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芜》楹时

3、蚀月之程

　　“小，小，小道士！前面有……啊！”

　　一只巨大的鬼面兽狮从林中穿出，小姑娘在叶瑞阳怀里瑟瑟发抖。“好厉害的狮子。”叶瑞阳看着狮爪底下的坑集中了精神。

　　鬼狮发出一阵巨吼，鸟兽遁逃。卫祁抓紧时间拿出佩剑扔向叶瑞阳，叶瑞阳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温柔地笑道“小姑娘，乖乖的在右侧身后的巨石后藏好，道士哥哥们一定会护你安全的。”

　　菡锦点了点头一溜烟就逃到了巨石后面，小小的脑袋从巨石后面探出，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叶瑞阳他们：他们能行吗？

　　“少主，这只狮子正在等待机会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卫祁和鬼狮对视着，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一旦放松，随时丧命，鬼狮杀他们跟踩着玩一样。

　　鬼狮又发出一阵怒吼，似乎是等不及了，卫祁感到脚下的土地在明显地颤动：不能在这样僵持下去了。

　　鬼狮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物种，通灵性，嗜杀成性，眼前的鬼狮早已入了魔。

　　叶瑞阳挥剑向前，鬼狮一爪下来剑被弹开几里，叶瑞阳手被震的生疼，捂住手腕手仍不自觉地颤抖，下一秒鬼狮的爪子挥来，叶瑞阳本能地闭上了双眼，只见卫祁用刀抵住了鬼狮的一爪，拉着叶瑞阳后退。

　　鬼狮彻底被激怒，又一声的吼叫，几乎让人失去听觉。“得赶快找到鬼狮的弱点了，这头鬼狮子的弱点究竟在哪？”卫祁盯着鬼狮的眼睛，突然灵光一现，拿出缚兽绳试图困住这头入魔的狮子。

　　一次又一次的投绳，皆被躲了过去，这狮子的灵活度比想象当中的还要高。叶瑞阳朝卫祁点了点头，卫祁马上就心领神会。侧身一动数十枚小刀瞬间插入鬼狮子的关节处。难掩的疼痛让鬼狮子咆哮，树叶落地间，两个联手就将狮子捆的结结实实。

　　菡锦跑上前来，看着狮子明亮却带有丝丝邪气的眸子，表情有些古怪。卫祁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小姑娘也毫不避讳的回望着这个少年。大眼瞪小眼的样子也着实有些可爱。叶瑞阳看着卫祁，缓和着气氛：“行啦，你这个冷冰冰的样子别吓着人家小姑娘。呢，我这里还有几块烙饼，你送给人家小姑娘。”卫祁呆了一会儿，还是起身把饼子送给了菡锦。菡锦也很顺手的拿起饼子啃了起来，毕竟她是真的饿了很多天。

　　这个世界，类似于一个还未完全升级的残次品，少部分的人和组织拥有稀有的灵力和巫力，而绝大部分的人还是保留着原始的修行，学学武功，打打架啥的。这也导致了，世界上的阶级垄断非常严重，特别是各个世家和女皇，他们藏着世界上已知的百分之九十的灵力。灵力和武力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东西，武力在灵力的面前微弱的像地上随意地蚂蚁一般。可是，尽管世界上的拥有灵力的人是少数，但绝大数的人们都还在努力的生活。

　　吃饱后的菡锦，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叶瑞阳，叶瑞阳以为小姑娘还是饿的，准备在掏出几颗糖哄小孩儿。这时，菡锦说：“大哥哥，你们要去哪啊，能带我一起吗？”，叶瑞阳不擅长和女孩子交流，一时间不知道改如何回答。卫祁直接一口拒绝，那淡漠的样子显得特别的不近人情。

　　菡锦的心中甚至生出了，哪怕他们不同意，也要尾随的想法，反正自己就是要跟着他们。至于那个冷的人，谁管呢。

　　两人小队莫名就多了一个小跟班，菡锦一路蹦蹦跳跳的走着，这里的野花采一朵，那里的草拔一朵，然后统统都收进了自己的收纳袋里面，卫祁轻轻扫了一眼也不说话，都是一些平平无奇的花草。

　　叶瑞阳倒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挺灵气的，还知道找一些药草。在紫云山上学艺的日子里面，药理课上，叶瑞阳可是常年第一的存在，可能也是处于对于草药的喜爱把，叶瑞阳自己的院子里面也种满了各色的草药，当然都是卫祁养的。不得不说卫祁养东西一绝，那些特别难养活的草药，卫祁一次就养好的。卫祁总叹息，可惜了，卫祁的药理学学的一塌糊涂，不然一切结束了当个大夫也是不错的。现在当个园艺匠人也不错，以后老了麻烦这个家伙帮他种一院子的花草肯定是紫云山上最令人艳羡的存在。

　　三人走着走着无意走进了古弑森林。

　　蚀月的前面是一大片的古弑森林，这里的树木繁多，其中不乏珍贵的天地灵药，人类的野心和欲望曾在这一片蔓延，各大势力抢占土地，刀剑相向，吞噬了无数的生命，古弑森林最大一条河流也被人们称作黄泉。

　　照理说这里的药材估计都被破坏的七七八八了，但正相反，鲜血浇灌出来更多的变异药材，无人知道它们的作用，却都想得到它。

　　近些年来，魑蠓的管理更加的完备，古弑森林的归属权已经有了明确的分属，占地更多的当然是叶氏皇族，接着就是褚氏占大头，其他家族零零散散的分上一杯羹。听说近代的国主特地为这些灵药开辟了一个院落名古弑阁，征集各大药学天才研究药理，大概也是因为魑蠓国主大多短寿的缘故，人一旦拥有了梦寐以求的权利，自然就会渴望更加长久的生命来享受权利地位带来的快感。

　　这里有着众多百年的参天古树，遮挡着烈阳，阳光透过层层叶间缝隙洒落一地的斑驳。卫祁和叶瑞阳在林间穿行，两人一高一矮的身形像极了当年在紫云山上跟着师傅采药的画面，叶瑞阳那时候看着满脸稚气的卫祁，总有一种当哥哥的感觉，每当遇到陡峭崎岖的地形，叶瑞阳总是拉着卫祁一步一步地走，生怕卫祁一个不小心就摔了。

　　小时候，卫祁和叶瑞阳一起学习，生活，叶瑞阳总是跳脱一些，插科打诨的事情没少干，师傅是一个洒脱的人更喜欢云游四海，对于弟子们自是没有太多的约束，只要不触犯原则的事情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叶瑞阳干着上房揭瓦的生活，这还不够，一个人总是没意思，叶瑞阳看着文静的小师弟卫祁，总是费尽心思的要他一起玩闹，下河抓鱼，上山爬树，两个人甚至在山洞里面度过了一夜，要不是卫祁发烧了叶瑞阳根本没打算回来。

　　后来叶瑞阳看着他的小师弟慢慢的长大，总觉得小师弟的性子变得更加的闷，小时候，几句玩笑话就可以逗乐的小家伙，如今总是板着一张生人勿进的脸色。叶瑞阳知道他的小师弟有着更重要的任务要做。

　　虽然两人名义上是主仆，叶瑞阳从来都是把卫祁当弟弟，自然也希望他能平安喜乐。
　　他知道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他的小师弟可能会受伤，但是走一步算一步，盼着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他能多承担一些，这样他的小师弟能少些痛苦。

　　两人在树下小憩了一会，夏日的暑气逐渐消散，这时，林氏的护卫军发现了俩人，领头的穿着一身金黄色的铠甲，手中的剑直直地指向叶瑞阳。

　　卫祁轻轻走到叶瑞阳身前挡着剑芒，领头人大声询问着“你们是什么人，到叶氏的领地究竟想要干什么？”领头人的眼里尽是鄙夷的神情。

　　卫祁拿出通行的令牌递给领头人“我们是过路的行商要到魑蠓的皇城去做生意，我们的亲戚在皇城做丝绸生意，大人打扰您了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快行离去。”说着便打算绕过护卫军前行。

　　领头的人喊了一声“等等！”卫祁暗暗握住了袖中的刀，下一秒就打算刺过去。但是领头的只是把令牌还给了卫祁。卫祁结果令牌笑着对领头人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