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死遁后》诗里寻

19、大力士桑二小姐

　　晴空一碧，绿荫荫的草地上，学子们都在自行试炼着挑选的新弓箭，有些早先学过的子弟已经开始弯弓射箭，身姿潇洒。

　　桑心苦巴巴的抱着一张弓，小脸上的秀眉蹙起，还要眼前突然盖下一片阴影，她掀起眼皮仰头看去。

　　徐知隐嘴角微微上扬，挂着戏谑的表情，俯身稍稍弓腰，眼底的兴致勃勃，似有若无地觑着她两只因为用力变得红红的手掌。

　　“大力士桑二小姐，你还拿得动吗？”

　　呜呜，拿是拿不动的。

　　嘴还是硬得很，

　　桑心抱紧弓把，呵呵地笑，目光澄澈透明。
　　“嗯，怎么拿不动呢？我是个有天赋的人。”

　　“哦？”徐知隐挑眉，视线下移，下巴轻抬点了点，语气是不要命的调侃：“我还以为你被压得站不起身呢，原来是我多想了。”

　　有天赋的桑二小姐实在是忍无可忍，狠狠把脸瞥向一边，像赌气似的，不看徐知隐那张俊美的脸，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桑心默了两秒，才装模作样地咳了咳：“我只是觉得蹲下来的风景竟然如此美妙绝伦，想抱着我的宝贝弓箭一起欣赏欣赏。”

　　宝贝弓箭？

　　呵，徐知隐咬了咬后槽牙，嘴边溢出些意味不明的笑来，这把沉黑的弓箭是当年他收到的第一把弓箭，出征的第一站由它开始，从它结束。

　　在边关陪了他整整一年半，整日携带在身，哪成想如今成了桑心的宝贝了。

　　有趣。

　　“既如此，本王便陪着桑二小姐一同欣赏这良辰美景。”

　　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时机，那么桑心都会很乐意，毕竟眼前这张脸多看看也等同于洗眼睛了。

　　但是，现在她内心只有一句脏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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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陪的时候你不陪，现在怎么还不走。”桑心垂着眸子，暗地里小声嘀咕着。

　　徐知隐听得一清二楚，索性抱臂靠在一旁的古木柜上，好整以暇地瞅着在地上蹲得像个白萝卜似的桑心。

　　桑心额上三根黑线，真的装模作样打量起周围的贵女们，视线落在几米外的丹沁公主身上。

　　丹沁公主抱着弓箭已经射了几箭了，只有一箭中了靶子，还是最外环，桑心瞅见她气得抽了抽嘴角，眉毛蹙在一起。

　　按照桑心对她的了解，下一秒就要抱怨自己的技术不好，原书中的丹沁向来是个泼辣理智的主儿，有勇有谋。

　　结果，下一秒，

　　丹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突然变化，神色间放松，剁了剁脚，单手叉腰，指着远处滑稽可爱的稻草人骂骂咧咧。

　　“都怪你，该死的稻草人，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桑心震惊，

　　望了望远处无辜的箭靶子，

　　稻草人是一个大大古怪的笑脸，仿佛在嘲笑丹沁的垃圾技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丹沁察觉到了桑心的视线，一把丢下弓箭。

　　她的小眼神又大摇大摆地瞟向她敬爱的皇叔那儿。

　　不看不知道，一看眼神就黏住了一样。她那向来不苟言笑的皇叔，嘴上漾出令人心醉意乱的微笑，眼眸含情地瞅着蹲着的桑心。

　　啧啧啧，皇叔可真会玩儿，自己站着，叫人家桑心，一个娇俏美人抱着弓箭蹲着，怪不得单身到现在，妻子都没有。

　　丹沁巴巴地望着，眯着眼睛看向地上的桑心，她的脸色很奇怪，要笑不笑的，眼尾还时不时往皇叔那里悄悄地瞄一眼。

　　怪哉！
　　除了丹沁公主以外，
　　角落里还有一道视线直直盯着二人。

　　古影作为伴读一般来说都是只能旁听，不能学习一些实操技能，古影本来是立在一旁，瞧着桑珍珍同栗妙两人练习射箭，温柔如水的琉璃色眼瞳含了些欣羡之意。

　　她的眼珠转了一转，眼神凝在远处弓箭柜旁的两人，晋王殿下神色从容慵懒地靠在柜上，手向后撑在两旁。

　　如果单单是晋王殿下也就罢了，可古影身为女人的敏锐第六感，总觉得桑心与晋王殿下之间有些暗流涌动。

　　刚刚在国学课上，虽说晋王殿下斟酌用词夸了自己，可那清凌凌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没看自己一眼。

　　反倒是瞥了第一排低头的桑心好几次，她心里有些打鼓。

　　武夫子正好转到了眼前，古影神色一定，凑上去恭恭敬敬地行礼，与他交谈。

　　“夫子，我有一事相求。”

　　武夫子细细打量来人，光是从衣服材质上看，既明亮鲜艳可款式又是婢女服，着实有些奇怪。

　　古影上前一步，弱柳扶风地诉说起来。

　　“武夫子，我是丞相府的奴婢，过来旁听的，实在是仰慕您的学问，平日接触不到弓箭，可不可以让奴婢摸一摸。”

　　“家父曾经也是个知县，奈何家道中落，卖身为婢，所以睹物思人，让夫子见笑了。”

　　古影的语气柔弱充满礼节，一下子就抓住了武夫子的同情心，在天下所有夫子中，学生是不分贵贱的，就如孔圣人说的。

　　有教无类。

　　“罢了，既是来旁听伴读，学点东西也无妨，你自己前去挑选弓箭练练手。”

　　武夫子长得牛高马大，看上去一副硬汉模样，不好说话，实则他有一颗柔软的心肠，仅凭古影示弱又无从考证的三言两语，就准了一个奴婢恩典。

　　也是足够心软了。

　　古影谢过武夫子，跟桑珍珍报备了一下，行礼告退往弓箭柜旁不疾不徐地走去，腰身摇曳生姿。

　　“嗖”的一声，

　　箭矢牢牢钉在稻草人的嘴巴上，力气深远，箭头还没了半截进去。

　　栗妙放下举起的手臂，眼神不甘瞧着只中了七环的靶子，歪头往边上问了句。

　　“你那婢女来说什么？”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桑珍珍都快怄气死了，娘亲给自己安排的这是什么奴婢，不知道的以为还是主子呢。

　　“别提了，她是来报备要去学习射箭的事情，武夫子亲口应准的事儿。”

　　桑珍珍提起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眉目间的温柔消了些许，只不过天生的小白花温柔长相还是占据优势。

　　栗妙讽刺地笑了笑，没接话。

　　古影施施然朝着两人走去，

　　此时的桑心脑子就是瓜嗡嗡的，旁边往侧边一瞥，还能看到金尊玉贵的晋王殿下仍然屹立在旁，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但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她瘪了瘪嘴，蹲得腿都麻了，可较真的徐知隐都没走，她也不会认输的。

　　她悄悄将弓把的一边立在地上，慢慢伸出一条腿拉直休息休息，眼眸垂着，心里存着些侥幸心理。

　　眼前一双白色的绣花鞋映入眼帘，桑心蹙眉一瞬，抬头看去，是她。

　　古影一袭白衣飘飘，长发铺在身后，微微蹲着行礼。
　　“晋王殿下，桑二小姐。”

　　桑心点头应下，有些好奇古影来做什么？

　　古影也并没有辜负桑心的期待，冲着徐知隐盈盈一拜，红唇含笑，秋水凝眸，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几步，完全忽视一旁的桑心。

　　“殿下，奴婢是来挑选弓箭的。可以请殿下为奴婢选择参考吗？奴婢对弓箭一窍不通，还请殿下伸出援手。”

　　“奴婢感激不尽。”古影已经是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来面对徐知隐了，用词斟酌，语气得当不轻浮，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只不过，

　　正在偷懒休息的桑心竖着耳朵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回头冲着古影出声。

　　“你是想晋王殿下帮你选弓箭，对不对？”

　　桑心自认为自己的语气已经是很欣喜若狂了，面色也半点没有生气的模样。可古影的模样却一下子梗住，噤若寒蝉。

　　桑心：……自己有这么可怕嘛？

　　古影往晋王殿下那里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才慢悠悠回桑心的话。

　　“二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选个适合奴婢的弓箭，还请小姐不要误会。”

　　桑心本来没有误会，她这话一出，倒是让桑心刮目相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我没有误会啊，我只是想告诉你，看这”桑心用粉嫩的指尖点了点沉黑玄铁打造的弓箭，朝着古影狡黠地笑。

　　“我宣布，这把弓箭就是晋王殿下为你挑选的格外适合你的弓箭。”

　　“快来拿好你的弓箭。我要走了。”

　　桑心毫无压力，甚至还为自己想的脱身办法沾沾自喜，眼角眉梢都是得意，清澈干净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古影。

　　“这……”古影犹豫不决，眉眼间有些不满，没有立马伸手去接。

　　一直没出声的徐知隐给气笑了，冷白的食指敲击着古木柜，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说：“桑心，你就这么随便把宝贝弓箭送人了？”

　　话音竟然夹杂一丝生气和几分冷笑。

　　桑心有些心虚，绞尽脑汁才憋出来一句话。
　　“这不是她说她想要吗？我又不是无缘无故的。”

　　她眉眼特别沉静，长睫抬着像弯弯的小刷子，眨巴眨巴，理直气壮得很。

　　“她想要，你都给？”
　　徐知隐语气冷冷如冰，凤眸暗色明显，薄唇紧抿着，下颌微收，优越的棱角分明。

　　桑心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能凭借潋滟的眼睛愣愣地瞧着他，他好像有些生气。

　　古影站在旁边，半句话都插不进去晋王殿下与桑心之间好像有种无声的氛围，是常人所不能融入的。

　　她垂下的手指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扣出两个深红的血印来，到底是咬了咬唇，委屈地说道。

　　“晋王殿下息怒，二小姐也是一番好意，要怪就怪奴婢吧，怎么责罚奴婢，都行。”

　　徐知隐半个眼神没分给古影，而是全神贯注觑着桑心，脸色倏地一沉，掠过古影，站到桑心面前。

　　桑心仰头看他，感受到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徐知隐缓缓朝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