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二十场 其实我们一样自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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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一样自私，
只保留让自己快乐的方式，
却总是误解别人的心事，
不断的自以为是
——古巨基《其实我们一样自私》
从J市回来的第二个星期，希尧又马不停蹄地赶往B市。这次的行程只有两天，如果不是因为盘山路难走，当天就可以返回来。
希尧走之前并没事先告知钟司，他还是看到帖在书房门上的便条才知道她出门了。
KEN从上海过来看他们，三兄弟难得聚在一起喝两杯，KEN对钟司变成彻头彻尾的居家男人异常愤慨，尤其听到他们夫妻正在闹别扭，钟司竟被希尧赶出房来。“Wallace，你堕落了！”KEN不客气地揶揄道，“你真让我意外！认识这么久我还真没发现你竟然有当妻奴的潜质！”
钟司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这不是妻奴，这是爱和尊重的表现。”
李大钟沉默地听着两人聊天，一言不发地喝酒。
钟司拿走他手边的酒瓶，淡淡道，“差不多就适可而止吧！你要总这么心事重重，早晚会被表嫂看出问题来。”
李大钟不自在地顿了顿，仰头喝光玻璃杯里剩余的酒，“我先回去了。”
目送他微微萧索的背影离开，KEN不禁皱着眉，“你确定唐糖完全没有察觉？”
提起这个钟司微有些烦躁，“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能瞒住一时是一时！表嫂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真不敢想象以后被她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事……”
夜里钟司独自回到家，空荡荡的屋子里十分冷清，门上希尧留的便条还在，这女人还真会闹别扭，连留言都明明白白透着股怨气——
出差去B市。两日归。勿念。
撕下纸条握在手里，他推开卧室门。桌上床上到处都是希尧的东西：心脏药、耳环、课本、教案簿、圆珠笔、小说。钟司摊开被子和衣躺下，手掌贴着希尧的枕头，上面仿佛还留着她的体温。他微微叹气，拿出手机发短信给她：尧尧……尧尧……
昨天替表哥给铛铛送东西，铛铛见了他急着问道，“你们和好了吗？”
他苦笑摇头，“她说需要时间整理心情。”
“这个死女人！”铛铛扶着肚子咬牙切齿，“跟她有个毛关系呀！放着舒服日子不过，谁用她整理心情了！”
他学着希尧的样子抬手揉眉，连笑容都跟她有八分相似，“她心里不舒服，等脾气过了就好了。”
铛铛龇牙咧嘴，“女人不能惯着，尤其你家那个，一根筋到底！笨猪一头！”
他笑着不接话。心里想的全是她的样子。
自从那日依言搬出卧室，他们见面的次数就变成了零：他早上出门时她还在睡觉，晚上他从公司回来她早躲回房间里。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她下班晚，他满心期待等她回来一起吃晚饭，结果她进门说了句在外面吃过了，就匆匆回到房间。
第二日早上他在门上发现她留的便条：下班后要开会，晚上不用等我回来吃饭。
他笑得窝心且脾气全无，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他若不宠着她，又能怎么办？
希尧从B市回来的当天接到铛铛的夺命连环CALL，“你不待见我不要紧，今天可是学姐请吃饭，你要是不去，自己打电话给她说去！”
希尧不乐意了，“你少阴阳怪气，我什么时候不待见你了？”
铛铛冷哼，“对，你没不待见我。你道德品质高尚堪比全国五好青年，自然不屑跟我等下流之辈为伍。”
希尧用拔高了两个KEY的音调吼道，“冉铛铛，我不跟你吵你浑身不自在是不是？”
铛铛蓦地收了声，半晌喃喃道，“我倒宁可你跟我吵……”
希尧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硬邦邦地别过话头，“去就去，有便宜不占的是猪头。”
莫如跟她们约在醉仙楼。
醉仙楼名为醉仙，出入的却多是醉鬼。莫如最爱用这家的香辣猪手当下酒菜，每回来C市，至少要过来吃上一顿。希尧攒了一个星期的阴阳怪气，到了饭桌上也不用人招呼，自顾自拿起酒瓶就给自己斟满了。
上次之后铛铛一直没见过她，今天才数落了几句，被她三言两语顶回来，气得火冒三丈，“陈希尧，你也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这么孩子气？你又不是我妈，谁用你替我寻死觅活了？”
这话说得够刻薄了，希尧连理都不理，自顾自喝着小酒。
莫如一直隔岸观火，等她们吵得差不多才拍拍她，“傻丫头，你这样不行！没听人说过么，生活中我们最常犯的错误，就是对陌生人太友善，却对亲近的人太刻薄。”
希尧打了个酒嗝，一本正经道，“陌生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就因为是最亲近的人，才会对他有所要求！”
莫如摇头，却也不再多说。
铛铛夺走她的酒杯，插言进来，“你这次闹得有点矫情了！你怨我破坏别人家庭，我无话可说。但你为了这件事跟钟司闹分居，是不是太没道理了？他是宠你没错，可没你这么不知好歹的！”
这话正捅着她的肺管子，希尧立刻炸了，“我怎么就不知好歹了？难道他有事故意瞒着我，还是他做对了？难道他帮着他表哥为虎作伥，我还应该为他鼓掌叫好？”
铛铛也怒了，“他怎么就为虎作伥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他瞒着你不也是不想让你担心吗！有你这么胡搅蛮缠的吗？”
希尧伏在桌上红了眼眶，“你们不懂。我很害怕，前几天我在网上看到一个调查，说是90%的男人都会有出轨的经历……”
铛铛一巴掌拍在她背上，“丫的！你是不是还打算因噎废食了？说什么屁话呢！”
莫如拉住铛铛，安抚地拍拍她，“我们宿舍里这四个人还真都精神不大好。铛铛我说话你别生气，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小三，结果自己不还是结结实实当了一回小三。不过说实话，我是没觉出什么成就感。他真跟老婆离了婚，我心里反倒犯憷了：这男人连糟糠之妻都说甩就甩，这天下年轻貌美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他既然能轻易地舍她就我，自然也能舍我就人！不怕告诉你们，姐姐我打算好了，恋曲要一段一段来，男人要一个一换。”
“至于希尧，你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钟司待你好不好，是不是拿你当宝，你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诚心挤兑我们这些没人疼没人爱的是吧？赶明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有什么好？是青春逼人，还是国色天香？论脾气，臭得像粪坑里的石头，论矫情，一个顶三个。谁也不能保证会爱谁一辈子，但就冲他对你这么小心翼翼，你这么闹就是不对了！”
“学学人家雁冰，做人得惜福。希尧，你不能把钟司对你的感情当作无理取闹的筹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累了怎么办？”
万一他累了怎么办？
希尧下意识怔住，仿佛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茫然地看着莫如。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拿起面前的白酒，咕嘟咕嘟当白水一样喝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二十场 其实我们一样自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