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凭语》现业谁深

5、风动

　　清晨。
　　沈珩醒来时头疼的都要炸了。他忍着头疼缓缓睁开眼，苏绣的真丝被褥，雕花的紫檀床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家。沈珩莫名悲愤：明明官职高低差得不多为何季忱这么有钱？！他早上起来脑子不太清醒，竟忘了季家是有两位将军的。单一位季忱当然没这么有钱，可季忱的父亲季含章乃本朝正二品征北大将军，极得皇帝倚重。
　　宿醉实在难受，沈珩嗓音都变得沙哑了：“来人。”
　　推门进来的竟不是下人，而是季忱。季忱进门看见他坐起来还楞了一下：“醒了？这么早？”
　　沈珩：“……”请问您是在讽刺我吗？麻烦您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季忱被沈珩无语的表情逗笑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早上替你告了假，起来用膳吧。”
　　早膳十分丰富。几碟精致的糕点甜香不腻，各式小菜清脆爽口，还有一些沈珩没见过的边关特产。看着这满满一桌子的开胃小食，饶是他难受的没胃口，也被勾得拿起了筷子。
　　沈珩挖了一勺淋了桂花蜜的糖蒸酥酪送入口中，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好了许多。他随口问道：“你方才是去上朝了吗？”
　　“我今日没去上朝，羽涅进宫替咱俩告了假。”季忱将一碟小巧的枣泥酥推到他面前，“尝尝这个，是尚食居的女官做的。好不好吃？”
　　沈珩夹起一块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腻。他挑了挑眉：“还不错。”季忱发现沈珩似乎更喜欢甜食。想来，沈珩今年不过二十有二，尚且年少。
　　安静了好一会儿，季忱轻声道：“我在麒麟山有一处跑马场。徐州的知州献给了皇上几匹好马，过几日就会送到京城。皇上已经下旨将这些马全都赏了给我，到时候你可以和我一同去麒麟山跑马吗？”
　　沈珩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于是大大方方地点了头：“好啊，我马术还不错。”季忱暗暗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季忱觉得这个沈珩和他的那些酒肉朋友都不同。季忱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却又怕找不到理由和他在一起。见沈珩神色自然，季忱又觉得自己心思实在下流。“我与他同为男子，怎可有这般心思？莫非我竟然有断袖之癖？”季忱暗自忖度。余光却瞥见沈小少爷的耳朵竟然红了。季忱忽然就想通了。
　　管他是男是女，我喜欢就好。何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沈珩并不知季忱如今正在进行何等激烈的天人交战。他只是觉得奇怪，明明昨天才勉强算是真正认识了季憬琛，自己竟然已经将他视为了知己。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这难道就是话本里写的一见钟情？不对不对，是一见如故……沈珩被自己肉麻得打了个寒颤。他看着季忱出神，心道：“若你知道了我对你竟有非分之想，定不会待我这样好了。”
　　用过早膳，沈珩便乘车回府。沈珩回到自己卧房，从袖中摸出一枚铜哨吹响。哨声响起的同时，一名蒙面的暗卫干净利落地翻窗进来，单膝跪在沈珩面前：“主子。”来人正是松杰。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