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傲慢与少年》竹北

1、chapter.1 An arrogant girl

　　“Let's go to the top of the mountain , to the dusk.”
　　“让我们共赴山巅，走向黄昏。”
　　——《Arrogance and Youth》
　　1991年，英国北约克郡沼泽。
　　旧年冬末的寒风席卷，古堡外的枯树树枝交织碰撞，发出恐怖的声音。
　　【我不会同意的，永远。】
　　燃烧的壁炉前，妇人注视着跳跃的焰火，纵然炙热的橙红也不足以吞噬其眼底的冷色。
　　【我们没办法改变命运，玛格我们要清楚——】
　　【可我不能再让十一年前的悲剧重演！】
　　十一年前的戈德里克山谷，十一年前的那场阴谋。
　　玛格态度坚决，甚至夺过男人手中拆开的信封扔进了壁炉。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玛格如释重负。
　　古堡的塔楼上，一个身影矗立在窗前。她像是被囚禁的金丝雀，时间久了连看一看的勇气都被消磨殆尽。
　　时间在这里微不足道，流逝飞快。黄昏的残影隐没在黑暗的天际，今夜无风也无月。
　　伊曼走在昏暗的塔楼的回旋石阶上，肩头擦过阴冷潮湿的墙面。
　　一抹微弱的烛火在跳跃中徐徐而近，轻微的脚步声在四目相对时戛然而止。
　　伊曼居高临下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铂金色的短发，瘦削且白皙的脸庞，那双灰色的眼瞳在此刻明亮无比。
　　【你是谁？】
　　伊曼的声音冷漠且虚缈，一如泥潭深藏的毒蛇，警惕着且准备蓄力而发。
　　德拉科的声音被呼啸而来的雨声淹没，塔楼的阴冷潮湿在暴雨间愈演愈烈。
　　伊曼并没有等他再开口。
　　【你最好赶紧离开。】
　　德拉科蹙起眉头，不满伊曼的话语同语气。
　　布莱恩的教养不过如此。
　　【你不能这么对我说话——】
　　他是马尔福，高高在上的存在。而此刻这个女孩对他不敬，他一定不会退让。
　　伊曼提起厚重的裙摆迈下石阶。
　　【布莱恩古堡的塔楼，进来的人都不会活着出去。】
　　塔楼的顶处似乎传来什么东西的咆哮，德拉科有点相信这地方的恐怖，转身追上女孩。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谁。】
　　马尔福受邀参加布莱恩家族的宴会，他无意间找到了这里。
　　橙红的烛火照亮了女孩的半面脸庞。
　　他们停在塔楼出口，雨水肆虐阻挡了他们的离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伊曼记起玛格曾说会邀请二十八圣族的马尔福家族做客布莱恩古堡。
　　德拉科对自己的姓氏无比骄傲，他微微挑起眉毛，催促伊曼回答他的问题。
　　伊曼的视线落在不远处被雨水击打的水面。
　　【伊曼。】
　　德拉科神色微变，对于短短的两个字表现惊讶。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她也许是布莱恩古堡的仆人，德拉科如此认为。
　　惨白的月光拨开厚重的阴云，映在终归平静的水面上，似乎泛着点点星光。
　　雨停了，伊曼走出塔楼，德拉科紧随其后。
　　【哦！德拉科，你去哪里了？】
　　纳西莎快步上前抱住走来的德拉科，看得出来她担心坏了。
　　德拉科的耳根泛上红色，他不动声色的脱离纳西莎的相拥。
　　【我很抱歉让您担心了，我刚才是在塔楼避雨。布莱恩夫人，请原谅我的唐突闯入塔楼。】
　　【没有关系亲爱的。】
　　伊曼看着绅士的德拉科，无声的提起满是泥渍的衣裙向古堡内走去。
　　【伊曼。】
　　玛格急促和微怒的声音响起，迫使伊曼止下脚步。似乎是被控制的木偶，伊曼无神的向马尔福夫妇行礼问候。
　　【马尔福先生和夫人，我是布莱恩。】
　　德拉科眼神紧随女孩，企图在她的脸上捕捉到不同的的神色。然而结果让他大失所望，女孩的冷漠自始至终伴随着。
　　她叫伊曼？
　　伊曼·布莱恩。
　　德拉科记住了这个名字。
　　餐桌上，卢修斯罕见露出满意的神色。
　　【德拉科已经被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录取，我想他一定会进入斯莱特林。】
　　因为他和妻子纳西莎皆毕业于斯莱特林学院，分院帽一定会看出德拉科高贵的纯血血统，看出独属马尔福的野心同精明，将德拉科分入可以让他、让马尔福登峰造极的斯莱特林。
　　玛格的脸色僵硬，似乎在担心什么。
　　伊曼不动声色的放下刀叉，在众人的漠视下独自离开。
　　她走在昏暗的走廊里，落地窗外的北约克郡依旧大雨滂沱。
　　听着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伊曼停下脚步，转身冷漠的看向跟来的德拉科。
　　一个令人厌烦的男孩。
　　闪电转瞬即逝的微光将德拉科的脸照亮，他迎着女孩并不友好的目光步步靠近。
　　【你跟来干什么？】
　　【我爸爸说我们会成为朋友。】
　　马尔福和布莱恩会成为朋友，从某种利益上来说。
　　朋友？
　　伊曼轻蔑的扯起嘴角，极具嘲讽的看向德拉科。
　　【你爸爸在骗你，我们不会成为朋友。】
　　【为什么？】
　　德拉科倔强的追问，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为马尔福家族拉拢势力的机会。
　　这是卢修斯教他的。
　　【没有为什么，不要再跟着我了。】
　　伊曼转身向黑暗的走廊尽头走去。
　　德拉科看着女孩的背影，挫败感和愤怒席卷全身。
　　伊曼不清楚马尔福一家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正站在窗内目睹着黎明的到来，她彻夜未眠，似乎有什么在牵动她。
　　是玛格在隐瞒什么。
　　近来的布莱恩古堡很热闹，当伊曼走下楼梯时，一位老人和玛格迎面走来。
　　【这位就是伊曼吗？】
　　老人面容慈祥，微笑着向伊曼打招呼。玛格似乎对老人的来访惊慌失措，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伊曼。】
　　【上一次见到你还是在十一年前，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小婴儿。】
　　邓布利多向伊曼靠近，他的话让伊曼疑惑。
　　【抱歉先生，我不记得了。】
　　在她有记忆的开始，布莱恩古堡成为了她唯一可以行动的世界。她也曾眺望天际远方，只是古堡的塔楼太高，她可望而不可即。
　　【当然，那个时候你太小了。哦，玛格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来？】
　　【霍格沃茨——】
　　卢修斯曾提到的那座魔法学院，伊曼不清楚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似乎在她的意识内，她只属布莱恩古堡。她已习惯以此为牢，囚禁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女孩绿色的眼瞳无光无神，似一滩死寂的湖水，透露着凄冷。邓布利多对此十分惊讶。
　　【玛格，我们要接受现实。】
　　玛格担心女孩听到什么，带着邓布利多离开了这里，并且叮嘱伊曼不许跟来。
　　伊曼对玛格的交际并不感兴趣，她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转身走向已经熄灭的壁炉前。
　　木灰中一角被火侵蚀洗礼的羊皮纸异常显眼，伊曼蹲下身子将它拿出来。
　　似乎是一封信。
　　【小主人。】
　　家养小精灵多米端着热茶前来，伊曼将那一角羊皮纸递向它。
　　【帮我恢复它。】
　　【不，小主人。多米不能这么做，布莱恩夫人会怪罪多米的。】
　　玛格想毁了什么？
　　伊曼依旧坚持，并且露出威胁的神色。
　　【你以为你效忠她就会受到庇佑，不会被我赶出去吗？】
　　多米妥协将原本残缺的信纸恢复如初，信纸缓缓落入伊曼手中。
　　【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魔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属于她的。
　　可为什么玛格要将此烧毁？
　　【伊曼！】
　　玛格近乎咆哮的声音响起，她逼近夺走了那张信封。
　　【玛格。】
　　邓布利多的声音响起，玛格转怒为安。带有歉意的俯下身子安慰伊曼。
　　【对不起亲爱的。】
　　【没关系。】
　　那张信纸被紧紧攥在玛格手中。
　　【玛格，她应该面对一切。】
　　邓布利多看向伊曼，意味深长的说出这句话，似乎赋予了伊曼沉重的使命。
　　在他离开后，玛格竟然哭泣起来。
　　伊曼看着她颤抖的背影转身追上还没走远的邓布利多。
　　【先生。】
　　老人回身，也许他早已经猜到女孩会追来，因为这是她既定的命运。
　　【哪怕我没有巫师血统也能进入霍格沃茨吗？】
　　【孩子，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伊曼很清楚巫师和魔法，可是玛格告诉她，她生来就与他们不同——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瓜，所谓的事实伴随她十一年之久。
　　望着女孩那双明亮的绿色眼瞳，邓布利多沉思片刻后回答。
　　【恰恰相反，你比其他人更有天赋。伊曼，我在霍格沃茨等你。】
　　她是个巫师，并且会大有成就。
　　谁也不清楚为什么邓布利多如此肯定。
　　遂至夏末，布莱恩古堡的树叶已染上昏黄，仿佛随时都会败落。
　　【伊曼！】
　　摇曳的柳树下，伊曼背靠粗糙的树干，手中捧着一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清晨的日光落在女孩白皙的侧脸，划过她乌黑的发丝、恋恋不舍的依偎在那双绿色双眸间。
　　书面上烫金的字体也在此熠熠生辉。
　　德拉科踩着柔软的草地靠近，脚步声清晰的传入伊曼的耳朵。
　　【德拉科，你为什么不能安静些。】
　　伊曼的冷漠对德拉科来说已经见怪不怪，最起码相比第一次相见时她已经友好了许多。
　　【伊曼我们今天要去对角巷，你能不能不要再看这些枯燥无味的书？】
　　伊曼躲闪开德拉科要夺书的手，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那是我们即将生活七年的地方，如果你愚昧无知还不如离开。】
　　德拉科俨然一副卢修斯的严肃模样，只是眼神中少了几分不耐。
　　【可是布莱恩小姐，我们即将迟到。如果你执意要看这本可以让你远离愚昧的书的话。】
　　【别这副样子和我说话，马尔福先生，像鼻涕虫一样不讨喜。】
　　伊曼总算起身捧着合页的书向古堡走去，德拉科快步追上。伊曼瞥向一旁的男孩，脚下步子渐渐放缓。
　　【我们今天要买很多东西，听说对角巷有很多麻瓜，那真是太可怕了。我无法想象有泥巴种的空气是什么样子，一定恶臭不已。】
　　德拉科仿佛已身临其境，皱起眉头，话语间都想将虚无的恶臭气息驱赶走。
　　伊曼不清楚泥巴种是什么。
　　【泥巴种？那是什么。】
　　德拉科一副震惊模样，还是解释。
　　【形容那些可笑的麻瓜，他们不属于魔法世界却要为自己争夺一席之地，堂而皇之的大肆宣扬自己如何天赋异禀……这对像你我如此的纯血巫师太不公平了。】
　　巫师世界本就属于他们。
　　马尔福家族的世代传下的观念就是如此，所以他们对麻瓜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厌恶，会想尽一切恶语形容他们。
　　【哦，我不该和你说这些。明明可以有一个愉快的清晨，为什么要被破坏。】
　　德拉科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金加隆，准备和伊曼一同前往对角巷与纳西莎会和。
　　玛格并没有同去，只是目送他们在绿色的火焰中消失不见。
　　一阵天旋地转，伊曼只觉得身体在时空中扭曲后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对比之下，德拉科自然轻松许多。
　　这是伊曼第一次离开布莱恩古堡，她的试探与刻在骨子里的警惕被德拉科看穿，他近乎在瞬息握住伊曼的手，在她挣扎的一刹那开口。
　　【如果你不跟紧我会走散的，到时候可没有人会在偌大的对角巷里寻找布莱恩小姐。】
　　伊曼果然安分下来，任由德拉科牵着手走出人满为患的酒吧。穿过杂乱扭曲的深巷，一阵嘈杂传来。
　　随后昏沉的视线也被光亮划破，伊曼看清了热闹的对角巷。
　　和德拉科说的一样，这里人来人往。如果她不小心走散，一时半会很难找到德拉科和纳西莎。
　　此次卢修斯并没有同行，德拉科告知她卢修斯是霍格沃茨校董之一、在魔法部也举足轻重，所以十分繁忙。
　　纳西莎正在摩金夫人的长袍店前等候他们，随着霍格沃茨通知书寄来的还有一张购买清单，他们需要按照上面购买东西。
　　深色袍子就是其中之一。
　　纳西莎替他们去买书，两个人独自走入了长袍店。
　　【哦，请站到凳子上来，孩子们。】
　　摩金夫人热情的向两人招手，伊曼松开德拉科的手，让他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