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放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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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黑川伊利是疼醒的，她的后背虽说是长好了，但压得时间长了还是会生疼，她又喜欢躺着睡。她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看，这天花板好像很久没清理过了，蜘蛛网和灰尘偶尔会趁着她不注意飞进她的眼睛里，或者嘴里。
少年院连个清洁工都没有吗？――这么吐槽的第二天，她就看到清洁工畏畏缩缩地在一帮长得凶神恶煞的寸头之中穿过，像小老鼠一样。可能实在是怕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
黑川伊利无奈，只好大半夜把被子遮住脑袋，捂出一头汗。
少年院里有在为问题学生们准备课程，而她很不巧地和熟人们分在同一个班。具体哪些熟人不用说也知道，都是伊佐那那家伙的“下属”。他们顺理成章地霸占了教室的最后排，像苍蝇一样聚成一小堆，而黑川伊利和黑川伊佐那坐得靠边，因为伊佐那懒得和他们在一块，不如睡一会来的实在。
黑川伊利由于坐的位置的原因，必须得把椅子稍微挪挪才能和他们说话。她挪过去之后，正巧和灰谷龙胆靠在一起。
灰谷龙胆表现出一副很嫌弃但又不得不屈服的模样，看起来着实有些像受委屈了的小媳妇。黑川伊利并不在乎他是怎么想的。一根棒棒糖从灰谷兰手里跨过灰谷龙胆递给她，她就满意地把糖塞进嘴里。
一开始她也是想过要好好读书的，可是少年院里教授的课程只能按照学生的年龄段来区分，于是现在教的已经是初中的课了，初中一年级。和她目前在学的小五课程完全对应不上，更何况她已经学过一遍了，虽然学的不是很好，但她又这方面的自信，遂放弃。
而且，看几个小孩耍心机、聊天、再赌个什么东西，比读书有意思多了。
“你又输了，你有没有长脑子啊斑目？”
望月莞尔非常直来直往地指出斑目狮音连输三局的事实，灰谷兰那俊俏的脸染上笑意，而龙胆叫嚣着再来一局。
灰谷兰已经连着赢好多局了，斑目狮音不可置信地说：“明明是这家伙耍赖了吧！”
黑川伊利不置可否，她那个角度正巧看到灰谷兰藏的牌。灰谷兰扭过头，给她抛了个媚眼。
在老师扩音器的讲解之下，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就感觉格外的刺激。在课堂之上随意讲话而不被制裁，更让问题少年们有种“赢了”的感觉。
所以明明坐在最后一排却并不说话的黑川兄妹就显得有点奇怪――好吧，只有黑川伊利一个人奇怪，黑川伊佐那在睡觉。他把头偏向窗外，大概率是睡的很沉。
黑川伊利看着他们打牌就觉得无聊，灰谷龙胆悄悄戳了戳她：“你怎么不说话？”
她打了个哈欠，神游了：“…我需要说点什么吗？”
“说点什么。”灰谷龙胆说，然后灰谷兰也挑衅一般地说：“说点什么。”
黑川伊利默默地在嘴里把糖换了个位置，用很小的声音说：“上面有人在讲课啊。”
“――噗。”
先是斑目狮音没控制住的笑声，紧接着几个少年跟着他爆发出夸张到要掀翻房顶的大笑。老师讲课的声音却没有因为这而停止，少年们似乎是为了验证什么、又或者是想要报复说这种话的黑川伊利，笑得像开水壶烧开了一样，惹人烦。
天啊。黑川伊利捂住耳朵，这一群烂人。
灰谷兰笑弯了腰，靠在灰谷龙胆身上。灰谷龙胆也笑弯了腰，被他大哥一挤，居然靠在了黑川伊利身上。
黑川伊利莫名感觉自己像一根坚硬的石柱，支撑着两个不懂事的灰谷，而灰谷龙胆在意识到胳膊抵上温热时，全身就僵住了。他不动声色地用力把自己按照原路线返回，却被黑川伊利一把回了她怀里。
“别走啊。”她没什么感情地说，“快来，再靠我一会啊。”
灰谷龙胆因为极好的柔韧性，整个人才不至于歪倒在黑川伊利怀里。他只觉得黑川伊利身上很热，还有一股清洗得很干净的皂角味，他的后脑勺正好贴在她小腹上，轻而易举地听到她笑得浑身颤抖。
灰谷龙胆感受到她小腹上软肉的弧度。他心想，完蛋了。黑川伊利笑得这么大声，肯定没好事。
灰谷龙胆听到椅子在地面拖拽摩擦的声音，于是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挣扎起来，下一秒又被黑川伊利摁住。她还太小了，手也小小的，他却莫名感觉压力山大，听到黑川伊利叫了一声：“哥。”
完了。灰谷龙胆先这么想，然后又想：有哥哥了不起啊！我也有啊！于是使劲抬头看灰谷兰。刚才大笑的他已经把头转向了斑目狮音，只留给灰谷龙胆一个后脑勺。
灰谷龙胆幻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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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灰谷龙胆的时候是放风时间。他看到黑川伊利，原本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更增添了一丝痛苦和恐惧，黑川伊利仍然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脚下一动就快速向他跑过去，于是灰谷龙胆也跑，他俩你追我赶，直到看到灰谷兰和黑川伊佐那坐在一起看着。
灰谷龙胆迅速停下，黑川伊利也立马刹车。灰谷龙胆郁闷地对黑川伊利说话：“都怪你啊，你看你哥把我的帅脸打成什么样。”
“想邀请我进入怕大哥联盟的白痴真的有资格对我这么说话吗。”
“你不怕你大哥？”
“我怎么会怕伊佐那？”
黑川伊利古怪地看了一眼灰谷龙胆，然后对他说：“你看好了。”
说罢，她就像欢快的小鸟一样蹦着跳着向伊佐那飞过去。黑川伊佐那看到她来，整个人打开成一个大字型，于是黑川伊利顺利挤进伊佐那的怀抱，两个人拥抱着倒在地上。
黑川伊利扭头对灰谷龙胆吐舌头，看到灰谷龙胆给她比口型：真恶心。
于是她果断扭头向灰谷兰：“你平时是不是虐待你弟弟？他说他害怕你。”
灰谷兰笑眯眯：“是吗。”
灰谷龙胆直接用口型对黑川伊利开骂，简直要把她八辈子祖宗骂干净，顺道连黑川伊佐那一起骂，死妹控，死兄控！这俩人估计长大了洗澡也不会分开吧！
被黑川伊佐那不轻不重地瞟了一眼，灰谷龙胆狰狞的表情一秒变得纯良无害。
几个不学好的孩子，放风时间就喜欢抽点，抽点风也好，抽点烟也好。黑川伊利显然是个喜欢抽糖的异类。
她习惯了和黑川伊佐那黏黏糊糊地呆在一块，也不得不习惯和“极恶的世代”呆在一块。毕竟也是牢子里的顶尖反社人才，通过特殊手段搞点烟来还是可以的。于是就有以下画面：所有人都在吞云吐雾，而黑川伊利叼着根糖。
斑目狮音：“别人都托关系找烟，你搁这托关系找糖。”
灰谷兰：“伊利还是小孩子呢~”
灰谷龙胆：“一拳揍倒三个的小孩子？”
望月莞尔比较直接，他们没有任何类似于“女孩子不能抽烟”的概念，拿着一根递给黑川伊利：“抽不？”
黑川伊佐那越过黑川伊利收下了那根烟：“她不抽。”
说罢，他在望月莞尔肉疼的表情中用自己的烟点燃了它，然后塞进嘴里，朝他挑衅似的抬抬头：“谢了。”
望月莞尔：“……不客气。”
灰谷兰又在笑，笑得和抽风了一样。灰谷龙胆也想笑，被灰谷兰一巴掌捂在脸上：“弟啊，脸上有伤就别笑了。”
黑川伊利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过了一会放风时间快要结束，几个人伸伸懒腰把烟头踩灭，黑川伊利和黑川伊佐那手牵着手，突然想起来什么：“你们有人探视吗？”
这句话把各位问题少年问住了。先是斑目狮音无所谓地摆手：“亲属那种东西谁有啊。”
灰谷龙胆讥笑着：“八成觉得我们丢人，恨不得我们死在牢子里呢，不给‘社会’添恶。”
灰谷兰不说话，只是笑。望月莞尔的表情则变得很不好。黑川伊利突然反应过来，如果这群家伙中的任何一个有幸福的童年，也不至于混到少年院来。
黑川伊佐那也笑了，他捏了捏黑川伊利手心的软肉，对她说：赢了。
具体应该是赢在大哥这方面，唯一的例子就是佐野真一郎。虽然他至今为止也没有来探视过，但黑川伊佐那就是觉得他会来，他总是对佐野真一郎有怪异的信任感，而黑川伊利想了想还是自己比较伟大，都陪着伊佐那进少年院了。
说实话，黑川伊利除了伊佐那以外也没有别的亲属了，也许佐野真一郎会顺道来看看她，毕竟他说过他也是她的大哥。她从没期待过九井一和乾青宗两个小孩能拿到探视权，再说了，探视的流程很复杂，小孩子肯定搞不定。
她这么想着，握紧了黑川伊佐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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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就被叫着说有人探视她，然后黑川伊利和九井一搁着一面玻璃墙面对面。
九井一扯着嘴角笑：“呵呵。”
初次被传唤来的黑川伊利：“……呵呵。”
九井一笑得像狐狸：“可算把你弄到我面前来了。”
她忘了九井一这厮很有能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放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