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盗]十三次凌迟》芊荨Qianxun

4、相识与周旋

　　头部的钝痛是Ciara在有意识后第一时间的知觉。她勉强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搬到了角落的一处极不起眼的座位上。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应该就会被拥挤而没有素质的地痞流氓们踩踏身亡了，想到这里，Ciara心里还是闪过一丝感激的，尽管这很快就被她被陌生人打晕在地和身上唯一的贵重物品被偷的愤怒掩盖了。

　　“Nasty thief!”她暗骂一句，总觉得手上哪里不太对劲。

　　低头看了一眼左手：带在无名指上的银戒指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简直要被气笑了，现在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她的衣服还穿在身上，毕竟几百块钱的衣服还真算不上便宜。亏她当时还打算赌一把觉得这个看起来就不富裕的人能给得起50英镑呢。

　　她的手无意间摸到了身下的座位，血渍沾上她的掌心，右臂的伤口还在不停渗血。
　　-
　　Ciara回到了废弃的马厩里，酒馆里黏腻的混杂着朽木和汗臭味的空气让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她开始反思自己穿越还没有一天就倾家荡产的原因，但是思绪却舍弃了最开始的主题飘向了别的地方。

　　比如她想到了前两天的那个梦境，先前她还有些迷茫，但是现在她必须要找到那个小偷，就当是为了她那个考上自己心仪大学后父母送给她的祝福戒指。

　　但她知道这只是原因的冰山一角。
　　-
　　“你好女士，耽误你一点时间，请问你是否认得通缉令上的这个人？”她举着从某些脏兮兮的墙壁上撕下来的泛黄通告，微笑着问。

　　那个女人盘着复杂又杂乱的头发，它甚至被染成了红色。她转过头，神情很高傲的看着她。Ciara承认自己有点被她那夸张到极致的浓妆艳抹给吓到了：艳红色的嘴唇，白如墙壁的肤色还有眼睛周围与她要找的人同样的黑色新颖眼影。也许这烟熏眼妆就是这里的......潮流？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她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那张因为历时许久已经完全看不清字的通缉令：“Jack·Sparrow？你找他做什么？”Giselle用不太自然的尖细嗓音问道。

　　“他是个海盗吗？”她一边问一边走着，目光落在了一家典当铺的台子上，和那些杂乱的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混在一起的，是她刚刚丢失的戒指。

　　“不然呢？整片加勒比海域几乎都知道这个人。”Scarlett说得理所当然。
　　她用一种说不出来的眼神盯着Ciara看了一会，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怪异的装束。”她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又恢复那种腔调：“你找他？”

　　“是的，他偷了我的全部财产。”Ciara正愁没有人可以诉苦，“你知道这个小偷在哪吗？”

　　面前的女人责备似的瞪了她一眼。“他不经常这么干。作为船长，他遭受了的船员的背叛。”她经过一家服装店，对着镜子就开始用不知从哪掏出来的粉黛补起那浓到不能再浓的妆容。“据说他刚从荒岛上逃出来，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所以他才会抢你的财物。”

　　太好了，那么现在身无分文的人轮到她，Ciara心说。

　　“不过他说他有整个舰队，现在的身无分文只是临时的。”Ciara看得出来她总是在为这个人辩解着什么。“他还答应过我去参观他的黑珍珠号呢，一艘巨大而又壮观的船，黑色的帆，华丽精致的船舵，那是加勒比海上最快的船......”Ciara看到了她脸上赤裸裸的憧憬和渴望。

　　Ciara有点听不下去了，她正准备追问他的下落时，某些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身旁的红发女人也很明显看到了远远迎面走来的Jack。

　　“Jack·sparrow！”她明显增加了走路速度，语气里带了些激动，劣质高跟鞋磕地的声音响亮而又急促。

　　“Scarlett！”他满脸笑意走过来，但是在下一秒看到站在旁边的Ciara后立马变了神色。

　　“嘿，这是你新交的朋友？”Jack讪笑一下，想要假装不认识她，又小声地在Scarlett的耳边说：“你还是小心点这个小妞，她第一次见到我就想用酒瓶......”他用手在自己头顶比划了一个砸的姿势。

　　“Captain Sparrow.”Ciara走上前去，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她金色的头发自然的在肩部卷曲，在Tutuga夜晚杂乱油腻的灯光下却显得干净柔顺，一双棕色的眼眸染上了嘴角噙着的笑意，自然白皙的脸和其他满脸胭脂的女人形成强烈的对比，仿佛她根本就不曾属于这里。“我宝贵的纯银戒指当来的钱你花着还习惯吗？”

　　Jack状似思考了一下，Ciara在猜测对方是不是在惊讶于她怎么知道自己的戒指被典当了这一回事。“还不错。”非常不要脸的一句话却被他用心虚的语气飞快地讲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参观你的黑珍珠号？”Scarlett用一种掺杂了一些期待的高傲神情问道。

　　“她被抢了。”Jack回答。“什么？你不是有一整个舰队吗，你可从来没告诉过我被抢的船是黑珍珠号！”Scarlett开始有些歇斯底里。

　　“很抱歉love，我骗了你。我从来都没有一整个舰队，Black Paul是我唯一的船。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必须靠偷走一个以前比我富有现在比我还穷的女人才能得以生存。”他一脸抱歉，甚至抬眸以后的眼神中带着一点悲伤。但是Ciara觉得这表情多半掺点水分。

　　Scarlett最终气冲冲地走了，以一阵同样的劣质高跟鞋鞋跟的磕地声远去。
　　-
　　Ciara转头看了一眼Jack，他垂着眼帘，好像在沉思些什么。

　　“把阿兹特克金币还给我。”她的语气平静，但如果真说她心里一点也不生气，那显然也不太现实。

　　“很抱歉，Darling。”Jack一脸抱歉。“但是我必须遗憾的告诉你，它已经被我花掉了。”他说话的尾音是郑重其事的，好像真的在认错一般。

　　Ciara抬起眼帘，她发现自己在注视这个人的时候总是被他用烟熏妆强调的眼睛所吸引，但是每一次她都无法从那看起来简直可以说是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中得到任何信息。

　　“你骗不过我。”她说，“你罗盘开口缝隙里面漏出的金色链子直接就把你给卖了，你不会以为每个女人都是那么好骗的吧。”Ciara皱了皱眉，她不太喜欢别人给她赋予一些奇怪的“名字”，特别是刚认识第二天又很奇怪的人。“我叫Ciara·Davis.别再依着你的口癖给我起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爱称。”

　　Jack撇了撇嘴，下巴上的胡子编成的两绺麻花辫也跟着颤了颤。他把那枚阿兹特克金币从罗盘的六边形小盒子里拿出来。“Well，那么Davis小姐，”他甩着金币坐在附近的一个没轮子的破马车上，“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的穿着很奇怪，不，或者说是你的个人气质。”他停下了把玩那枚金币，笑了起来：“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想问你了，还有关于我的名字。”

　　Ciara其实很不喜欢他总是在重要时刻断句的习惯，但值得欣慰的是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搞垮她的心态。“你先前不认得我，然后跑去问Scarlett.对吧？”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从未从Ciara垂着的眼眸上面离开，她与人交谈本就不习惯看着对方的眼睛，面对现在的情况更是不敢抬眸。

　　“Ah......猜对了，不是吗？”他好像知道对方不会回答他，于是开始自问自答起来。Ciara不看他都知道他的嘴角扬起的弧度更甚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此时在嗓子眼里跳动。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人的聪明，尽管他走路时晃动幅度夸张的姿势似乎在否定这个答案。

　　“因为诅咒。”她想抬眼把刚刚自己因为被盯而感到紧张所吃的亏给补回来，但是她明显感受到了自己的目光不具有任何报复的能力，反而夹杂着心虚和一些什么别的东西，不过幸好Jack此时正在看手中的罗盘。

　　Ciara趁机从他手里夺过金币，Jack似乎已经料到了她会这么干，甚至没有转头看她一眼，还是刚刚那副吊儿郎当的坐姿。

　　她稳了稳自己飘摇着的情绪，又小心翼翼地接着说自己的猜想：“背叛你的人是Barbossa对吧。”

　　Jack看了她一眼，Ciara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杀掉他，你需要我的血。”

　　她说的一丝不苟严肃认真，但是对方却“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你还在企图让我相信你临时编造出来的故事。不死之身，民间故事比这个听起来会更加精彩，我承认这个故事确实内涵不错引人入胜，但是吧，你缺乏一些阅读基础，我建议你多......”

　　“Mr.Sparrow.”Ciara有点不耐烦了，“我是认真的。”

　　Jack皱着眉狐疑地又看了她一眼，好像眼前的人正在逼迫他相信一些不可能的事，“那为什么你没被诅咒。”他很巧妙地抓住了某些不起眼的漏洞。

　　“要从宝藏石箱里拿出来才会被诅咒，这个是别人给我的。”Ciara从容不迫，好像早已为这个问题准备好了答案。她坚持背诵文物介绍到现在，她几乎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那我们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又为什么要帮我，”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落地时几乎没有什么声音，确实轻盈如麻雀一般。“天下可没有无故受贿这等好事。”

　　Ciara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如果你要去复仇并夺回你亲爱的黑珍珠号，让我跟着你。”

　　“为什么？？”Jack表情就差把“No”写在脸上了。

　　“因为你特别需要我。”Ciara翘了翘嘴角，并习惯性的把拿到的阿兹特克金币重新戴在了自己的胸前。她看了一眼天空颜色泛白的东侧地平线，从前若有若无的少女感和温雅知性的语气不见了大半，和刚刚被拆穿行为之后的慌张的样子简直大相径庭。

　　Ciara抿着嘴，用听不出感情的严肃语气一字一顿地说：“你如果不带我，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Jack喝了一口刚刚用她戒指换的朗姆酒，他用左手拍了拍别在腰间的手枪，“我确实不会答应你，因为你看起来像个累赘，根本不会开船。”他一脸无奈，瞟了一眼她纤长的手指和看起来有些肥大的裤腿，“其次就是，你根本就追不上我。”

　　Ciara听闻此言猛的抬头，可是他已经把刚刚坐在上面的马车往她面前一横，等到她好不容易越过马车时，几秒前还在和自己讲话的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脖子上的金币滑进了大衣的口袋里，她不觉得戴在脖子上在这个鬼地方是个明智的主意。

　　所以为什么有人姓麻雀，Ciara撇撇嘴，原来是真的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