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不做替身了》谢猴狸

29、赵谊

　　……感觉哥和池元哥有些不对劲。

　　一向大大咧咧的赵谊，最近好像有了点心事。

　　赵奇水和池元之间这古怪的氛围，赵谊是第一个感受到的，但她没有和任何人说。

　　毕竟她家这奇特的家庭结构，给一般人解释起来都要费老大的功夫。

　　但即使他不说，也有人悄悄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骆药虽然没有和女儿相处过，但以他的阅历经验，看穿一个小姑娘的心思分分钟的事。

　　“那个……”

　　骆药：？

　　赵谊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后，骆药忍俊不禁：“你有话要问我？直说就是了。”

　　赵谊没想到早已被看穿，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是我想多了。”

　　骆药并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平时在烦恼些什么，是学习的压力吗？赵谊看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又或者……是一些青春的烦恼？骆药隐隐想起这个年纪的赵奇水来，和喜怒都形于色的赵谊不一样，那是个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家伙。

　　骆药其实也紧张。虽然赵谊和他并没有什么隔阂，但……毕竟也不算亲近。

　　这算得上是头一回，他能直接参与到女儿的生活。

　　赵谊依旧支支吾吾的，背着两个哥哥八卦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即使是对着亲生父亲。

　　骆药打趣，故作夸张地叹气：“看来还是不把我当朋友啊！那算了……”

　　赵谊慌了：“没有没有！这不是不知道怎么描述嘛……”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一对朋友。”

　　熟悉的“我有一个朋友”开头，骆药不由得想逗逗她问这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可赵谊的表情逐渐认真起来，倒像是真的很烦恼。于是骆药也收起玩笑心态，认真听她说话。

　　“我这一对朋友，之前一直感情很好……不是我夸大喔！”赵谊强调。的确，赵奇水和池元两人在过去的几年里，任谁也说是一对神仙眷侣——至少旁人看来，池元爱赵奇水爱得要命，赵奇水也从未亏待过池元。

　　“可是他俩最近怪怪的，看起来一个不想跟另一个在一起，可是明明是他先追求的……”

　　骆药哪有听不懂的，这一听便知道说的是赵谊他哥的事。

　　“以前他们感情很好吗？”骆药轻轻咀嚼着言外之意，有些放下心来——看来，赵奇水这些年过得并不孤单。

　　“以前很好的，以前……一个对另一个要更好一点，好得不得了！可是现在好像反过来了……他好像不像以前那样贴着另一个了，有些灰心的样子。”赵谊一边回忆，一边努力描述。

　　“现在，他和另一个人说话都有些爱答不理的。明明池元哥以前都是追着我哥……”不好！说出来了。

　　赵谊一时嘴快倒了个底掉，想捂嘴也来不及了，怪不好意思地偷偷看骆药的表情。

　　骆药忍不住笑出声：“猜到你说的是他们俩了。安心，他们会好好的。”

　　赵谊尴尬得很，“哎呀，我没说他们不好，就是……怪怪的。”

　　赵谊还在嘟嘟囔囔，但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担心些什么。骆药乐不可支，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把心放肚子里，我来帮忙调查调查。”

　　帮忙不是嘴上说说，骆药车祸后便住进医院不问世事，只隐约听说因为车祸似乎给赵奇水带来了些困扰，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今天听到赵谊的说法，他便更加想弄清来龙去脉。

　　骆药好说歹说将赵谊哄走，自己便给赵奇水打了个电话。

　　电话对面的人倒是显得比他急迫——赵奇水忙着问：“在家住的可还习惯？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几天工作忙，不方便回去，如果有什么要求一定要及时说……”

　　“打住打住。”骆药连忙止住了赵启水的话头。“我这里一切都好，不必操心，倒是你最近忙坏了吧。还有小池，近些日子叨扰不少，给小池也带来了不少麻烦。”

　　赵启水一愣：“怎么突然问起他？”

　　最近怪得很，池元冷不丁地聊到骆药，而骆药又在问池元。赵奇水不擅长处理这样的情况。

　　骆药笑道：“之前住在同一个医院，也没来得及串门……他好像也生病住院了？作为病友，我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不提还好，一提生病住院，赵奇水便想到了池元对骆药车祸的介意……这话他没法接。

　　骆药倒是并不在意他接不接这话，只是想起赵谊所托之事，心想着打探打探必不能辱了使命。

　　“小池现在也出院了吧？他身体还好吗？你们两个近况如何？”骆药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儿。说来说去都是围绕着池元，赵奇水连忙把话题带过去，“……我们挺好的。”

　　顿了顿又问：“是他来和你说了什么吗？”

　　池元自然是什么也没有说。这下误会要闹大了，骆药连忙打住——“这倒没有。你们好，我就放心了。不过我确实有事情要和你聊。”

　　骆药此行回国，除了要在这阔别已久的地方重新开始事业以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心愿，那就是寻亲。这个亲——无他，就是他那个水灵灵的闺女赵谊。

　　想到女儿，骆药心中柔软一片。他有很多事情想问赵奇水和池元，关于他错过的这十几年岁月。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当面聊聊吧？”想到这些，骆药连忙提出邀请。

　　赵启水不知道其中的关窍，有些狐疑。要聊什么？难道是车祸的事情？池元介意那场车祸和之后的热搜，难道骆药也心有芥蒂吗？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在池元面前一并解释清楚。

　　赵奇水连忙应下了这邀约。“我会带池元一起来的。”

　　“嗯。晚饭见。餐厅我让Mila安排。”

　　骆药挂断电话，觉得赵谊的担忧可以放下心来，赵奇水答应得爽快，小两口明显感情不错。但……这并不是骆药现在关心的问题，他凝望着沙发上赵谊遗留下来的漫画杂志发呆，仍然对自己的想法有些踌躇。

　　不止骆药独自在这边忐忑得不行，赵奇水那边也不算顺利。

　　赵奇水几乎是立刻就给池元发消息说了约饭的事。这几天两人的沟通日益减少，对话框空空落落的。

　　池元半天没回复，赵奇水干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池元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没睡醒：“什么事？”

　　“今晚有空吗？骆药出院之后还没有一起正式的吃过饭，今晚约我们一起。你帮我选件衣服吧，正式一点。”

　　赵奇水生怕池元拒绝，一口气说完，希望最后这个请求多少能拉近些两人的距离——以前池元很爱做这种事情：赵汽水的服装一概由他搭配，仿佛这样就能用审美品味将自己栓在赵奇水身上一样。

　　可没想到这一次的请求，却让池元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前阵子在赵家老宅钢琴边的对峙，在池元脑中余温未消。池元一心都是那日在别墅中感受到的，赵奇水对骆药满满的上心。

　　在池元眼中看来，这个饭局如果有一个电灯泡，那就是他池元自己。

　　“这算是你们的约会吗？让我来选衣服。”

　　赵奇水最后听到的就是这样嘟囔一声，没给他反驳的机会，池元便又转口答应了他：“时间地点发到我手机上，我准时过去。”

　　电话被迅速挂断，赵奇水一愣神的功夫，便只余忙音回响。

　　纵使赵启水在电话中已经听出了池元的不情愿，但还是看到他准时出现了。

　　Mila这次挑的是一个自助餐厅，环境幽静，食物种类也很丰富，这样不用担心口味问题。

　　“我们两个都是病号，奇水，能帮我们取一下食物吗？”骆药笑问。

　　赵奇水对骆药几乎是言听计从，仔仔细细问过偏好和忌口，他便离开了座位帮忙取食物。

　　“你特意把他支开的。”驰元望着骆药，不知他卖的什么关子。

　　“嗯。”骆药点头。池元是聪明人，这让他很高兴，他喜欢和聪明人对话。

　　“所以你想和我说什么？”池元迷惑不解，骆药是要来替代赵启水道歉吗？本身这件事情上他并没有什么错处。如果他非要替两个人来解释什么，这种角色关系的错位只会让池元更加生气。

　　车祸与热搜这中间之事纠结复杂，池元不愿责怪任何人，但也不愿再提。

　　但骆药一开口，却并没有提任何和这个有关的事情。

　　“赵谊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吧，真是辛苦了。”

　　池元一愣。他在问……妹妹的事吗？

　　骆药没有停顿，语气中有些伤感。“我离开他的时候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奶团子……现在长成了这么聪明又有主意的一个姑娘。”

　　赵谊的确长成了一个很好的小姑娘，或许其中有池元或者赵奇水的功劳，但主要还是因为她自己。

　　聊到这个，池元其实有话要说。“我们并没有付出什么，只是普普通通的爱着她而已……现在你回来了很好，可以补上我们给不了的那一些部分。”

　　池元说的真诚，赵谊是个好孩子，他的父亲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坏人。

　　希望赵谊能幸福快乐……即使在自己不在以后。

　　骆药浑然不觉池元言外之意，只是有一些犹豫和哀伤：“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她那么依赖你，一定和你聊过之后的计划，我……现在加入到她的未来里，来得及吗？”