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153、小插曲

　　碧君没有想到卡尔也会这样的赞同此事，他是知道自己与皮耶佐家族的龃龉的。可似乎，他并不甚在意。
　　卡尔在潜意识里，依然没有把这些黑手党家族放在眼中。虽然如今已经略微体会了民间疾苦，可在他的脑海里，那些别人口中穷凶极恶的黑手党在他面前乖顺地就像一只只绵羊一样。更有甚者，有什么棘手又不太体面地事情，他也不介意交给那些他信得过的黑手党去办。
　　所谓黑手党，从未在他的面前露出过那些狰狞地獠牙。
　　大概是两人相处地久了，总是能感知到对方微小地细节变化。卡尔想起碧君那一日的表现，知道她对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流血事件，心中仍然没有真正的释怀。他摸了摸她的头，虽然心痛这件事就像是皑皑雪地里一点煞风景的污渍，在碧君的心间留下了阴影，可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去开导她。
　　“别怕，不过是一个在洛杉矶附近活动的黑手党家族而已，我认识的黑手党势力可比他们大多了。”卡尔有些笨拙地安慰着碧君，可显然他并没有安慰到点子上。碧君地直觉告诉她，那个名叫阿利盖利·皮耶佐的男人是个危险的男人，她不想再同他扯上任何的关系。
　　碧君将自己的疑虑告诉了卡尔，卡尔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傻瓜，他只是投资，可实际上的经营权依然在托马斯先生那里。身为一个黑手党家族的头目，他应该也是很忙的，那会有那些闲心去干预一个制片公司的事情。”
　　碧君细细一想，似乎也是如此，她渐渐放下了心来。能够继续演戏地诱惑又爬上了她的心头，令她心中的天平产生了倾斜，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加入托马斯先生的影业公司。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碧君很快就成为了布雷斯影业的旗下地一名签约演员。对于这个消息，最开心地似乎是莱丽斯，她在得知消息地第一时间就带着礼物风风火火地冲来了碧君的家里。索性，碧君在家中置办了一桌地菜肴，又邀请了住在楼下的露丝和杰克，几人一同好好庆祝了一番。
　　朋友们发自内心的真挚祝福，以及从那日的偶遇后就仿佛人间蒸发的阿利盖利·皮耶佐都让她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就如莱丽斯和卡尔所说的那样，先去的事，都是自己杞人忧天想的太多了。
　　碧君偶尔再想起时，也会笑自己还是经历地事情太少，遇到点事就一惊一乍地搅得自己和身边的亲友不得安生。
　　洛杉矶之行惹出的风波渐渐平息，众人的日子似乎都向着更加平顺地方向发展着。如今在公司中，碧君与莱丽斯共用着一个经纪人，就是先前碧君在莱丽斯的化妆间里遇见的那位戴眼镜的青年，卡普恩先生。他的脾气很好，也是，面对着莱丽斯这样强势又有主见的演员，若是经纪人还是一个暴脾气恐怕两个人早就闹掰了。
　　在卡普恩先生的运作下，碧君又接到了一个正在筹备的电影中的角色。不过这一次就不那么幸运了，碧君这次接到的角色，只是一个一句台词都没有的中国女仆。
　　不过这对于碧君而言，这已经是一个难能可贵地机会了。虽然莱丽斯颇有微词，责备卡普恩没有为碧君争取来更加重要的角色，可碧君却很知足。她如今即没有声名，也没有实力，能够接到角色有个露脸和历练地机会，就已经很不错了。
　　“卡普恩先生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看露丝，她比我还有经验，可现在不也一样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做着群众演员吗。而且我这个角色，虽然一句台词都没有，但却贯穿了整部电影，露脸的机会也是很多的。卡普恩先生一定也是争取了很久才帮我争取到的。”碧君看着依旧对着卡普恩先生不依不饶的莱丽斯，劝道。
　　对于碧君的体谅和解围，卡普恩略带感激地朝她笑了笑。莱丽斯见碧君说了话，这才颇不甘心地哼了一声，从桌上拿起了剧本，又看了起来。
　　碧君暗暗好笑，心中知道莱丽斯是觉得自己的角色不够好，为自己鸣不平。她凑到了莱丽斯的身边，笑着说道：“你看我这角色，一句台词都没有，这不是正好省了我的事情吗？”
　　莱丽斯漂亮地眼睛横向碧君：“你少来，当我不知道你不是那偷懒地人吗？我只是为你不值罢了。”说着，她拿着她那保养得宜，修长白净地手指戳了戳碧君地脑袋。
　　两人正说这话，莱丽斯休息室的门被人敲了敲，紧接着，唐克雷德地脑袋便从门外钻了进来。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束地鲜花，神情十分的雀跃。
　　“莱丽斯小姐……我，我听说你已经和托马斯先生正式签了约，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啦！”他看起来还有些紧张，就像一个刚刚步入社会地毛头小子一般，一点也不复在碧君面前表现地那样镇定从容。
　　莱丽斯却瞪着唐克雷德，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干嘛？”可到底伸手，接下了唐克雷德递过来的鲜花。碧君在背后，扯了扯莱丽斯地袖子，示意她态度不要这般生硬。
　　“我来祝贺您入职！”唐克雷德丝毫没有受到冷遇后的失落，依旧兴高采烈地回答道。
　　“谢谢，您的祝福我已经收到了。”受到碧君的提示，莱丽斯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生硬地面部表情，脸上带着标准地礼节性笑容，向唐克雷德道了谢。
　　可谁知，刚出还一副好不受影响地唐克雷德，却在莱丽斯话音落下后，露出了一副受挫地表情，讪讪地向女孩们告了辞，有些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房间。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碧君都能感受到他心情地低落。
　　“他这是怎么了？我对他态度差他嬉皮笑脸，我对他态度好些，他反而这副样子！”莱丽斯瞪着眼睛看着已经走出房间地唐克雷德，又看了看碧君。可那束唐克雷德送来的花，却被她小心地抱在怀中，低头轻轻嗅了嗅。
　　“也就这花还算和我心意了。”莱丽斯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碧君看到唐克雷德的反应，初时也是一惊，不知是哪里出了错。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兀自不明就里地莱丽斯，轻轻叹了口气。空长了一副这样漂亮地脸蛋，情商低的却令人发指。
　　“你想一想，你平时在朋友面前是什么态度？”碧君笑着反问道。
　　莱丽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那自然是想干嘛就干嘛，我就喜欢和你和邦妮呆在一起。”在碧君眼中，莱丽斯此时的神情竟然颇为孩子气。
　　“是呀，因为我们关系亲密，所以不必掩藏自己的情绪，嬉笑怒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一开始对着唐克雷德，虽然态度不好，可也因此反而透着些亲近。你认为他是可以信任的人，才会不由自主地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是吗？”碧君话没有说完，莱丽斯已经回过了味来。
　　“所以我后来那副看着有些社交辞令地样子，看着亲切，其实反而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莱丽斯若有所悟，转头却一副恨铁不成钢似的咬牙说道：“唐克雷德这个不开窍地傻瓜！”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不开窍，碧君在心在暗自腹诽。可再一想自己先前地样子，在旁人眼中恐怕也只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若不是卡尔……若不是卡尔，她不会这样深地参与到这个社会中来，若不是卡尔，她此时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况呢？
　　碧君想到这儿，对卡尔的思念有更甚了几分。卡尔的公司此时经营已渐入了佳境，也因此越发的忙碌了起来。先前还只是当天往返，可渐渐的，滞留在洛杉矶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
　　毕竟比起那些薄利地小套房产交易，卡尔最终决定将公司的定位放在了专为富人置业的庄园和别墅交易上。他本就深谙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很快便在加利福尼亚的上流阶层里打开了局面。好在霍克利家族所处的层级，尚且还不是加利福尼亚这散落在各处的地方豪族所能够触及的。
　　没人想过这个霍克利，与那个远在纽约的霍克利家族继承人会有何关系。即便有人旁敲侧击，也被他三言两语地便打发了过去。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为了这个姓氏，与卡尔套起了近乎。不知不觉，卡尔似乎又渐渐回到了曾经在纽约时的状态——无穷无尽地宴会邀约与人情往来。
　　可这一次却让他觉得累的多，习惯了做一个接受的奉承的人，在现下忽然要看这些曾经对着自己阿谀奉承的人的冷淡嘴脸，着实是令他适应了好一阵子。
　　碧君想着卡尔前些日子回来时，那副面色不虞地样子，便又是心疼又是担心，每次卡尔出差前往洛杉矶时她就不免地要提心吊胆。
　　“不知道这一次卡尔要去几天呢。”碧君从公司回来，手中抱着薄薄地一本剧本，还有一纸袋面包。正走到了家楼下，忽然她惊喜地发现，家中的灯已经亮了起来。
　　“是卡尔回来了！”碧君欣喜地想着，加快了脚步，向家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