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太平洋君

6、第 6 章

　　每晚都有布鲁赫背离密党的事情发生，他们自近代开始就像个说变脸就变脸的小孩，胡闹任性。

　　即便如此，赛克斯拉维仍然怀疑始祖棺材丢失是密党自导自演的，因为有可能始祖已经苏醒了，他们另有计划，便让布鲁赫假装叛乱抢走棺材，现在只需要找到艾利克斯问清楚。

　　“没找到。”

　　“岛就这么大，不可能找不到。”赛克斯拉维想到离开的密党，“也许他坐着船跟他们走了。”

　　“不会的，当初密党离开的时候，我亲自在那里看着，他不可能避开我的视线。”

　　“他会伪装。”

　　“那也不可能……”

　　“艾利克斯可以让自己变成阿多天。”

　　“他的能力不是疗伤吗？”

　　很多血族的能力和他死之前的职业和爱好有一些关系，艾利克斯死前是一位医生，死后的能力也是。

　　“整容是外科，医生应该做得到。”赛克斯拉维恼恨自己想到得太晚了，艾利克斯现在肯定已经离开了布拉斯特，“可恶，居然耍我！”

　　其实，艾利克斯没有走，他完成了密党长老院交代的秘密任务，把始祖棺材丢失扣到亲王赛克斯拉维头上，只是没想到同伴们都死了，他要为他们报仇，杀了那个神父，顺便救走白露娜。

　　褚裟稳如泰山地坐在长椅上，“这并非我的错，是你的愚蠢害死了族人。”

　　“露娜呢？”

　　白露娜本应该离开布拉斯特，但是岛上唯一的船是赛克斯拉维亲王的，她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三一小队是游过来的，他们可以让一个人带露娜游过去，但是她不同意。

　　“我的朋友还没找到，我要找到他，和他一起离开。”

　　“在里面。”褚裟用印章压了压银粉，然后盖在自己身上，在盖完最后一个的时候，十几步跳上教堂顶，取下上面的十字架，飞身冲向艾利克斯，“悔过吧，阿门。”

　　“哦，你杀吸血鬼的方式还挺特别的。”
　　赛克斯拉维预言到了现在的场面，他没有告诉其他人或血族自己已经可以不靠身体接触预言了，只需要神父碰过的椅子，也有一些坏处，那把椅子不少人碰过，因此预言了很多东西。

　　艾利克斯勉强躲过一劫，他警惕地盯着举起十字架辨别目标方向的神父，旁边突然扔过来一颗石子，神父举着十字架砸了过来。

　　“又被他躲过去了，这只可恶的小老鼠，真是一点儿也不乖。艾利克斯，神父在审判你啊！”赛克斯拉维亲王幸灾乐祸地站在褚裟身后，他对着戴着银色十字架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依照我们两个的交情，你把他送给我吧？”

　　“不行。”

　　赛克斯拉维操纵墓地里的树拔地而起，拦住了艾利克斯的去路，“我给你指方向，他太安静了，你自己找不到的。”

　　“约瑟夫森。”褚裟吩咐小队在自己动手的时候不要在旁边，现在就听不到回应了，他想了想，掏出一把枪，里面装了满满的银子弹，对着周围扫射了很久，宽大的神父祭衣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弹药，“先生，请问您去见撒旦了吗？”

　　这行为很对赛克斯拉维亲王的胃口，神父有理智有头脑，还有一点，问候他人是否还活着的礼节是很重要的，最大的遗憾就是他不是血族。

　　“他正苟延残喘呢，假如你再接再厉，我相信他一定会去见撒旦的。”

　　“送给你了。”褚裟丢了枪，他推开黏在自己后背的亲王，往手心里倒了两颗薄荷味的软糖，“虽然你很强，但是我要提醒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或者吸血鬼，他们的命运非同一般，可能不入你的眼，可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他们能对世间产生很大的影响。”

　　“你是在担心我吗？”

　　褚裟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坚定的通知赛克斯拉维，“我将终身侍奉天主。”

　　血族都非忠贞不渝之人，亲王不太理解神父的信仰。
　　身为中立党和卡帕多西亚的成员，他像濒临灭绝的物种，其他血族保持着距离，并希望他来延续后代。

　　家族成员应该是独树一帜的贵族，而不是密党成员，可是另外三位都入了密党。

　　密党不知道答应了金什么条件，但他们一定答应阿多天除掉自己然后把杰西莉嫁给那个莽夫。至于布鲁士，正如他挺不直的背，他总是容易妥协。

　　“卡帕多西亚不该加入密党，我们拥有这样的力量，还是贵族血脉，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亲王，怎么处置艾利克斯？”

　　“有些事情，不用问就知道答案。”
　　赛克斯拉维将手覆盖在艾利克斯的头上，与其拷问棺材的下落，倒不如看看对方还有没有未来。

　　“亲王，怎么样？”

　　“我居然看不到，他的未来是一团迷雾，这也太奇怪了。”
　　赛克斯拉维想到之前神父提醒自己的话，他应该可以窥探到血脉不如自己的艾利克斯的未来，但是却什么也没看到，以前是可以看到的，说明这段时间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改变。

　　“神父成年了吗？”
　　白露娜好奇地问队长约瑟夫森，她见唐宁神父个子小小的，脸蛋也小小的，再加上那神奇的发色和眼睛，连睫毛都是白的，就好像一个娃娃，怎么也想象不到对方主持弥撒和驱魔的样子。

　　“不清楚，他是主教收养的孩子，平时不怎么跟外人接触。”

　　“我可以跟他说话吗？我想知道我朋友的下落……”白露娜没有说自己还想知道艾利克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在她留在教堂的这段时间里，艾利克斯经常来看她。
　　当初在城堡，也是艾利克斯把白露娜给放了出来。

　　虽然血族很可怕，但艾利克斯是个很好的朋友啊！

　　“神父。”

　　正在冥想的褚裟有些不解，一般来说，人或者血族都是躲着自己走的，像赛克斯拉维亲王这种实力强大的不怕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连人类小姑娘也不怕了，一定是自己的力量太弱了……

　　对于看不见的他来说，别人的亲近远不如别人的惧怕更让人舒心。

　　他们怕他，他就能安全。

　　“为什么他看上去脸色这么差？”

　　褚裟把腿放到地上，也不是，他的腿够不到地面，怪这凳子太高了。

　　“神父，你知道我朋友现在的情况吗？”

　　“你只有一个问题，究竟问哪个朋友，想好了再问。”

　　“你知道是……”

　　褚裟的耳朵比较灵敏，白露娜的声调一高就让他有点不舒服，“安静，我知道。”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艾利克斯现在怎么样了。”白露娜给自己的借口是艾利克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才会问他的。

　　林德生冒着被神父处决的风险来找青梅竹马的白露娜，没想到对方却在自己和一个刚认识不过两周的男人中选择了别人，他又生气又难过，因此没注意，踩到了脚下的石头。

　　“艾利克斯是密党的成员，密党是管理吸血鬼，不让他们危害人类的一个组织。”褚裟贴心地为艾利克斯解释，不叫白露娜误会对方，“不过，有件事你要明白，人类是不能和吸血鬼在一起的，强行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林德生听到这里，突然放下了心，即使露娜喜欢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佬，他们也不能在一起，但他想到自己如今也是吸血鬼了，心里不可谓不是五谷杂陈。

　　“我不明白。”白露娜本来要问为什么说这话，出口的却是另外一个让自己都惊讶的问题，“为什么人不能和吸血鬼在一起？”

　　“吸血鬼不老不死，人却只有短短数十年的寿命，等你老了，发现他还是英俊帅气的样子，你会受不了的，而且，你会死，他却是永生，等你死后他就会活在痛苦里，不知道多久才能好起来。”

　　白露娜难过地离开了，她要出门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如果我变成血族呢？”

　　“他跟你提的还是你自己想的？”褚裟决定了，如果是艾利克斯提的，他现在就冲到城堡里解决那个肮脏的小老鼠。

　　“我自己想的。”

　　“那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啊！”

　　“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如果你想听到更难听的，我随时都可以讲给你听，愚蠢至极的女人。”

　　白露娜决定收回前言，唐宁神父根本不像什么可爱的洋娃娃，“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羞辱我？”

　　“吸血鬼，它们是鬼，污秽的，不堪的，肮脏的，不洁的，你为什么会愿意堕入黑暗效忠撒旦呢？”

　　“可以永生啊！”

　　“永生的代价是很残酷的。”
　　褚裟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涌出一股浓浓的悲伤，他不知道这情绪来自何处，记忆很模糊，像一团白雾，“你会一直痛苦下去。”

　　“你又不是吸血鬼，你怎么知道永生会有什么痛苦？”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但那种感觉好像很清楚……”褚裟突然很激动，他失明又失忆，整个人活的像张白纸，轻飘飘的，这太令人不安了，只有不停地追逐力量才能让自己有短暂的慰藉。

　　“你，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
　　褚裟从高凳子上跳下来，他与白露娜擦肩而过，“有事的人是你。”

　　太阳还未升起前，大地还是青色的，瓦片裂开了很多，乌鸦报丧一般哭嚎于枝头，玫瑰花凋落殆尽，血流满了祭台。

　　一切的一切，就要结束。

　　两个皮肤苍白到病态的男人牵着手，他们一个身穿深红色的丝绒外套，一个身穿深蓝色丝绒外套，头戴精致的镂空王冠，宝石袖扣也是一对的，代表永恒的戒指“吞尾者”蛇眼镶有蓝宝石，蛇尾则镶有钻石。

　　“我们终生相爱，直到死去。”

　　“撒旦在上，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死亡只是记下我们的爱情末篇。”

　　耀眼的太阳升起，两个美丽的人化成灰烬被风吹走了。

　　〖在命运之书里，我们同在一行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