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旧事重提 ...
-
FBI和日本公安不一样，十六夜月里没法真正的信任他们。
但如果要扳倒组织，FBI的力量不可缺少。
十六夜月里其实不打算直接和FBI的高层碰面，他会见赤井秀一，仅仅是因为心中存有的那一丢丢好奇。
赤井秀一，黑麦威士忌诸星大，现在该叫他冲矢昴才对。
大概江户川柯南告诉他自己的存在了。
当然很显然谈话地点不能是在十六夜月里的房子里，最后他们一起去了工藤宅。看着坐在沙发上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的男孩，十六夜月里莫名拳头硬了。
好家伙，你们一伙的，成心堵他啊。
“要喝茶吗？红茶。”冲矢昴确定没有人尾随，关上门问道。
“可以。”十六夜月里点头。“倒是你可真闲啊赤井秀一，装什么东大研究生。”
对于被说出身份，这是冲矢昴意料之中的事，他也不在乎，只是走向厨房准备茶具。
十六夜月里也懒得再计较，将目光落在江户川柯南身上，狐疑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江户川柯南无辜卖萌扯开话题。
十六夜月里眼神逐渐犀利，江户川柯南心虚的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就是看见你和安室哥哥说话了。”
十六夜月里一愣，心中萌发一种不好的预感，怕不是看见他们说话，而是……
江户川柯南悄悄瞄月里的表情，指了指他的衣袖口处，十六夜月里低头伸手一摸，一个黑色闪着不明显红光的贴纸。
这是……窃听器？！
“对不起啊十六夜哥哥，我……”江户川柯南见十六夜月里的脸色难看，顿觉不妙赶紧道歉。
然而十六夜月里没有放过他，狠狠揉捏着柯南的脸，表情凶恶中带着咬牙切齿，气呼呼的模样让他显得有些孩子气。
冲矢昴端着红茶过来时，就见证了这一幕。
还有十六夜月里大声的控诉：“你这小鬼你是姓江户川不是姓太宰吧，不要学这些不正经的玩意啊！一个十七岁的人了要有点法律意识，窃听器可不是能随意玩的啊！”
“啊啊啊气死我了，你们怎么都喜欢搞这一出啊！”
十六夜月里是被太宰治迫害过的，天知道当初他从自己身上清出好几个窃听器定位器时，心理阴影有多大。
这小孩是和谁学的，好好一个高中生侦探，都学坏了！
最后还是气不过，十六夜月里阴测测的蹲下身看着柯南，语气冰冷：“没有下次了哦。”
被十六夜月里看的冷汗直冒的江户川柯南连连点头：“绝对不会有下次。”或许。
“要说到做到啊，小侦探。”十六夜月里无奈叹了口气，薅了把他的头发，还挺柔顺的。
“十六夜君，请。”冲矢昴将红茶放在茶几上，端起一杯递到十六夜月里跟前。
十六夜月里终于放过江户川柯南，抬头看向冲矢昴，端起红茶抿了一口。
“既然都放窃听器了，那你们也都知道了吧，还有什么问题吗？”十六夜月里语气冷漠。
其实被放窃听器是真的不该，有太宰治的先例在，十六夜月里不该对窃听器没有防备……防备个屁，他怎么会想到这个小鬼会在他身上放窃听器？！
他胆子也太大了吧，这是得寸进尺，得意忘形，蹬鼻子上脸了！
而安室透大概也万万没想到，十六夜月里竟然被别人放了窃听器。
啊，什么，你说放窃听器的是柯南，突然就觉得合理了。
“别太紧张，只是想要再确认一下你的立场。”冲矢昴解释。
十六夜月里眯了他一眼，放下红茶道：“不甜。”
听见十六夜月里的话，江户川柯南立马跳下沙发说道，“要加糖吗？我去拿糖。”
十六夜月里眼疾手快拉住了欲图逃离现场的江户川柯南：“不用了，没必要。”
十六夜月里淡定的将江户川柯南重新拉回沙发，轻撩起碎发：“我的立场……黑的对面。”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吧？”江户川柯南眼睛发亮，立马追问。
十六夜月里唇角抽搐：“你想多了。”
“很高兴能和你成为友军，青鸟。”冲矢昴端起红茶，向月里敬了一下。
作为FBI王牌的他知道关于青鸟的故事，也知道这场合作并不简单，但那些就用不着他去关注了。
只要他们的目的是除掉组织就好了。
十六夜月里颔首：“好了，既然你们知道了这么多，也该我问了吧。”
“你想知道什么？”冲矢昴也配合的问，眯眯眼的模样，总让十六夜月里不自觉的想起江户川乱步还有鲁迅。
但前者孩子气，后者也就二十出头，再怎么气质成熟也掩饰不了满身朝气。而冲矢昴更加稳重，给人一种靠谱温柔大哥哥的感觉。
“羽田浩司案。”十六夜月里并没有直接问他的父亲赤井务武，而是拐了个弯问。
江户川柯南探出头来：“十六夜哥哥不知道的吗？”
十六夜月里无语的又揉了揉柯南的头：“十七年快十八年前的事了，我怎么知道？如果贸然去组织打听的话，反而会触动他们敏感的神经，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那场任务是因为朗姆的大意失误了。这件事你总知道吧。”冲矢昴平静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十六夜月里点头不语，江户川柯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个案子我们还没什么头绪……你很关心这个案件吗？”
十六夜月里知道江户川柯南隐瞒了一些事，但他不在乎，毕竟他的目的也不是这些。
十六夜月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看向冲矢昴：“你的父亲是因为探查羽田浩司案失踪的吗？”
气氛在一瞬间凝固了，冲矢昴睁开了眼睛，绿眸与十六夜月里紫红色眼眸对视，空气中燃烧着火花。
“你到底想问什么，你是谁？”冲矢昴的眼神犀利，带着审视。
十六夜月里挽唇浅笑，好似一副无辜模样：“这很重要吗？你要做的是回答我的问题，你不告诉我，我也会去问M16，问FBI。”
“你知道？”冲矢昴显然注意到了十六夜月里的话术。
你知道赤井务武的失踪还和FBI有关？
“不多。”十六夜月里耸肩叹气，仿佛十分惋惜一样，“微乎其微。”
冲矢昴斟酌利弊般思考了一会才道：“那时我也不清楚太多，就知道他受托去探查羽田浩司死亡真相，还要去美国见叔叔。”
“嗯？叔叔？”江户川柯南好奇。
十六夜月里眸光微闪。
“嗯，我有一个叔叔赤井务真，他曾经走失过，我出生前被找到，后来跑去美国拿到了绿卡，还成为了FBI……在我的记忆中，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冲矢昴如是说道。
“他的武力不输于父亲，尤其是枪法能在1000码内百发百中。”
十六夜月里长睫微颤，他避开了与冲矢昴继续对视，感觉到一阵苦涩……真是的，又被试探了。
“后来呢？”十六夜月里听见自己在追问。
“父亲失踪据说死亡……但叔叔被确定身亡了。”冲矢昴回答道。
十六夜月里没有再问了。
他失去了再追问的勇气。
一个生死不明，一个确认死亡。看似悬疑难测，但十六夜月里想到了一个现实又悲哀的可能性。
十六夜月里不愿甚至不欲深思了，起身道：“今天就到这里了，我先走了。”
看着十六夜月里快步想要离开，冲矢昴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叔叔其实有一个儿子。”
十六夜月里的脚步顿住，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他瞳孔放大。
不对，先不说赤井务真真的会在FBI或者旁人面前暴露自己有孩子吗？更何况连性别都没有掩饰。
赤井秀一怎么知道的？他在试探自己吗？
“这是他单独询问秀吉的，他想给他的儿子准备生日礼物，被我听见了。”赤井秀一解释道。“但后来我父母又都说叔叔他没有妻儿。”
“我还记得那个名字——赤井京生，叔叔口中他儿子的名字。”
十六夜月里没有再停留也没有回头，他径直向门口走去。
那一瞬间他想要将一切抛之脑后，然后放声尖叫。
赤井务真为什么会询问秀吉，来给自己的孩子准备生日礼物？除非那时候的他起了和赤井务武摊牌的心思。
但羽田浩司案来的突然，毁掉了他们和平摊牌的机会……查到组织的赤井务武被盯上，作为黑麦威士忌的哥哥，他多了一个选择。
加入，或者被赤井务真杀死。
赤井务武怎么可能选择前者，所以理所当然的他和赤井务真展开了战斗，朗姆还在，赤井务真没办法解释或多说什么，他们只能反目。
赤井务真多半死于赤井务武之手，只有这样，哪怕他死去前有了叛变的心，也不会牵连处于日本的妻儿。
那么赤井务武的失踪就会很耐人寻味了。
十六夜月里咬着下唇，向自己房子走去，他当然清楚，冲矢昴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了。
以后还是少和他见面吧。
之后的生活就很单调了，大多数时候十六夜月里都窝在家里赶稿，偶尔出个门也仅仅是去波洛咖啡厅买个三明治。
十六夜月里已经成功入坑了安室透的三明治。
时不时会被鲁迅催稿……嗯，没错，是鲁迅来催稿，简直是把那家伙闲着了，没事就往月里这窜，原本的偶像滤镜随着相处时间变长而碎掉了。
这家伙本性和绫辻行人一样恶劣腹黑！
后来偶尔会被组织喊过去打酱油，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闲着的，仿佛是那一天的摊牌后，江户川柯南更加肆意妄为了，莽的十六夜月里心惊胆战的。
但不得不说，柯南真的很厉害。
他和没有太固定善恶感的江户川乱步，天生对生命存在抱有质疑的太宰治，因异能变得备受牵制的绫辻行人，看透人性引导人性的费奥尔多都不一样。
江户川柯南拥有着超强的推理能力与一颗赤子之心。
他的灵魂闪闪发光，他对生命抱有敬畏之心，他像太阳一样耀眼，坚持着对真相的纯粹。
他将来会是一个很好的侦探。
但他现在还有不足，只是没关系，江户川柯南有的是时间成长。
十六夜月里欣赏柯南但不代表他有多喜欢柯南，主要是被这小侦探磨的。
莽撞，又天真。
小侦探还不明白人心能恶到什么程度，还不明白藏匿在生活里不为人所知的恶，还不明白真相不是一切，生命才是。
他还需要磨砺，但那就不是要月里操心的事了。
他和安室透还保持着一种古怪的联系，哪怕劝说过一次，安室透还是没有离开，对于他来说，僵持就一点，他得到的情报就越多，他不得不冒险。
但十六夜月里说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的，一直有保持警惕，最近连精神都绷紧的如弦一样。
十六夜月里最后还是没有去看过植物人的伊达航，他不想在一切结束前带着潜在的危险去看班长。
十六夜月里坚持赶稿，他写书的事在不知不觉中散开，知道他写书后，很多人都写信来联系他。
虽然月里一度不理解为什么不能直接发信息而要写信，不嫌麻烦吗？
再后来，东京下起了大雪，十六夜月里的《人类观察者·中》迎来了出版。
雪花飘飘，十六夜月里拉着围巾还是觉得冷，太冷了。
他不由加快脚步想要快点回家，却在路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啊，又是江户川柯南。
只是这一次，柯南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孩。
茶色的短发，冰蓝色眼眸，像洋娃娃一样漂亮可爱。
是灰原哀，也是雪莉即宫野志保。十六夜月里心中得出答案。
雪莉是个天才科学家，当初如果雪莉没有叛逃，她现在或许，不，是肯定会接手她父母的研究，即「A」实验。
也不知道是该可惜还是该庆幸。
十六夜月里早有察觉，这个女孩一直在躲着自己。
她对黑暗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
十六夜月里苦笑，他无法否认藏在他血肉里的罪恶，也理解灰原哀的恐惧，但他难以不失落。
远远的看见灰原哀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十六夜月里也不想去吓唬人家小姑娘，就后腿了几步，向波洛咖啡厅的方向走去。
恰好在路上“碰见”了鲁迅，于是二人一起去了波洛咖啡厅。
“恭喜你终于出新书了。”鲁迅笑着道。“不鸽了。”
十六夜月里无奈：“拜托，两个月一本书，我的速度真的很快了。”
“怕你不快点写，以后就没机会写了嘛。”鲁迅摊手，表情诚恳，眼底却划过一抹复杂。
十六夜月里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鲁迅担心他死在了红黑对决中，委婉的关心他，也是在提醒他不要在决战寻死。
十六夜月里没法回答他，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怎么想。
活下去真的很难。
“你看完新书了？”十六夜月里淡定的转移话题。
“嗯。”鲁迅也配合的点头，说起了另一件事，“我看第二卷故事「玫瑰」，是取材现实吗？梁京的事？”
“是，我不清楚梁京知不知道真相，但如果我写小说，不论抱着怎样的心情她肯定会去看。”十六夜月里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组织的人都说我杀死了洋河，我可没有没有背黑锅的习惯，也没有戳别人伤疤的爱好。”十六夜月里神情平静，“而且关于「玫瑰」的故事也不仅仅是讲的她，还包括所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悲剧。”
鲁迅看了月里一眼：“第一本的故事描述现实，取材于人。第二本的故事变得颇具童话风，写的是现象……虽然更像是你的吐槽。”
十六夜月里摸了摸鼻子，失笑道：“第二本的四卷故事，「侦探」「玫瑰」「理想」「文豪」的吐槽，大概也只有你看得懂了。”
《人类观察者·中》偏童话风，故事更让人难以理解，但知道十六夜月里穿越且本身就很聪明的鲁迅是能够理解的。
“「侦探」是对那些聪明人俄罗斯套娃式剧本的吐槽，「玫瑰」是对世事无常的感叹，「理想」主要是说的费佳和神威，「文豪」是对这个世界文豪们弃文从武的怨念。”十六夜月里轻叹。
“那你怨念不小啊。”鲁迅搓了搓双手，烟瘾犯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波洛咖啡厅，十六夜月里推门进入，却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黑皮身影，而是榎本梓。
十六夜月里挑眉，心脏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十六夜月里和鲁迅一同走进了波洛咖啡厅，大概是因为下雪，咖啡厅没什么人，但还开着暖气，月里感受着暖风，舒适的喟叹了声，走到前台。
“榎本小姐。”十六夜月里的声音温温和和的，让人听着舒服。
榎本梓认识十六夜月里，似乎和安室透关系不错，这几个月来经常光顾咖啡厅，算是老顾客了。
“十六夜先生有什么吩咐吗？”榎本梓看向他。
十六夜月里回头看了眼鲁迅，带着几分好奇的眨了眨眼：“嗯……就是你知道安室先生去哪了吗？他请假了吗？”
说到这个，榎本梓皱眉回忆道：“我也不知道，昨天他也没来，打电话也没接……只是他有很多兼职，我想是有什么急事吧。”
急事？
十六夜月里和鲁迅对视，都明白了事情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十六夜月里轻声呢喃：“要开始了吗？”
“大冬天的……”鲁迅皱眉想要吐槽，最后却只是拉紧了围巾退了半步：“我也有急事就先走了。”
鲁迅知道安室透的身份，他现在是要回去和华夏国安局的人商量一下。
十六夜月里理解，微微颔首，目送鲁迅快步离开，然后转头向榎本梓要了杯焦糖玛奇朵咖啡。
坐在靠暖气的地方，十六夜月里拿出手机。
手机亮起的一瞬间，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
信息非常简单，是一个“。”
在十六夜月里看的它的三秒后消失，然后就再也找不到“。”出现过的痕迹，仿佛刚刚只是中病毒了一样。
然而并不是。
十六夜月里离开默尔索暂居于横滨时是没有手机的，他的手机是野格给他的，组织特制的，有监视定位功能。
所以十六夜月里不能随意用手机联系任何人，但他们可以黑过来。
比如刚刚那个意味不明的“。”，是太宰治发过来的，意思是已经接到安室透了，其很安全。
焦糖玛奇朵咖啡被端上，十六夜月里却没有动作，他缓缓放下手机，目光落在咖啡上冒气的白雾不语。
要开始了。
那场无声的战争。
公安和异能特务科合作，放任猎犬研究资料被盗，真的是下了血本引组织上钩。
相信很快组织就会把他召回去了。
因为十六夜月里不仅仅是最后的「D」，还是备用的「C」。
外面的雪还在下，满天飞舞的雪花，银灰色的天空，寒冷的仿佛没有尽头。
可同样春天即将来临，太阳还会升起。
他的时间不多了，但黎明将至。
愿阳光洒在这片土地上，玫瑰开出绚烂的花。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旧事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