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太平洋君

32、第 32 章

　　神的偏爱、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蜜果、十字架和圣经都有了，只剩下婴儿的脐带血。

　　杰西莉的肚子像充气一样迅速大了起来，一天比一天惊人，纤瘦的身体上有个鼓鼓囊囊的肚子，孩子动得厉害，拳头和脚都在肚皮上留下痕迹。

　　“这个孩子的破坏力恐怕不小。”林德生嘴欠的毛病还在，他总是不分场合地说一些自以为是的玩笑话。

　　“我要喝处男的血。”
　　杰西莉嫌弃非处男的血，她觉得他们脏，就这么简单，享受最好的待遇，永远处在食物链的顶端。

　　“主人，对不起，我没想到他年龄不大就已经不洁了……”仆人瑟瑟发抖，他没法不害怕，即使在冷血无情的吸血鬼里，杰西莉也是独一无二的疯子。
　　他跪在地上，脖子上的项圈在收紧，为了得到主人的原谅，他亲吻杰西莉的鞋尖，卑微的哀求，“请原谅，惩罚我吧。”

　　“你该死。”杰西莉红了眼，她控制着另一个仆人自杀，鲜血像暴雨一样落下，“既然你要求了，那就小小的惩罚一下好了……我要你的一只手。”

　　身为吸血的鬼，居然嫌弃人不洁，活在黑暗里的恶魔在想什么呢？随随便便就杀人，把血当成花瓣一样洒，这个恶趣味真特别……
　　白露娜冷笑，她讨厌杰西莉，也讨厌诱惑神父的赛克斯拉维，他们两个都以自己的身份为傲，可她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

　　“你在想什么？”

　　尸体，像小老鼠一样的婴儿，没有毛发，似人似鬼，它们张开嘴，露出可怕的牙齿……

　　啼哭声没日没夜地折磨白露娜的神经，她开始理解神父的暴躁，是个人在拥有看透邪恶的力量都难以保持好心情。

　　“没什么。”
　　白露娜皱起眉头，她愤怒的大吼，“给我闭嘴！”

　　“露娜，告诉我，最近你是怎么了？”

　　“走开。”
　　白露娜眼前的一切模糊了，白光仿佛要占据她的世界，“我不想跟你说话。”

　　“圣女，你不给我的孩子赐福吗？”
　　杰西莉的红唇勾起笑容，她敌视着被教廷奉为圣女的白露娜，对方的伪善让她觉得恶心透了，都是自以为是救世主，结果做的事不是和他们差不多吗？

　　“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被祝福，她生下来就是和恶魔一样的东西。”

　　“露娜！”艾利克斯吼白露娜并不是在斥责她，是担心她得罪残忍暴虐的纯血，最近她太激进了。

　　“这真是最好的祝福了。”杰西莉听到白露娜的话反而笑得真心实意，他们死亡氏族就要有这样的祝词。

　　“怎么敢自比圣母？她怎么敢？”
　　白露娜一直到出门才抬起头，她的眼里满是愤怒，不管教廷的意见如何，不管纯血在密党那里受怎么样的保护，这个把人当作小白鼠一样实验的鬼都要付出代价。
　　厚厚的关于孕妇的个人资料，她们怀着的不是人，是鬼的孩子，最终生下的只有尸体而已，小小的一个，像刚出生的小老鼠，那些画面像影片一样不停地出现在眼前。

　　“有副作用。”洛泰尔出身教会学校，他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很好学，看过不少资料，知道使用圣经的后遗症，眼前会出现一些跟秽物有关的画面，很多神职人员都被这个折磨得发疯，最后自甘堕落，成为黑暗世界的一员。

　　“神父为什么不告诉露娜！”艾利克斯愤怒极了，要是露娜堕落进了黑暗，他一定会杀了唐宁。

　　“对于唐宁神父来说，那个副作用几乎没什么影响，他不当回事儿，所以觉得别人也不会被影响吧？”洛泰尔有点无奈，教授曾经说过，黑马是非常胆小又自负的家伙，他不停地追逐更强大的力量来武装自己使自己不被伤害，从不去思考得到力量要付出什么代价，只想着自己，不去关心其他人。

　　“我要宰了他！”艾利克斯咬牙切齿，他要立刻找到混蛋神父，从对方手里找到让露娜跟圣经剥离的方法。

　　“融合得很深了。”
　　褚裟此时站在门口，他细嗅百合，对白露娜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不洁的他不能继续使用圣经的光明力量，把它交给被神偏爱的人类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这样他也能从中得到力量。

　　尽管艾利克斯有一些缺点，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他爱露娜，愿意为她付出生命，“你必须放弃这个力量，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这力量吞噬，看看唐宁，他还像人吗？”

　　“艾利，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这力量不会吞噬我，只是让我更了解这个世界罢了，我就是有点不适应，原来这么脏……”白露娜闭上眼也能看到那些事，人吃人，大家自相残杀，脸上只有丑陋，“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清醒，痛苦是因为太清醒了。”

　　门开了，男人带路，穿过长长的走廊，拐了两个弯，尽头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在世界陷入末日的如今，这里的男男女女在狂欢，他们挥霍着汗水和快乐，暧昧不清地拥抱亲吻。

　　穿着圣洁祭衣的神父站定，他与这里格格不入，很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他，其中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过来牵住他的手带入舞池。

　　长桌摆了两排酒，褚裟在一边，他拿起杯子把酒倒进嘴里，就像喝白水一样，只穿着内衣的舞女把他当作钢管跳舞，他也不知道害羞，揽着女人的腰继续喝酒，只是浑身上下都透着禁欲和冷淡，仿佛任何人和事都不能拉他走下神坛。

　　赛克斯拉维看着监控，他有些生气，这酒吧是家族里的某个蠢货开的，请他过来玩，他不屑一顾，因为对于不洁身自好的食物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但不凑巧，他看见拒绝和自己约会的神父出现在了这里。

　　“亲王，杰西莉怀孕了，不如您为她挑选一些血奴吧？”

　　“她看不上这些人。”赛克斯拉维想到杰西莉就头疼，他对于白露娜曾经的指责又有些在意，难道杰西莉是因为自己才会进行那种实验的吗？

　　“我不是谁的妻子，不是谁的女儿，也不是谁的姐姐或者妹妹，我是杰西莉，如果你要问我是谁的话。”

　　“该死的，居然是她。”
　　阿什杜德，勒森布拉家的首领，优雅而具侵略性，笃信权力神授与优胜劣败的法则，对没有力量的吸血鬼没什么耐性，她一边对血仆说弱小不是他的错，一边准备杀掉他。
　　从王宫到坠落者，她一直都很淡然，因为一切是神的安排，包括她成为黑暗的信徒，直到茨密斯家族的首领莱库格斯湮灭了，她才意识到有一股力量在对抗他们。
　　以前这些弱小的存在根本入不了她的眼，血祖命令她毁掉十字架，明明可以派遣精明强干的手下做这件事，但她还是亲自来了，因为想看看尤莱亚的转世。

　　“勒森布拉。”杰西莉的力量关于血液，她能轻易地分辨来自不同家族的吸血鬼，勒森布拉已经把自己完全交给了身为吸血鬼被诅咒的命运，她瞧不起这样消极的态度，因此也看不起他们的首领阿什杜德，尽管对方外表是个瘦小的孩子，她也没有任何怜悯的态度，“即使求饶也晚了，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

　　血仆跌坐在地，他的手腕有缝合的痕迹，主人看着他切掉手，之后又让他缝上，“对不起，主人，她太强了。”

　　“是吗？”杰西莉抚摸着大肚子，孩子在踢她，应该是对有人敢来挑衅他们不满，看来得把敌人撕碎了吃下才能让乖宝宝满意呢。

　　“我无意和你作对。”阿什杜德说这话是真心的，但她同时注意到杰西莉的肚子，也许对方现在很虚弱，她到底要不要赌一把？

　　“居然敢有和我作对的想法，你不会以为上次我离开是因为你和莱库格斯吧？”杰西莉敏锐地察觉到了阿什杜德的想法，她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让我受伤的是血祖，可不是你们这些废物。”

　　“别太自大了。”

　　“哦。”
　　杰西莉看着阿什杜德拿出一个盘子一样的东西，她知道这应该就是对方赖以生存的力量了，“看着很普通，你要用它杀死我恐怕不可能。”

　　圣光所照之地，木桩落下，从人的头颅穿过身体，极其残忍的行径，这是宗教裁判所的处决方式之一。

　　褚裟是奉命前来的，他在用耳朵倾听了周围的声音，喝了大量的酒，闻到了肮脏的鬼的气息后，做了这样的处决，尽管教廷从不管罪人，但他懒得分人与鬼。

　　“你真是一如既往地残忍啊……教廷应该嘱咐过你要保护人类了吧？为了快点结束，你又在屠杀了，学长。”

　　“谁？”褚裟感觉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叫他学长就有可能是教会学校的学生。

　　“是我。”

　　“你觉得我是老巫婆吗？”

　　“林德罗。”

　　宗教裁判所最强战斗团的现任团长，被称为金色的狮子，一个沉稳可靠且过于正义的血猎。

　　褚裟的脸色顿时不好了，他现在正处于戴罪立功的时候，“我可以解释。”

　　“你不用说了，我会把一切如实汇报给长老院的。”

　　“要不灭口吧？”赛克斯拉维这么想，也准备这么做，“亲爱的，我最讨厌血猎恶臭的气息了。”

　　“他是我最疼爱的学弟。”
　　褚裟正色道，“亲王，你恐怕不能在我面前伤害他。”

　　“我还以为你像杰西莉一样冷血呢。”

　　“鬼不都是冷血残忍的吗？”

　　“我的妻子格外残忍，因为血统强大更是无法无天。”

　　“主人……”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
　　杰西莉很疑惑，她倨傲的脸上因为疑惑而有了几分可爱。

　　“因为我……我爱……”

　　“闭嘴，你不配。”杰西莉不稀罕阿多天的爱，也不在意丈夫，一个低贱的血仆自然更不会入她的眼，甚至她连对方的名字都不记得，是很没有必要的事。

　　“十字架，我要毁了……”
　　阿什杜德挣扎着要去毁了十字架，这是她消散前必须做完的任务，但是杰西莉踩住了她的手。

　　“要是吃了你，我女儿也会长得像你这么可爱吧？”杰西莉抬起阿什杜德的下巴仔细端量，“她很喜欢你，希望你能陪她玩，我们家族的成员都很寂寞呢。”

　　“走开，走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