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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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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走了么？”白濑仔细地用血肉感知了一番，伊芙的气息的确消失的一干二净。
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把那些盒子拆开可花费了我好大的力气。
“呼……”他长出了一口气，烦躁地将周围拆开的宝物丢开，一阵阵后怕涌入心头。
如果我不收下的话会怎么样呢？
她已经察觉到了吧，我不是“亚瑟”的这个事实。
是哪里露出的破绽呢？
很有可能是关于是否救人的问题。
亚瑟可能会问都不问一句就冲上去，而自己就需要去权衡利弊，多了很多的顾虑。
而且，大概在这个世界，主角团总有一些与常人不同的“羁绊”，锁定灵魂、辨别出不同只是基操罢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在庆典血潮中的那一推，她是真的动了杀意。但是发现白濑依靠主角的“运”而安然无恙后，那一丝杀意又被很好地掩饰过去。
这次的赠送也是个试探。
面对这样的人，我也不禁恐惧起来了呢。
不过，你要杀我，那我就要反击，给予你同等的死亡。
……
在狭窄的暗室里，一份份成扇形铺展开的绝密文件杂乱放置在桌上。
伊芙片刻不停地翻动文件，在脑中思索着。她抿了抿嘴，端起桌上的杯子，将里面能活化精神的药水一饮而尽。
无数思维火花在脑中迸溅，再引发一轮又一轮的头脑风暴。
已知：这个不明立场的生物侵占了亚瑟的身体，学派的那些防护手段都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就连象征着世界偏爱的“运”也毫无反应，平静而不抵抗地接受了这异物。
那么，为了乘着主角掀起的时代大势，暂时忍耐吧，等到成功之后，从血肉乃至于灵魂的研究都可以开展。
这个不明生物，举止如同人类一般无二，有一定的是非观和善恶观，甚至还存在感情。
所有资料里，都没有这种能无声息取代“主角”，瞒过世界意识的存在。
捡到宝了啊。
那么，“它”有族群吗？它们之间的交流方式是怎样的？它们有什么样的社会关系和组织结构呢？
这是一个新的机会，翻阅了“四季花园”学派的所有机密资料的伊芙颤栗着如此想道。
这背后是新的世界，如果把这个异世界牵引到泰坦大陆，交给世界去分割、去消化，又会得到多少丰厚的报酬？！
不过，现在要先掌控住“它”。
这个不明生物侵占了别人的身体，总是有所求的。做任何事情都有一个深层的原因，只要有需求，就能制造出弱点。
大抵伊芙对于“亚瑟”的被取代也是愤怒的，只是这刚刚燃起的怒火，碰上天命主角的位格之后就被冷水浇湿。
因为还有大业要完成，为了推翻皇室、壮大法师的事业，一切皆可舍去，一切都是虚无。
……
有关于“天命主角”卷宗还没送来，但是白濑并不打算相信伊芙。为了更好地掌控，她送来的信息是一定会做一些调整和删改的。
遇事不决，善用系统。
“在吗？在吗？”
“天命主角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白濑敲了敲系统。
“大概是在的。”系统无精打采地说道。
“这是天命主角的信息，自己慢慢看吧。”说完之后系统就沉寂下去，不再出声。
“喂喂喂，你这是怎么了，这样没有精神？”
“没什么，只不过是前辈的演讲，我不能到现场去看了……”
“唉，工作……”
系统陷入了回忆——
披着主神大灯泡套装的前辈，威严十足，祂一挥手，星海中排列成一行行字符：“对于宿主，既不可以过于放纵，也不可以过于严厉……这里的度需要我们掌握，多多实操，才能铸就成功的果实……”
“培养宿主，不仅仅是一份普通的工作，也是我们提升自我的过程。大家都清楚，我们系统，是无数信息的聚合体。
有些系统就不太聪明，一味地去复制那些流通于星海的免费信息。
那我在这里就想问一个问题了，你复制了“祂”的信息，你还能成为你自己吗？
那些信息，都是大佬钓鱼放的饵料！”
无数个微小却彰显存在感的光球系统也在不断闪耀，应和着前辈的谆谆教导。
前辈看着它们的样子，默默地点头。“没错，走捷径是不可取的，我们要脚踏实地，走出自己的一条道路……”
观看重复影像的第n天，系统沉沉叹气。虽然能分出子体去现场，到底还差了点意思，不能亲身体会前辈的关心和爱护。
系统静默着，把这些如水流一般的信息录入，这一串串字符野蜂般无秩序地在无数信息构成的世界里飞舞。
……
没有理会系统突如其来的沉默，白濑认真看起了资料。
【天命主角：世界意识的代行者，他们大多诞生于矛盾冲突最激烈的地域，承担比较大的使命，起推动时代发展的作用。
具体事例有：《斗破**》《凡人修**》……展开】
他们的成长速度极快，遇到困难愈挫愈勇，修整一番就能重新出发，是反派永远打不死的小强。
当然，一些主角还有献祭类能力，比如“父母祭天，法力无边”，再比如“主角不得好死的师尊”之类。
而且，每当主角陷入逆境时都会获得极大的提升，光屏中的文字将这段时期称之为“气运勃发期”。
原来，天命主角是这样的存在啊？
那么，之前面对血潮生死危机的我将要迎来气运勃发期了？
在气运勃发期，各个方面的数值都会提升，具体范围不定，主要是依靠主角的平时数据作为基质，提升多少个百分比。
这段时间要好好利用，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
时间匆匆流逝，晦月的十二号转眼间就到了。
换好米白色西装的白濑和伊芙一起赶到宴会，这场宴会是庆祝两个大贵族的联姻而举办的。
也算是一个大型的互相交流、拉拢的场地，白濑扫视四周的人群，大公也赫然在场。
热热闹闹的宴会大厅里，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不休。
娓娓动听的音乐在深广开阔的宴会厅里轻缓地飘扬，名门望族云集。
陪伊芙应付了一些人，白濑便悄悄离场，到露台吹风。
大家都在忙着交流，那里很是冷清。
“先生，要来杯酒吗？”刻意压低的嗓音略微低沉，白濑转头望去，望进了一双金色的眼瞳。
是薇薇安。
她穿着侍应生的服装，头戴帽子，把一头显眼的红发完全地隐藏。
“现在时间紧急，你听我说，大公他并不是保护，而是关押了我们在做实验，我废了千辛万苦才逃出来找你的……
我被注射了失能药剂，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薇薇安抓住白濑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也对，其他大贵族被一网打尽，大公的态度也并不友善，把他们这些血脉后裔当试验品看待，薇薇安不就只能找他了么？
白濑微微垂头看向她的衣角，像是在发呆一样。
“亚瑟，你有在听吗？”这个小公主说着说着，声音稍稍小了，只是惶恐不安地望着白濑，像是在寻求最后的庇护。
白濑无意般拍了拍她的衣角，随即发讯息喊来卫兵，周围传来一阵骚动，一群人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拢过来。
“殿下，您有弑亲、谋杀的嫌疑，在还没有查清事实真相之前，您不能离开审判庭所圈定的场所。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他们用冷硬的嗓音说着，冰冷的抑能手环毫不犹豫地扣上她纤细的手腕。
“抱歉，殿下，我不能帮你，”白濑说着，微微提高了声音“面对一个嫌疑犯，我很难说出什么帮助之类的话语。”
“是啊，是啊”周围的人群纷纷附和着。
“还是把薇薇安殿下交由我保护起来吧，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呢？”大公提议道。
薇薇安已经彻底地懵了，怎么会这样？
亚瑟，你要把我交到大公的手中吗？
“殿下，这是最好的安排，你难道不相信大公的信誉吗？”
薇薇安还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口就闭嘴了。
一群卫兵押着她匆匆离场。
【进度条：37%】
……
宴会的小小插曲很快消弭，气氛重新变得欢快。
白濑打开看似空无一物的手掌，是从薇薇安衣角取下来的东西，隐匿的效果被破解，显露出它本来的面貌。
家徽闪亮，其上荆棘与长剑交杂。
是大公的消息，怪不得薇薇安能从严密的监控体系中逃出来，她可能只是当了一次人肉快递员——传递消息的那一种。
白濑将家徽剖开，里面有一张纸条，上头的字晃了晃，火速地消失。
……
“愿神祝福你和你的爱人，永远赐福于你们。
愿你俩永浴爱河，祝你俩幸福与日俱增。”大公被众人簇拥着上台，微笑着说出几句贺词，眼角的纹路被带动着皱起。
他手里拿着的香槟轻轻摇晃，手一松，啪嗒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酒液肆意地流淌，地面晕开深色印迹。
“动手！”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宴会各处的无用的美丽花束被推开，露出魔能炮狰狞的身躯。
美丽与残酷交相辉映。
爆炸的艺术，绽开的恶之花顷刻间就夺取了几十人的性命。
“呵，早有准备了，就知道你会耍花招！”伊芙膝盖微屈，撕开裙子下摆以便于活动，身后人影重重——他们，都是曾经的帝国法师团的绝对精锐。
伊芙掌控了他们。
“真的是这样吗？”源于血脉的力量在激荡着，在大公的视野中，周围仿佛出现了密密麻麻连在各个事物上的白色细线。
地上的爬虫，连接的线微弱而细小；惊骇万分的贵族，连接的线处于中游，在微微颤动着；而掌握强大力量的法师们，身上环绕的几根线极为粗大，几乎束缚住了脑袋，脖子，躯干，四肢每个部分。
像是拥有最高超技术的操偶师，大公的双手灵活地拨动起线条。
反戈一击。
一群群法师的武器对准了他们曾经的领导者，发誓效忠的对象——伊芙。
她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不详的乌青色滋蔓开来，她的脸上露出痛苦情态。
“你在痴心妄想些什么呢！一切还是在我预料之中啊～”伊芙尖叫道。
等着验收胜利成果的大公脸色变化了，他能明晰地感受到一股与他同源但是极度弱小的力量在伊芙身上滋生。
伊芙恢复了行动力，她拽出脖子上的吊坠，毫不犹豫地按下内置的按钮。
按钮发挥了它的使命之后崩散，碎片爆射出去。
在伊芙周边围攻的法师们也都碎片化了，血肉变得比一片蔷薇花瓣还要轻，在能量的冲击中四溅，血泥粘腻无比。
这是预设措施。
“你的力量并不是无穷无尽的，被消耗了这么多，你现在还能动手吗？”伊芙嘲讽道。
“你也是啊，抵御我的操控很辛苦吧，更准确来说，就算我在你面前，你也没有杀意啊”大公抚了抚胸口，忍着痛苦咳了几声。
两人互相警惕着，争分夺秒地恢复力量。
“还有最后一击，对面的敌人就可以倒下了……”伊芙心中想着，背在身后的手暗暗做出一个示意可以下手的动作。
……
一直站在旁边，白濑仿佛局外人，观看着这一幕幕。
炮口汇聚的能量光球像是有意识一样避开他，那些空中飘舞威力巨大的法术也纷纷躲开他，一层无色的光焰在他的身上恒定且不可动摇地燃烧。
主角的“强运”属性么？
看到伊芙的动作，想到宴会之前与她的交谈，白濑下定了决心。
几个跳跃，跨越漫长的距离来到伊芙的背后。
“我已经控制了大公，快动手！”
白濑一边答应着，手臂箍住她的脖子，重重将她摁倒在地，“嚓”，像刺进沉重的皮革，匕首搠入心脏要害。
伊芙在一霎那间死去，过了一会心脏才泵出血液挽留主人早已经逝去的生命。
强大的精神力量依然支撑着死前走马灯的运转：金库中“亚瑟的表现”、薇薇安出乎意外的到来……
眼前的迷雾像是突然一下子被拨开了，我……怎么会、没有看到呢？
精神力量急剧的变化着，她仿佛打破了极限一般，看到了正与大公友好握手的“亚瑟”，他的身上有一层透明的光焰。
“原来是这样啊……”光焰分出一个小火苗，慢悠悠飞过来，将她仅剩的力量燃烧殆尽。
然后，壮大几分的、吃饱了的火苗又如乳燕投林一般飞回光焰的大家庭。
……
进度条一瞬间暴涨。
【进度68%】
对于伊芙这种人，如何获取她的认可度，白濑也是有过思考的。她是个有着超绝手腕的理想主义者，亲情、爱情在她的天平上所占的份量并不算高。
那就——毁灭她的理想！
理想终究需要人的执行，不然就只是永久停留在纸上的蓝图。
白濑也做到了这一点，消灭敌人的□□，摧毁她的精神。
“合作愉快。”跟大公友好握手，说了几句废话。
大公笑了笑，开始快速逃跑。蛇形走位。
白濑在伊芙的尸体上回收了匕首，对着大公的后心比划着，然后，看准一个点投掷出去。
正中后心！
完美的一击。
【进度100%】
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变得灰暗，黑白默片一般。树形的水晶吊灯黑白分明，穹顶上精美的壁画片片剥落，变成无色，地上的鲜血也变成灰色……
光门出现，白濑走近它。
我回来了，横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