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125、日光恋人

　　两个女孩又站在原地闲话了一阵，直到碧君确认露丝已经从那种未知的恐怖情绪里彻底缓了过来，才放心地任由她离开。其实彼时，经历了泰坦尼克号海难地幸存者们，心理上都对于这次事件有着或深或浅地心理阴影。哪怕是碧君，也不愿意再去回忆那一晚上的任何场景。与卡尔两人相处时，两人也总是尽可能地避免谈及此事。
　　看着露丝的背影渐行渐远，碧君也朝着片场外，与卡尔约定好的碰头地点走去。她的脚步轻快，甚至带这些雀跃，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今日地两个好消息带给他。
　　可到了挂着“哈瓦那”招牌的咖啡店里，碧君在窗外朝里张望却并没有见到卡尔的身影。他去哪儿了？碧君心中疑惑，但想到两人说好了在此地不见不散，碧君想了想，还是走进了店里，捡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样只要卡尔一来，在店外就能看到了自己了，碧君想。
　　此时才刚到晌午，正是好莱坞这一片最繁忙的时候，咖啡店里除了碧君之外，不过坐着寥寥数人，看样子都是在此地谈生意的商务人士。服务生这时拿着菜单走了过来，询问碧君需要些什么。咖啡店，卡尔之前确实不曾带她来过，碧君好奇地拿过菜单来细细看着，掂量了一下口袋里揣着的钱，最终要了一杯3美分的摩卡。
　　热腾腾地咖啡很快便上了上来，碧君首先看见的并不是以往卡尔常常喝的那种黑色汤水。不大地咖啡杯上正覆盖着一层还没来得化开地淡奶油，略带着些酸涩地咖啡与巧克力甜腻地香气纠缠着扩散开来。引逗着人们地食欲，也勾起了碧君地好奇。
　　碧君在卡尔纽约的家中时，也因为一时好奇尝过一小口卡尔杯中地咖啡。卡尔对于咖啡的品种并没有特殊的偏好，咖啡于他而言，以其说是品鉴或解渴，倒不如说是一种纯粹地功能性饮料。用来在每一个昏昏欲睡地清晨和深夜里提神。
　　咖啡对于碧君来说，虽称不上难喝，但也始终不及一碗清茶来得合她胃口。
　　不过这杯咖啡与碧君曾经在卡尔家中喝到的咖啡并不一样。卡尔偏好咖啡本来的味道，他家中珍藏的咖啡豆都来自于当世首屈一指地咖啡豆产地，曼特宁、蓝山、哥伦比亚，不是最好的咖啡豆从来无法被他收入囊中。
　　而碧君喝的这一杯，浓郁地奶味、可可略带苦涩的甜味都很好地综合了咖啡本身地酸涩口感。碧君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第一次觉得咖啡那种独特的风味令人上瘾。
　　碧君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透过玻璃窗注视着窗外街道上川流不息地人潮。原先激动地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可是卡尔到哪儿去了呢，碧君不无担忧地想到。好在一杯咖啡即将见底时，卡尔出现在了碧君的视线里。
　　此时地卡尔正带着一脸地笑意，走在咖啡店外的街道上，一扭头他也看到了已经坐在店中喝着咖啡的碧君。他先是一怔，接着快步奔向了店里。
　　“碧君（卡尔）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卡尔才走到碧君坐着的座位前，还来不及坐下，两个人便异口同声地对着对方说道。
　　“你先说吧卡尔，我的好消息你一定一猜就能猜到，可是你的我却怎么也猜不出来。”碧君笑着催促卡尔快说。
　　卡尔一边在碧君对面的卡座上坐了下来，一边兴奋地反问碧君：“碧君，你得到那个角色了，对吗！”
　　“还不一定呢，似乎导演和制片人意见上有些分歧，不过导演确实更希望我能来出演这个角色。”碧君还有些担忧地说道。“好了不说我了，你的好消息是什么？”
　　“我也找到了一份工作，碧君！”卡尔也有些兴奋，虽然他找到的工作若是在他以前看来或许并不值得一提，可现在的卡尔已经慢慢改正了自己眼高于顶地坏毛病。那在之前或许不能被称为是坏毛病，可放在现下确实是个不合时宜地缺点。
　　听卡尔如此说，碧君也好奇了起来，她正要发问，服务生此时又走了过来，询问卡尔需要些什么。咖啡店不仅提供咖啡，也提供甜点和午餐。卡尔见已经到了饭点，索性便要了两份意面以及一些旁的菜。
　　终于打发走了服务生，卡尔接着向碧君说道：“是一份房产经理人的工作，虽然工资不算高，但可以得到第一手地房屋以及土地转让消息！”
　　碧君听着露出一副若有所思地神情：“你是想借由这个工作，寻觅那些有购买价值的地产吗？”
　　卡尔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我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到的，但是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发现若是像没头苍蝇似的四处瞎打听，太容易被骗了。”卡尔感叹道。若是放在从前，只要他稍一露出一点想要购置一处新房产的打算，就会立马有许多人凑到跟前来推销自己手中掌握的信息供他挑选。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卡尔觉得如今的每一美分都非常的重要，不能随意浪费。
　　碧君想的并没有卡尔那么复杂，她单纯地为卡尔找到了工作感到高兴，又觉得两人的生活到如今似乎真正安定了下来，她开始憧憬起两人在好莱坞展开的新生活。碧君的快活很快便感染了卡尔，他也暂时抛却了心头那些微不足道地烦恼，和碧君一起期待起未来。
　　“对了卡尔，你猜我今天在片场遇到了谁？”碧君一边吃着服务生方才端上来的意面，一边让卡尔猜。她十分的笃定，卡尔一定猜不到是露丝。
　　果然，卡尔歪着脑袋猜了半天，连莱丽斯小姐都猜过了，依然是一无所获。“好了碧君，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你遇到谁了。”
　　碧君见卡尔迟迟猜不出，正得意不已，见卡尔讨了饶，这才说道：“我遇到露丝了！你还记得吗？露丝·布克特小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露丝·道森太太啦，她和道森先生结婚了！”
　　卡尔忽然毫无预兆地剧烈咳嗽了起来，碧君只是其中缘由，只当他是吃的太快呛到了，慌忙为他递了杯水。卡尔一边喝水顺着气，一边偷偷观察着碧君的神色。看着碧君面色如常，他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心，看来露丝并没有在碧君面前多说些有的没的。
　　可这件事好像一根刺卡在那儿，让卡尔如鲠在喉，也让他今日的喜悦被冲淡了三分。这件事真的能瞒得住吗？卡尔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些什么，他和碧君的定情分明是在回到纽约之后，而他和露丝原先也不过是一场出于家族利益地联姻。
　　可他就是害怕，害怕碧君得知此事后，会对他生气，会质疑他的感情。
　　可是这件事还能瞒多久呢？卡尔开始变得有些心神不宁，他的心在告诉他向碧君坦白隐瞒她的这一切，可他还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了怯弱。碧君正说道兴头上，没有察觉卡尔地如坐针毡，她还在期待着与露丝在剧组中共事呢。
　　“对了碧君，既然事情已经差不多定了下来，不如我们去租一间房子住吧。总是住在旅馆中，也不是个事，而且花费也更多。”卡尔忽然打断了碧君的话，提议道。这样的举动并不常见，卡尔总是习惯于坐在一旁聆听碧君的话，等她将话都说完了，再抒发自己的见解。
　　碧君虽然心下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也许是提起露丝会让卡尔想起在海上漂泊地那一夜吧。碧君接受了自己的这个解释，便顺着卡尔的话岔开了话题：“真是难得，霍克利先生也开始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了。”碧君打趣着卡尔，但并没有反对他的这个提议。
　　“而且，万一费雷思导演最终没能说服制片人呢，现在就去找房子会不会太心急了？”碧君将心中的疑虑说了说来。
　　卡尔听了却一笑：“傻瓜，我不是也找到工作了吗？何况就算失去了这次的机会，难道好莱坞就只有那一个角色在招人。机会总会有的，你多和莱丽斯小姐通一通讯息，她关于业内的消息总是比你灵通。”
　　“你不担心我做演员会带来的风言风语吗？”先前武先生便已经将如今人们对于女演员的看法与偏见告知了碧君。其他人的看法，碧君不会在乎，可卡尔地想法却还是不能不令她担忧。
　　“说实话，我在之前确实也接触过一些女演员，对她们的做派也有一些了解。”卡尔说着，这样的逢场作戏在上流阶层是不可避免的。
　　而有许多的演员为了能够获取更多的资源，十分乐得成为一名交际花，周旋在一个又一个男人之间。而上流社会的晚宴确实需要这些交际花，来增添一些乐趣和旖旎的风光，双方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可是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就像你全然地信任我一样，我也同样相信着你，碧君。”卡尔收起了笑容，郑重地对着碧君说道。
　　成为演员的最后一丝疑虑随着卡尔的话彻底消失不见了，碧君朝着卡尔用力点了点头。
　　正这时，这一顿不算丰盛地午餐也在这个安静的小咖啡里接近了尾声。卡尔喊来服务生结了账，两个人手挽手，重新走上了好莱坞日光灿烂地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