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女》水****银

34、姚安桐番外

　　姚安桐：像雾像雨又像风
　　梁雁翎-像雾像雨又像风
　　作词:丁晓雯作曲:k.haloneh
　　我对你的心你永远不明了
　　我给你的爱却总是在煎熬
　　寂寞夜里我无助地寻找
　　想要找一个不变的依靠
　　再给我一次最深情的拥抱
　　让我感觉你最热烈的心跳
　　我并不在乎你知道不知道
　　痛爱你的心却永远不会老
　　呵……
　　你对我像雾像雨又像风
　　来来去去只留下一场空
　　你对我像雾像雨又像风
　　任凭我的心跟着你翻动

　　夜。
　　沉醉。嚣张。冷澈如冰。
　　适才还蜷缩在他怀中，温柔如同小猫的她翻身起来，冰冷的感觉马上俘虏了他。
　　她光裸瘦削的脊背在月光下看来很不真实。
　　他有些恍惚。
　　然后，她就着月光燃起一根香烟，声音仍是慵懒，“你把那个手机链给了她。”
　　他一怔，笑容不自觉爬上脸，看着她的眼里多了分期待。“你——嫉妒了？”
　　她笑了，“有什么好嫉妒的，不过是个手机链罢了！”
　　他神色一黯，“可是——那是我们参加全美辩论会的纪念啊！”
　　她笑。像哄孩子似的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可供纪念的东西很多。再说，你若真是在意，又怎么会轻易送了人！”
　　“你真的不在意？”他不死心的追问。
　　“姚安桐啊姚安桐，有时候你实在像个不肯长大的孩子！”含笑啃噬着他的唇瓣，她将手中的烟蒂熄灭；猫一样欺身上来——
　　如高高在上的女王般跨坐在他身上，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她说，“我允许你爱上她，但绝不能比爱我还多！”
　　冰冷的感觉渐渐褪去，他在她飞舞律动的秀发中笑了。双手扶着她的头，他吻上她，“傻脂若，”他喃喃自语，“我爱的只有你啊！”

　　天还没亮，她又一次匆匆离开。
　　她从来不肯在他怀中迎接天明；哪怕一次也没有。
　　她总是在以为他已然入睡的时候悄然离开，从不顾及他的感受。
　　很多次他都黯然地想到：她一定知道他只是在装睡！可她从来不肯揭穿他。
　　她在他的眉心轻轻印下一吻。慵懒的，香甜的，却又冰冷的让他无法呼吸。
　　门合上的瞬间他睁开眼睛，在静谧的夜里慢慢坐起身来，就着她先前没抽完的烟蒂继续吸起来。
　　身侧的空位已然冰冷。而更冷的，是他的心。
　　他知道，她爱的人从来不是他。
　　他只是她在水中央唯一可以抓住，让她不至于再度落入水中的一块浮木而已。
　　如此，而已。
　　……
　　凌柯死的那个夜里，她第一次在他的身边直到天明。
　　他们彻夜缠绵。
　　她像对付仇人一样在他身上留下数不清的齿痕和淤青。
　　然而，当太阳穿透窗帘射入第一缕光，他看到她的肩膀微微抖动。
　　从背后搂住她，他触到她脸上湿漉漉的一片。“一切都结束了。”他说，“我们回美国吧！”
　　她摇头。再度变成他看不懂的凌脂若。“还不到时候！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别说我还没真正得到燕鲸，只要一想到柯玮路那张丑陋的嘴脸，我就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他们母子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能安睡！”
　　停在她脸上的手慢慢僵住，他想，他已经越来越跟不上她的步伐。

　　人前，她是凌老大勤劳孝顺的乖女儿；叶蓂子贴心知己，全心依靠的好姐妹；是人人夸奖称道的好老板，好拍档。
　　哪怕心思缜密如杜睿添，老辣狡猾如凌赫廷，亦被她牢牢握在掌中，茫然不自知。
　　他看着她一步步从最初单纯只为了报仇，到沉迷于权力欲望欲罢不能。
　　他们的争执一次比一次激烈。
　　然而，每每争执过后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他都心痛难挡。
　　他说，“我们走吧！回美国吧！”
　　她一再摇头拒绝。“还不到时候！”
　　他失望至极。“你现在得到的还不够吗？”
　　“不够！”明亮的眼里带着雾气，然而他已经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在演戏。她说，“就算得到全世界，也不足以弥补我失去的一切！”
　　“安桐，”猫一样蹭着他的下颌，她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你要帮我！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不能背叛我！”
　　他不再言语，心却变得冰冷。
　　他不敢问出口的是：她已经有了他，难道还不够吗？在她心里，他永远比不过死去的那个人吗？

　　他们的矛盾在她进入逐日后终于爆发。
　　得知她竟成了逐日第二大股东，他再无法保持缄默。
　　他说，“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脂若了——凌柯已死，凌家早晚是你囊中之物。你为什么还要打逐日的主意？”
　　她笑了，眉目间尽是温柔，吐出口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你留在逐日，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吗！现在的逐日就是一块肥肉，谁不想上来吃一口？”
　　他痛心疾首，“谁都可以惦记逐日，可那个人不该是你！你答应过我，绝不会动她一分一毫！”
　　冷笑。她说，“树根哥哥，你又心疼了吗？你没听到她说什么吗——甲之甘露，乙之砒霜！就算一百个逐日毁了，也比不过一个杜睿添在她心里的份量！你这个树根哥哥，只怕再担心也是多余的吧！”
　　无声叹息，他不得不解释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是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幸福？”她激烈地，“人人都惦着叶蓂子会不会幸福，谁又在乎凌脂若还有没有幸福？”
　　到了嘴边的指责再说不出，他上前拥住她。“我在乎！”他说，“凌脂若的幸福我比谁都在乎。”
　　……
　　然而这样的心意终究也比不上她想报仇的决心和对权力的追逐。
　　他对她越来越失望。
　　这样的失望在痛安宁毒死人之后变成绝望。
　　最后一次跟她说，“我们走吧。回美国去！”
　　她还是拒绝。
　　他决定离开。一个人离开。
　　递交了辞职信，小叶子眼中的失望让他于心不忍。
　　可他别无选择：这样的日子继续下去他一定会崩溃。
　　他买了两张机票。
　　一张给自己；另一张放在她办公桌第一个抽屉里——她每天都要吃一粒话梅糖才开始一天的工作；而装话梅糖的盒子，就在那个抽屉里。
　　在机场等了一整天后他由绝望变成彻底死心。
　　踏上飞机前他将衣兜里握了一整天的戒指拿出来——本打算她若来了就向她求婚……
　　夕阳下山前带着一种悲壮而残酷的美,他忍不住捂着眼睛苦笑：人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他这些年为了帮她做了不少昧心缺德事,没想到，最后的下场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