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的还是椭圆》九耗子

49、第 49 章

　　跟着导航一路行驶。车上安静得让人可怕。除了音乐的声音，就是两人呼吸的声音最大。
　　李禾被压抑的气氛感染，开起车都有些手僵。心里直打鼓，害怕出个什么事…开启了80码的速度前进…
　　李望从上车就一直默不寡言。手一直往窗子边撑着。头往外看。
　　要不是天乌黑，李禾都觉得外面真景色宜人…
　　窗户边的李望依旧没动。就那样看着外面。
　　实际上要是李禾过去扒开他都能看到窗子边的眼泪痕迹。
　　那是他委屈又释怀了留下的痕迹…
　　他委屈父母真的不需要自己到那种程度…
　　释怀了自己真不值得他们爱。那就放下吧…
　　只是还是会有心痛的感觉上来麻痹着自己所有感官。冲刺着全身每一个细胞。
　　人生那么长时间。他活了二十五岁。活成了一无所有的样子真是狼狈不堪啊…
　　今天他用了欢喜，期盼，期待来过，最后都成了失望透顶而归…
　　都说不期待就没伤害。原来是真的。
　　李禾一路跟着导航总算在九点多的时候来到了南县。他两已经一下午没吃东西了，这会她饿的前胸贴后背。
　　还好当初郑维说过他们这边有什么好吃的。都在哪条街。她直接往西街方向走。
　　“喂？有什么事快说，我开车尼！”刚看完导航的李禾突然被郑维一个电话差点惹怒。
　　饿疯了！还有人来拦路！纯属找骂！
　　“宝。你去干嘛呀？怎么这个点了还在开车啊？”电话那边传来宠溺的声音。他已经习惯了李禾那阴晴不定的性格。
　　“刚到你们南县。这会饿得慌。我要去西街找吃的。开着导航尼！等会我打给你行嘛？”李禾语速都开了五倍速
　　郑维“好咧。那我去找你？我这边到西街就十来分钟而已。”
　　“可以。”挂完电话李禾又继续专注开车。
　　旁边思考够了的李望总算动了动。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他此时浑身都有点麻的感觉。
　　李禾“腿麻啊？”
　　李望扭头看向她点点头。而后声音有点沙哑开口“全身都是…”
　　李禾太能体会那种感受了。
　　不是全身麻木的感受。而是那种张着嘴巴无声哭泣发泄情绪导致自己身体不舒服的感受。她也是躲过被子偷偷哭泣的人。
　　所以她不戳穿李望。让他把情绪发泄出来才是对他心里好点。如果一个人连情绪都不想表现出来，哭都不会哭。那他基本就是病了。很严重那种病…束缚自己永远没有释放自己强。
　　“快到了。等会下来走走就好了。”李禾提速许多。怕他太难受也怕今天没人开店…年初二，就怕遇到都不想挣钱的…
　　果不其然。李禾开了三条街都没遇到开门的。最后第四条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曙光。还有一家烤鱼没关门。只是位置也被站满了。门口都摆了好几张桌子。
　　“老板，还有位置没？”李望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李禾先上前询问情况。
　　收银台上的男人头都不抬在那给客户算钱着回话“没了小姑娘。你要是要吃我们可以在外面再摆一桌怎么样？”
　　李禾她是真的饿得心慌慌的，感觉手上都握不紧东西了“可以可以。”
　　她不管李望看着菜单直接勾她想吃的东西。“味精少放点。快点啊。太饿了。”
　　“好咧。”男人把他们单子递给后面的员工“少味精一份。”
　　员工开心的往厨房重地去给他们单子
　　十多分钟后。店员抬着一个小火灶台过来，上面摆着一条鱼。少倾又有一位抬着牛蛙的过来。
　　“小铁板烧，吃吃看。挺有名的。”李禾打饭递过去给李望“他们这边物价比我们那边还便宜emmmmm”
　　“宁县地势没这边广阔，进货渠道难点。还挺好吃。”李望嗓音依旧还没缓过来，多少有点沙哑着
　　李禾两眼放关看着对面的人“我还看到有牛肉，突然嘴馋…我点个特辣的吃吃看？”
　　“你不怕过敏吗？”
　　“我带了药了。少吃点应该没事…”
　　思考了两秒他又应“这个牛肉应该不真，你应该可以吃。过节是要吃好点。点吧。”
　　李禾满心欢喜的跑下去继续点牛肉。刚回啦吃半碗饭郑维就打电话给她
　　“在哪？”
　　“重庆烤鱼这。”李禾四处看没看到道“你找找，这附近就这一条街开了两三店。我们坐外面米。”
　　郑维“我知道在哪了，你等会啊。”
　　“好。”李禾挂了电话抬眼看了眼李望“他们这…少辣这么辣的嘛……”
　　李望看了她才发现她眼睛里眼泪在打转。随着她眨眼睛那眼泪就大颗接着大颗的掉落划过脸颊掉落下去，嘴里喊着“纸！纸！”
　　“噗哈哈哈~ ”李望递纸过去给她还不忘数落“我觉得你今晚铁定拉肚子。”
　　“我等会回去吃药！”
　　她话刚讲完，李望本打算说:吃药也没用了现在…
　　结果从昏暗中走过来两个人影。其中一个让他有点惊讶
　　李禾见他看着自己身后方出神，感觉有点发毛“别跟我说大过年的你看到了不干净东西啊…”
　　郑维揉了揉她脑袋“就你思想丰富。我们怎么不干净了？”
　　李禾抬头发现是他笑着拍拍旁边位置“坐~坐~”
　　扭头还发现身后跟着一位不请自来的人脸在一瞬间□□下去。不知要如何形容…
　　郑维指着李望旁边位置“你去那边吧。”
　　汤俊一声不响的走过去坐下。除了郑维，两人表情同步的看着汤俊坐落下都觉得不可思议。
　　郑维还笑着介绍汤俊给李禾跟李望“汤俊。还记得不？以前跟我们一个班的。”
　　李望不自在的动了动。过后吃起自己的来不理人。
　　李禾内心狂喊:可不认识嘛…头一次吃自己五香掌的不就是他…
　　她对着郑维点点头“嗯…”
　　好在前面他们跟了店员说多添双筷子等会有人来，不然不至于这么尴尬…
　　过后才想起来，怎么他两会在一起…
　　李禾看了看自家男朋友“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郑维拿起筷子给她挑鱼肉“一直有联系的啊。”
　　刚吃进嘴里的鱼被李禾给咳了出来。本就是辣的东西把李禾给呛得直不起腰。
　　郑维赶紧倒拿纸帮她擦嘴巴又忙着拍背“没事吧？有鱼刺嘛？不应该啊…”
　　旁边的李望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他没被抢到，可手有这微晃。
　　他震惊他们之间没断过联系。
　　他们是朋友。他可以不断联系…
　　可自己还是他伴侣尼…
　　他怎么…
　　汤俊发现了他这个细微的变化。一直没正视他的自己总算有机会跟他对视。
　　忽而他才发现李望的眼睛有些微肿“你眼睛怎么了？”
　　说完他还要上手去摸。
　　李望本能反应避开了他的手“没事…”
　　汤俊心又一次滴入谷底，可还有人在他不能做什么。
　　郑维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看了眼李望又看看汤俊，只见他垂落两旁的手紧握成拳…
　　他没见过汤俊情绪波动这么大过。像在隐忍什么，又像在克制自己…
　　女朋友反应还这么大！很难不想象他们几人有过节…
　　是自己哪一句话让他们这个反应的…
　　郑维琢磨一下才想到从坐下来他们对话很简单。只有那句:一直都有联系…
　　可这和他们三人有什么关系…
　　由于职业病他开始了在哪用排除法…回想以前李禾跟汤俊关系并不和，反而汤俊跟李望合得来过，还同床共枕的。后来他们关系好转了点。可李望一直在李禾身边，反而汤俊还离开了很久… 那是不是后来他们关系发生了变化…可李禾只交过一个男朋友。李望他不知道，但是一直能在李禾旁边这么多年可见李禾对他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按李禾的思维，早就被拒绝的远远的了…
　　再者汤俊也没跟自己这个朋友说过他喜欢李禾。反而自己还在他前面表露过对李禾的心思…所以他不可能对李禾也那样吧…
　　那他两又有什么过节…
　　就这么短短几分钟，郑维突然反应不过来他们之间的关系…
　　好像有点复杂，又好像不是…
　　也不怪郑维想不到他两在一起过。起初他知道李禾是个腐女的时候他就很震惊还有人能是爱好那些人的…他甚至还说李禾腐败。被李禾劈头盖脸骂了好几回。
　　李禾还说过自己就是喜欢同人，不服别跟自己在一起了。可惜郑维没有放弃她，只表示自己真喜欢不上那些。出警时多多少少会遇到那些人和事，他一向都很反感。
　　李禾直接鄙夷他不喜欢就别多嘴，世上本就奇怪，什么都会有。他两能在一起也是很奇怪的事。所以不喜欢也不能诋毁。
　　久而久之郑维慢慢被李禾影响，对他们没那么反感，只是喜欢不起来而已，可也不会阻止李禾的喜好。
　　但也没想过自己身边的人会有同性恋的。毕竟在警局待久了都是大老爷们不说，就算跟他一样大的，大多也都英年早婚了。
　　所以对这方面有点迟钝…
　　李禾被呛得嗓子眼疼，一直在灌水喝。喝了差不多半瓶总算是可以开口了才对郑维开口“你们毕业后还有联系啊？”
　　郑维自然对李禾有问必答，也不隐瞒“没有。中间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大三那会回家也是偶然遇到才加微信的。才知道他还在国防科大上学，回家注销户口本的。”
　　李禾点点头没兴趣。
　　李望也不想再继续探究下去了…
　　他想通了，有遗憾才美好。起码他们都成长了。都不再是以前的小毛孩了也是件很欢喜的事…
　　可旁边的郑维一普通本科生自然对国防科大有向往，他也很欣赏有能力的人“你说当初他不来高考，后面还复读考上了。多牛的。朋友圈里每年晒的暑假作业跟我们都不一样，直接是高科技~我看都看不懂~”
　　“吃的还堵不住你嘴巴！”李禾听不下去了直接夹起牛蛙丢他碗里。
　　可郑维像是铁了心的必须要说一样“你不觉得很厉害嘛宝？我反正是考不上。向往都不行。而且他毕业后直接可以去那些什么院士级别的地方…”
　　桌子底下汤俊踢了踢他，意式说错了话。郑维才止住不再继续。
　　看了眼身边的李望，发现他还是无动于衷的只知道吃东西。
　　李禾被辣的淌鼻子，刚洗好鼻子丢纸的时候刚好发现后来的两人脚在桌子底下的互动。她突然有点发怵…联想到了什么一样…忍不住冷笑
　　或许他们某一刻的偶遇，是经过他精心设计的…果然不会什么都有偶遇这种事吧…
　　李禾拿起手机发给郑维“汤俊怎么会大年初二的跟你出来外面？你两一起过节的？”
　　收到李禾信息的郑维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她。李禾意式他看手机，他看了眼才回复“我们经常一起打游戏。今晚又闲得没事吃鸡，你过来了我肯定带他来见你啊。”
　　李禾“他没再说什么？”
　　郑维“没有。”
　　李禾发了个愤怒的表情过去“敢算计我！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郑维自然知道她说了什么，赶紧解释“除了昆明那一次！还有查了你的所在地。没有了！”
　　“好啊你。还敢查我！”李禾突然站起来对着郑维大声吼“这种事你都能干得出来！是不是我要真有什么也不用跟你坐在这里了！”
　　说不生气是假的。明明了解一个人可以直接明了的询问要么相处。可他居然先调查了才会继续相处！！
　　李禾本就是自卑的人，什么都给不了她安全感，还会觉得别人别有用心。对自己永远不是真心。所以受不了背后这一套。自然容易生气！
　　“我就只是看了下你的地址，没有做什么了。”郑维这一刻也慌张了。他承认用了些小手段。
　　“还只看了地址！别跟我说你们警局的不是跟别人不一样。你就说是不是我身份证一输上去，一览无余！”
　　郑维“没这么夸张…”
　　李禾还想说，是不是除了黑料，什么都有…可她又说不出口。有些伤好像会一直留在心底一样挥之不去，偶尔给你生活添加一点色彩，让你头疼不已。
　　她对郑维忽然有些许害怕。那害怕来自自己的见识浅薄。她从没去了解过真正的他…只知道人跟职业，性格都没有好好了解过…朋友都不知道…爱吃什么也不知道。所以这段关系明明就没看好过…那她在生气什么…
　　生气自己的不好过往怕被别人知道自己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是自己从没自信过自己就是很优秀的存在，值得别人付出。所以可以不惧怕任何问题…
　　此刻李禾又迷茫起来。她在抗拒着郑维的靠近，她给不了自己一个理由他能在背后手无遮拦调查自己的理由。
　　她就是害怕…
　　李望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可他肉眼可见的看到了她的害怕跟慌张。
　　以前…他也这样迷失过自己…
　　刚要走过去安抚李禾。
　　李禾快他一步“不吃了。我要回去了。”
　　“你去哪？”郑维上前来拉住她“我错了好不好。以后不会了。”
　　“你还想以后？”李禾压不下去自己那团火“现在看着你我就害怕。你还想以后！感受到了没？我在害怕你！走开！我要回去。”
　　李禾甩开他往前走。
　　“我真的错了！我错了宝。别这样…好不好…”郑维上前抱住了李禾。
　　李禾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心软是她的缺点。
　　他紧紧抱着她不给她离开“我以后真不会了。查你资料是在没跟你在一起之前。昆明那次是我从陶梦林口中得知的。我正好互送嫌疑人去那边，所以就过去短你了。其他的绝对不是！我说的是真话！”
　　李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走回了车里坐着等李望。
　　李望让老板把东西给打包好也上了车。
　　车都没想到自己身上会坐满人还都沉默不语。各怀鬼胎…
　　李禾在驾驶位上头脑风暴如何拒绝他两上自己车…
　　郑维在副驾驶上一直抓着她手没放。也不敢说什么。以前她就是个容易钻牛角尖的人，认定了的事也不会改变，除非她想通了。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牵着她不给她走人。不然她可以跟你一个月不联系。然后就算喜不喜欢她都会不在继续发展下去…
　　李望知道他们是回不去了。所以只能在手机上看有没有住的地方。
　　可惜的是大年初二还半夜了要…谁会开门…
　　汤俊见他惆怅刚要开口留他们去自己家。却被郑维截胡。
　　“去你家还要开车一个多小时吧？要不今晚先去我家？太晚了不说，你也开一天车了，也没怎么吃东西吧？咱们过节先放下来，安顿好了再说？”
　　李禾是真的累。开了一下午的车不说，还没吃饱饭。心情还不爽！
　　她往后看后座两人，心更累了。
　　那两人头都要戳车顶了，人还那么冷静的坐着什么屁都不放。惜字如金也不用这样啊。
　　她知道李望是越来越不喜欢开口表达情绪了。可那一大坨又算什么意思！
　　自己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最怕的就是什么都憋心里的人。不仅不会让人不理解为什么，还会更误会有另一层意思。
　　所以直接明了说不好嘛！
　　最后还是李禾妥协。她开车绕了一大圈还是没找到落脚地。这边新房也进不去，钥匙都没放车上…
　　真是天要亡我…
　　“我家他家选一个？”郑维肯定不会给自己女朋友去别人家，前面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从这往下直走。就到我家了。”
　　“送我回去吧。他也一起。”后座的汤俊总算开金口。
　　李禾叹了口气，耸耸肩直接提速冲刺郑维家方向去。
　　本以为到他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突然李望想起来后备箱还有东西…“禾，后面还有一只鸡跟一只鸭…一下午了，怕是死了？”
　　李禾被这个消息五雷轰顶“我××××××难怪车上有一股清流味…我还以为他车的气味问题！把这茬给忘了…”
　　李望跟汤俊走过去后备箱一打开。没一只是动的。李望扒拉了下鸭子，发现还能动。鸡就不太行了“鸡自己晕了…”
　　李禾走过去看了眼。被闷了半天的两只家畜味给熏的干呕“呕… 咳咳咳…我…”
　　她该如何跟弟弟交代…它们在车上吐了…
　　李程那爱车如命的性子会不会手撕了她…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说保护好车的…
　　看到那些呕吐物瞬间，李禾突然拐了个弯:不碰不刮的应该没事…只是脏了而已…
　　(她以全然忘记初音的事…）
　　“你家有谁在？”当机立断还是先解决这个吧…
　　郑维把鸡跟鸭提下来“没了。都回老家了。现在回去也需要三十分钟的车程。直接在这里杀了吧。”
　　“也行。”李禾把车钥匙丢给汤俊。不用询问都能肯定他会开车“不是要回去嘛？你们回去吧。”
　　“先把他们解决了再说吧。”汤俊也不客气。直接把车钥匙踹兜里。
　　李望把腊肉也给提下来跟着郑维进房间去。
　　“几楼？”李禾向往了下房子，发现只有楼梯“怎么没电梯啊…我都走不动了…”
　　郑维忘了自己没跟她讲过自己家，笑得合不拢嘴“没电梯。就六楼而已。平时只有我哥偶尔回来住。我爸妈都上班。全年回家没几次。就一人。以后你想安就安装吧。”
　　好家伙…市中心地段六楼独栋住宅……自己家住…
　　“怎么不租出去？”思想原因，李禾也是会走哪看到的都是赚钱的法子“这里挺方便。要是租出去肯定会很多人要。”
　　郑维拿着盆把水烧起走到桌子边开始给她摆刚才的饭菜“你婆婆说懒得打扫。怕别人住的时候弄得太脏了。”
　　“嗯。望哥。”李禾自顾自坐下把饭递给李望。自己刚一时任性，估计他也没吃饱。
　　李望也跟着坐下继续吃饭。
　　另两位从冰箱里拿起啤酒打开碰杯喝。
　　李禾全然忘了刚才她还在生郑维的气，看到他手中的啤酒罐神头过去讨喝的“给我来一口？渴了…”
　　她那半杯倒的酒量，郑维自然不敢给她喝。起身去冰箱给她拿了阿萨姆。
　　“给我来一杯。”一晚上，李望总算对郑维开口。
　　郑维诧异“真不会喝酒？行吧。给你也来一杯饮料吧。”
　　“你干脆别回家了，直接在我这过吧。”郑维满眼星星的看向李禾。
　　被李禾无情拒绝“想得美。”
　　郑维“你这不探望礼都带了嘛。留下又怎么了。改天我也去你家。”
　　李禾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看李望“呵~ 鸡跟鸭送你了！其他的我照样带回去！明天我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