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一束花》渊澄宇安

8、二

　　阿嚏，阿嚏，阿嚏！
　　林晨晨看了群里的图片也没忍住打喷嚏的趋势。
　　——某林，听说你有私生女了。
　　——某林居然瞒着我们。
　　——快看孩子的脸，和某林一模一样。
　　——我要认干女儿。
　　林晨晨：……
　　一时无语回复。
　　——举报，我还看到孩子她爸了。
　　接着放出商思诚的图片。
　　林晨晨：PS，诽谤我可以，诽谤这人不行。
　　——她急了她急了。
　　如果她们仔细的话，就应该记得，林晨晨和她们提过一次周雅。而照现在来看，显然没人记得。
　　林晨晨不太想解释什么了。反正也没人听。
　　“学妹，上个月的报表……”
　　“已经发你邮箱了。”
　　“那个资料……”
　　“复印好了，在我桌子上。”
　　“工资……”
　　“工资表刚做好，学长你还是先看看客户投诉吧，boss商等会回来会先杀了你以儆效尤的。”
　　“啊——苍天呐，谁来救救我，为什么我负责的都是一些奇葩客户。”
　　时间没有过去太长，工作室还在努力运行中，唯一的改变就是大家苦中作乐，自得一番乐趣。苦了商思诚，变了一个人。
　　听说商家已经为boss商再就业做准备了。
　　他为什么要坚持这么久。
　　稳定的工作，不菲的薪酬，不用像现在这样操劳。多少人梦寐以求得不到的，有人随便就可以放弃。
　　“晨晨，先走，我送你们回去。”商思诚飞速收着东西。
　　“不用，我们打车走。”
　　“打什么车，我送你们，去叫周雅，估计已经睡了。”
　　林晨晨到休息室找到周雅时，确实已经睡了。商思诚小心翼翼把人抱上车，驱车送两人回去。
　　“好忙。”
　　“最近是挺忙，过段时间就会好了，再忍忍。”
　　“我说你好忙。”
　　商思诚苦笑：“应该的。这段时间算是过渡时期。”
　　“师哥你不觉得累吗？为什么想着创业而不是找一份踏实的工作，你又不缺资源。”
　　“这个……”
　　商思诚想了一会。
　　“资源是上一辈积攒下来的，不是我的，我如果一辈子靠他们就完蛋了。再说你看现在，那些资源谁理我们。况且我一直觉得我有好的条件，是让我做更大更远事业的助力，而不是圈住我的枷锁。”
　　“晨晨，我的梦想不是做这个，可我选择了就会拼尽全力做好。我希望你能选你的理想，也能在现实里活的潇洒。”
　　可惜两者可能都做不到。
　　“或许吧，我努力试试。”
　　试试，意味着不会拼尽全力。在林晨晨这里，最卑微的理想从来没有得到过全力以赴。
　　“不说这个，最近你准备期末，考完了再来加班。”
　　“不用准备什么，直接上，反正不会挂科，努力了和没努力一样。”
　　商思诚：“这方面你也太丧了。”
　　“实话而已。路口停，我们自己下去。”
　　“你背的动吗？”
　　林晨晨车门一甩，最烦有人质疑了。
　　“你看着。”
　　周雅眯眯眼，极其配合，一两下，林晨晨就把人背上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
　　商思诚摆手，走了。
　　林晨晨很久不曾背过人，所幸周雅人小，实在不怎么费劲。
　　“你醒了？”
　　周雅趴在背上一动不动，林晨晨明显感觉她身体僵直，再加上方才在车里背她起身时的动作，林晨晨确信周雅醒着。
　　“嗯。”
　　林晨晨笑她第一次见面都不拘禁，怎么相处这么久了，反倒连背一下也要紧张了。
　　“我怕我太重了，但是又想让你背我。”
　　林晨晨是真要笑了，背着周雅，扶紧后背颠了一下。
　　“不重，哪里重了。”
　　周雅圈紧了手，牢牢贴在林晨晨身上，有一种死也不撒手的气势。
　　“姐。”
　　“嗯？”
　　“你脖子上的伤口好了。”
　　林晨晨一怔，反应了一下，回：“是啊，好了。小伤口而已。”
　　周雅搬过来以后，林晨晨把厨房摆满了东西。各种饼干，水果，速食，酸奶零食，还有临近周末时的新鲜蔬菜。落灰的厨房终于焕发生机。
　　情况逐渐正常的前提下，林晨晨总会给周雅单独的时间留在家里。不管周雅干什么，林晨晨都觉得有必要。
　　后来一次半夜，周雅梦游，抓着林晨晨哭个不停，嘴里喊着不要走。林晨晨才开始怀疑，现在把周雅一个人放家里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所以她尽量避免了让周雅一个人呆着。
　　而周雅的存在，让林晨晨逐渐意识到一些从前没有在意过的事情。比如味觉，林晨晨好像尝不出一些味道，周雅觉得味道浓厚纯正的饮料，林晨晨就像喝带颜色的淡水，闻得到一点味道，却品不出。比如身上莫名其妙的伤口，以前没在意，以为很正常的事，现在总有人在意。还比如……周雅的生日快到了。
　　林晨晨想了一个星期没想到要买什么礼物，于是很粗暴的去书店买了一本其实自己想看的百科全书，生日当天和蛋糕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去接周雅放学的路上，进花店买了一枝花，想了想，又买了一束，准备送周雅。
　　周雅好像还挺喜欢摆弄花草。
　　高高兴兴过完一个生日，林晨晨还以为万事大吉。悄悄看了一眼，发现周雅窝在床边抱着照片。
　　“生日快乐。”
　　“十一岁的生日，阿爸说要送我十一朵快乐的花。”
　　周雅声音开始颤抖。
　　“阿姐今天真的送了我花。”
　　林晨晨：……
　　幸好走进店里的时候想起来了。
　　“阿妈，我……我有点想你们了。”
　　林晨晨回客厅坐下，翻开今天送出去的百科全书，看一个字瞟一眼卧室，看一句话想半天事，最后翻完了一整本的图片。即使在注意力下降后，也从未觉得课外书如此难读过。就这样来来回回翻到周雅出来。
　　为了不让林晨晨察觉，还特意抹干了眼泪，清了嗓子，自以为听不出看不见。
　　“姐。”
　　“嗯？”
　　“你能不能每年生日都送我一束花，一枝也行。”
　　好简单的事。
　　“好，每年按年龄送你对应数量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