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闹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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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孩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看着在地上打滚哭嚎的儿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哭完了吗？”
姜挽星蹬着白白胖胖的小腿儿，在地上滚来滚去，沾了一地的灰。他的小脸红扑扑的，乌黑浓密的眼睫毛上，挂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看上去好不可怜啊。
“我要买巧克力！我要吃巧克力！”
狼孩摸了摸乖女儿的小手，柔声说道：“我看到那边有发夹，咱们过去看看？”
姜舒月很是沉稳地点了点头。今年她才两岁多，可性子却像一个老干部，清清冷冷的，高不可攀。
狼孩碰了碰她的羊角辫，在她脸颊上，很是怜惜地亲了一口。
“走，月月。”
姜挽星坐在地上，握着小拳头吼道：“我要买巧克力！”
狼孩憋着火说道：“你一口的蛀牙，牙齿都要坏掉了，再吃糖，你妈妈要打人呐。”
姜舒月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用清冷的嗓音说道：“你再哭，我就把你的小人书给撕了。你要是听话一些，我就让爸爸买一盒蜡笔。你要是表现好，就奖励你一支。”
姜挽星揉了揉眼睛，委屈巴巴地说道：“那得两支！”
姜舒月冷淡道：“可以，别哭了。”
“我以后都不想带你出门了，太丢人呐。”
狼孩抓着儿子的衣服后背，像提着一个大西瓜似的，往一旁走去。走到一个柜台前，看着琳琅满目的发饰，不由地眼前一亮。
“月月，你喜欢哪个？”
姜舒月掀开眼皮，仔细地看了看，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指了好几样。分别是，月牙发夹、苹果发夹、蝴蝶发夹、胡萝卜发夹。
姜挽星拿起一只棕色小熊，别在姐姐的头上，笑嘻嘻地说道：“这个可爱，买这个。”
他眼睛一转，看到一条条五颜六色的发带，高兴道：“爸爸，买这个，用来扎辫子，可好看了。之前欢欢就扎过，她的发带是粉色的。”
狼孩闻言，又拿了三对发带，分别是浅绿色、浅紫色、浅蓝色的，都是女儿喜欢的颜色。
姜舒月看了一眼，很矜持地点了点头。
等买完发饰，狼孩又看到一旁的展柜，摆着一条淡紫色的洋纱裙，上面还有一只只小巧可爱的蝴蝶结。
“月月，这条裙子真好看，你喜不喜欢啊？”
姜舒月看了两眼，语气淡淡地说道：“挺好的。给弟弟也买件衣服。”
狼孩踹了一下儿子的屁股，不耐烦地说道：“你自己去挑一件。”
姜挽星咧嘴一笑，自己跑去挑衣服了，嘴里还嘟囔道：“这些衣服都不漂亮，我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女孩子的裙子好看。”
售货员听了，忍不住笑了。
“这孩子真有趣。”
狼孩说道：“这小子很烦人，性格不知道像谁。我跟他妈妈都是安静性子，就他闹腾。”
售货员称赞道：“儿子长得像你，这姑娘白白嫩嫩的，眉眼好看，气质也好。”
狼孩抱着女儿，很是骄傲地说道：“月月像妈妈，可漂亮了，脑瓜子又聪明，她数数能数到一千，还会看数学书，下围棋，我家月月最聪明了。”
售货员微微一笑：“那是，看着就机灵。”她随口敷衍两句，却让狼孩很高兴，又给女儿买了一双黑色小皮鞋。
姜舒月说道：“够了，爸爸，衣服鞋子够多了，不要买了。”
狼孩听了，便不给女儿买东西了，给妻子买了两条丝巾，给儿子买了一辆玩具车，就大包小包的拎回家了。
姜挽星抱着一个袋子，迈着小短腿，跟在父亲的身后，小嘴还叭叭叭地说个不停。
“爸爸，你知道飞机是怎么飞起来么？”
“怎么飞起来？”
“文文说，飞机有一对大翅膀，里面有人驾驶飞机，它才可以飞起来的。爸爸，我想坐飞机！”
“行啊，让妈妈带你去。”
“爸爸，你知道星星离我们有多远么？”
“不知道。”
“离我们很远，很远，超级远！比从商场到家的距离，还要远！”
“哦，这样啊。”
“爸爸，你知道蜻蜓低飞，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
“代表快要下雨了。”
“你怎么知道？”
“安安告诉我的。”
狼孩看了儿子一眼，叮嘱道：“好好走路，别左顾右盼。改天给你买一套百科全书，你慢慢看，什么都有。”
姜挽星立刻蹦起来，兴奋道：“太好啦。”
狼孩说道：“认真看路。摔了可别哭了。”
姜舒月张了张嘴，秀气地打了个小哈欠。
狼孩亲了亲她的头发，爱怜道：“月月都累了，咱们快回家去吧。”
于是，三人一同归家去了。刚进家门，唐曼云看见大包小包的东西，忍不住埋怨道。
“买这么多东西，都没有地方放了。你自个儿收拾！”
她一把扯过儿子，发现他浑身脏兮兮的，眼睛也红肿，便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你这是去开荒么？这么脏，怎么搞的？”
狼孩立刻说道：“这小子不听话，看到人家卖巧克力，他也要吃，我不给他买，就躺在地上一直哭，真烦人。我早说了，你把衣服弄脏了，你自己洗干净。”
唐曼云扭着儿子的耳朵，又爱又恨地说道：“我说了多少遍，不要滚地，你就是不听！”
姜挽星抱着妈妈的手，扭着身子，撒娇道：“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哭了。妈妈别生气，爸爸给您买了礼物。”
唐曼云说道：“别来这一套，我不上当。”
姜挽星搂着妈妈的纤腰，嘴里发出爱娇的声音：“妈妈，我知道错了，嗯，以后做一个乖宝宝。别气，别气……”
唐曼云拍了两下他的屁股：“臭小子，天天吃糖，牙齿都黑了，这么丑，以后讨不到媳妇的。不许吃糖，听见没？”
姜挽星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狼孩把女儿放在沙发上，走到书房门前，看了两眼，掏出钥匙，然后走了进去，一边翻找东西，一边说道。
“唐老师，你今天进过书房么？”
唐曼云说道：“没有啊，不是一直锁着么？”
狼孩拿出一沓图纸，一张张地翻看。
“这样啊，今天谁来过家里？”
唐曼云说道：“李嫂子来过，她过来找我说话，说了大半天呢。”
因为唐曼云跟狼孩都在研究院里工作，唐曼云专门研究治疗糖尿病的药物，狼孩则是参与到航天事业中，负责的是保密任务，连唐曼云都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工作。
那间小书房，是狼孩专用的，除了他以外，也就是唐曼云有钥匙。
又因为夫妻俩工作忙碌，就请了邻居李嫂子帮忙，照顾一下两个孩子。
狼孩把图纸重新收好，淡淡地说道：“你一直跟她在一起么？”
唐曼云说道：“不是，我发现收电费的，多收了咱们家的钱，我跑到外面，找人理论去了。因为家里煲了汤，我就让李嫂子帮忙看火。”
狼孩说道：“这样啊，没事。”
唐曼云轻声说道：“你是说李嫂子她？”
狼孩眨了眨眼睛，狡猾一笑：“嘘，保密。那汤不要喝了，我去做饭吧。没事，你放心。”
唐曼云见状，也不多问。
狼孩重新整理食材，做了节瓜炒肉片，蒸鸡蛋，清炒菜心，众人也将就吃了。
转日，狼孩正坐在藤椅上看书，唐曼云拿了一个大盆，兑了温水，给两个孩子洗澡。
忽然，李嫂子的丈夫，张勇彭愁眉苦脸地跑了进来，低声说道：“姜博士，丽霞消失不见了，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么？”
狼孩合上书，慢条斯理地说道：“你问我？你心里不是挺清楚的么？”
张勇彭低垂着眼，哀求道：“我，我，哎，姜博士，我家还有三个孩子，你能不能帮忙说情？要是丽霞，哎，她真的进去了，孩子们怎么办？他们前途都没了。”
狼孩说道：“张大哥，无缘无故的，哪来这么多好东西呢？你们吃好，穿好，手里拿着一大笔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孩子呢？我奉劝你一句，赶紧把孩子安顿好。你知情不报，乃是大罪，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张勇彭跺了跺脚，红着眼睛，又跑了出去。
唐曼云用毛巾裹住女儿，放到狼孩的怀里，轻声问道：“这件事对你影响不大吧？会不会连累到你了？”
狼孩摇了摇头：“没事，她拿到的资料，半真半假，都是我特意准备的。那边，已经抓到她的接头人了。就是有点麻烦，咱们得搬家了。”
唐曼云说道：“搬家就搬家呗。哎，李嫂子这样，得重新找人了。”
狼孩说道：“孩子都两岁大了，可以放在托儿所里。”
唐曼云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这孩子性子野，放在托儿所里，不怎么放心，就怕他闹脾气。”
狼孩说道：“他得慢慢适应，不是么？”
于是，两人收拾了家当，搬到研究院里去了。从那天开始，狼孩的工作愈发忙碌了，有时候五六天，才能回家一次。
唐曼云找了个邻居婆婆，帮忙照顾孩子。见狼孩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一回来就躺在床上睡觉，心里也不是滋味。
等狼孩睡醒了以后，他就翻箱倒柜，要找东西填饱肚子。
唐曼云盛了一碗肉沫粥，递到他面前，埋怨道：“你现在是愈发忙了，人影都不见一个。家里都靠我支撑着，孩子天天问爸爸在哪里。”
狼孩眼含歉意道：“对不起，是我不好，辛苦你了。”
唐曼云问道：“你还要忙多久？”
狼孩沉默了一会儿：“事情还是有点多……”
唐曼云摆了摆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面前，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很忙，我明白的。只是，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之前一直找不到你，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得告诉你。”
狼孩问道：“什么事？”
唐曼云深呼吸了几下，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有一个到美国交流学习的名额，导师给了我，如果我答应下来，八月底出发。”
狼孩讶异道：“什么？你去多久？”
唐曼云斟酌道：“大概两年，长一点的话，可能三年。”
“你要是出国了，孩子怎么办啊？”
“我想着，送回老家，让我爸妈帮忙带。就是你一个人在家里，比较冷清一点。这个名额很难得，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
狼孩垂下眼睛，沉声说道：“孩子才这么小……其实，其实……”
唐曼云追问道：“什么？你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干嘛呢？”
狼孩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没事，你想去留学，那就去吧。就是孩子比较小，又顽皮，辛苦爸妈了。”
唐曼云说道：“原先我想把妈妈请来的，可是，我大哥也有两个孩子，离不得人。只能送回老家了。你支持我去留学？你舍得跟我分开？”
狼孩说道：“我自然是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孩子的。可是，我也不能阻碍你的发展。你热爱医学，这是你的理想，没有人可以阻挡你。”
唐曼云摸了摸他的脸，柔声说道：“谢谢你。”
狼孩叹了一口气：“如果，有一天……”
“有一天？”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见识了更好的风景，我希望你记得，你还有一个家。”
唐曼云亲了一下他的耳朵，笑道：“我一直把你跟孩子，放在我的心上，不会忘记的。”
狼孩勉强一笑，眼睛里含着复杂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闹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