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115、劫后余生

　　“嘶……”卡尔在一阵剧痛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似乎是医院的病房里。周围布置的颇为舒适，和他平日里住的酒店没有太大的区别。卡尔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断片，仿佛是受到了重创一样晕晕乎乎的。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还在山上为了逃脱绑匪在奋力地飞奔吗？洛夫乔伊又去了哪里？
　　“有人吗？有人吗？”卡尔扯着嗓子大声喊到。
　　随着他的呼喊，门被人打开，率先进来的是一位医生打扮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士。
　　“霍克利先生，您清醒了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医生语气温和地询问道。
　　“我头疼，还有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卡尔的神色依旧有些迷茫。
　　“卡尔！你可算是醒了！”医生正要回答卡尔的问话，门外却传来了卡尔做梦也想不到的人声。是他的祖父，老霍克利先生。
　　“爷爷？您怎么来了？”卡尔诧异地看着门口。老霍克利先生看起来非常慈蔼，面色红润精神奕奕。留着修剪齐整的漂亮络腮胡，五官也与卡尔有着非常多的相似之处。即便是不知道两人身份的人看来，也会觉得两人拥有着不容辩驳地血缘关系。
　　“你这个小子，一年要吓唬我几次？你爷爷我年纪也大了，可禁不住你三番五次这样的吓唬！”老霍克利先生的声音洪亮，底气也很足。虽然门口与卡尔躺着的病榻尚有些距离，可那声音传进卡尔的耳朵里还是十分清晰。见到了祖父，卡尔这一次彻底放下了心来，看来自己现在是真的获救了。
　　“啊对了，洛夫乔伊呢？”随着清醒过来的时间渐渐变长，卡尔的记忆也清明了起来，似乎回想起了一些获救的过程。两个人在夜色中向着最近的那棵树跑去，绑匪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既然无法走脱，至少也该拉着他们做个垫背。
　　枪声自他们的身后响起，卡尔听见身后的洛夫乔伊大喊了一声趴下。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从背后狠狠地撞到，不可抑制地向前倒去。然而此时的他已经距离那可巨木很近了，这一撞非但没有让他趴下，反而让他反应不及，脑袋狠狠地撞在了粗壮的树干上。接着又被那一下的反作用力一弹，狠狠地向后栽倒下去，彻底陷入了昏迷。
　　“洛夫乔伊在你的隔壁养伤，他为了掩护你，肩膀中了一枪，不过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什么大碍。”老霍克利先生说道。
　　卡尔放下了心来，却又在这时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了更加重要的是事情。老霍克利先生就这样看着自己刚出还有些病病殃殃地孙子忽然仿佛触电了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身手利落的翻身下了床。
　　“邮局在哪儿？我要去拍个电报！”卡尔心中焦急，十来天没有与碧君联系，也不知道她该急成什么样了。她可别一时冲动，也像爷爷似的一股脑儿冲到了欧洲来。
　　“拍什么电报？再大的生意也没有比你身体更重要的。不许去，你要和谁联系，我让人给你房间里装部电话。”老霍克利先生瞪着眼睛发了话，让卡尔暂时止住了下床穿衣服的动作。
　　“爷爷，我真的没事，全好了，脑袋也不疼了。”卡尔没有放弃，试图向自己的祖父证明自己并没有大碍。
　　老霍克利先生就这样坐在床边，微眯着双眼打量着自己的孙子。竟然感觉几个月不见，他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了。这么多年的相处，直觉告诉他，此时卡尔那副坐立难安地模样并不是为了什么重要的生意。倒更像是一个，急于与心爱的女人取得联系的毛头小子。
　　老霍克利先生的心中升起了一丝警觉，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关系一直很好。在择偶这方面，卡尔此前对于自己的建议与看法是非常看中的。就像先前的布克特小姐，也是先得到了自己的首肯卡尔才向对方求的婚。
　　若是卡尔当真瞒着自己有了喜欢的女人，那恐怕只有一个原因，卡尔认为这个女人的家世无法令自己满意。
　　卡尔在祖父渐渐变得犀利冷峻的面色下，彻底冷静了下来。他此时确实还没有做好准备与祖父摊牌，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假装若无其事地样子，不想让祖父看出更多的端倪。
　　“爷爷，我留在纽约的生意怎么样了，您平时有帮我多留意吗？”卡尔装出一副担心自己生意受了损地模样，询问着自己的祖父。
　　老霍克利先生虽然心中依然带着疑虑，但又觉得自己的孙子眼光向来高，对于女色方面也并不十分在意，不应当会看上那些平民出身的女孩。
　　他渐渐又放下心来，瞪了一眼自己的孙子：“我早就和你说了投资要慎重，要我说你的投资还是太冒险了。还有这个军工厂，你又是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办的？我现在简直怀疑，放手将家族的事业都交给你掌管是不是真的是一件明智之举。”
　　老霍克利先生想着孙子这些在他看来过于激进的扩张商业版图的行动，依旧心有余悸。卡尔的眼光确实很独道，投资都是一些很有可能赚大钱的行业。军火、铁路、基建，可巨大的收益常常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也许是因为上了年纪，也许是因为觉得已经赚够了钱，老霍克利先生这些年来更加青睐于更为稳健的投资方式。因此对于孙子最近的这些举动，他还是颇有微词。
　　卡尔撇了撇嘴，并不认同祖父的看法：“爷爷，适逢其会，如今国际形势瞬息万变。这些赚钱的买卖，我们资源、人脉都不缺，可谓占尽了先机。作为一个商人，没道理明明看到了赚钱的机会却站在一旁干看着白白让别人将钱都赚走吧？”
　　卡尔说的理直气壮，老霍克利先生自知自己说服不了他，便也懒得多费口舌。毕竟虽然冒了巨大的风险，但单看结果卡尔确实因为这几笔投资赚到了不少的钱。
　　老霍克利先生最后看了一眼谈起生意来就显得神采飞扬地孙子彻底放下了心来，他想起了医嘱，轻微的脑震荡并不是什么的大问题，但也要多注意休息才能尽快恢复。老霍克利先生起了身，打算将时间都留给自己的孙子。
　　“爷爷，电话！”身后卡尔急切地提醒道。
　　“知道啦！”老霍克利先生答应的颇不痛快。但即便如此，老霍克利先生办事的效率却很快，没有让卡尔等上太久的时间，一部崭新的电话便被接好了线，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卡尔装作无所谓地等着安装的工人们与老霍克利先生都离开的房间，又略等了一等，确认所有人都离开了自己的房门前，这才猛地坐起身，几乎是扑向了电话。
　　他熟练地拨弄了一串熟悉的数字，将电话打回了自己位于纽约的家里。此时的越洋电话信号并不稳定，也无法长时间的接通。卡尔焦急地等待了片刻，那一头电话终于被人接起，电话里传来了罗宾森太太熟悉的声音。
　　“罗宾森太太，碧君怎么样了？”卡尔的语速飞快，生怕下一秒就会被掐断了信号。
　　“霍克利先生？！”罗宾森太太没有预料到打来电话的竟然是卡尔，大声地惊呼了起来。但她很快就想起了卡尔的问话，赶忙回答道：“碧君小姐很担心您，她害怕收不到您的信息所以一直留在洛杉矶等您的消息。”
　　卡尔听完，略略放下了一些心：“那就好，你知道有什么号码是能联系到她的吗？”
　　罗宾森太太依言报了一串数字，正是武先生教会办公室里的电话号码：“碧君小姐住的地方似乎并没有电话，但是每天都会打电话来询问是否有您的消息，不过今天她还没有打来电话。”
　　“那太好了，等会她若是来了电话，你告诉她我平安无事。并且告诉她明天的这个时候在电话前等着，我会亲自给她打电话报平安……”话还未说完，电话的那头传来了忙音，信号果然又断了。卡尔叹了一口气，将话筒放了回去，开始在脑海里思忖着该如何避开爷爷去拍一封电报，重新与碧君取得联系。
　　这些天的恐怖经历他没有打算告诉碧君，怕吓着她。可即便抛开这些，他还是藏了一肚子的话想和她说。这一路的担惊受怕，朝不保夕令他对于生命似乎又有了新的体悟。
　　他的脑海里又忍不住闪过那些绑匪在自己的面前被一枪击中脑袋倒在血泊之中的模样，虽然在昏迷时已经有人将他仔仔细细的清理过。可他依旧觉得那些溅在自己脸上的血液与脑浆在自己的脸上，在心中留下了再也无法拭去的痕迹。
　　午夜梦回，想到那些人可怖的死相，令他的获救少了太多的喜悦和庆幸，也让他劫后余生蒙上了阴影。但经历这样的事件，似乎又让卡尔的心智变得更加成熟坚定。
　　想起自己在面对那些绑匪时强作镇定的与之周旋，卡尔的心中依然心有余悸，但同时他也觉得，从此以往，也许很少会再有事情能够让自己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