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太平洋君

30、第 30 章

　　【第十诫】
　　【不可贪图恋人的房屋，也不可贪图恋人的妻子、仆婢、牛驴，并他一切所有的。】

　　“真的是宫殿。”赛克斯拉维惊喜地看着眼前古老的宫殿，并没有衰败，还有人在维护这里的一切，“亲爱的，谢谢你。”

　　“用不着客气。”褚裟也是刚接手这里，莱库格斯虽然有极强的变态控制欲，但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很爱尤莱亚，既给他世间一切美好，又不停地摧毁他的内心，这宫殿就是莱库格斯一直在雇人维护的。

　　“我要请阿多天来。”

　　“嗯。”

　　“就怕杰西莉也来，我拿她没办法。”

　　一旁的蒂芙尼细心地看见白露娜几次想要开口都放弃了，她思索过后在亲王耳边说了此事。

　　“亲王，我有件事想让您费心，关于圣母院内有邪—教的事……处女怀孕的概率少之又少，我问过玛利亚，她说她从来没有和男人睡过觉，您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现在的科技很发达，你好歹是人类，难道不知道人工授—精吗？”赛克斯拉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白露娜，“正常情况下，我和神父，我们这样那样，我怀孕……”

　　“放过我吧，你不能怀孕。”褚裟一脸的痛苦与不想听。

　　“你真坏。”赛克斯拉维爱怜地捧起神父的脸亲，“有人将受精卵送进了她体内，就这么简单。”

　　“完了？”

　　“嗯，不然你还想听什么？”赛克斯拉维发现唐宁先走了，“亲爱的，你等等我。”

　　“居然就这么简单……”白露娜如今可能是对封印血祖最上心的一个了，“不对，这幕后一定有别的什么事，亲王不想告诉我。”

　　“亲王为什么不想告诉你？”艾利克斯有点不解。

　　“也许是跟他认识的人有关系，孩子……孩子，那就很有可能是她了。”

　　“露娜，我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是吗？”白露娜并不是很想和艾利克斯继续谈关于是否接受圣经的事，她已经拿在手里了，拥有力量的感觉太好了，她不可能放手，侍奉神明要比成为见不得光的吸血鬼好得多。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

　　“艾利克斯，我没有要伤害你，现在的我也没有变，只是拥有力量了而已。”白露娜觉得艾利克斯一点儿也不理解自己，她现在真的很高兴，拥有可以召唤天使的圣经，教廷最强大的圣物，神父居然就这么给她了，别说是一辈子和男人亲密接触了，就算让她一辈子孤独也值了。

　　“神父，你拆散了一对有情人。”蒂芙尼如实转述，“这就是最近他们两个之间气氛紧张的原因了，责任有你的份。”

　　“不上床就不能相爱了吗？”褚裟不太高兴地锤墙，“矛头居然是我引出来的。”

　　“神父啊，人大概都想要享受欲望带来的快乐吧。”赛克斯拉维面露春—色，他在维护得这么好的宫殿里性—趣大增，想要神父对他做些下三烂的恶劣行径，因此先得蛊惑对方才行。

　　“假如您愿意听我一句劝的话，能不管就不要管，圣经虽然是您给的，但您并没有任何错，能得到圣物是莫大的荣耀，剩下的他们应该自己解决。”蒂芙尼果然收到了来自亲王赞许的眼神，她默默退了出去，把客厅让给亲王和神父。

　　“这个毯子是刚刚送过来的。”赛克斯拉维躺在地毯上，“要跟我玩捉迷藏吗？”

　　“我没什么心情。”褚裟转身想走，但是祭袍的一角被拉住了，“放开。”

　　“我不放。”赛克斯拉维拽着白色的祭衣从地上起来，跪着靠近神父，他想要把人拉下来。

　　“拉维……”
　　褚裟郑重地吻了赛克斯拉维的额头，把祭衣的一角从对方手里拿走，“引诱神的侍奉者犯下肉—欲的罪，你可真是个恶魔。”

　　一般的血族是深渊生物，不同于恶魔这种深渊位面的原生种，血族是现世的生物被深渊邪能腐蚀后所异变而成的。
　　但赛克斯拉维是纯血，并非后天转化的，当然是原生恶魔。

　　“你以为呢？我是恶魔，你和我在一起的第一晚就已经堕落了。”赛克斯拉维看着爬向自己的绳子，“你要把我捆起来，然后是烧死还是做别的……”

　　褚裟虔诚地画十字，他的眼前一片黑暗，这是最让他不安的，必须要禁锢欲—望的恶魔来拯救自己。

　　绳子绑住了赛克斯拉维亲王的手脚，他并不愤怒，也不挣扎，将脸贴在神父一尘不染的祭衣上。

　　“走开，你这个惹人厌的恶魔。”
　　褚裟生气了，他想让吸血鬼知难而退，但对方并不畏惧，因此他抓住了赛克斯拉维棕色的头发，咬牙切齿地威胁，恼羞成怒地想改变。

　　“你的手不想抚摸我的头发吗？”

　　“你知道我不能，居然还敢说这些没根据的话，都不知道羞耻吗？”褚裟叹了口气，他温柔地把赛克斯拉维抱在怀里，“我不能辜负主教的期望，我很久以前就宣誓永远忠于天主了。”

　　“你忠于天主，我忠于你，不行吗？”

　　“神会惩罚我们的。”褚裟眼中满是将要舍弃的决绝，但他又不曾放开赛克斯拉维，拉扯间，祭衣坏了，“你是看不到我身上穿的是什么吗？”

　　艾利克斯看着一个行尸走肉的吸血鬼在阳光下灰飞烟灭，他走神了，手里的杯子落在了地上，也许白露娜会回来，但他们的爱回不来了，永远留在了昨夜的湖畔。

　　人鬼殊途，就算血族再怎么强大，他们也是吸人血的怪物。

　　他心爱的人选择了神明。

　　蒂芙尼守在房间外，她神色不明地打开脖子上的项链，照片是安琪拉的，这是她唯一一个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爱护她。

　　“我不想要！”安琪拉撕碎了裁缝新做的裙子，她愤怒地看着蒂芙尼，“你害我永远都是现在的样子，我想要长大成人，这都是你的错！”

　　“别闹了，现在是最好的。”蒂芙尼最想要年少时光，她是因为美貌而被人盯上的，从此扭曲地认定做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才能免除肮脏的窥视。

　　过度保护下的安琪拉一点儿也不开心，她想要成为女人，经历人类的悲欢离合，可她永远不能有那样的未来了。

　　“我深深地爱着他，是因为我怀念从前，与他关系不大……我还不如不见到他。”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蒂芙尼神情恍惚，她是想要保护安琪拉不被伤害才袭击了对方，结果安琪拉所有的痛苦都是她带来的。

　　“你没事吧？”

　　“没事。”蒂芙尼冷着脸，她是很严肃的一位，总给人傲慢的感觉。

　　白露娜瞥见照片了，她还以为蒂芙尼不喜欢安琪拉，“我想找神父。”

　　“他和亲王有事要谈。”

　　“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白露娜本来要走了，但她没忍住说了句，“如果你需要和人谈谈，我一直在。”

　　“等等。”蒂芙尼叫住了白露娜，她良久才问了句，“她死得痛苦吗？”

　　不用问就知道蒂芙尼关心的是谁，白露娜摇摇头，“不痛苦，很快就没了。”

　　“那就好，我也没有别的想问的了。”蒂芙尼看向白露娜，“你是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吧，你也知道了我的。”

　　“就是关于侍奉天主，使用圣经，不能和男人睡觉……乱七八糟的，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我的心很乱。”

　　“如果是我，我选择力量。”蒂芙尼就是为了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才堕落的，她不想听太多废话，也不想分析，只告诉白露娜，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当我拥有力量后，我就再也难以舍弃它了。”

　　“谢谢你的建议。”
　　白露娜觉得自己就算去问了神父，得到的答案也会是如此，她其实也想顺着这个回答做决断，“对不起。”

　　“真可悲，爱情与崇高的信仰不能并存。”

　　“为什么不能？明明你的话里满是遗憾，为什么不愿意试着并存？”赛克斯拉维侧躺在地上，他感觉心比以往还要冰冷，就快要冻住了。

　　“我不能放下我的信仰，天主永远是我的唯一。”

　　“你抱抱我，把你的手放在我身上再说这句话。”赛克斯拉维皱起眉头，“我不信你不在乎我，你现在就是在嘴硬。”

　　“我怎么对得起主教……”
　　褚裟忧愤地转身，他本就看不到，不知道转身要避开什么。

　　“如果你要对得起天主，对得起教廷，对得起主教，那你就要对不起我了。”

　　“我跟你没有关系。”

　　“你敢在十字架下发誓我们两个之间没有关系吗？”赛克斯拉维发现神父松动的无奈的表情，他笑了，“你爱我。”

　　“我不能。”

　　“你爱我，多么简单的道理。”

　　“我不能，这是诫律。”

　　有人敲门，褚裟抽回手，赛克斯拉维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请进。”

　　洛泰尔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神父闭着眼在祈祷，亲王手腕上还绑着绳子。

　　“唐宁。”

　　“咳咳。”褚裟一挥手，把绳子撤走了，他严肃着脸，“什么事？”

　　“玛利亚要生了。”

　　“这么快？”

　　“有医生吗？”

　　“仆人中有会接生的。”赛克斯拉维安慰似的拍了拍神父的手，“别担心。”

　　大家焦急万分地等在外面，门开了，仆人尖叫着跑出来，她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倒地休克了。

　　房间里传来敲钉子的声音，还有女人神神叨叨地在念祷告词。

　　小小的婴孩被放在十字架上，产妇玛利亚很粗暴地把钉子插进他身体里，剧烈的痛苦让孩子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