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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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改，统称劳动改造。黑川伊利此时此刻正上着劳动改造课，她大脑放空着编织手里的东西，她也不知道自己编的是什么，连着编了几十分钟她的神志就开始不清，手里的东西歪歪扭扭的，劳改老师看到之后想出言提醒，又顾忌到她年龄小，也就随她去了。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黑川伊佐那了，男女劳改似乎是分开的，总之她还没在这屋子里看到一个寸头。伊佐那干什么去了呢…？
整个少年院里她认识的男性就只有灰谷兄弟和伊佐那，伊佐那找不到人，灰谷兄弟又神神秘秘地不肯说，她放风时间都在努力寻找，最终得出结论伊佐那应该是被关禁闭了。
黑川伊利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刚进来就关禁闭，牛的。
她算了算日子，今天是进少年院的第七天。上午劳改，下午读书，中午有男女混合的放风时间。伊佐那七天之后怎么也该放出来了。
一下课，黑川伊利就第一个站在队伍前面。
先打饭……先吃饭……她来之前想过少年院的伙食差的一批，结果来到这之后发现还行。既然见不到伊佐那，那吃饭就成为了她一天之中最期待的事。
就算她一下课就冲来食堂，食堂依旧人满为患。她略有烦躁地张望着打饭的队伍，却发现那里莫名地出现一块真空区域，心想哪个不知好歹的刺头敢打扰她打饭，她气势汹汹地就过去了，一抬头发现有个银白色的寸头站在真空区域中间，站得很直，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地。
“我叫你找的人，”黑川伊佐那冷漠地拽着一个人的领子，“找到了吗？”
那人结结巴巴地说：“因、因为男女劳改是分开的，所所以……”
黑川伊佐那啧一声：“真没用。”
突然他被人用力拍了拍肩膀，周围人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惊恐，惊恐之中还带着点小期待。不知道是谁这么找死在他生气的时候找上门来，如果不是狱警，那就――
黑川伊佐那扭头一看，是黑川伊利。
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扎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
黑川伊利笑嘻嘻：“哟，伊佐那！”
黑川伊佐那给她打了饭，看着别人的眼神她居然还颇有一种罪恶感：“伊佐那，让你给我打饭是不是大材小用了啊？”
伊佐那已经把饭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闭嘴。”
黑川伊利乖乖闭上嘴吃饭。
伊佐那似乎还想对她生气，但是都过了这么几天了，再生气他好像也找不到理由…黑川伊利一边吃一边偷瞄黑川伊佐那，他现在把头发剃成寸头，那优越的五官就占据了她的大部分视线。头发看起来毛茸茸的，真的好想上去一把。应该会是那种又刺手又舒服的触感吧…
她一边盯着黑川伊佐那一边恍惚着往嘴里塞了一口饭，黑川伊佐那又在皱眉，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么？结果对方一开口：“能不能别看了。”
黑川伊利：“……”啊这
她急忙低头嘟囔：“哥你长的太好看了忍不住就想看。”
黑川伊佐那沉默了半天，突然找了个别的话题：“我刚来的时候，把同宿舍的人打了一顿。”
“啊？哦。”
“……你呢？”
“…？”
黑川伊佐那重复着：“她们，打你了吗？你打回去了吗？”
这倒是黑川伊利没想到的，她以为黑川伊佐那不会再关心她了，瞬间沉重的心情像小鸟一样飞起来，她高兴地笑：“我把她们打回去了！”
看着脸上身上完好无损的黑川伊利，伊佐那的心情忍不住也变得轻松起来。黑川伊利总是陪着他，就算进少年院也一样，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他没忍住笑，抬头就看到黑川伊利愣愣地看他，以为是看他笑，他立马收敛了表情，再次皱着眉：“怎么了？”
“……我能摸摸你的头吗？”
还没等他答应或者是拒绝，她的手已经放了上来，却并不只是安分地摸摸他的头，更多的顺着太阳穴滑落下来，柔软的指腹摸过他的半张脸，最后扯了扯他的脸。
黑川伊利在笑：“再笑一个嘛，伊佐那。”
“我来陪你了，你不是一个人。”
―
放风时间。
黑川伊利从劳改课的老师那里得到一根棒棒糖，老师看她表现得乖巧又年纪小就给了，丝毫没想过她为什么能九岁进少年院。
广播里放着例行的思想教育内容，她含着棒棒糖在人群里找伊佐那，孩子们大多数三三两两地聚成一团聊天，有几个不安分的在监控死角打架，黑川伊利只管找伊佐那不管别的，刚与一个高年级人擦肩而过，就听到对方嘴里说：“你知道吗，灰谷和那个黑川打起来了，就在那边，光明正大的……”
灰谷和黑川？八成是伊佐那。黑川伊利把糖在嘴里转了个地方，不过他俩为什么要打架啊？灰谷又是哪一个灰谷？她扭头看了一眼绘声绘色指着一边空地的男性，抬脚向那边走去。
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最后直接不耐烦地推搡他们，打个架有什么好看的？她现在只在乎伊佐那会不会再一次被关禁闭，听他说禁闭室里定时进行思想教育，真的烦人。
黑川伊利挤到人群前面，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她没看到脸的人和伊佐那扭打在地面上，对方柔韧性很好，直接给伊佐那的腿锁起来了，看得黑川伊利心脏停跳一拍，她冲上前去时黑川伊佐那已经用胳膊肘狠狠砸上锁着他那人的脸部，吃痛而放开，黑川伊佐那灵活地钻出来，拽起那人的领子，把他抵在铁网上狠狠挥拳。
黑川伊利借此认出被抵在铁网上的是脸部尚且完好的灰谷龙胆，伊佐那身侧的灰谷兰表情已经因为愤怒而扭曲，他似乎在找机会把伊佐那推翻，黑川伊利看到蠢蠢欲动的灰谷兰，于是把脚步换了个方向。
沉心于伊佐那的灰谷兰根本没在乎黑川伊利的靠近，直到她给了他一脚――灰谷兰听到硬物被咬碎的声音，抬头一看是黑川伊利吃的糖。她保持着冷漠的表情，以一种大得可怕的力气踹上了灰谷兰的左脸。灰谷兰感受到嘴里被自己咬破、不停流出的鲜血。他被这一脚踹得意识不清，一时竟然没想起来反击。
“你不能插手伊佐那的决定。”她慢悠悠地说，“但是我可以。”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个以“打人致死”的罪名进入少年院的小女孩，真的有打人致死的能力。
黑川伊利满意地看着恍惚的灰谷兰，从地上捡起一块看起来适手的小石子，小跑起来，微微下蹲，然后跳跃。她把石子扔到了灰谷龙胆头上，被这石子吸引注意力下意识想看向源头的黑川伊佐那，看到的是向他跳跃而来的黑川伊利逐渐放大的脸。
大概意识到她想做什么，黑川伊佐那放开了灰谷龙胆，转而面对黑川伊利。黑川伊利本来要踹出去的脚瞬间收回，两人拥抱着滚倒在地面，黑川伊佐那承受着她的体重，却一声疼痛都没喊。
黑川伊利从伊佐那身上起来，在他的死亡目光之下呃呃啊啊了半天：“…因为他们是我朋友，所以不要打了…？”
黑川伊佐那发出嗤笑：“你朋友就是这种货色？”
他意有所指地扬扬下巴，身后的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已经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灰谷兰察觉到黑川伊佐那的目光，把灰谷龙胆向背后藏了藏。
被这一幕刺痛眼睛，黑川伊利掰着他的下巴回神：“别看了，我们俩也一样。”
黑川伊佐那沉默地推了推伊利，让她起来。黑川伊利看伊佐那已经失去斗志，于是很乖地站起来打量他身上的伤。
脸上被打的还好，就是溅了点血，嘴角有点青，眼睛没伤到就好。身上被囚服盖住了，估计也有淤青在。手指又磨破了，她记得住院之前给他包扎过一次，已经愈合了才对。刚才幸亏伊佐那反应快，否则灰谷龙胆可能真的把他胳膊掰断，那个姿势意外的专业。
黑川伊佐那缓缓走向他刚才打斗的空地，那边还站着几个男孩。伊佐那随意地用手指了指，刚才被打的灰谷兄弟也入列，五个人站成一排，被伊佐那盯着。
一个个的剃了寸头也看不出美丑，伊佐那好像打算和他们说点什么的样子，而伊利则是在一旁看周围的摄像头。还好这里没有监控，只要周围的人嘴严实一点就好。
她朝围观人群露出一个笑容：“看够了吧？还是想被我再揍一顿？”
人们做鸟兽散，黑川伊利叼着嘴里剩下的棒棒糖棍。伊佐那看到之后问这是烟吗？她不甚在意地说：“是棒棒糖啦。”
“不准抽烟。”
黑川伊利听到这话感觉很惊讶：“为什么？”
“我说了，你不准。”伊佐那又补充，“……真一郎大哥也不允许你抽。”
黑川伊利吐掉嘴里的棒棒糖棍。
“有事叫我。”她颇为潇洒地朝那边勉强站着的灰谷兄弟挥了挥手，“你们聊吧，我不参与了。”
―
后来黑川伊利又在放风时遇到了灰谷兄弟。天很热，黑川伊利自己占据了一大块阴凉地，他俩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这个年纪的男孩什么都不好，就是身体素质好。灰谷兰笑容灿烂，满脸胶布绷带的灰谷龙胆则是点头向她问好。
“感谢我那天帮你们就不用了，有空给我弄个冰棍来吃吃。”
灰谷龙胆嘟囔：“哪来的冰棍……”
黑川伊利面无表情：“我要是不制止伊佐那，你可能就被打死了。”
她又很快恢复了笑容，很好奇地掰着灰谷龙胆的胳膊腿要看：“你现在还能劈叉吗？能不能给我劈个叉看看？你真的好厉害啊，明明摸着这么硬，实际上却很柔软！”
灰谷龙胆死鱼眼：“呵呵。”
灰谷兰就像个温柔的邻居大姐：“龙胆不能这么没礼貌喔。”
灰谷龙胆现在的表情像吃了十斤大蒜。
黑川伊利又躺倒在阴凉地底下：“所以你们找我干什么啊？有事的话直接去找伊佐那不就行了。”
灰谷兰说：“大家说，我们六个人要组建［极恶的世代］呢。我们要掌管日本的黑暗。”
“噗――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黑川伊利一下子被口水呛到，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灰谷兰一时不知作出什么表情，只好伸手给她顺顺背。
“原来如此……伊佐那也到这个年纪了啊……12岁，确实了呢……”
灰谷兰好奇地问：“什么年纪？”
黑川伊利：“中二期。”
黑川伊利上辈子毕竟是真给极道办事的，回忆起那段不是很美好、甚至可以称作是可怕的日子，她抽抽嘴角，又重复了一遍。
“中二期。”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