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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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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钺伤的挺重，上身皮肉翻卷着模糊一片，连脱掉衣裳也困难，好不容易扒干净了，拿干净的布巾把乌血清理干净，这才看清本来的面貌。
身上新伤加旧伤层层叠叠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竟然找不出一块大点的好肉，比一年多前捡他的时候还要严重许多。
李黎书皱紧了眉，其实他也不曾好好了解过延钺，这人话不多，性子又跟铁板似的，也只有对他的时候才会露出几分流氓的意思。
老大夫说，这些伤口只是看着可怕了些，到底没伤了根本，仔细将养一阵就好了。
李黎书见那老大夫开了方子就要走，连忙询问上药的注意事项，有无忌口等。
那老大夫摆摆手说都不用，说这人命硬，打小便总是受伤，吃点药休息一阵，随便养养就行了。
李黎书送走了大夫，对着延钺发了好一阵子呆。这人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双目紧闭着，又浓又黑的睫毛服服帖帖，削减了他许多攻击性。
总是受伤吗？
这人好像不会疼，那么多的伤口眉头也不皱一下，要换做是他，一定要好好休养着，买一大堆喜欢的衣裳吃食才能好。
李黎书拿了漂亮的小勺子给他喂了点水，水珠从他唇边滑落，打湿了一小片被角。
李黎书皱起眉，一把捏住延钺的脸往中间挤了挤，这才往唇缝里灌进去水，干燥的唇瓣也恢复了正常。
上完药延钺昏迷了许久。
李黎书就在他床边守着，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虽然还是隐隐作痛，但跟延钺身上狰狞的伤口比起来简直就像是稍稍擦破了手指。
饭饭香系统：宿主呼呼，痛痛飞飞。
李黎书：……我还没问你呢，你说那个什么片刻主角光环，明明屁用没有，害得我被人打了。
饭饭香系统：那是因为主角光环含有绝处逢生的属性，具体效果会因为使用情形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哟。
李黎书：……
延钺醒过来看到了困倦得不行的李黎书，那双幽绿的眼睛里迸发出光亮，见他慢慢睁开眼睛，眼疾手快地将那只细白的手握进掌心。
“书书，你答应我了。”
李黎书敷衍地应了一声，他见延钺醒了，正想去美美补一个觉，那人却抓着他的手不放。
“书书。”
李黎书哈欠连天，眼里也因为打哈欠蒙上的一层水色，“嗯？”
“你说过要陪着我的。”
“嗯。”
“我可都记下了，若是以后反悔，藏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出来。”
延钺说完了也没等到他一句敷衍的回应，转头就看见小哥儿已经睡着了，他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黑，显然是这段日子没休息好。
延钺将他掖进被子里，伸出手臂将小哥儿环住了，那阵淡淡的香像是梅间的雪，叫他环住了便不想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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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回试图跑路险些丢了小命之后，李黎书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西域吃吃喝喝看话本。
老可汗死了之后，延钺就成为西域的王，李黎书的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延钺想着他，有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个送到他这里，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日子过的简直骄奢淫逸。
饭庄的业绩是一日比一日好，自己又不用操心，李黎书完全过上了躺赢的生活，连系统也十分满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延钺实在太过黏人，每每征战回来看见他都像饿极了的野狼，总要叫他第二日下不来床榻，咬牙切齿地骂才算完。
来年开春的时候，李黎书在无比惊惧的心情中等来了整个西域最有经验的接生婆。
临产之际他简直郁郁寡欢，肚子已经很大了，走路的时候甚至不能看到自己的脚尖。那种感觉太可怕，像是揣了一个灌满水的气球。
生产那日延钺守在他身边，一条结实的小臂被他咬的鲜血淋漓。
李黎书又惊又怕，额间的发被汗水打湿，他疼的要死了，这辈子就没承受过这种疼痛，可又无济于事，只能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延钺。
对方眉眼中含着担忧，只是紧握着他的手。
生产完李黎书整个人脱力地躺在床上，延钺拿了布巾给他擦脸，他累的不行了，又听到接生婆用欣喜的语气恭喜尊贵的王得到他第一个孩子。
李黎书看着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去抱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心里第一次生出了奇特的感受。
那是他们的孩子，带他腹中待了271天的小婴儿。
李黎书睡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他还算没白疼，好歹生出了一个小包子。
李黎书在西域生活了四年，一共给延钺生了两个包子，大的已经三岁了，也不知像了谁，整日上蹿下跳皮的不行；小的刚会走路，软软糯糯的一个团子，小奶音叫几句爹爹就能换到不少好东西。
饭饭香系统：这不明摆着，大的像小哑巴，小的像你，这么大一点就知道嘴甜能换好东西。
李黎书：好歹我们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这么说我……
饭饭香系统：干杯. GIF
这一日李黎书看着两个小孩打打闹闹，突然想到在中原的时候，延钺给他扎了一院子的兔子灯。
可漂亮。
他便有些想了。
算起来李阳也快及冠了，当时他走的时候把饭庄和两只红獒都托付给了他，也不知现在怎样。
夜里睡觉的时候，李黎书还是跟延钺提了出来，他眼睛眨巴两下，轻声道：“太久没回去了，有些想。”
“想什么？”
李黎书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回答不好这人就要吃醋了，仔细斟酌了一番才道：“想中原。”
“我给你打下来？”
“胡说什么，那是我之前生活过的地方，你不可以破坏。”
延钺坐在床边脱鞋，李黎书就皱起眉瞪他：“我就是想回去看看原来的宅子，还有那两只狗，当时应该一并带来的。”
“李阳呢，想不想他？”
先前一提这个名字延钺就要吃飞醋，李黎书哪里敢再提，抬腿蹬他一脚却被抓住了脚踝。
“他肯定对你心怀不轨。”
李黎书一整个无语：“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我给了他吃的，给了他一个住所，他只是感激我。”
延钺沉默了一会儿，随意拨弄着他脚上的金环，“你要去便去吧。”
李黎书知道他也想去，只是这边实在走不开，便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就去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延钺目光一沉，旋即便将他的手握在掌心回吻了过去。
现在的西域已经比之前太平了许多，再不会发生那些掳掠之事，这一带一贯尚武，新可汗继位后顺利摆平了几处乱，西域便进入了持续的发展阶段。近年又无天灾，一时间兵强马壮十分繁盛。
尽管如此，延钺还是派了一队人护送他们。
“你是还嫌不够显眼是吧？”
李黎书看着一队人马皱起眉，弄个这么大的阵仗，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少几个。”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护送的人倒是没少，只是改为跟在暗处。
李黎书本想带着小一点的崽子一起去中原，大点的非要跟着去，延钺又舍不得小的非得留下一个，李黎书便带了大孩子一起回去。
“早些回来，”延钺摩挲着他的手背，“我等你。”
李黎书见大宝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一会看看延钺一会看看他，目光最终落到他们交握着的手上。
“知道了。”
小孩子的目光太过清澈天真，李黎书只觉得面上一阵发烫，连忙把手收了回来，戴上面纱，又把大宝儿牵在手里：“外面风大，你快回去吧。”
延钺应了声却没回去，目送着他上了马车。
宽敞舒服的小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李黎书掀开车帘往回望去，只见那人依旧站在原处，风沙漫天旌旗飘扬，落日孤烟皆成他的背景。
李黎书叹了一声，时间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先前他还失望透顶只想着回到中原去，如今对这一片的漫漫黄沙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归属感。
他爱的人在的地方，是第二个故乡。车马慢慢，轮子轧出的车辙竟是他的归途。
很多事情真是奇妙，兜兜转转的竟也走到了现在。
“爹爹，中原是什么样的？”
小孩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大宝子跟延钺长得很像，眉眼生的浓烈，只是眼睛的颜色随了他，攻击性稍淡了些。小孩儿拉了李黎书的衣袖，目光中流露出憧憬。
“中原啊，”李黎书的目光落在远处，似乎是在翻找着脑海中久远的记忆，“那里有好多湖，湖里面有荷花和莲子，河畔都是漂亮的灯，运气好的话，还能听到琵琶声。”
“像月亮湖一样吗？”
李黎书摸了摸他的脑袋：“比月亮湖要细长，像一条长长的衣带，你不知道它是从哪儿发源的，也不知道它终于哪里，过节的时候，里面的河灯就像天上的星星。”
“河灯！我也可以放吗？”
李黎书嗯了一声，“崽儿在中原还有个小叔叔，到时候可以和叔叔一起放河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