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战士计划通》不盐

49、第 49 章

　　千手柱间看到雷鸣时，这家伙正在南贺川的河边钓鱼。

　　“早安，静山君！”他笑呵呵的走过去，看起来心情好极了：“钓到什么了？”

　　“没什么。”雷鸣说着，又挂了个拟饵上钩，边甩杆边头也不抬的问道：“你这边怎么样了？”

　　“进展顺利，仪式明天举行。”千手柱间说。

　　他顺手让地上长出了一个形态自然的树墩子，大马金刀的往上一坐：“您对如今的忍界感觉如何？”

　　“嗯……”雷鸣忽然放空了一下表情。

　　“您尽可以直说。”千手柱间正色道。

　　“好吧。”雷鸣叹气。

　　他轻轻抖动鱼竿，拟饵在水中泛着细微亮光，那上头还被他涂上了某个称号是‘法丹尼尔’的游戏NPC模样——好吧，就是那个不会养鸟还乱养的赫尔墨斯在一万两千年后占据某个讨厌家伙身躯之后的样子。

　　“我见闻不多，或许有所疏漏。”走遍了整个忍界星球表面的人先谦虚一句叠了个甲，然后委婉道：“实话说，风景不错，就是人蛮垃圾的。”

　　“……”即使做好了准备，千手柱间也被委婉的创懵了一下。

　　雷鸣一手稳竿，看着水底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大鱼摆尾向上，一口叨向飘在水下的法丹拟饵。

　　“我所见的人们，大多带着一种没经历过什么道德教育与智力训练的美。”他说，“人们用淳朴但普遍并不善良的眼光衡量世界，不是无暇思考就是盲目思考，到处点火却不知怎样人工灭火，似乎循着某个章程在做事，又连做下那些事的人与享受供养的人要承担责任这件事都不知道。”

　　千手柱间双手交握，静静低头注视水面。

　　粼粼波光之下，大鱼只是碰了碰那枚拟饵，就带着浓浓的警惕闪回了河底石缝里。

　　一只鸟从水边掠过，叼走了草叶上的细虫。

　　“不是我说，你们填线怎么用少年兵啊？”雷鸣转头，真诚的发出询问，“成年人都死了吗？燃烧少年照亮自己？愚昧的憎恨，扭曲的执念，为一时存亡与自利而烧尽延续与改变的基础，如果一个社会建立在这样的感情上，谁都不会真正拥有未来啊。”

　　在这些日子的旅行中，雷鸣对忍界人的印象逐渐从‘另一个日式世界的人类’变成了‘和月球上的人一样不正常’。

　　好歹月球上那帮家伙他还能盛赞一句变异兔兔族什么的，忍界这帮人那是真让人满头问号。

　　“你们的社会太畸形了。”雷鸣无情点评，“正常来说，只有‘绝对可以获利’的时候，‘发动战争’的决策才会出现，在此之外，就像我见识过的一个世界……”

　　他说了“世界”这个词——这让千手柱间下意识转眼看过来，却只能看到他这会儿染了一头红色的半卷短发，还有耳边缀挂的一枚蓝色发光水晶耳坠。

　　“……那个世界正处于巨大的变革之中，时代的沙尘泼下去，就像山一样砸死了太多人。但没关系，世上的人以亿论数，麦秸倒下之后，还有新芽发出。”
　　年轻人说。
　　“在那个世界，工业的力量正在碾碎旧的规则，生产力的爆发正在带来新的变化，但人性依然，而这就是冲突的原点。战争会带走不计其数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与目标，可是死了就是死了，时代不等人。”

　　细长游鱼在水中往来，似乎没谁准备上钩，但雷鸣心平气和。

　　千手柱间想象那样的时代，比大多数人都更高远的见识配合深厚的智慧，让他轻而易举的‘看’到了那样的时代。

　　如此宏大的时代。他想。

　　身经百战的他为此而沉默，并感受到了自己的战栗。

　　“那样的时代……在您看来怎么样？”他脸色肃然地问道。

　　“很差劲……”雷鸣说着，往他的方向歪了歪头：“……但比你们这儿强。”

　　“因为它在变？”

　　“因为它在变。”雷鸣说，“而且至少不像你们这样，几乎年年都在打仗——因为发动战争要付出的代价，远少于可以从战争中攫取的利益。”

　　千手柱间不说话了。

　　但雷鸣反而打开了话匣子：“我云游的时候，有一次看着天边就在想，那天际究竟是云掩天，还是天入云呢？
　　“一时好奇，于是我就飞去看了看。”

　　千手柱间好像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注意力。

　　“其实我也看过不同的海洋，但这次我飞上海的时候，却看到了不同的景象。”雷鸣说，“我看到一只大乌龟在海上游荡，石灰色的外壳与肢体上长满了尖刺……”

　　三尾矶抚？！
　　柱间神色一凝。

　　“它让我想起一个叫‘俾斯麦’的家伙……噢，叫这个名字的有很多，但我说的那个也是一只大乌龟，它带我去过一片很深的海底，那里给我的印象深刻。”

　　雷鸣说着，顺手掏出一颗[金平糖HQ]扔给不远处树丛下的板间。

　　“我和它聊了聊，它知道很多，从上古时期的事到现在……”

　　……和尾兽聊天？
　　千手柱间有些发愣。

　　“……它说你们从千年前开始就这样了。”雷鸣耸肩，“很奇怪吧？很奇怪啊。一个文明，一个种族，原地踏步上千年，你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即使世事如棋局局新，你们本质还是一直在下同一盘棋……这太奇怪了。”

　　千手柱间面色怅然。
　　没错，的确如此，忍界原地踏步实在太久了，即使偶尔发生什么变动，那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变动。
　　战争，杀戮，死亡威胁，如果每个孩子的童年都与这样的词汇相伴，人们又怎么可能真正意义的走向未来？

　　“这就是我一直在促进结盟的理由。”千手柱间道，“我不想再看着忍界这样下去，更不想再……”

　　……再见证大量‘少年兵’被派去‘填线’。

　　——即使这是两个陌生词汇，千手柱间也靠着对战争每个细节敏锐的嗅觉而理解了它们的含义，并活用于话语之中。

　　“我们不该这样的。”他低声道，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曾见证过的厮杀与死别，“我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但这肯定不对。”

　　“我知道哪里不对，但我觉得，一个成熟的强者不需要被他人点醒。”雷鸣沉声道，“我相信你会自己找到答案……”

　　亮着一点绿光的竿头猛地下沉，他抬手一拉，一团莹莹发亮的以太能量包裹着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鱼被甩上半空。

　　剔透水花飞溅于斗笠之上，阳光照落阴影，勾勒出雷鸣与忍界人大不相同的面貌。

　　“……如果感觉自己实在找不到，”他笑着接住那条鱼，把它往旁边一直在跟着他的宠物[魔法水桶]里一扔，“再来问我也不迟。”

　　千手柱间起身，低头看了看那怎么看都只能称得上‘普通’甚至‘小巧玲珑’的水桶，还有里头一条缩小成巴掌大、正在试图乱窜的鱼。

　　他的表情甚至不怎么意外。

　　“鱼上钩了，这是好事。”
　　雷鸣笑着拍了拍手，随手一弹斗笠边缘，‘歘！’一声把职业从[捕鱼人]切换回了[武士]。

　　他爱惜的拍了拍自己腰间投影了[角尊太刀]的长刀，那一道散发金橙边缘光的耀眼白刀几乎将他的红衣都照改了些许颜色。

　　“这鱼我准备留到明天，给你们做个全鱼宴。”他拇指推镡，看着自己今日限定的老婆，轻声呢喃：“能赋予他人‘死神’力量的‘斩魄刀’？有意思。”

　　也不知道那把刀长什么样，能不能被投影成外观？要是那玩意儿能当新武器用就更好了……

　　“我有个收集刀剑的爱好……首先要好看，其次要强。”
　　雷鸣笑着走向千手族地，[魔法水桶]跟在他背后一蹦一跳的。
　　“花里胡哨的不要，光芒太俗的也不要，当然，我对这方面很博爱，只要是我还没有的，我就会把它收藏起来……现在，我真的很好奇那把刀长什么样。”

　　“所以，”他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如果确定了带走它对板间他们无害，就当它是给我的报酬吧？”

　　——虽然想得到它肯定要突破艰难险阻，但如果有强大或好看的新武器在前面吊着的话，就算是绝境战，他都肯定要打下去啊！！

　　“当然可以。”千手柱间眼都不眨一下的答应了，“说起来刀剑，千手家还有一点查克拉金属，或许可以找到好刀匠把它打造出来……”

　　“查克拉金属，你说这个？”雷鸣翻手抛了抛一块质地精纯的查克拉金属锭。

　　千手柱间的目光立即被吸引了——他从来没见过纯度这么高又这么大块的查克拉金属！

　　再结合对方此前那种超乎想象的富裕与豪气……好家伙，‘建御雷尊神’还掌管‘财富’呢？
　　不，不对，也可能是因为与武力或刀剑相关的爱好而掌管矿藏什么的……

　　雷鸣可不知道旁边这家伙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这会儿正在聊天界面戳戳宏：【我再给你寄点东西，你看看，估算一下如果能量产的话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宏：【什么？啊，好的，谢谢！】

　　雷鸣把手里那块查克拉金属塞进邮件，想想又往里塞了两根石灰色的硬刺，正是他此前在海上按着那只头顶[三尾矶抚]名字的大乌龟往死里揍时掰下来的材料。

　　没错，那家伙肯和他这个奇奇怪怪从天而降的人类聊天，主要因为当时它已经快被他砍死了……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当然是因为……对方身上缠绕着浓浓的浊气，甚至因此而被困于某片海域不能离开，几乎异化成‘虚’一样的怪物。

　　雷鸣伸了个懒腰，看着地图界面密密麻麻代表‘敌对目标所在区域’的红圈，还有红圈里向下指示距离至少也有几百米的箭头，心生感慨。

　　有一说一，一个精英怪，生吃现实中不像游戏里那样威力固定的[奥义斩浪]还不直接死透去复活，甚至还能恢复清醒意识和他聊了半天……

　　三尾矶抚这种‘尾兽’，可真是神奇啊。

　　而它口中那个创造了他们的‘忍宗之祖·六道仙人’……又该是怎样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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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武士：什么？有新刀？（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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