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无涯》执笔青黛

6、小桃之难

　　此时此刻，黔阳王府的院落里，一个身材高挑，身着墨绿，坐在前厅的高座上赏着前厅中央那些献舞的娇艳美人绝色的舞姿。
　　一只手里摸着装了美酒的玉杯子的少年，他用余光扫着着酒杯里的美酒，将军才不过二十六七岁，就像一只出乎年纪的睿智狐狸。
　　少年缓缓抬起酒杯，饮了一口，平淡冷静的眉目微挑了眉梢。“我让你做的，都准备好了吗？”
　　身旁站立的亲卫朝他微微俯身，阴沉的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萧禹裎长笑一声，道：“那我得好好招来这个东风了。”
　　歌舞奢靡，酒醉香浓，这个酒奢靡烂的大魏王朝已经从里头开始腐烂了。
　　……

　　即将入冬的深秋，奴婢们在后院的浣衣坊里细腻地清洗贵人们的衣物，生怕洗断了哪根锦缎绸丝。
　　少女们的巧手在冰冷的木桶中清洗着衣物，一双双冻红的酥手让人怜惜。时不时还有一些平日里爱说小话的几个奴婢大声说小声笑。“哎，你知道吗？后日我们王府要举办家宴，据说是要为镇压辽西大获全胜而归的老黔阳王接风洗尘。”
　　“怪不得！难怪府里这几日都忙里忙外的。”“可不是嘛，听说连当今太子都要代圣上出席家宴，亲携圣上赐予的若干财宝。”“这么大阵仗啊。”“可不是嘛，老黔阳王什么人物？是当今圣上的手足兄弟，黔阳王为圣上镇守辽西多年，黔阳王府真正的头号主人终于要回来了。”……
　　洛川在一旁全部都听到了，只是她性格孤僻，在众人面前也只是如同空气。更何况洛川全然没有抬起过头来，一心一意只做自己的事务，殊不知，她却一字不落地牢牢记在心间。
　　主公安排她的任务，她一刻也没有忘，这些天，她已筹谋已久，黔阳王府于她而言，不过是无掩鸡笼，只是，皇宫守卫森严，这倒是一个问题。
　　但如今，天赐良机，少女似乎不用为这个问题烦恼了。

　　……

　　少女终于将手头的事务都暂时做完了，便领了饭吃都没吃上一口，就往草房里送去。
　　小桃昨夜淋了雨，浑身湿透了，回到草房却彻夜未眠，只是无声地哭了一晚，从昨天到今天滴水未进，还着了凉，如今正躺在草垛上，睁着双眼，依旧不愿相信她姐姐已经死去的事实……
　　洛川摸了摸小桃的额头，糟糕，比昨晚半夜更加烫了。小桃生病了，一早上都躺在草房里，洛川帮小桃干了她今天所有的事务，不仅要干小桃的那份活，她还要干自己的那份活。
　　洛川疲惫的身躯蹲了下来，少女清瘦的脸庞有些憔悴，她抬起手中的陶木瓷碗，木色的碗边坑坑洼洼，就好像路边的烂泥，还有两个较大的崩口。
　　碗里一眼望去，全是白花花的米饭，甚至连一根绿色的菜叶都没有，一点食欲也没有。
　　可少女用筷子扒开碗里的米饭，竟有一丝肉香飘然而至，原来碗底还有一只小小的烤鹌鹑！烤的金黄的鹌鹑肉散发着迷人的肉香，酥酥脆脆的表皮还流着几滴烤鹌鹑烤出的肥油。
　　原本眼神无光，靠在背后的一大捆木头上的少女顿时抬过了头，虽然声音沙哑无力，但依旧带着几分惊讶和疑惑皱眉问道：“洛川姐，你哪弄来的鹌鹑肉啊？”
　　原来是少女在后院用石子打下了一只在树枝上轻点小脚，欢快跳跃的鹌鹑鸟，将它的毛发拔去，偷偷地生了火，将鹌鹑烤熟了给小桃补身体。
　　少女微微一笑“我偷偷从树上打下烤熟的，放心，没人发现的了，吃吧。”
　　“你吃过了吗？”少女终究还是懂事的。
　　“我不饿，你吃。”洛川说得很快，就像事先就知道少女会问这个问题，于是也想都不想的说出了这个不知道真假的答案。
　　小桃半信半疑，但还是懂事地吃下了一口，她知道，不论洛川有没有吃过饭，洛川都希望她可以好好地把这碗饭和鹌鹑肉吃完。
　　“好吃吗？”洛川微笑着问道。
　　“好吃，很好吃。”少女咬着酥香的鹌鹑，一个劲地点头说着好吃，一整个鹌鹑被她在嘴边咬了很久，像嚼着蜡烛一样。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滴落到了地上、饭里、鹌鹑肉上。少女将鹌鹑肉连同滴落的泪珠一起被她嚼在嘴里，少女终于咽了下去，哭得微微颤着地说着好吃。
　　好吃，真的好吃……
　　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肉了，已经快要忘记肉是什么味道了。

　　“喂！”一个妇人手里拿着鞭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声吆喝：“叫你的妹妹去后院打杂！今天轮到她了！”
　　两个少女见状都纷纷将那碗饭和鹌鹑藏了起来。洛川站起身来，恭敬地向徐大娘说道：“徐大娘，我妹妹今天不太舒服，您放心！我会替她去打杂了，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哟！当出头鸟啊？呵！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做得干干净净！”
　　“诺。”即便如此低声下气，她也认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徐大娘转过身去，就走了，嚣张的步伐一丝不减。
　　少女回过身后，对着小桃说：“小桃，今天你不用去打杂了，我替你去，徐大娘催我干活了，你渴了就到水桶里舀一口水喝，想睡觉就好好地睡一觉吧，别想那么多了，我会保护你的！”
　　“嗯……”小桃的声音依旧沙哑，脏兮兮的脸庞上终于带了些气色。
　　洛川也终于放下了心里的石头，便离开了草房，来到了后院，后院的角落打起杂来。后院的一角空荡荡的，没有其他的人，干活也算得上顺手，毕竟，这些天都习惯了。
　　……

　　阿蕊手里提着着水桶准备到后院的水井里打水。正高高兴兴地哼着小调路过柴房。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正巧看到罗总管偷偷摸摸地在前面的草房外四处张望，小奴婢走在隐蔽的道路上，没人能看到她。
　　她奇怪的撇了撇小嘴，罗总管来奴婢们起居的地方做什么？算了，不管了，再不去打水，嬷嬷又要催了。
　　阿蕊看上去大概十四岁的模样，她呆在王府里当了六年的奴婢了，对这里的人都很熟悉，小奴婢一副人畜无害的可爱模样，还有几分俏皮的稚气。
　　呆在府里，和许多奴婢都有话聊，不管是府里来得早来得晚的奴婢，逢人见了她都能活泼地打声招呼，是奴婢们的起居坊的活宝。
　　……

　　草房外，那个男人四处张望，很好，没有人！
　　听说那个奴婢若秋死了，尸体都被抬走了，今天轮到她那个死剩的妹妹去后院打杂了，问过别的奴婢，知道了半柱香之前，你曾进到了这间草房，哼，死贱婢，害我得罪了贵人，白白被罚了五十大板！
　　今天，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哭着跪着求我！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油腻的男人一脸胡渣，露出恶心的笑容，那样猥琐，那样邪恶！
　　男人确认了四周无人，便推门而入，往那一看，一个浑身虚弱无力的少女躺着草垛上，旁边还摆放着碗筷，碗里被吃得干干净净的，柔弱的少女正迷迷糊糊地小憩着。
　　男人反手便将门紧紧关好，听到声响的少女忽然坐了起来身，她以为是洛川回来了，露出欢喜了笑容转头望去，却看到了一张阴险猥琐的脸。
　　男人如狼似虎地扑上前去，死死地压着小桃，小桃瞪大了双眼，满眼中尽是恐慌和害怕。少女沙哑的嗓音在惊慌失措中顿时响起“你走开！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男人看着小桃那张惶恐的脸，噫？怎么不是那个贱婢？算了，既然如此，就是老天注定！来都来了，一个奴隶而已今天，你就好好伺候伺候爷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粗糙有力的手将她双手牢牢向上锁住，少女无助地大喊大叫着，声音喊得又沙又哑，似乎想要妄图扳回事已定局的局面。
　　可恶的男人怕她的叫声传出去，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少女的嘴巴。少女拼死抵抗，将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男人低声狞叫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全然凝固在了一起，十分难看、狰狞。“贱婢！敢咬我？”
　　带血的手有力地狠狠扇打着少女稚嫩的脸庞，“啪”的一声又接着“啪”的一声……
　　粗鲁的男人疯狂地啃食着少女，将上身的衣物全部急切地脱去，将裤头也扒拉了下去，少女双手牢牢的被他锁着，拼命地用脚踢他，男人气愤地又扇了她几个响亮的耳光。
　　又将她的衣物用力地撕扯着，撕成一条一条的，大片小片的，直到少女被撕得寸缕不着，少女被迫在这破败的草房里和那个恶心的男人进行着恶心的勾当，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