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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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明媚，微风不燥。
伪装成落魄贵族次子的他没有展露魔法。于是为了贴合身份，他找旅馆的老板借了梯子，一步一步爬上房顶。
没有气喘，也没有出汗，就这样平静地稳稳上来。魔法带给了他强大的身体素质。
白濑躺在房顶，呆呆地望着天空。
几朵白云浮沉在蓝色海洋，偶然有几只鸽子掠过晴空。
闭上眼睛，周围方圆几十米的动静在他的感知中无比清晰。
旅馆右边的鞋铺里，皮鞭打得正响，愚钝的学徒又双叒叕挨了一顿毒打；餐厅里顾客吃着“女巫意面汤”，发出“哧溜、哧溜”的暴风吸食声；市警挥舞着警棍，暴躁地驱逐着路边的乞丐……
突然一夜之间，大道变得整洁宽敞了许多。
小贩们以往热情的叫卖声消失了，他们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失去了言语，还来不及收拾的摊子被粗暴地推到在地，无数红彤彤的苹果掉落，滴溜溜滚了满地，再被贵族横冲直撞的马车压得稀碎……
红色。
路边挂起了红色的条幅，市警们的胸口都别上了一条鲜红的绶带，就连在广场视察的市长先生的脸上，也打上了两团腮红。只是上妆手法略重，看起来像马戏团的小丑。
大家都是小丑，都在使尽浑身解数表演着。
金色。
广场上，开国皇帝西恩的雕像矗立，披着的战甲金光闪闪。
建造它的大师曾夸口说这座雕像能千年不倒，他以这座雕像祝贺帝国永世长存。
国王陛下笑眯了眼，心甘情愿奉上钞票。
在泰坦大陆的历史中，西恩大帝统一了整个泰坦大陆。
他东击精灵，抢回了精灵母树载种在花园，引来生命之泉泡澡；他西打亡灵，收藏了13个传奇巫妖的命匣；他北破钢塞，矮人族的最高杰作被他拆个精光……
那些异族被打得心服口服，低头跪下向人族展示忠诚。
总而言之，他的丰功伟绩，令人惊羡，难以望其项背。
人们敬仰他，崇拜他。
人们敬畏他如敬神灵，爱他如爱神灵。
在这个世界，人们是相信神的后代也会是神的，所以，宗教是帝国内部绝不可忽视的一股强大的力量。
但是，天下哪有永远的神祇呢？
当人们了解的越多，也就越……
……
法师就是这样。
开始，我们敬畏神。
而后，一个个疑问出现了：神是什么？神与常人有什么不同？我们……能成为神吗？
“你们不能成神，倒是很容易成为罪人。”帝国皇室冷冷地说着，用强硬的态度告诉法师们：此路不通！
他们依靠西恩遗留下来的力量，控制了法师。
但是，矛盾仍然在酝酿，帝国并不安宁。
……
一张报纸歪歪斜斜地飞过树梢，再穿过西恩大帝雕像的头顶，最后被一阵猛烈的风吹过来，“啪”地一声贴在白濑的脸上。
白濑对着上空说“信使小姐，下次可以温柔一点吗？”
空气中荡开波纹，隐隐传来尖细的笑声。
“看来这位小姐的脾气不怎么好。”
白濑说着，打开报纸细细浏览起来。托原主的福，他现在熟悉大陆的六种常用文字，阅读对他来说并不难。
报纸上头版头条就是关于帝国法师团的一系列问题的揭露的长文，文笔辛辣，措辞老道。
最后的结尾处，还反问了一句：“各位，我们都知道，帝国法师团是我们公民的一道稳固而忠诚的防线，他们矜矜业业，守护着安宁与和平。如果我们连提供一个合理的待遇都做不到，又如何使他人信服呢？”
“出手还挺快的嘛。”伊芙昨天与他谈话，今天就动手了，行动力非同凡响。
看伊芙那种踌躇满志的样子，白濑猜测伊芙一定不是仓促动手。
她是那种有无数备选方案的人，私下一定做了很多的准备。
爆出皇室的丑闻只是第一步，一定还有后招。
白濑站起身来，将报纸卷起来一团。
放下隔音和屏蔽法阵，他开始在报纸上用法力描绘出纹路。
试了好几次，终于成功了。
一个回环状、棱角向内的纹路被画好，一道流水似的光通过整个纹路，报纸在一抹金色的微光中消失，随之出现的是一只金色雨燕。它亲昵地蹭了蹭白濑的手指，小黑眼睛灵活地转动，注视着四周。
“飞吧，飞到最高处。”白濑对它说道。
它停顿了一下，用喙理了理羽毛，一拍翅膀，如离弦之箭向天空冲去。
白濑的视觉附在雨燕身上，雨燕不断上升，地上的房子和人缓缓缩小。
皇宫大门口堆满了人，侍卫们维持着秩序，用人墙挡住群众的洪流。
“我们要抗议！”
“不能这样对待沉默的英雄们！”
声音很大，或许是伊芙友情提供的扩音法阵的作用。
那些人当然不可能是贫民百姓。
百姓们光是活下来就已经用尽所有力气，又怎么会有闲心去抗议示威。
在帝国法师团的驻地处，已经禁严。市警们紧张地来回走动、巡视着。
带着各色家徽的马车低调地停在角落。想来皇宫的大人物们已经焦头烂额，群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唉，系统，你说我在皇宫铺设个爆破法阵怎么样？不是刚好可以把那些大人物们通通一波带走吗？”
“不想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系统闷闷不乐地说道。
现在帝国皇室已经警惕起来，从外部潜入进去，难度必定提升了几个档次。
而且，这些贵族依然掌握了遗留的力量。尤其是家族的头面人物，他们从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绝对不是庸碌之辈。
“伊芙说在希林节还有一场精彩的表演，真期待啊～”白濑心想着，清理了身上的灰尘，而后把金色雨燕召回，重新变成报纸。
随后打开一个紫色的药剂瓶，倾倒紫色的药水，报纸上晕开一大块的紫色，然后飞快地风化、粉碎，上面的法力痕迹被彻底地清除。
……
回到旅馆，端坐在床上。
白濑开始翻看亚瑟的记忆。
他把记忆节点定位于“四季花园”学派，各种关于魔法的知识被他反复观看、学习。
回忆起先前的经历，白濑发现自己很难占到上风，掌握主动。
面对薇薇安，在武力上完全被压制住了；面对伊芙，也只是勉强周旋，靠自己的声望与曾经的情谊苟住。
左思右想，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足。
曾经在擂钵街，他几乎是随波逐流的，过一天是一天。毫无对未来的期待，只看得到眼前的东西。
抢来的就要赶紧享受，因为知道以自己微弱的实力，根本留不住。
颓废、灰心丧气的背后，是对异能力的浓浓的渴望。
在他原来的世界，异能力的出现是没有规律的。
但是，它的存在颇有几分天注定的意味——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努力也毫无用处。
异能力划开了一条长长的鸿沟。
从此，出现了两个阶层：异能力者和普通人。
白濑不想做一个普通人。
魔法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依旧有几分梦寐以求的东西突然就投入怀抱的不真实感，他只能每天勤加练习，要抓住这个机会，他这样想着。
还有，现在的局势也不容许他懈怠。
在法师与帝国皇室两个庞然大物的碰撞中，他依然只是一只蝼蚁。
懈怠，是真的会死的……
仿佛又回到了年幼的时候，异能力者们交战、死斗，击碎着所有能见到的事物，战斗的余波激起无数灰尘。而他只能蜷缩在阴暗的角落，祈祷着不要被发现，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发着抖。
不能被发现，不能、被发现！
用手来堵住嘴巴吧。
于是尖利的牙齿深深刺入手腕，鲜血肆意流淌，铁锈味弥漫在口腔。
好恨啊！为什么我是个普通人呢？
……
擂钵街爆炸依然是缠绕他的噩梦。
一声轰鸣，家，再也没有了……
父亲、母亲……
没有家的人，只是一只流浪的野犬罢了。
握着颈部的项链，白濑向贫民窟走去，地上留下几个小小的脚印。
贫民窟盘踞在昏暗的夜色中，吞噬了他的身影。
……
又复习了伊芙给他的卷轴里的法术，白濑有了困意。
“对了，我给你报了个班。学习魔法是值得鼓励的，不过文化课也不能落下啊。”系统通知般的语气。
“啊，什么？”仿佛被冷水浇头，白濑一下子清醒了。
“报班！！！”
“恩。考虑到你的文化程度，我觉得小学是最合适的选择。”
“于是我精心挑选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比较不稳定，我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叮叮叮，——帝丹小学！”
“优越的师资力量、友善的天才同学、超好的学习氛围！”
“而且，世界的流速异常意味着：我们可以花一份的钱上几倍的学了。
怎么样，我的理财意识不错吧？”
“几、倍、的、学、习！”白濑呆滞，露出死鱼眼。
“你以为，我以前为什么不学习？是我不想吗？”白濑激动地说道，“当然是啊！战斗什么的比学习容易多了！”
“所以我说嘛，学习是一件十分有必要的事情。”系统点头道。
“特别是对于把'杀鸡儆猴’说成杀一只鸡来吓猴子的宿主来说。”系统嫌弃脸。
“啊？！那个时候我说出来了吗？”白濑头上冒出了蒸汽。
“快点学习吧，不然我的计划何时才能实现？宿主文化程度不高我在系统界也很丢脸好吗？”
……
得知了要上学的白濑把被子一蒙，直直仰躺在床上。
呼，虽然很累，但是——
那种把握不了自己命运的消沉，完全被即将到来的学习生活给击散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