣，“有什么没尝试过的吗？豆汁儿、焦圈、面茶、炸糕、炒肝、烧饼夹——”
林北生脚步微顿，“你没吃早餐？”
“呃……”这下竟然是周栩被噎到了，“……挺懂行啊，林老板！”
林北生：“……”
周栩：“爆肚烤鸭炸酱面？那俗了吧？”
林北生：“周栩。”
周栩忽地被唤了名字，有点莫名其妙，“嗯？”
林北生：“她是妖。”
周栩：“嗯。”
林北生：“她……”
周栩：“so?”
林北生：“你和妖——”
周栩：“Friend.”
林北生：“。”
“哎呀，”周栩凑过来，压低声音，“我知道在你们那儿呢，比较习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活法。”
“国内不一样嘛，灵物太多，”她说着指向身后图书馆门前的人流，“呐，你看。”
如果林北生是某种动物的话，此时一定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两个妖、一个鬼、一个修仙之人，还有一个——神仙？！
“既然没法避开，那不如加入大家，”周栩笑道，“现在妖精的生活环境好很多了，尤其这两年森林保护也上去了嘛，大家相处起来也柔和很多。”
人群中的神仙如有所感，忽然看过来。
“诶，周栩？”
“徐判官！好久不见啊！”周栩打招呼。
“嗐，元旦休假嘛，”他道，“你放心，我就来买点东西喝，没有活儿。”
周栩：“好嘞，您忙着，辛苦了！”
徐判官：“你们也辛苦！”
林北生震惊。
他半年来见到的灵物，都没有今天一个中午多。
林北生：“你为什么能认识、判官？”
周栩：“大家都是给天庭打工的，有点交集不是很正常吗？徐判官负责这片区，任务出多了就熟了——你们不和判官打交道？”
何止？
林北生暗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海外灵使愈发眼高于顶，以为凭借手中那些所谓的“技术”可以脱出天地管辖之外自成一派……再过些年，那些老家伙甚至可能觉得和凡人打交道都玷污了他们高贵的血统。
林北生：“鬼为什么能在白天，这么……明目张胆地出门？”
周栩：“可能他活着的时候修炼过什么奇奇怪怪的功法呗，或者在无常那买了续真气的丹药，着急回来看看。”
林北生：“！”
这么透明的吗？这黑色交易！
“灵物太多，”周栩摊手，“没办法咯。”
林北生扶额。
自己长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究竟是啥水土……竟然能贫瘠成这样？
“可你明明发现了，里面那位……老板娘，正在引诱凡人，她的目标就是那个收银的学生，”林北生揉着眉心。
周栩听得皱眉，“说什么呢林北生？人家在恋爱！”
林北生：“五百多岁，早就历经沧桑的老妖物怎么会看上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她分明是看上了那学生的精气。”
周栩：“爱情、爱情，林北生。”
周栩：“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再说现在大学生普遍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一天中吸收天地日月精华的时间被他们完美避开，吃个人得到的还不如人家妖精自己修炼得多，你说是图啥？”
爱情。
好的。
林北生叹了口气，可能是自己还不能适应这里的价值观念吧。
想来也是，海外的妖精中流行保留一部分特征的进化风格……就像蜘蛛人张扬豪放的附肢。融入社会尚且很艰难，更别根一个凡人在一起过上几十年。但是国内的妖精就要含蓄多了，可能情感也更……细腻些？
“上车吧，”林北生终于道，“去吃饭。”
“嗯？你好了！这么快？我以为你得消化一会儿呢，毕竟你可能原先没见过这样的……”周栩跟上他的脚步，“想好吃什么了吗？”
周栩喋喋不休：“你要是真的要选烤鸭，那我得提前在小程序订位子——不知道你那什么样，反正在咱们这周边，赶上饭点儿，甭管是有名儿的没名儿的好吃赖吃，但凡叫个饭馆儿都得排队……”
林北生：“周栩。”
周栩：“诶？”
林北生：“上车。”
周栩：“所以你……”
林北生：“我订了地方，上车吧。”
周栩：“。”
……
比起Lim Brands充满现代感的建筑风格，中心大楼显然要简朴得多。
车子从公路驶入巷子，又在胡同里拐来拐去，终于进了一个绿茵掩映的大院。如果不是四周长驱直入天空、能制造各种光污染的大厦屹立，难免让人产生是不是自己走进了八十年代的错觉。
“你以前真的没在国内生活过吗？”周栩把手机贴在门前的传感器上，“滴”的一声，大门开启。
她还在回味方才那一顿口味体验俱佳的午餐，由于被美食俘获，周栩甚至忘记了她原计划要请客这回事。
“凭搜索引擎和远在海外的楚秘书就能找到这么隐蔽的私家菜馆吗？”周栩问，“更何况——伦敦可是美食荒漠啊，你竟然能在更荒漠的北京找到这么妙的地方！”
林北生走近大门，环顾四周。
跟Lim Brands相比，与其说一模一样……不如说毫不相关。
平时叫“林北生”，有事的时候就变成“林老板”，周栩的喜怒哀乐都明明白白的摆出来给他看，简直不能再好分辨。林北生心道。
“缘尘读本科的时候，来交换过半年，”他说，“他有点了解。”
“交换？”周栩回头，“交到哪？我们学校？”
林北生点头。
周栩震惊。
楚秘书那种高材生，她以为会有某种高不可攀的学历，就类似于林北生的一沓履历……
当然她也明白自己学校是很牛的。
不然怎么吸引到林北生这尊神仙来当一个小小见习讲师。
可那只是在某些方面。比如法学院和材料学院……不然周雩这尊更大的神仙也不会在十年前他十八岁的时候就成为了周栩的学长。
在另一些方面这所大学平平无奇，组建的模式很像领导们单纯想抓进来几个院系扩充学校的多元性……或者让它看起来更配得上“综合性大学”这个称号——比如美院。
但这已经是周雩在周栩的艺术道路上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在周雩的观念中学习艺术的人是完全没有办法依靠自己存活的，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书才是他对周栩艺考这件事点头的核心驱动力。
当然周栩本人没那个本事拿到专业院校的合格证也是她如今沦落至此的原因之一。
大厅里等着办理业务的人并不多。
大多是和周栩一样账户因为违规操作被封，时间到了之后需要在中心人工解封的斩鬼师，还有一部分斩鬼师因为没有家传的斩鬼刀，需要定时到中心租赁、续租和保养武器。
再有就只剩报考斩鬼师执照的年轻人。
林北生：“听说国内的灵使现在也面临更多的袭击和骚扰问题，所以法律咨询的业务比重上升？”
可是这里看起来清净得很，根本不像是每天要吞吐很多信息的地方。
周栩：“那些事现在基本上是周雩在管，他的律所总部设在朝阳，和中心信息技术分部在一起，他们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和斩鬼刀关系不大的事情现在都已经从中心移交出去。”
或许林北生更感兴趣的是那个忙碌而繁华的灵使精英聚集地，周栩想。但是她本着能离周雩远一点就远一点的生存法则，绝对不会带人去找不给自己找不痛快。
周栩私心里最想要分享林北生的地方只是这个传统又不入流，看起来早已经落后的小二楼。
“毕竟这里也不大，而刚刚好斩鬼刀几乎已经变成灵使世界中数量最少的东西了，”她说，眼光中难掩落寞。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