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神》泥浆骑士

3、恶魔

　　哒哒哒——
　　三生缓慢而有节奏的拍张声穿透了密密麻麻的雨滴清晰地传到艾德耳中，他抬起头，一张画着悲喜脸的面具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看样子对力量的掌控比预料的还要强，不过只有这种程度可不够。就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吧。”悲喜面具下传出温和的男声，令人不禁想起了草原上不时拂过的柔风。
　　来人穿着一身整洁的白色礼服，高高的圆顶帽略显滑稽地戴在头顶，凭借系在两个屋檐之间的一根钢丝站在半空中。。
　　魔法师，至少第三位阶。捂着伤口，艾德目光死死盯住悲喜面具，防备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心中快速思考着。这个人的实力和之前吟游诗人差不多，只有一个的话他赢面很大。
　　戴着悲喜面具的男人双手抬起，一个透明的魔法阵就在他面前被构建出来。随着他的吟唱，几处雨水落下的轨迹发生了偏移。艾德侧身接连躲过三道无形风刃，穿过还在发愣的杀手们。脚往墙壁上用力一蹬，借力跃起了五六米高。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艾德能如此之快地来到他身前，下一个魔法还未完成胸口便结结实实地挨了艾德一拳。紧接着，艾德在半空中用左手卡住悲喜面具的脖子，用力一捏。
　　悲喜面具的尸体和头颅先后从半空狠狠地砸到地上，将石板铺成的地面砸出一个深坑。这还没有结束，下一刻，尸体凹陷的胸口开始溃烂发黑，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周围蔓延。
　　按人类的划分概念，魔法师分为十个位阶。其中不到第四位阶的魔法师因为施法速度慢，身体因为受魔力侵蚀而比普通人还要脆弱，往往身边需要有人保护。
　　艾德虽然只能算得上半个魔法师，但凭着自己天生怪物般的身体素质有信心能单挑任何一位第四位阶以下的魔法师。
　　刷刷刷刷---
　　艾德还在没落地，就听到身后响起十几声箭矢离弦的声音。杀手们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看到还处于半空中的艾德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纷纷用手臂上的袖箭瞄准。
　　四面八方飞来的箭矢化为一张致命的巨网，就要将艾德绞杀在中央。在空中的艾德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来躲闪，只得缩成一团，用左手挡住要害。
　　七八支箭矢刺入艾德的血肉，剧痛使他不禁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然后像断线的风筝般坠倒在地。
　　两道寒光向他袭来，艾德以手撑地翻身站起，左手向前抓去。刀刃砍在那只干枯焦黑的手掌上，却再无法前进入一寸。下一刻，诡异的黑色就从手掌蔓延到刀身上，两个杀手来不及反应，碎裂的刀片便扎入了他们的身体。艾德则因为有极强的身体素质，只是被刀片划破了皮肤。
　　突然，艾德身体猛得一颤，仿佛被静止了时间一般保持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过艾德能力的杀手们不敢有丝毫大意，小心地一点点缩小包围圈，却不敢轻易动手。
　　尽管已经首领死了，但他们却仍没有撤退的意思。
　　咯咯咯咯~一阵渗人的笑声突然从艾德口中发出，紧接着艾德身体各处就传来了骨骼摩擦碰撞的咔哒声，几处关节开始诡异的反转扭曲，几根手臂粗细的骨刺刺破衣服从他皮肤下钻出。腐烂焦黑的皮肤沿着他那已经膨胀得足有一个成年男性身体粗细左臂蔓延。
　　每个魔法师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也会承受相应的代价。魔法师在驾驭魔力的同时体内的魔力也在不断侵蚀其身体，意识，乃至灵魂。一旦某个魔法师无法控制体内的魔力而被魔力完全侵蚀，那他就会从“人”变成丧失理智的堕兽。
　　噗嗞~艾德毫无征兆地扑倒一个离他最近的杀手，用那发黑尖利的指甲轻而易举地划开了那个杀手的胸腹，然后如野兽般疯狂地拉扯出那个杀手的肠子内脏开始撕咬。
　　那不幸的杀手并没有立刻死亡，感受着自己的器官被大口大口地啃食。身体因为剧痛不断抽搐着，双手疯狂地探出似乎想抓住些什么，然而最终也只是徒劳地在地面上留下几个血指印。他逐渐涣散的双眼不断向周围的同伴们投去求助的目光，却无一个杀手敢上前帮忙。
　　恶魔......这是一定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魔！
　　血肉的咀嚼声回荡在空旷的大街上，深不见底恐惧如潮水般在每一个杀手心中蔓延，使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不时有刀刃掉落在地发出铛铛的声响。
　　很快，艾德停止了咀嚼，从已经残破不堪的杀手尸骸上抬起头来。此时他的脸，狰狞、扭曲，布满斑斑的血迹，已经彻底看不出原来人类的模样。
　　艾德那双被血红色彻底占据的眼睛从杀手们身上一一扫过，后者则如待宰的羔羊，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屠夫的刀刃落下。
　　就在他再次跃起扑向一个杀手时，天空中落下的雨滴突然凝成一支水箭，带着半空中的艾德撞在了一间屋子的侧墙上。
　　杀手们此时才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扭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带着悲喜面具的男人一步步地从雨帘里走出。
　　“真是小看你了。”面具底下传出的说话声与之前一般无二的轻柔温和，“那么现在来开始表演的第二幕吧。”
　　如果艾德此时还保持着理智，就会诧异地发现来人和刚刚被他杀死的那个悲喜面具不论是穿着、身形、声音还是动作都一模一样！
　　在他对面，艾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面对着悲喜面具发出一声声低吼。野兽的本能告诉他，这个魔法师的血肉远比那些普通人杀手更加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