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描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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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伊佐那还没睡醒就被黑川伊利从床上拉了起来。似乎是为了报之前的一箭之仇，总之她拉的很暴力，把伊佐那的领子都扯松了。
夏休结束的时候正好是伊佐那的生日。
去年的生日是黑川伊利给他过的。她买了个大得塞不进冰箱的蛋糕，上面有蓝莓和草莓，是黑川伊利看着喜欢，攒钱挑的，倒是符合她自己的喜好。
黑川伊佐那看起来不喜欢吃，吃了一块就不吃了。剩下的是黑川伊利吃了大半，又分给了福利院里的一些小姑娘，伊佐那看到她这举动倒是没有阻止，就是有点不爽。
他几乎不给福利院里的其他人过生日，所以也理所当然地不知道福利院过生日是不会给孩子这么大的蛋糕的。他刚从伊利手里接过沉甸甸的蛋糕时，眼睛里的讶异几乎要溢出来。
直到伊利今年给他说了，他才知道这是伊利赚钱买的。
“钱哪来的？”
话语尽在不言中，黑川伊利向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她总觉得黑川伊佐那是知道她打架收钱的，但是他总是不插手她要干的事。毕竟她很强，身上不会带一点伤，顶多有点脏。每次她回来都是黑川伊佐那拿着一把小扫帚扫她的衣服。
今年生日，她给黑川伊佐那买了一包零食和一副墨镜。
零食是她看上回伊佐那没吃蛋糕，所以换了个形式。墨镜则是上回和佐野真一郎出门，他在店里试的墨镜。
墨镜腿上有银色的装饰，摸起来很沉。
和伊佐那的头发是一样的颜色。
伊佐那在店里反复摆弄了很长时间，但是因为真一郎在，还是没有买。黑川伊利对真一郎的飞机头造型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在店外的长椅上坐着，透过玻璃看向里面的黑川伊佐那。
……很喜欢啊。
第二天黑川伊利就买下了。
今天要和佐野真一郎出门。
她把自己买的东西提前放在了佐野真一郎那边，等下和他的蛋糕一起拿。这种时候当然也不能少了鹤蝶，于是把黑川伊佐那推进洗手间之后，她又窜进隔壁房间把鹤蝶推起来。
她凑近鹤蝶神神秘秘地说：“今天伊佐那过生日！”
对伊佐那有迷之执念的鹤蝶猛地坐起来：“真的吗！”
于是变成了三个孩子手牵手出门。本来是觉得没有必要牵手的，结果走在中间的黑川伊利硬要牵着，黑川伊佐那觉得不爽，又和她换了个位置，变成他走在中间牵着鹤蝶。
她走出福利院大门时，看到的就是倚在树下的佐野真一郎。他似乎很喜欢倚点什么，穿了个黑色的背心，把外套绑在腰间，静静地提着一个盒子。
今天的佐野真一郎把头发放了下来，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飘起。
真好看。
“真一郎！”
他转头，发现两个小孩变成了三个小孩。惊讶之余提起蛋糕高兴地对着黑川伊佐那说话：“生日快乐，伊佐那！”
“买了草莓蛋糕喔！”
黑川伊佐那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他不看日历。
居然还是草莓蛋糕，心想这八成是黑川伊利的杰作，他看向黑川伊利――却没想到她也在看他，在两人视线交接的一瞬间，黑川伊利露出了一个灿烂得让黑川伊佐那恍然的笑容。
仿佛冰雪消融，清爽的风又吹来，他在此时此刻才深刻地意识到夏天来了又走了。
是他的生日。
“伊佐那还是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黑川伊利歪头，伸手去摸黑川伊佐那的嘴角。
他兀地红了脸，然后侧身贴上黑川伊利的手心。
―
他们最终选择在一家家庭餐厅吃完了饭。
给伊佐那过完生日，生活又很快回到正轨。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鹤蝶和他们不在同一所小学，很遗憾三个人不能再在一起见面。与此同时，黑川伊佐那因为上学不能天天见真一郎了。
黑川伊利记忆犹新，那天她困，比平时晚一点去上学，就看到本应该坐在学校上课的黑川伊佐那翻墙出来。男孩已经长成少年，在原地蹦哒几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刚准备走就和黑川伊利对上眼。
黑川伊利：“这么巧？去见真一郎啊？”
黑川伊佐那：“……你听我解释。”
黑川伊利拽着黑川伊佐那重新踏入校园。
这么一想，她现在还没有手机，自然没加上朋友们的联系方式，整个夏休都是无趣的吃饭睡觉打小混混……于是，她立马二手收购了一个。是令人怀念的翻盖手机，看到这些才终于有一些穿越的恍惚感。
说是朋友“们”，实际上也只有一群不学无术的混混小弟们和乾青宗。
学校的同龄人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害怕她，她明显地感受到来自孩子们的恶意和惧怕，久而久之她就不想和他们说话了。
她在下课时间经常去找比她高一年级的乾青宗玩。
推开教室门享受了一把很有面子的探求的目光，她大摇大摆地走到乾青宗的前桌坐下，背过身和他聊天。
乾青宗后面坐的就是九井一，九井一似乎不太想和她扯上关系，那她也就顺从对方的心意，不去多缠他。
毕竟她可是很懂少年心意的好女人！
“青宗有手机吗？”
“现在还没有…但是家里有座机，你要不要记一下？”
“好耶！我好久没和青宗一起玩了，很寂寞……”
乾青宗干笑了一声，然后垂眸，小声地说：“我也很寂寞。”
跟乾青宗变熟之后，她才知道对方是有一个姐姐的，只不过因为上学不来接他，黑川伊利也从来没见过。刚知道这个消息时，她正和乾青宗、九井一坐一起吃午饭。
黑川伊利认真地看着乾青宗：“你姐姐，应该很好看吧？”
九井一莫名其妙地炸毛了，以一种带着敌意的目光看向黑川伊利：“你可不准打他姐姐的主意！”
“真无趣…我只是想说，青宗长的真的很好看啦。”她用目光细细描摹乾青宗的面庞，“……很好看，所以姐姐一定也是个大美人。”
乾青宗和九井一都脸红了。
黑川伊利无奈地越过乾青宗，对旁边的九井一说：“你脸红什么？我夸你了？”
九井一摸摸自己的脸，嘟囔：“夸赤音就是夸我。”
黑川伊利迷茫：“你跟赤音哪来的关系？话说青宗的姐姐原来叫赤音啊，还挺对称的。”
―
乾青宗叫她放学以后等等他。
黑川伊利心想今天应该没啥事，就应下了。结果放学以后她就被班主任叫走了。
她在心里琢磨自己最近应该没犯事。最近没有打架，话说就算是打了班主任也不应该知道，成绩也一如既往的优秀，班主任要是找她的话――
“黑川同学，我知道你在高年级有一个哥哥，和三年级的同学关系也很好…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和同学们交朋友呀。”
――就只能是多管闲事了。
她按耐住想要立刻离校的心，强行对班主任扯出一个笑容：“我交不交朋友确实是有一些自己的原因啦，所以是怎么了呀？”
班主任说：“最近班里有一些针对你的谣言，说你是不良学生，在校外天天打架。”
“您都说是谣言了，那自然有您的理由吧？”
“你品德蛮优秀的，在老师之间的风评很好，也不像你哥哥一样总是逃课…所以，老师并不想怀疑你。”
听到黑川伊佐那的名字，她不爽地皱起眉头。
“怀疑我什么？”
“美子同学丢了财物，她怀疑是你。”
真老套的告老师排挤方式。
美子啊……她哪位？她这时候仔细在脑海里搜刮关于这个名字的所有记忆，却发现自己和她根本没有来往。
“谢谢老师告知我这一点，请问美子同学现在在哪里？”
“她在教室……不过，老师还是提倡你们友好地解决问题，女孩子之间可不能打架喔。”
一听这话就知道班主任打算撒手不管，这可便宜了黑川伊利。
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好心情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她起身跟班主任道谢之后立马看看表――三年级已经放学了，乾青宗估计以为她走了…正好。
掏出手机给黑川伊佐那发消息说自己今天晚回去一会，她大步走向教室。
那里果不其然有一个小姑娘，把手盘在胸口，看起来很骄傲的样子。黑川伊利叹了口气，还好不是那种畏手畏脚容易害羞的类型，她才处理不来那种情况。
谣言是很烦人的，就算她根本不在乎也会像苍蝇一样围绕她，更何况现在才二年级，以后还要在这所学校待很长时间。
她问她：“同学，你叫什么？”
美子回答：“山下美子。”
山下啊……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姓这个姓的混混太多了，一时间她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揍过姓山下的。总之她先把自己的桌洞和橱子都清空，把所有物品都扔在地上：“你先在这里面找找，有没有。”
“…我的手镯，是昨天丢的。”美子摆出一个无语的表情，“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带回家。”
好，这明摆着是要找她的事了。正好不用费心处理人际关系。
黑川伊利干脆放松身体，用力踢了一脚自己的书包：“…怎么，我揍了你哪个大哥吗？”
“山下胜平。”美子发出嗤笑，“这是我大哥的名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告诉你，他才不会被你一个小孩揍呢，他的小弟被你教训了吧，现在正在外面堵你呢。”
……喔，闹了半天根本和偷财物没关系。
黑川伊利叹了口气：“那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偷你的手镯咯？”
――下一秒，她迅速压上了美子，用力踢了一下她的腿弯，没经过锻炼的女孩就腿一软跪到了地上，然后黑川伊利骑上她的腰把她压倒在地，美子只觉得后脑勺一阵疼痛，回过神来才发现黑川伊利已经快速地摸遍她全身，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嵌钻的手镯。
黑川伊利拿着那个手镯，在光下照着看了看：“……玻璃的啊，真没劲。”
她垂眸注视美子：“趁现在老师没来，给老子滚。”
“我不是那种手下留情的人，你和你大哥我都能揍，等会你也最好仔细看看，你大哥被我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
黑川伊利把手镯扔掉了地上。
山下美子一颤抖，在黑川伊利站起来的瞬间捡起她的手镯，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然后跑了出去。黑川伊利只觉得麻烦，一会又要打架，她没那么多耐心。
出了校门，果然有几个混混围成一圈，中间是耀武扬威的山下美子。黑川伊利叹了口气，随手招呼了一下，指了指学校对面的小巷子。
“去那――”
话还没说完，她看到了在自己等伊佐那的位置，有个身影也在等她。
是乾青宗。
“我改主意了。”
她换了个位置，指了指马路旁边的拐角：“去那边。”
―
黑川伊利打完，夜色已经染上天空的一角。
她逼着山下胜平对她喊爸爸，然后收了其中几个当跑腿的。前几天打的小混混也在其中，早知道就擒贼先擒王，早打完早完事了。
她摸了摸脸颊，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那个山下胜平一开始就拿刀捅她，还好闪得快，没捅着，倒是划伤了脸颊。
伊佐那要生气了。
想到这里，她双目无神地走向乾青宗。
男孩已经抱着书包睡着了，平稳地呼吸着。他还穿着短袖，黄昏时刻天气微凉，黑川伊利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这种时候才能仔细观察一下乾青宗，平时他都强忍着害羞，让黑川伊利也挺不好意思的。她蹲在乾青宗身前，保持着一个不会接触的距离，静静地看着他的面颊。
男孩的脸颊很软，有一点孩子的微胖。睫毛和头发的颜色都是浅金色，像蒲公英一样毛茸茸的，手感很好，她很喜欢。乾青宗长得就像是艺术品，黑川伊利干脆上手，轻轻点了一下他要垂下去的额头。
从额头开始，眉毛、眼睑、鼻梁、脸颊。她仔细地用手指描摹着男孩还没长开的五官，越发觉得可爱。
死死遵守着见她这个约定，觉得她不会失约的乾青宗就是可爱的。
他就坐在这里，等着她。
她的手指摸到嘴角便停下，准备晃一晃他的肩膀，把他叫醒。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家，结果还没来得及把手从嘴角拿来，乾青宗的手就握上了她的手。
男孩的手软软热热的，比她的大一点。
“不继续吗？”
乾青宗抬起头，好像还没睡醒，把她的手移到自己的嘴唇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描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