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71、傲娇的莱丽斯

　　碧君看着莱丽斯小姐一脸的严肃，似乎是颇为棘手之事。她不敢怠慢，急忙站起身整理了衣裙，这条裙子的面料看似寻常，实际上非常特别。因碧君坐在椅子上时而产生的皱褶，随着她的动作又恢复成了自然垂坠的质感，看得她啧啧称奇。
　　“我已经和图斯特先生说过了，走吧。”碧君还想去向图斯特先生告知行踪。莱丽斯小姐却催促道。
　　不料两人才走到门口，却被守在门口的两位看起来格外健壮高大，穿着一身制服的男人拦住了去路：“抱歉，碧小姐，您不能戴着这些珠宝走出这道大门。”其中一个男人看着碧君说道。“若是您要出门，我们必须要将这套珠宝先取下来。”原来他们就是来自
　　“那就有劳你们了。”对于CHAUMET的安保人员的举措，碧君倒十分理解。虽然她并不太清楚这套珠宝到底价值几何，但近一个月来碧君对于这个社会接触地越发多了，因此心中大抵也明白，那些珠宝店中的首饰恐怕都并不便宜。
　　男人带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碧君的项链取了下来，放进了特制地保险箱中。其余诸如耳坠、手环与戒指则由碧君自行摘了下来，小心地递给了男人。
　　直到这一切完成，两人才终于走出了这件宴会厅。莱丽斯小姐似乎对这个庄园颇为熟悉，她带着碧君找了间僻静无人的屋子，开门便走了进去。那里应当是主人的书房，几排巨大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因为女佣们每日里尽心地打扫，书架上的书不仅一层不染，就连书脊也崭新地如同从未被它们的主人翻阅过。
　　“这家主人一定是一位爱书之人。”碧君看着自己身旁地那一排书架感叹道，但又忍不住产生了疑惑“不过为什么这个书架上的书排列这这样杂乱无章，小说和画册还有一些似乎是医学典籍一类的书放在一起？这样若是主人想看的时候，真的能随时找到自己需要的书吗？”
　　莱丽斯小姐听完碧君地问话，一直有些不太好看的脸色忽然出现了憋笑的表情，又过了一会，她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碧君看着站在一旁形象全无地莱丽斯小姐，震惊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抱歉，碧小姐。我不是在笑你，不过我想这座庄园的主人恐怕要有负你的赞誉了，他不仅不是一位爱书之人，他根本连书都不喜欢读。这些书都是他买来妆点门面的。”莱丽斯小姐一边笑，一边向碧君介绍到。她的眼角泛着泪花，大笑过后的面色也分外红润，那样自然健康的红晕，是任何腮红也做不到的。
　　“啊，原来这座庄园的主人是您认识的人。真是抱歉，我不该在背后议论这些的。”碧君在心下懊恼，这些心中所想的话，不论莱丽斯小姐是否认识庄园主人，都不该这样未及深思就脱口而出。何况想必这位不喜读书的绅士应当也是一位颇为热心肠的人，否则又怎么会毫不犹豫地就将这样一座豪宅轻易地借了出来，充当他们的拍摄场地呢。
　　哪知莱丽斯小姐却并不在意，她摆了摆手：“无妨，你这话要是落到我舅舅耳朵里，只会当做是赞美的。好了，别聊我那个像花孔雀一样专爱四处显摆的舅舅了，来说正事吧。”
　　随着莱丽斯小姐的神情变得认真，碧君也不由集中了注意力，想听听她这样大张旗鼓地到底要说些什么。
　　“我要为我先前在宴会上对你的出言冒犯向你道歉。”莱丽斯小姐忽然对着碧君说道。随后她快速转过头，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似乎是想遮掩此时非常别扭地表情。
　　她等了一会，却没有等来碧君的回话，忽然又转过头提醒道：“我的话已经说完了！“
　　“我以为……我们今天早上互道早安的时候就已经和解了呢？”碧君愣愣地看着莱丽斯小姐，红晕又爬上了她的脸颊，这次大概是因为害羞而导致。
　　“那你也太好打发了吧？被人那样的当众羞辱后居然都不需要一个正式的道歉吗？”莱丽斯小姐终于恢复了她平时的情态，将她性格中柔软的那一面裹紧了用趾高气昂伪装出来地坚硬外壳之中。
　　“莱丽斯小姐居然说的这么意正言辞，上次当众羞辱我的不就是您吗？”碧君有些奇怪地反问道。
　　莱丽斯小姐被碧君地问话一噎，她下意识地瞪向了碧君：“所以我现在不是希望得到你的原谅吗！“
　　她的话音落下，才发现碧君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对嘛莱丽斯小姐，若是希望别人的原谅，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就好了，没什么好别扭的，我原谅你了。”
　　碧君说着，朝莱丽斯小姐伸出了手：“作为对我出言不逊地补偿，我希望可以得到您的友谊。”
　　莱丽斯小姐似乎有些不情不愿地回握了碧君的手，口中还嘟囔着：“虽然那些小报上对中国人的描述不尽不实，但是你这个中国人真是非常诡计多端。”但到底，她还是没有松开碧君的手，两人就这样手拉手，回到了拍摄现场中。
　　此时休息的时间也将近结束了，见两人回来，沃森女士赶忙过来为两人补了妆，又将首饰重新戴回了碧君的身上。碧君在场中四处搜寻菲斯小姐的身影，她那四下里张望的模样令坐在她身旁的莱丽斯小姐颇为奇怪。
　　“你在找什么，碧？”
　　“我在找菲斯小姐，我想昨天我们似乎产生了一些误会，以至于今天她对我的态度大变。我想找她问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若是有误会应该尽早解开才是。”
　　这时沃森女士已经帮她们补完了妆，去到一旁为其他的模特补妆了。两个女孩坐在一起，碧君便将昨日卡尔去编辑部接自己后菲斯小姐的态度变化，以及自己的猜测一一告诉了莱丽斯小姐。
　　“亚历珊德拉·菲斯？”莱丽斯小姐低呼一声，“你怎么和她搅和到一块去了？她可不是因为卡尔·霍克利占了道生的气。你不知道吗，她是一个女同性恋！”莱丽斯小姐的语速有些快，一旦说起八卦似乎总是令人多少变得兴奋。
　　“女同性恋？那是什么？”碧君对这个词似懂非懂，似乎有些理解这个词代表的含义，又不太敢确定。
　　“说白了就是她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虽然我不是，但这在我们女权团体中其实也算不上少见。我猜她一开始大概对你有些好感，但发现你已经有了男友，所以才态度有所变化的。”
　　碧君这时才了然地点了点头：“那该怪我一开始没说清楚了。”如今想来，虽然有些事后诸葛，但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譬如菲斯小姐说的，她为了不与父亲属意地结婚对象结婚，独自一人偷偷离开家前往纽约打拼。当时碧君听着，只以为是菲斯小姐不甘在小镇上过碌碌无为的一生。而今在看，这其中也未尝没有她无法与一个男人结为夫妻，共度余生的关系吧。
　　莱丽斯小姐歪着头看着碧君：“你可真是让我惊奇，碧。不论是知道菲斯小姐是同性恋后的态度，还是你居然拿下了那个难搞的卡尔·霍克利这一点。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在泰坦尼克号上吗？我记得报道说你曾经在那艘沉船上当过服务生。”
　　“虽然我确实曾在泰坦尼克号上当过服务生，不过我和卡尔认识却要早于那时候。”碧君还想告诉她自己是如何与卡尔认识的，但下半场的拍摄此时却开始了。她们被迫中断了谈话的内容，起身再次投入到了拍摄中。
　　下半场的拍摄大多是碧君与莱丽斯小姐的互动，莱丽斯小姐确实做到了她所说的。在她的引导下，碧君总是能做出非常好的反应与表情，使得整场拍摄都异常顺利地便结束了今日的行程。
　　结束了拍摄后，卸下了珠宝与脸上画的妆，碧君又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仍是那副邻家少女的打扮。这时菲斯小姐推开了门，摆手示意碧君出来。
　　“这是这你这两日拍摄的报酬，因为你没有经纪人，所以只能由你自己领取了。”菲斯小姐向碧君递过一个信封，碧君并没有拆开就将它收进了口袋。两人面对面站在门口，似乎都有未尽之话想说，但又不知如何诉诸于口。
　　“碧小姐，您能进来帮个忙吗？莱丽斯小姐的盘发实在是太难拆了！”门内传来沃森小姐的声音。碧君应了一声，与菲斯小姐匆匆道了别后便又钻进了门内。
　　“她找你做什么？”莱丽斯见碧君回来，有些紧张的问道。明明是关心的，可却被她如此生硬地问了出来。
　　“菲斯小姐只是将我这两日的报酬交给我而已。”碧君回答道。
　　莱丽斯小姐点了点头，碧君无意再就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一边拆着头发一边询问莱丽斯小姐：“你真厉害，不论马林先生还有图斯特先生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你可能非常迅速又完美地诠释出来。我要怎么才能做到向你一样呢，莱丽斯。”
　　“你只是拍的太少了，不擅长面对镜头而已。等你拍习惯了，就不会有这样的困扰了。当然若是你希望能够更好的诠释你想扮演地角色，那你就需要更加丰富的阅历。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多看一些默片，我想那是最快的办法了。”莱丽斯小姐认真地建议道。
　　“默片？”
　　“对，你没看过吗？让卡尔·霍克利抽空带你去电影院看吧，最近上映的《海上玫瑰》就很不错，当然那部默片的主演是我。”
　　碧君点了点头，将莱丽斯小姐的建议记下。结束拍摄后，莱丽斯本来想送碧君回家，却被碧君拒绝了。因为那与莱丽斯小姐的下一个目的地并不顺路，最终，她将碧君放在了《风尚》杂志编辑部地附近后，两人终于告了别。
　　“你还没和我讲完你和卡尔·霍克利的故事呢，希望下次我们见面时我能把它听完。”莱丽斯小姐说完这句话后，摇上了车窗，坐在车中扬长而去。
　　碧君漫步在街上，寻找着莱丽斯小姐所说的电影院。这并不难，她询问了几个路人后，很快便找到了那个热闹无比，人流密集的建筑物。此时正是电影散场的时候，不少的年轻情侣手挽着手从电影院中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电影院外的售票亭排着长队，不少人正在等着买票。
　　碧君站在等待的队列里，排了好一阵，终于轮到了她。
　　“你好小姐，请问你想看什么电影？”售票员从窗口中探出了头，询问道。
　　“洛斯莱丽斯小姐的《海上玫瑰》请问还有票吗？”
　　“今天和明天都卖完了，只有后天晚上7点的场次了。”售票员回复道。
　　“那请给我来两张。”第一次用自己赚来的钱买东西，碧君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并不清楚看电影时观影最佳的位置在场地的正中间。售票员见她一副东方人的面孔，也懒得多作询问。自作主张地给了她两张最后排靠边的电影票后，找了零，便打发了碧君，忙着招呼下一位前来购票地观众了。
　　碧君将两张电影票和找回的零钱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装薪水地信封中，碧君打算请卡尔看一场电影。
　　在泰坦尼克号上做服务生的薪水早在英国时便已经支付给了曹家的兄嫂，这两张电影票算来还是她第一次用自己赚来的钱买的东西，它的意义不同寻常，因此她想和卡尔一起分享她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