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119、武家的晚餐

　　突如其来的重逢让毫无心理准备的碧君愣在了那儿，定定地看着朝着自己越走越近的卡尔，以为是自己思念过度而导致的幻觉。直到卡尔走到了面前，放下手中提的行李箱，将自己拥入了怀中。卡尔熟悉的气息在此环绕在身侧，碧君才渐渐回过神来。
　　“我不是在做梦吧？”碧君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说完，她看了看卡尔正圈着自己的手臂，碧君低下头，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碧君你怎么一见面就咬我，你不想我吗？”卡尔的语气了带着委屈，他还以为自己给了碧君这样大一个惊喜，她会喜极而泣地抱着自己不肯撒手。可谁知，刚一见面，还没来得及好好温存一番，自己就被碧君给咬了一口。
　　“看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卡尔你为什么骗我？！”一想起自己这几日的提心吊胆便气不打一处来。碧君挣脱了卡尔的怀抱，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地看着卡尔，质问道。
　　“我……我想给你个惊喜。”卡尔终究是有些心虚，他又将碧君重新拥入怀中，贪恋着她身上那干净有熟悉的香气。“碧君，要不是心中想着你，也许我无法走出那片森林。”
　　卡尔的话让碧君一下子便心软了下来，她反抱住卡尔的背，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前：“你之前受的伤是怎么回事？现在如何了，还疼吗？”
　　说起那次的脑震荡，卡尔仍然觉得有些好笑。好在身上其余的外伤此时都已经愈合结痂，看不出什么端倪了。卡尔便将自己是如何脑震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与碧君说了一遍，之前在电话里说不太清楚，此时的越洋电话不仅价格昂贵而且信号也十分地不稳定，通话无法持续太久的时间。
　　小别重逢，又经历了这样的波折，两个人都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可门口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拾阶而上，正准备敲开武家的房门。谁知房门却从里面被人打了开，开门的正是今日下午在家中休息的武先生。
　　“霍克利先生，我刚刚还在和内人说起来呢，想着算时间您也该到了。”武先生看到门口站着的卡尔，并觉得意外，反而露出了笑容。
　　“叫我卡尔就好了，这几日还要承蒙您关照。”卡尔笑着与武先生客套，就连碧君也听得出来，卡尔态度上的变化。在此之前，哪怕是看在碧君的面子上，卡尔的言谈举止也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带出一些盛气凌人地气势。那是他自小养成的习惯，并非是他有意为之。
　　可这一次再见，这种令碧君不喜的特质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在卡尔身上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改变了卡尔身上不好的习气，可碧君还是觉得心疼。若是可以，她宁愿她心爱的人永不受世事的磋磨，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就好了。
　　两人随着武先生一起回到了家中，碧君这时才发现趁着自己下午外出的时候，武家竟然悄悄地在一楼的书房旁，收拾出了一间客房。
　　“武先生，您和太太早就知道卡尔要来了吗？“碧君讶异的看向武先生，想不到这位道高望重地牧师也会陪着卡尔一起，和自己开这样促狭地玩笑。
　　武先生听见碧君略带抱怨地询问，哈哈一乐，笑着答道：“我们家里，除了你都知道卡尔要回来啦。”
　　碧君闻言，又回过身瞪了一眼陪着笑脸的卡尔，但终究没有再怪他。卡尔这次带的行李称得上少得可怜，只一个孤零零地行李箱放在客房的床边就算是收拾妥当了。这时餐厅里传来武太太的声音，招呼着家中的众人到餐厅用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武太太不太关心时事，对于卡尔的身份了解的并不太清楚。武幼鸣则是涉世未深，虽然陪着父亲见过些世面，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位于美国社会金字塔顶端的富家公子会住在自己家里。事关别人家的隐私，武先生也并没有对旁人多言卡尔的身世。此时武家人见到卡尔的模样，便都只将他视作是个略有些家底的普通美国人。
　　但因为家里人对于碧君都十分喜欢，武先生与太太更是将她视作与亲生女儿无异。因此今日为了招待卡尔，武太太特意领着家里的帮佣做了好大一桌子菜。此时热腾腾地摆上了桌，菜香四溢，卡尔在卡帕西亚号上吃了近半个月的粗茶淡饭，此时闻到这样的香气，不免也食指大动。
　　武家人吃饭间并不讲究，武太太看着碧君与卡尔坐在一处说说笑笑，竟然生出了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心情来。卡尔高大帅气，举手投足也是彬彬有礼，加上谈吐不凡，与武先生席间谈起时事政治更是言之有物。
　　碧君坐在卡尔身旁，举筷子为他添菜。卡尔转头看见碗中多出来的菜，是自己平日里喜欢吃的。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地笑意，柔声对着碧君说道：“别光给我夹菜，你也多吃些。”
　　武太太坐在两人对面，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由笑眯了眼。她也起身用公筷将鸡汤里那一整支鸡腿夹到了卡尔的碗里：“卡尔是吧，多吃些，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一定没吃好的。要我说你们美国人就是不会吃，好好的鸡拿去烤。这个鸡都是自家养的，有营养，快多吃点，好好补一补。”
　　卡尔看着碗中忽然多出来的鸡腿，有些愣怔。虽然在家中也与碧君吃中餐，知道中餐没有分盘的习惯。可这样被长辈布菜，却是他头一回体验。
　　武先生知晓卡尔的底细，对于太太这样的举动十分的不好意思，担心卡尔不习惯，急忙打起了圆场：“哎呀，你做什么？卡尔是美国人，吃饭的时候没有布菜的习惯。”
　　哪知卡尔还没说话，武太太却先瞪了自己丈夫一眼，理直气壮地回道：“卡尔都要做咱们中国人的女婿了，入乡随俗一下又有什么？”
　　武太太那句“中国人的女婿”说的卡尔十分的受用，当即也不再觉得别扭，连声说着：“武太太说的是”便夹起那只炖的酥烂入味的鸡腿吃了起来。
　　武太太见状，满意地又在卡尔和碧君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直看得碧君羞红了脸，只敢埋头吃饭。可谁知武太太下一句却是：“卡尔，我听说你已经和碧君订了婚，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加州的法律可不让白人去其他人种通婚呀。”
　　碧君被武太太地问题一呛，差点将口中的米饭喷了出来。勉强咽了下去后，便咳嗽了起来。卡尔紧张地为她舀了一小碗汤送到碧君的嘴边。
　　“碧君，喝点水，缓一缓。”卡尔一边轻轻拍着碧君的被帮她顺气，一边说道。接着他又转过头来，，回答武太太的问题：“我打算先多赚一些钱，能够为碧君提供一个稳定且舒适的生活环境，在考虑结婚的事情。而且我是宾夕法尼亚人，之后若是不出意外应当也还是会回到东部生活，不过这些主要还是要看碧君的意思。但无论如何，加利福尼亚的州法律是无法约束我们的。”
　　听了卡尔的回答，武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笑容满面地招呼着众人吃菜。席间还不忘与坐在自己身旁地武幼鸣小声地说：“你也别成天在外头疯玩了，你要是哪天也能找个像卡尔这样有担当地丈夫回来，我也可以安枕无忧了。唉，你们兄妹两，小时候看着懂事，哪知道到了婚姻大事上，却这样让人不省心。”
　　武幼鸣与武致宁兄妹二人正老实吃着饭，不想母亲的话头又扯到了自己身上，支支吾吾地应付了两句便算是对付了过去。
　　碧君此时已经止住了咳嗽，从卡尔方才的话中，她更加地加深了自己心中的疑虑。可此时当着众人的面，却不好问他，只得按捺下性子，等到众人酒足饭饱散去后，借着帮卡尔整理行李的借口去到了卡尔的房间。
　　卡尔饭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奔波疲劳，换了一身舒适地家居服，一边用松软地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走回了房间里。一开门，却见碧君正坐在自己的床边，等着自己。
　　“碧君，怎么了？”卡尔率先问道。
　　“卡尔，你还有事情没有同我说，对吗？”碧君神色认真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我知道你一定是怕我担心才瞒着我的，可是我们既然已是未婚夫妻，那么风风雨雨我都可以陪你一起闯过去。还有洛夫乔伊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卡尔见到碧君的神情，便知道她想岔了，恐怕把实情想的悲观了一百倍。
　　“碧君，要是我变得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了，你还愿意嫁给我吗？”卡尔装作有些难过地坐在了碧君的身边，虽然心中笃定碧君不会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而抛弃自己，但这话问起来心中难免忐忑。
　　碧君听了卡尔的话，眉头微微一皱：“是不是你和你祖父说了我们的事，他不同意把你赶出了家门？我说洛夫乔伊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呢。”碧君说着拉起了卡尔的手，安慰他：“你别担心，我这几日就要去面试一个演员的工作，若是能入选，可以得到200美元的报酬。这些钱咱们省着点花，应该够过上一段时间了。就算没能入选，我也可以出去工作。你忘了吗，我之前也做过女仆的。你可以慢慢地想有什么是你能做的，咱们有手有脚，一定可以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见卡尔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碧君又觉得有些自责了起来：“都是因为我，还才害得你和祖父闹翻了。要不……你去和祖父认个错，我不希望因为我，你和自己唯一的家人闹得不愉快。何况你自幼锦衣玉食惯了，真的受得住和我一起过苦日子吗？”
　　卡尔本来心中还觉得十分地感动，可听到后面却又心惊了起来，觉得碧君的意思竟像是要与自己分手。
　　他刚忙拉过碧君揽进怀中解释道：“我刚刚逗你的，我没有和祖父闹翻，只是和他打了个赌，要不借助霍克利家族的名声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来。他也没有十分反对我们，就算他真的反对，你也不许不要我，不许再说那样丧气的话。”
　　“你又逗我！你这人真是讨厌。”碧君感受到搂着自己的男人胸腔传来地微微震动——卡尔在偷笑。她气愤地轻轻捶打着他的胸膛，却惹得卡尔小的越发大声了起来。
　　卡尔满足地搂着心爱的少女，在这样宁静的夜里，他觉得这样的生活也算的美满，即便给他再多的钱他也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