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绵》头*******鸟

32、不能在一起

　　“所以我说，你是想放弃啦？”
　　言楚生趴在桌上摆弄着手里的酒杯，懒洋洋的，仿佛下秒钟他就要变成空气了一般，看得尹炎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便一把夺过了他的杯子：“适可而止一点。”
　　“嘛~”他终于抬起头来，望着某处眨了眨眼睛，视线没有焦点，但嘴角带着笑：“放弃不放弃的，我根本没得选择啊。”
　　尹炎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早就告诉过你，这是在玩火，你偏不信。”
　　“没有不信啦。”他坐起来，用手弄开额前的刘海，揉了揉头发：“其实，我有预感会变成这样的。”
　　“明知道会变成这样你还真敢做！？”听完他的话，尹炎就愤愤然的向身后的沙发一倒，大有不准备管他了的架势。
　　“我只是想验证一下到底会不会变成这样而已，看来，他真的就是那个人了。”言楚生说道这的时候笑得有些痴。
　　尹炎看他那样，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不住的叹气。

　　小公寓里有些空旷，一张大床，一个沙发，还有一张桌子，和叶秋寒家很像，只是尹炎的这间小屋更加简陋，有种避难所一般的感觉。
　　言楚生已经在他那儿窝了好几天了，蝶影谷是不敢去了，罗大小姐天天就在那儿守着，像勾魂的黑白无常。

　　两个大男人窝在一起还真是没什么事情可做，所以尹炎便把他所有好奇的问题都摊开来问，言楚生若是不答，他便要赶人。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非常搞笑的场景。
　　往往尹炎说了一句话后，言楚生要沉默好几分钟才会开口，最长的一次甚至超过了半小时，这样的对话方式简直让火山大人不能接受，眼看就要到爆发的边缘了。

　　“仙人，爱还是不爱，喜欢还是不喜欢，就一个词儿，您犯得着这么缄口不言么？”他几乎是要跳起来卡某人脖子了一般，只觉得很抓狂。
　　然而那个某人依旧眉眼弯弯，最终尹炎忍无可忍了，蹭起来正准备和言楚生打一架干脆同归于尽算了，言楚生却幽幽开了口：“我以为你知道答案的。”
　　“呵，”尹炎见他终于说话，便丢了他一记卫生眼，然后重新坐了下来，伸手去摸烟：“我知不知道无所谓，我只是想听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任何意义么？”言楚生见尹炎烧起了烟，便也从桌上拿了一根，接过他递来的打火机点燃。正准备猛吸一口，却又被尹炎拦住了。
　　尹炎皱着眉把他的烟抢了过去，摇着头道：“少抽点少抽点。”
　　言楚生看他那样儿就想笑，并且还真笑了出来，他用手敲了敲玻璃桌子，有些没辙的说：“尹大人，您别刚递了打火机给我又抢走我的烟好不。”
　　“拜托！你以为抽烟是吃饭啊！我买的两条烟耶！！你才来几天啊，就给我全抽完了！”说着他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烟灰缸：“你他娘的是想创造一座烟头山在这儿么！”
　　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已经完全的超出了烟灰缸原本能装载的范围，开始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

　　言楚生被剥夺了抽烟的权利，有些颓然，便又趴回了桌上。
　　尹炎本是不爱操心唠叨的，他评价自己为一级贱人，可是这一回，他却无法放下言楚生不管：“我说你啊。再这样下去，怕是不用老不死的出马，你都活不长啦。”
　　言楚生听他这么说，就乐呵呵的笑：“不会啦，我身体倍儿棒。”
　　“我靠！你正经点行不！”尹炎几乎是要被气死了，“他娘的我在这儿耐心的开导你小子，你就不能表现得消沉点好让我能充分的安慰一下你么！”
　　“嘛，”言楚生抬起头来看着尹炎，眉眼弯弯：“可是尹大夫你安慰人的功夫很差啊。”
　　他是在调侃他，可是没想到，尹炎竟然真的变的严肃了起来：“那你是想怎样？”
　　言楚生愣了半秒，又低下头去，呼了口气，把整张脸埋在手肘环出的圈中，闷声闷气的道：“我也不知道呀。”
　　“什么不知道的，你有点精神好不。”尹炎觉得，再这样下去不仅言楚生快死了，他自己都会被搞崩溃，于是有些气结的开口：“你上过多少女人，甩过多少个！？就这个性别特殊的把你弄得一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有点志气好不！”
　　“你都说他是特殊的了，我有什么办法。”
　　“你什么意思啊你，喜欢男人的话圈子里去捞啊，一捞一大把！”说出这句话后言楚生便抬起头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尹炎也就跟着他瞪眼。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

　　其实当尹炎那么出说口后，他自己也有一点后悔，要说对叶秋寒的态度，他是很欣赏的，他没想过要把叶秋寒和圈子里的那些人混为一谈。这是气话，因为他实在是有些看不来言楚生现在的这副死样子，在叶秋寒面前的时候表现得一脸无所谓，却是已经好些天没有认真的吃过一口饭了。

　　在两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最终尹炎妥协了，他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为何还要推开他？”他又点了根烟，尹炎发现，言楚生逃难来他家的这几天里，他自己抽烟的数量那也是曾曾曾的上涨了好几倍。
　　“我没办法和他在一起。”言楚生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突然这么说，让尹炎一时回不过神来。
　　“不能和他在一起。”他继续说着，把身体向后一倒，就躺在了地板上，尹炎家的底板是铺的大理石，冰凉得很，但言楚生就像没事儿人一样，闭着眼睛，显得很悠然。
　　“我不明白，”尹炎皱眉：“什么叫不能。”
　　言楚生把手枕在脑后，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明明知道理由，又何必这么问？”
　　“罗韵跟死老头说了什么？”
　　“还没有，不过迟早的事。”言楚生终于睁开了眼，眼神很空，“你知道的，如果爷爷晓得我喜欢他，他会杀了秋寒，绝不会手下留情。”
　　“所以？”
　　“还能有什么所以？”言楚生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像是准备就这么在地上睡了，他脸上的表情很淡，但是常年微笑留下的纹路仍旧挂在嘴边，那仿佛是一个对悲伤的嘲笑。
　　尹炎看着他，猛的吸了好几口手中的烟，然后摁灭了燃烧的烟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我一直很疑惑，你既然这么清楚结局，为何还要去偷吃那禁果？”
　　“禁果这词未免太文艺了吧。”他听尹炎说完便弓着身子笑了起来，笑累了才平静下来，慢悠悠的道：“我说过了，只是想验证一下到底会不会变成这样而已，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就这么简单。”
　　“结果发现他就是那个人，然后你就华丽丽的悲剧了是不。”
　　“bingo，就是这样的。”
　　“言楚生，”尹炎眯着眼睛像看变态一样看着他：“我发现你相当自虐。”
　　“哈哈，谢谢夸奖。”言楚生乐呵呵的，完全不和尹炎计较。
　　可尹炎却是那种特喜欢和人计较的家伙，所以他出言提醒：“我这并不是在夸奖你。”
　　“是吧，果然不是，哈哈。”
　　“我搞不懂你一天到底在乐什么，有什么好乐的？”
　　尹炎突然这么问，言楚生便沉默了一下，最后他撇了撇嘴，用一只手挡住眼睛，“其实我也搞不懂，有什么好乐的，只是……”
　　“只是？”
　　“我想，认识秋寒，我真的一点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