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89、菜园风波·一

　　这次瑞安先生失了算，霍克利先生的情人说来种菜竟然真就日日都来。有时自己的那块地忙完了，还会帮着农场里的那户中国佬侍弄农场里其他的几片菜地。他常常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口冷眼看着这一切，若是事先不知道，恐怕还以为这只是一个长相比其他中国女人稍微好看些的普通人罢了。
　　“真不知道她怎么就入了霍克利先生这样大人物的法眼。”瑞安先生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在心中揣测，自己家的大女儿也十五六岁了，是这一片颇受欢迎的美人儿。霍克利先生连一个稍有姿色的中国女人都能看得上，那自己家的大女儿是否也有机会呢？他可没指望自己这样的人家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但哪怕与霍克利先生这样的富豪做上一时的情人，也能因此收获到不少的好处。
　　瑞安先生又看了一眼碧君，对自己女儿的样貌越发有了自信。
　　当天晚上，他就将自己的大女儿玛琳从镇上招了来。花季的少女正是天真浪漫向往爱情的年纪，可玛琳的眼光有些高，镇上那些在她眼中冒着傻气的男孩们，她一个也看不上。何况她的父母，瑞安夫妇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告诉她，她长得这样漂亮，长大了是要嫁给医生、律师这样有社会地位的先生的。
　　而这一次，他的父亲告诉她，她的机会来了。度假别墅租出去了，来的是两位纽约上流社会的先生。当天晚上，瑞安太太就为自己的大女儿打包好了行李，托人将她送到了农场里。
　　玛琳一手拎着行李，一脸嫌弃地走进了农场里。她的父亲瑞安先生已经等在了门口，一把接过女儿手中的行李箱带着她来到了他自己居住的那栋两层小木屋里。
　　“哦！这地方可真脏！”玛琳向着自己的父亲抱怨道。
　　“忍一忍吧甜心，要是真被霍克利先生瞧上了，我们一家子就都能搬到纽约去了！”瑞安先生的语气中满是憧憬，丝毫没有出卖女儿换取富贵生活的愧疚。他很清楚，玛琳是愿意的，她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在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还被那些混小子傻乎乎地骗走了贞操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美元、钻石、地位、声望。你不会希望一直屈居在镇长家那个红鼻子的蠢丫头之下的，玛琳。”瑞安先生的话带着鼓励与煽动，还不谙世事的少女那丝躁动的虚荣心被轻易地挑起，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成为了父亲追逐名利的牺牲品。
　　第二天，一大早地，风就颇大，空中也遮挡着厚厚的层云。迈耶昨晚非吵着要看日出，于是今天他与霍普斯小姐破天荒地也起了个大早。为了不让自己在等待太阳升起的时候睡过去，两个人一起床就和一大杯浓浓的美式咖啡，等到碧君醒来时，他们已经看完了日出，情绪依然颇为亢奋地在湖边的绿地上跑马呢。
　　碧君看着两人地模样，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晨练完后，从厨房取了一篮子的早餐，便打算向农村走去。这几日，她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日去农场时，都会带着早餐去与刘先生一家子一起享用。刘先生一家并非只有夫妇两人与一个女儿，家中还有个8岁的小女儿负责看着四岁的大儿子与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儿子。刘先生的收入微薄，想要养活这样一大家子人，想想也知道是如何的捉襟见肘。
　　于是碧君索性每日都会从家里带上早餐去与他们一起分享，卡尔和迈耶都不是会节省的主儿，厨房为了满足他们花样百出的要求，每次备菜时都会有所富余。放在以往，这些食物在给家中的下人们分完后多出来的就只能倒了了事了。而现在，则会由碧君带去农场里与其他人分享。
　　“碧！你要去农场吗？！”霍普斯小姐穿着一身利落的骑装，率先看到了正要走出别墅侧门的碧君，策马跑了过来。
　　“是的！早上好呀邦妮！”碧君笑着与霍普斯小姐打了声招呼，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她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喊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霍普斯小姐今天早上的兴致颇高，此时她已经跑到碧君的眼前下了马，将缰绳与马鞭丢给了赶过来牵马的马夫，挽着碧君的胳膊说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可别把我一个人留在别墅里听卡尔说他的生意经！”迈耶紧随其后也跑了过来，他的语气有些夸张，惹得两位女士都笑出了声。
　　“也不是不行，不过得跟着我一块儿干活，可别想偷懒。”这段日子的朝夕相处，将四个年轻人的关系又拉近了不少。就连霍普斯小姐也卸下了她那女强人的伪装，变得活泼了起来。碧君这才惊觉，霍普斯小姐再如何厉害，说到底也还是一个二十四的年轻女士，要说成熟，其实也是十分有限的。
　　在碧君看来，霍普斯小姐在露出了自己不那么成熟的一面后，迈耶先生变得更爱她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农场里，此时已经有一些从碧君的手中得到过食物的农夫们与她友善地打了招呼。农场里穷苦的并非仅仅只有刘先生一家，资本家们的剥削不会因为这些人与自己一样是白人就放过他们。穷困笼罩着这片不大的农场，因此当碧君慷慨地为他们带来了食物后，确确实实地收获了不少的善意。
　　即便有人说她不过是拿着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可她一样可以挺直了腰板告诉他，“人生于天地之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她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对。也许是她行事磊落，那样的流言蜚语非但没有让农场里的人继续轻视她，反而让她收获了一部分人的敬意。连带着，与之亲近的刘先生一家在农场中也不再被人彻底的孤立了起来，开始有邻居会上门与他们一家子聊天了。
　　碧君领着霍普斯小姐与迈耶一齐走进了刘先生家低矮阴暗地小屋，霍普斯小姐倒还好些，她常年在外跑新闻，为了得到最新的信息，贫民窟她也没有少去。因此，在走进屋子后，她也依旧气定神闲地落了座。迈耶的表现却夸张了多，不过好在迈耶虽然被娇惯着长大，心地却是善良的。他不太习惯这样简陋的环境，但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学着霍普斯小姐的样子靠着她在一把木质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刘先生一家从未接待过这样的贵客，好不容易与碧君相处的自然了起来，这一下又重新变回了拘谨地模样。碧君见他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熟练地将刘先生的小儿子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又拉着大儿子和小女儿一左一右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掀开了篮子上盖着的布，一时间食物的香气四溢，让人无暇再去想其他的。
　　“邦妮，迈耶你们也还没有吃早餐吧？”见对面坐着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她笑着从篮中去了餐刀分起了面包。
　　面包刚出炉还没有过去太久的时间，带着微微地热度，散发着一股奶油与面粉特有的香气。碧君又从篮子里取出了牛奶、馒头花卷，甚至还有一碟刚烙好的鸡蛋煎饼，一看就是陈师傅的手笔。
　　“哇哦，碧这是什么？真好吃！”迈耶从篮中取了刀叉分食着一片鸡蛋烙饼，惊呼道。怎么他在家里的时候从没有吃过？
　　“你们每天起来的时候都要吃午饭了，当然没吃过，陈师傅每天的早餐都有准备鸡蛋煎饼的。”碧君笑着同迈耶解释。
　　“为了这个饼，我决定每天提早两个小时起床。”迈耶意犹未尽地吃完了最后一口煎饼，一边说道。那滑稽地模样与夸张的表情成功逗笑了一屋子的人，连刘先生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屋内的气氛终于又轻松了起来，碧君感激地冲着迈耶一笑，知道他是为了活跃气氛故意扮的俏皮。迈耶也毫不客气，他得意冲碧君眨了眨眼睛，将在一旁默默吃饭的霍普斯小姐又逗笑了一回。
　　“迈耶先生可真是个活宝。”吃完了饭，大家结伴去菜地里干活，碧君领着刘先生的大女儿宝莲与霍普斯小姐并肩走着。碧君与霍普斯小姐说起了迈耶先生方才的举动，三个人又笑了一回，不由又看向前方。迈耶将自己的西装外套丢在了刘先生家里，挽了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等到了碧君的菜地，看到地里种着的一排排的蔬菜，经过半个多月的精心照料，蔬菜们的长势都很好，此时绿油油地一片，看得人心旷神怡十分的有成就感。
　　“哇！这些就是你这大半个月的劳动成果吗，碧？”霍普斯小姐不由惊叹道。
　　“是的！再过一段时间，你们就能吃上我亲手种的蔬菜啦！”碧君也不无得意的说道。
　　没有什么特殊的照料手法，也不是什么品质特别优良的菜种，不过是自己亲手种的蔬菜，并不会让这些菜在被端上餐桌时口感有所提升。可碧君的一席话，依旧令霍普斯小姐忽然发觉自己竟然虚度了大半个月的时光。她这些时日来，光顾着沉迷于和迈耶的玩乐，带来的书竟连一本都没有看完，这样的速度于她而言，是不正常的。
　　正在这时，瑞安先生的声音出现在了菜园的外边：“早安碧小姐！真是巧，米达蒙先生与霍普斯小姐也在这儿！早安两位！请容我介绍我的女儿，玛琳，过来见见几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