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98、重返欧洲

　　事情自然没有迈耶所预想的那样顺利，霍普斯小姐显然是铁了心不愿意再与迈耶有瓜葛。

　　靠着迈耶这个大喇叭天天打电话来与卡尔请教对策和诉苦，碧君与卡尔两人远隔着数州，依旧掌握了他与霍普斯小姐的感情动向。

　　霍普斯小姐一回到纽约，丝毫没有犹豫地便递交了自己的辞职报告。迈耶不同意，她就不销假，本就请了长假，如今不过是从南卡罗来纳州换作了别的地方度假罢了。

　　是的，霍普斯小姐没有回到自己家，为了避开迈耶，谁也不知道她住在了哪儿。

　　碧君隐约猜到了她会住在莱丽斯小姐的家里，但在霍普斯小姐拍来报平安的电报里没有提，她也便装作不知。

　　迈耶登门造访过几次莱丽斯小姐的家，都吃了闭门羹。家中的管家告诉他，莱丽斯小姐去了西部拍戏，还没回来，家里也没有别的人。

　　迈耶心中也猜测霍普斯小姐就住在莱丽斯小姐家里，却苦于没有证据。莱丽斯小姐的家世在纽约也算显赫，迈耶再如何纨绔，也知道她家是不能随意闯入的。

　　垂头丧气地迈耶自然没有心思回南卡罗来纳州继续度假，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在报社里等着霍普斯小姐假期结束，回来报道的日子。

　　因此这段时日，十分难得的，员工们看到他们那向来隔三差五才来一次的老板，每日都准时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甚至有时候当最后一名员工离开办公室时一转头，会发现迈耶的办公室里灯仍旧亮着。

　　在碧君看来，这完全就是活该。虽然迈耶拜托她，若是霍普斯小姐联系她时，为自己说些好话。

　　碧君可没这心思，她在心里期望着霍普斯小姐能够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男人。

　　迈耶虽然向霍普斯小姐告过白，可那几次告白也未必就有多么认真。所以霍普斯小姐明明对他也有意，却总是迟疑着不敢答应。

　　碧君的敷衍态度让迈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沉默了下来，同卡尔与碧君道了别后，便挂断了电话。

　　“碧君，你似乎不太希望霍普斯小姐和迈耶复合？”卡尔这时从碧君的态度中，也察觉出了异样。

　　虽然两人默契地瞒着迈耶让霍普斯小姐得以悄悄地离开，但两人的出发点却大不相同。碧君不是为了撮合和成全两人，才这么做的。

　　碧君看着卡尔点了点头：“等到了失去才想起来去珍惜，这样迟到的深情，要来有什么用呢？”

　　卡尔一愣，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擭住。

　　他马上反应了过来，若是干出这种事情的人换成他，碧君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离他而去，甚至不会给他多一次的机会。

　　他像是被吓到了，将一旁的碧君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实地感觉到碧君的心，现在仍然是属于他的。

　　“我们一定不会走到这一步的……”他呢喃着。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碧君抬起头来看着卡尔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得到了碧君的保证，卡尔稍稍安下心来。可迈耶的事情，还是给他敲了一记重重的警钟。

　　听着他那有气无力，带着醉意的声音，卡尔能想见好友此时一定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生气于迈耶的不争气，可到底还是心疼，不忍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这样日日靠着买醉来逃避现实。

　　他开始犹豫，是否要返回纽约一段时间，好好地劝劝他。

　　可他心中仍然记得来南卡罗来纳度假的原因，他不放心将碧君一个人留在这里。

　　然而还不等他做好决定，另一件更加紧急的事情却找上了门。

　　*

　　来访的是难得的稀客——巴里斯·滕尼先生。也许大家还记得他，那个与卡尔合作的军火商人。

　　因为两人的生意做得十分的大，且事关紧要，所以滕尼先生是纽约少数几个，知道卡尔在南卡罗来纳州确切地址的人之一。

　　可纽约与南卡罗来纳一北一南，相去甚远，若非是兹事体大，又事涉机密，想来他是绝不会亲自动身前往的。

　　卡尔在电报中得知滕尼先生即将动身前来，不敢怠慢。他早早地便派了洛夫乔伊去车站接人，别墅中也打扫出了一间新的客房来供他居住。

　　过了两日，滕尼先生到了，一路的风尘仆仆，面上也带着愁容。卡尔看着他，心下一紧，猜想生意上恐怕出了什么岔子。

　　两人不再客套，径自向着二楼地书房去了。

　　在上楼梯时，正准备去农场中的碧君与两人撞了个正着。滕尼先生一时间有些愣怔地看着这个从二楼走下了，不像女仆打扮的中国女人，不知该如何称呼。

　　“啊，碧君这位是我生意上的伙伴，巴里斯·滕尼先生。巴里斯，这是我的女友，碧君。”

　　滕尼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地神情，与碧君客套了两句后，便与卡尔匆匆奔向了二楼。

　　“到底是怎么了，巴里斯？”

　　书房中，卡尔与滕尼先生并没有坐在书桌旁，而是坐在沙发上谈论了起来。这显得两人的关系不仅仅只是工作上的交集，私交也算不错。

　　“是的，有一位神秘的主顾，通过一些老熟人的渠道希望向我们下一批大订单，但他希望能与真正能主事人面谈……”巴里斯说着，附在卡尔的耳边小声说了一个颇为惊人的数字。

　　即便如卡尔这般早就见惯了钱的人，也不免挑起了眉毛。

　　“他真的说要这么多的武器吗？”他不免有些怀疑，是否是有人在虚张声势。这样大的订单，不是欧洲那几个老牌的大国，恐怕没有人能吃得下的。

　　可到底是谁，在这样风云诡谲的时间点，需要买上这么一大批的军火？

　　一团阴云在卡尔的心头飘动着，他曾经估算着欧洲会有一场大变故。可如今，他开始觉得，恐怕这场动乱的规模要远比自己曾经预想的要大得多，说不定，还会把美国也拖下水去。

　　但这并不是巴里斯先生担心和发愁的地方，他对这些并不敏感，他此时心中担心的是这样大的一笔订单，他们真的能吃得下去吗？

　　可若是要给旁人分上一杯羹，他心中更是不情愿的。

　　卡尔在如此巨大的利润面前，加上他好奇心地驱使，他也动摇了起来，想去到巴伐利亚好好地会一会那个神秘的大主顾。

　　可他还是放心不下的碧君，如果要成行，他将不得不将碧君独自一人留在这儿。

　　经历了上一次的海难，他暂时还不愿意带着碧君再次乘船冒险。

　　他没有马上向巴里斯先生做出他期盼听到的承诺，而是告诉他，这件事事关重大，他必须好好考虑一下。巴里斯先生没有勉强，笑着说这样的大事确实该好好考虑清楚。

　　待到午餐前，碧君回了家，卡尔便将自己心中的所想与顾虑都说了出来。

　　见他愁容满面，似乎实在是拿不定主意，碧君便笑着说：“你若是想去就去，不用顾虑我，我要是在这儿呆得无聊了，大不了我就回纽约去。”

　　“那不然，我把洛夫乔伊留在这儿陪你？”

　　“洛夫乔伊是你的左膀右臂，跟着你比跟着我更能发挥他的作用，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的去吧。”碧君看着卡尔，心中其实十分地不舍，但也知道两人不可能永远像现在这样整天黏在一块。

　　偶尔的离别，反而是情感的升温剂。

　　得到了碧君的理解，卡尔的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并向碧君保证，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定给她带上一大车的礼物。

　　“你有那给我挑礼物的时间，还不如早点回来呢。”碧君一边和洛夫乔伊一起帮着卡尔收拾行李，一边转头对着他说道。

　　启程的日子就在明日，南卡罗来纳暂时没有发往欧洲的邮轮，两人必须返回纽约再从纽约乘船去往欧洲。

　　而最近的一趟前往欧洲的邮轮，将在五日后启航。

　　时间实在是有些紧，他们回到纽约后还需要整理一些东西一同带去，同时还要与他们在议会中的靠山林德·沃尔什先生通电联络，交换一些情报。

　　好在卡尔因为本来计划着要在这儿带上几乎半年的时间，衣服带着十分的充足。洛夫乔伊对于主人外出远游这样的事早就司空见惯，指挥起仆人们收拾行李更是得心应手。

　　这一次加上碧君的帮忙，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就整理出了几大箱的衣服，预备着要带到欧洲去。

　　“不过是去谈个生意，要带这么多的衣服吗？”碧君有些惊讶地看着卡尔，又看了看那堆起来仿佛小山般的几口大皮箱。

　　她想起自己登上泰坦尼克号上时，手中只拿着一只小巧的行李箱，里面放着一件被曹家嫂嫂按着她的身量收了腰身的旧棉袄，和两本用来打法时间的旧书。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你不懂，碧君。在商场上，你的着装也是你名片的一部分。打扮的体面，别人就会高看你三分，让人觉得你可以信赖，在谈判时就会顺利许多。”

　　碧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隐约间觉得有些道理，又觉得好没道理。

　　可在双方互不了解时，以长相以穿着打扮的品味来评判一个人，似乎也算是一条最快的捷径了。

　　在卡尔即将动身再次前往欧洲的前一晚，两人坐在月下依依惜别。巴里斯先生十分有眼力见地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留下这对情侣坐在月下，互述着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